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 最高優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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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白非常喜歡喝紅酒。

從他經常舉辦酒宴便能看得出來。

這時兩位長官在沙發旁坐好，傭人重新端上一瓶紅酒，開啟後倒入兩個紅酒杯中，放在托盤上送到兩位長官面前。

葛白與海關署長取下酒杯，輕輕搖曳著酒液，用一種比較輕鬆的姿態醒酒。

兩人閒聊幾分鐘後。

叮噹！

相互碰杯。

葛白處長輕抿一口紅酒，海關署長翹著二郎腿，用手端著酒杯置在膝前，輕笑出聲道：“葛白先生。”

“我的一名下屬與警隊有些誤會。”

“今天我特意帶她登門道歉。”

“sorry，sir。”明妮在站在旁邊連忙低頭道歉。

神色非常誠懇。

姿態甚至有些卑微。

沒辦法，她已經瞭解事情的全部過程，知道海關人馬在警隊臥底坦白身份後，繼續施暴審訊，妄想奪功。

這波騷操作一下讓海關站在不利面，就算警隊把整隊海關警員的腿腳打斷，他們也只能忍氣吞聲，息事寧人，親自上門道歉。

因為海關不想和警隊產生正面衝突。

他們只想維持目前的自身利益。

“呵呵。”葛白處長輕笑一聲，放低眉眼，神色中帶上一抹嚴肅。

只見他搖著酒杯緩緩講道：“大家都是執法部門，應該明白道歉沒用的。”

“道歉就有用的話，要我們警察干嘛？”

“呵呵。”海關署長臉上依舊堆著笑容再度重申道：“海關願意與警隊維持良好的合作關係。”

“那你就應該放棄緝毒！”

“這是掃毒組的許可權！”

葛白眯起眼睛。

海關署長頓時放下笑容：“沒得談了？”

讓海關放棄“緝毒”便是要海關放棄一塊大政績。

這不是海關署長願意答應的。

葛白處長則是舉起酒杯，一口將紅酒飲盡，放下酒杯，直勾勾看著對方講道：“送再好的紅酒都沒用。”

“因為今年的紅酒要窖藏。”

“我今年喝不到。”

海關署長聽出警務處長話的意思，眼神立即變得不善。

因為這段話一是不領送酒的情，告訴他送酒沒用，現在喝的酒是新開的。二是葛白表示自己在任的時間不多了。

他只要短時間能到手的大功勞，其他碰不到的東西，他根本不管，對於掃毒這塊更不會讓。

畢竟，打擊四大莊家，可是莊世楷與他計劃中的政績。

這份政績葛白怎麼可能讓？

莊sir在找他說出緣由後，葛白二話不說就答應力挺他。

何況，警隊還是佔理的一方。

更是有力量的一方。

“好。”

“那我就告辭了！”

海關署長接受到強硬的拒絕資訊。

這時面色冰冷的放下酒杯，當即帶人起身離開。

“慢走。”

“不送。”

葛白坐在位置上。

這句話用的是中文。

“呵。”

海關署長走出洋房大門，明妮替他拉開車門，語氣關切的問道：“uncle，會不會出事？”

海關署長腳步一頓，看向她道：“一定會！”

“你注意安全！”

海關署長坐上轎車，明妮長嘆口氣，輕輕點頭。

她從沒想到警隊和海關的關係，竟然會陡然間直轉急下，成為一個紀律部隊的重大危機。

當然，這場危機不可能像“警廉衝突”一樣，激化成威脅全港的治安危機。

但起碼在紀律部隊內會引起一定動盪。

因為，雙方都是武器的執法部隊。

而且海關的政治力量本質是不如廉署的。

這導致海關無法把“警關衝突”演化成“警廉衝突“一樣劇烈。

涉及幾萬人力量。

乃至幾十萬的安全。

又由於海關人馬武器不少，會促使“警關衝突“換成一種更直接、更短暫的衝突方式。

肌肉與肌肉的碰撞。

往往一個回合就能見分曉。

“哼！”

葛白站在客廳視窗，目送著客人離開，眼裡閃過不屑。

他會無條件信任莊世楷的原因之一，便是因為莊sir謀而後動，往往在事情開啟前，便把棋盤全給布好。

葛白倒想看看海關署長會怎麼接招。

“跟我搶活幹？”

“哪隻手伸過來！”

“就把你哪隻手斬斷！”

葛白嘖笑一聲，轉身回到酒櫃旁，決定把剩下的半瓶好酒喝完，免得浪費一瓶珍藏波爾多。

……

“莊sir。”

“昨晚海關署長去處長家了。”第二天，早上。

周華標端著茶杯走進辦公室，一見面就和長官聊八卦。

莊世楷反倒有些意外的端起咖啡杯，面帶輕笑出聲問道：“你哪來的訊息啊？”

說實話，由於等級不同。

莊世楷收到的訊息，往往都是高層一手，很少收到八卦訊息。

而且他要不然就是警隊高層的參與者，要不然直接打電話問就行，哪有什麼訊息需要走八卦？

何況，他對警務處長的私生活不感興趣。

於是這件事情標叔知道的比他還快。

“嘿嘿，我有小道訊息的嘛。”標叔輕笑一聲，低頭悄聲說道：“據說處長把海關署長給罵出去了。”

“你到底和處長說了什麼呀！莊sir？處長竟然表現的這麼威風。”標叔說話的態度有些不解，莊世楷卻出聲講道：“我只是話處長聽要讓警隊多展現肌肉！”

“我們作為紀律部隊中人數最多，事務最忙的一個部門。”

“是不是該在刑事案件中具有最高優先權？”

莊世楷嘴角挑笑。

標叔倒吸一口涼氣：“最高優先權？”

雖然，他不明白“最高優先權”的具體含義，但是八大紀律部隊中的“最高優先權”，一聽就非常巴閉啊。

要是警隊真能透過和海關博弈，拿到這個“最高優先權”，警隊的政治地位，恐怕又會有一節新的提升。

警隊能夠從法律上坐穩紀律部隊的頭一把交椅，將來他們辦事、做事都會輕鬆很多。

而高層的政治地位會加重，基層的福利、津貼怕也會增加。

這種關乎到體制變動的事情，收益者可是從上到下，人人都有好處的。

標叔的表情瞬間就興奮起來。

他也明白處長怎麼會支援莊sir了。

不止是莊sir夠強。

關鍵是莊sir總是站在警隊立場的做事。

而且眼光很有高度。

這時“標叔”張張嘴，有心想要問“最高優先權”的含義，隨後又明白高層的事情，暫時還是不要插嘴更好。

他當即把話題收住，開口講道：“莊sir。”

“根據最新訊息，林昆帶著一批手下出境去泰國，可能是要涉及新的交易。”

“要不要趁機做點事？”

莊世楷搖搖頭道。

“算了。”

“讓兄弟們徹查林昆資產。”

“等他回來……”

“應該可以執行抓捕了。”

莊世楷心中猜到，林昆這次去泰國，其實是去試探關力。

關力經過廚房事件以後，已經引起林昆的重大懷疑。

而關力恐怕想要藉此機會，一舉摸清整個製毒工廠的環節。

林昆則是感到身體不行，有心無力，決定讓“門徒”上位成“莊家”。

只不過，在扶“門徒”上位前，必須清洗“門徒”的嫌疑。

如果“門徒”真的有問題，不管跟他多少年都得殺。

要是“門徒”沒問題。

新的莊家就會誕生。

關力會混成制度集團的老大。

莊世楷也能全面摧毀製毒工廠。

雖然，這對於關力來說是場殺劫啥，但是莊世楷各方面做的周全，相信憑藉關力的能力，撐過去應該沒問題。

“yes，sir！”

周華標肅聲領命。

雖然，他不知道長官的具體計劃，但是從長官的策略安排就能看得出來。

林昆集團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否則，莊sir不會讓他提前徹查資產。

周華標轉身離開後，當即通知重案組做事。

莊世楷坐在位置上，端起咖啡，輕輕吹出口氣：“呼。”

咖啡的濃香飄蕩在辦公室裡，杯口處隱隱還繚繞著一股少女的香甜。

有個靚仔偷用他的杯子！

哇靠！戀物癖啊！

莊sir扯扯嘴角，感覺自己遭隱形性騷擾。而他一個大男人又不好跟小女孩計較，說出去還影響形象，只能默默忍受，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真的是靚仔委屈。

……

與此同時。

泰國，清萊。

邊境。

一座深山內。

幾座帳篷搭起。

燒烤架冒著炭煙。

一群地方武裝肩掛槍械，三五成群的守衛在旁。

林昆手持一把黑槍，正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眼神盯著對面。

這裡一處地方武裝佔領的村莊，首領是林昆的好朋友“羅星漢”。

此刻，深山內正下著氣瀝瀝的熱帶夜雨，而穿著棕色背心的關力，雙眼正被蒙上黑布，整個人綁在對面的一張椅子上。

“你是針！”

這時一名槍手摘下關力眼前的黑布。

林昆大吼一聲，將手槍指向關力：“你是警察插在身旁的針！”

關力瞳孔一陣猛縮。

危機比他想象中來的還要更快！

更加猛烈！

林昆則是表情肅殺，顏色陰狠，盯著關力緩緩講道：“有個行家，看中一個後生仔，收他做門徒。”

“那個後生仔好似你這麼醒目，做事又細心，但可惜啦，幾年之後百密一疏，給人知道他是針。”

林昆穿著白色背心，儘管身患頑疾，但卻還是渾身肌肉，俯身低頭的盯著對方，猛然啪嗒一聲，迅速給子彈上膛，再重新瞄準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