388 權利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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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華標表情嚴肅的放下檔案：“楊錦榮、保安部高階督察、港大碩士畢業，77年警隊改制時與陸明華同期考入警隊，行政表現非常良好，目前掌握保安部一個小組。”

“他與保安部負責人哈里警司關係密切，很得哈里的信任與看重，是哈里的得力助手，基本等於保安部副官，未來很可能接手保安部。”

“他是陸系的二號人物！”

這邊的話講完，旋即蔡元琪放下手上的檔案，雙手合什道：“楊兆輝、機動部隊高階督察、警校畢業。”

“75年加入警隊，三年無升遷，是個屋村出生的小人物。78年在一場酒會上和楊錦榮結實，目前是機動部隊小組長，兩人關係密切，曾經經常與陸明華見面。”

隨後李樹堂出聲講道：“張志恆！衝鋒隊督察、楊兆輝警校同學、也是在行動部門的陸系人馬。”

隨後他又道：“餘下公共關係科方潔霞、人事招募課陳光耀、資訊應用科李倫光都是陸系的中堅力量……”

這部分就是管理部門的力量，根本不用說談。

莊世楷點點頭，靜靜講道：“陸系人馬勢力黨羽不少，目前又有‘一哥’的大力扶持，很快就會形成勢力集團啥，你們說說看，該怎麼保證大家在華人集團內的話語權？”

“我的要求不高！警隊華人內部只能有一個聲音！”

至於上層形勢就不用分析了。

都已經分析過了。

他們都現在局勢就這樣，一時半會無法更改，而且雙方都追求不同利益，不可能再和平共處，只能分出一個勝負。

贏家能夠擴大利益、提高地位。

輸家則會喪失在警隊的話語權、並且失去上升通道。

周華標、蔡元琪等人略作沉吟，陷入思考，隨後最先開口的竟然是李樹堂。

或許由於李樹堂也曾是派勢力的領頭人，更懂鬥爭與大勢，此刻他率先講道：“想要警隊華人內部只有一個聲音！那就必須保持行動部門只有一個聲音！”

“我們身邊的兄弟們都是前線拼出來的，前線警員裡100個警員裡，有99個支援莊sir，行動部門就是我們的基本盤，可陸系人馬已經有些行動警官了。“

這點其實周華標、蔡元琪等人也有意識到，否則他們不會先點名陸系的行動督察。

只是他們沒有李樹堂經驗豐富，察覺到問題不敢立即組織語言、下達判斷。

現在李樹堂丟擲基本判斷，周華標、蔡元琪兩人立即表示認可，齊齊點頭：“李sir說的沒錯，行動部門我們必須牢牢守住，把楊錦榮、楊兆輝等走狗派一一翦除！”

莊世楷微微頷首：“對！”

“就是要守住行動部門的基本盤！再入侵管理部門！”

他作為話事人，一句話就給雙方爭鬥定下主旋律，而這也是最明智的一個決定。

因為這次鬥爭不存在速戰速決！

想贏就得有耐心！

而陸明華提前就把“子”埋進行動部門，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如楊錦榮、楊兆輝這些人……

陸系管理部門內的黨羽其實更多，但是也更理所應當，根本不值得特別討論。

因為管理部門就是他們的基本盤。

要動管理部門，先要把陸系在行動部門的力量翦除。

當然，莊世楷在管理部門內也有“子”，而且是“明子”，“暗子”皆有，只要時間一到，隨時可以改變局勢、扼殺對手。

其中最顯眼的“明子”就是內部調查科的“曾向榮”。

莊世楷的這位好朋友，絕對是陸明華卡在喉嚨上的魚刺，不拔掉他陸明華就不會舒服，陸明華肯定會率先對他下手！

還有公共關係科的“林國雄”等等…他們未來日子也會很艱難。

可這並無大礙，他們跟著莊sir挺過這波，將來莊sir獲勝自然能夠份到紅利，把失去的一切都奪回來。

何況，莊世楷的“暗子”藏得足夠深，那是挖都挖不出來的。

因為就連“暗子”本人都不知道…他是莊世楷的人，啟動時絕對可以給陸明華一個天大驚喜。

至於“暗子”有哪些人？不可說，不可說。

反正沒有陸明華。

“長官明智！”這時蔡元琪、周華標三人聽完莊sir的決策點頭稱讚，接著李樹堂又提議道：“可陸系安插在行動部門的勢力都位於總署內部，如保安部等…不在一線部門，我們很難翦除怎麼辦？”

這就是陸明華聰明的地方，專門把“子”放在有“氣”的地方，能夠保證“子”的活路、退路。

當然，這也有他對一線部門無法插手的原因，

而且他不僅無法插手一線行動部門，就連“O”記、刑事課等總署的大部門也無法插手，只能插手內部安保的“保安部”、以及在機動部隊、衝鋒隊等小部門做做文章。

此刻，莊世楷毫不擔心的笑出聲道：“放心吧。”

“我們是守擂的，陸明華打擂的，我職位比他高，他想上位、想要擴大在行動部門的影響力，一定會主動出手的！他出手時就是我們的機會。”

“我們不著急，可以先慢慢來。”

“大家過個好年先。”莊世楷露出微笑，拿起桌面的凍檸茶，輕輕吸入一口。

蔡元琪、周華標等人看見莊sir從容不迫，盡在掌握的表情，心裡也充滿自信，眾人相似一笑。

這就是“大佬”有足夠威信而帶來的信心！

跟著沒輸過的大佬做事。

誰會怕打架？

而且兩者比較，莊世楷確實是個守擂者、陸明華則是挑戰者。

當然，挑戰者也是要拿出籌碼的。

莊世楷打贏以後陸明華以後，一可以打斷港督、一哥的執政策略，保護港島華人利益，二可以踩著陸明華屍體上位，走到更高的位置，三可以傾吞陸系人馬，把勢力打進管理行政部門，再度擴張影響力。

要知道，目前為止警隊行政管理部門，如財務處、監管處等等…可一直被牢牢把控英派勢力手上。

莊世楷可以號令各大分割槽警署，卻影響不到財政處、監管處。這等於是“行動”，“管理”兩個部門，雙方各自掌握一個部門互相制肘。

所以，處長現在還有資格在總署裡誇誇其談，指定方針，英派現在還有資格和他掰掰手腕，打打擂臺，處長不會成為真的“禿頭一哥”。

可如果這些行政管理部門都被莊sir影響力掌控，警務處長就真的毫無立足之地了。

不管他自身有什麼立場影響都必須支援莊sir。

因為屆時不是“政令不出總署大樓”的問題，而是“政令不出處長辦公室”！這個結果可想而知！

這場對賭！

說是豪賭都不為過！

而這場新年前的莊系大會，成功確定了下一階段的鬥爭旋律……

守住行動部門基本盤！等待機會清除陸系勢力在總署行動部門的黨羽！伺機傾吞陸系在管理部門內的勢力盤！

會議結束後，周華標、蔡元琪、李樹堂面色輕鬆的起身離開辦公室，各自回到部門辦公，準備迎接新一輪的交鋒。

而另一邊，投訴科辦公室內，陸系也成功制定好蠶食莊系的策略。

“一、清除管理部門內的莊系勢力！二、扶持你和楊兆輝、張志恆等行動部警官，擴大我們在行動部門內影響力！三、透過增加福利的方式，加大我們在行動部門的聲譽，一步步蠶食行動部門的人心！”陸明華坐在沙發上，合上資料夾講道。

辦公桌擺著兩杯熱咖啡。

咖啡已經涼了。

卻沒有喝過的痕跡。

楊錦榮坐在對面，微微頷首，對於陸明華的決策表示認可。

至於借用處長等英派警官、乃至港督的資源政策，扶持陸系在警隊內部的人員，捧起方潔霞等陸系警官、繼而牢牢掌握管理部門、以及透過上層交際的方式，拉攏傾向莊系的鬼佬警司等等…

這些手段不用詳提。

總之，陸明華的決策與莊世楷基本同步，而且呈現出一個正反面形態。

主要是守住管理基本盤、扶持行動部門的陸系警官、逐步蠶食莊sir影響力、最後達到取而代之的目的。

這充分說明聰明人的想法總是相似，沒人會犯基本盤的戰略性錯誤，可警隊爭鬥說到底是要落實到每個案件操作、每一個部門運轉上的。

沒有誰空口白話影響力還會增長！

沒有誰犯了大錯影響力不會下降！

戰術操作決定戰略勝負。

究竟誰才戰術大師？

這決定誰能主宰兩萬華人警員！

“陸sir，那我們是不是先拿曾向榮開刀？”此刻，辦公室裡，楊錦榮機敏狠辣，扶扶眼鏡，直接提議道。

陸明華表情平靜的站起身，整理好衣服看向他道：“曾向榮現在是總督察了，沒那麼容易動！過完年再說吧。”

楊錦榮跟著起身點點頭：“那就什麼都不做？”

“誰說的？莊sir可以當大佬，坐在那等我們動手，我們不行！我們沒他那個底氣和資格！”

“我們是在為鬼佬們做事，得先做點事情給鬼佬們看。”陸明華揹負雙手，說完話，回首狼顧：“灣仔重案組有個叫陳家駒的行動督察！投訴科關於他的投訴檔案有十幾斤重，馬上啟動他聆訊調查，暫時對他停職處理！”

這可是在莊sir眼皮子底下動手啊！

陸sir外表斯文，溫和有禮，做事是下手毒辣，勇者無畏。

楊錦榮心頭一驚，扶扶眼鏡道：“是！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