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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瞭解立法會嗎?”羅文錦端著茶盞,出聲問道:“《反貪法案》在立法會極受重視,一旦透過,立法會議員本身便在監管範圍內。”
“你覺得三十四位英籍議員會答應?”
何定賢望向羅文錦,點頭道:“羅叔,三十四位英籍議員當中,有十七位是總督府的鐵桿派,由總督批准的法案,十七位議員歷來都不會反對!”
“這是他們的政治基礎,如果再加上六位華人議員支援,二十三票足夠讓法案透過。”
立法會里的構成很簡單,按照民族劃分,只有英籍議員、華人議員。
按照勢力劃分,全都算是總督府的人。
因為,總督“格洪量”執政期長,深孚眾望,正是強勢期,立法會所有議員都需要總督支援,根本不敢跳出來同總督唱反調。
總督府強不強勢,要看總督強不強勢。
當然,除了總督府的鐵桿派之外,還有十七位議員與洋行關係密切,又有六位華人議員作為華人代表,屬於要照顧背後利益團體的動搖派。
這兩個動搖派不碰權、只盯著錢。
在無關經濟政策的法案上,一直都是支援總督的,如果總督有什麼要強硬推行的政策,也會在私人與兩方人馬協商,呈上會的檔案往往都是全票透過。
三權分立的社會體制,總督想要乾點事情,起碼得握住立法權,可見本屆港督格洪量是個有本事的。
而一旦觸及到經濟利益的法案,雙方則會展開交鋒。
從立法會的人員名額上看,也看得出港府中三方勢力已經達成平衡,其中港府、洋行對半開,華人代表佔據最少席位,卻在關鍵時刻能決定勝負。
周錫年上前一步,越眾而出,發問道:“這一次的法案可以直接調查議員,憑什麼認為港督府的鐵桿派議員會認命?”
“他們不能反戈一擊,關鍵時間推翻法案嗎!”
何定賢冷笑一聲:“就憑港督簽了字!”
“在他們眼裡,這就是港督的態度,他們反戈一擊,打的不是我,而是總督,第一次駁回了法案,只要警隊再次提出申請,下一次港督就會解決他們。”
“因為他們不聽話了。”
“如果英籍議員都是看不清局面的水平,我想透過法案會變得更容易。”
簡樂強剛剛五十出頭,年紀較輕,見何定賢侃侃而談的樣子皺起眉頭:“這把刀也是架在我們脖子上,憑什麼我們要幫你?”
“簡大壯。”何定賢望向大律師,巧言善辯:“伱們立身之基,在於華人,華人越強,幾位在立法會的話語權越大,在總督眼裡的分量越重。”
“別說,你們旗下的公司大部分只持有股票,不參與經營,就算有貪汙受賄又怎樣?”
“港督府會查你們嗎?反貪室敢動諸位嗎?我還要靠諸位前輩撐腰,又怎麼會自毀長城?”
華人三大律師家族的代表全部在座,辯論的風頭竟然給一個年輕人搶了。
倒不是何定賢比三個人更會講,而是他句句都講實話,三人可以不認同,但沒有反駁的必要。
伍忠靖在六位議員中名聲不顯,但祖上卻是港府第一個華人立法議員,晚清末期最著名的一位外交官員“伍廷芳”。
他出聲道:“好。”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講一句最實在的,支援你,我們有什麼好處?”
何定賢道:“一,反貪室絕不會查諸位旗下的公司,二,反貪室絕不會查華人議員,三,華人勢力變大,立法會可以增加華人席位,最後.”
“我可以作刀幫各位轟英籍議員下臺。”
伍忠靖沒什麼野心,有些不樂意:“說的好聽,這些事情沒有你,我們一樣可以辦好,反而是你,沒有我們,就要給人甩下車。”
“說到底是要我們趟渾水,給你作刀,後生仔說話漂亮,心眼子也不少。”
何定賢知道光靠嘴上功夫是沒用了,必須拿點真材實料出來,當即舉臂振聲道:“錯!”
“我永遠不會被甩下車,要被甩下車的是諸位!”
“我的生意夥伴霍先生已經前往內地,會見老闆,憑藉內地老闆的支援,在地產商業怎麼都能分到一杯羹。我來找六位議員,不是要賺眼下的錢,是想為華人多爭取一份地位。”
“鬼佬居高臨下,吆五喝六的時代過去了,誰與歷史站在對立面,只能被活活碾死!只有手中的權力增加,口袋的銀紙變多,在政界的華人才能挺直腰桿。”
“反貪法案的透過,不會是我一個人的勝利,而會是在座諸位的勝利。”
這番話暗藏著威脅,但也有猛料,同時慷慨激昂,很難引動情緒。
偏偏在場所有人都表情平靜,無動於衷,因為,他們不是青頭仔,年輕人,早就過了熱血沸騰的年紀,講未來,沒用,還能活幾年啊?他們只講利弊。
但每個人背後都牽涉一個家族的興衰,幹過多少骯髒事,心底清楚,想要躲過清算,有時候就得做一些沒有利益的事。
這何嘗又不是一種利益?
“說的不錯。”周爵士坐在椅子上,突然開腔讚歎:“年輕人有見識,有膽氣,講的不錯,但《反貪法案》的刀太利,你握不住。”
“港督府之所以透過《反貪法案》便是知道無法透過,藉此試探立法會議員的底線,你覺得為法案活動的人只有洋行?”
周駿年撐著手杖,站起身,一步步上前道:“其實還有議事局、監獄所、海關、各級官僚。”
“除了警隊作為法案提出者,吃了一個啞巴虧,幾乎除了港督府之外,沒有人心裡支援法案。”
“人人都在貪,整個世界都是黑的,憑什麼你一個是白的?”他說盯著何定賢道:“單挑整個世界,你夠不夠本事!”
何定賢動動嘴,竟然無法反駁。
周駿年又笑道:“我們可以幫你透過法案,前提是對法案進行修改,反貪室的調查範圍僅限於警隊、商界、別忘記,反貪室裡鬼佬比華人還多,華人可以反貪室對付鬼佬,有一天你不在反貪室,鬼佬也可以拿來對付華人。”
“生存是一切的前提,懂嗎?”
何定賢深吸口氣,點點頭:“可以。”
雖然縮小反貪室的職權,無法讓反貪室擁有ICAC一樣的權力,但是周駿年的考慮有道理,拿到商業調查權已經足夠打贏洋行。要是反貪室真具有ICAC相同的職權,或許將會出現大規模重組,到時他是否還能拿住權力兩說。
周駿年在答應之後,又遞出一張照片,出聲道:“另外,我們撐你,你就要幫我們解決掉他,這個九龍區的鬼佬議員,叫作阿奇爾!”
“沒問題吧?”他要一個眼下的利益,而且要一個何定賢的把柄。
否則,何定賢完全可以在《反貪法案》透過之後甩掉他們,不兌現口中的任何承認。
想要加入一個利益圈子,必然要付出一些東西,換取代價,在座所有人都對此習以為常。
何定賢也知曉又到要立投名狀的時候,不帶猶豫的接過照片,出聲答道:“沒問題。”
“下個月的立法會表決,你會得到想要的答案,前提是讓我看見他死亡的新聞。”周駿年囑咐道:“手腳記得乾淨點,不要惹麻煩。”
這位在年底就即將退休,並且將會被港府授予“終身議員”頭銜的老年人,要一個人的命就同吃飯喝水般簡單。
“放心,周爵士。”
何定賢將照片揣進西裝裡:“這是警務處的特長。”
這時方溯泉見正事聊完,上前笑道:“呵呵,各位議員,老闆和阿sir,要不要一同到酒樓吃點東西?”
羅文錦搖搖頭,率先拒絕:“不用了,等會回律師樓有事要辦。”
既然羅文錦已經拒絕,那麼周駿年、伍忠靖,周錫年等人便不會留下,看得出來羅文錦沒有想和何定賢私下吃飯的念頭,打心底不待見這位羅文錦家族的編外人員。
好在,他一來沒有故意為難何定賢,二來.說不定也為何定賢講過話。
這種事情對方不承認,很難猜的,但何定賢此行還算順利,只是沒有得到什麼特殊待遇,算是做了場生意。
“周爵士,慢走。”
方溯泉、楚偉南、何定賢、雷洛等人將議員們送下樓,望著議員們上車離開,躬身行禮。
“再上去飲杯茶?”方溯泉扭頭望向幾人,楚偉南張口答應:“好。”
傍晚。
尖東,一間茶餐廳。
何定賢給高永盛、雷洛、高勇一人點了一份豬扒飯,四人坐在一起吃著。
他帶上高勇其實是想向東莞幫示好,如果周駿年、方溯泉開口一句話,警隊就會多重用東莞幫的人才,但奈何東莞幫探長在對方眼裡就是個空氣。
作為東莞商會的創始人,整個東莞幫甚至就是周駿年一手打造的,但他依舊沒有為東莞幫出聲,因為對周氏而言,拉攏住何定賢比扶持東莞籍探長更划算。
“大佬。”
“那個叫阿奇爾的,我來解決?”雷洛吃到一半,立功心切,出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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