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刺客的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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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之後，飛虎隊真的被全軍覆沒了，有些時候，一個小小的失誤，就可以拖垮整個大局，珠寶展示的模特走秀節目馬上就要開始了。

展會外面的李二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通訊器安靜太久了，就算沒有任何狀況，周星星與樓南光這兩個話癆，也不可能禁得住十分鐘完全不說一句話。

李二按下對講機通話按鍵。

“報告報告，我是——”李二停了一下後：“我是張三，有沒有哪位兄弟帶手紙了，我在一樓廁所第三個門，十分感謝！”

簡慧真疑惑地看著李二，你不是在車裡嗎？怎麼會跑到衛生間去了，還有，你不是叫李四，呃，李二嗎？

會展裡面的人也有同樣的疑惑，張三是誰？她們怎麼不知道，柏安妮倒是聽出了李二的聲音，可她是個女的，怎麼可能往男廁給李二送廁紙，而且李二怎麼會把自己的名字都說錯了呢，這太奇怪了。

劫匪控制房間的對講機也聽到了李二的呼叫。

“怎麼辦？”劫匪們紛紛看向劫匪頭子。

“大傻，你帶著一個對講機去廁所，把他幹掉！”劫匪頭子冷笑道。

劫匪大傻獰笑道：“明白！”

飛虎隊的人也知道是李二，因為除了李二，飛虎隊參與這次行動的全員都已經被逮了。

“周星星，兩百塊，送一包廁紙過來給我！”隔了三十秒後，李二的聲音再次響起。

臉部朝下趴在地板上裝暈的周星星，聽到李二的話後嘴角一咧，他知道李二肯定是發現了不對勁，不然李二這種摳貨，兩百塊買手紙？不存在的，李二最多出兩塊錢。

正如周星星瞭解李二，李二也同樣瞭解周星星，開出兩百塊的天價，周星星三秒鐘沒有回覆，李二就知道出事了。

“報警！”李二迅速拔槍，輕輕推開車門一道門縫就閃了出去。

“蛤？？報警？”簡慧真愣住了，她不懂李二明明什麼都沒有做，憑什麼就判定出事了呢？

與此同時，劫匪大傻已經進入了一樓的洗手間。

劫匪大傻一腳踹開洗手間第三個廁門，沒人？難道自己記錯了，大傻踹開了洗手間第四道廁所門，也沒有人，大傻最後踹開了全部的廁門，全部都沒有人。

“老大，那個小子不在洗手間！”劫匪大傻報告道。

劫匪頭子想了一下，一個漏網之魚也搞不出多大的風浪，搶劫珠寶要緊。

“先不管他，開始行動！”

“砰砰砰砰......”

模特走秀展示節目進行沒多久，一陣陣槍聲就響了起來，幾名珠寶會展方面的保安手持散彈槍衝了進來，可惜他們還沒搞清楚什麼狀況，就已經被身後的夥伴給開槍射殺了。

“全部趴下不準動，搶劫，我們只劫財，不想傷人命，千萬不要挑戰我們手裡的槍。”劫匪大傻跳到高架臺上開槍掃射牆壁，展廳中心的賓客們嚇得紛紛抱頭蹲下。

“噠噠噠噠噠......”

又有兩名會展保安從二樓衝出，他們還沒衝到樓梯口，就被一樓的大傻在他們身上開槍掃射出了十幾個彈孔，保安的屍體從二樓砸下一樓展廳中心，這更是把展廳中心的賓客們嚇得瑟瑟發抖，拼命捂住嘴巴。

偽裝成賓客與走秀模特的‘霸王花’女特警們正要反擊，立刻被混在人群中的國際女刑警羅芙洛制住。

“不對勁，飛虎隊的人好像全部都消失了，胡教官也不見，沒有我的命令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小心傷害到人質。”羅芙洛低聲地說道。

國際刑警羅芙洛絕對沒有指揮隸屬港島警隊的‘霸王花’權力，但是胡教官又確實聯絡不上，緊張彷徨之下的‘霸王花’女特警們竟都沒有反駁羅芙洛的命令，全部都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會展外面的李二彎腰潛行十幾米，聽到槍聲立刻停住前進。

“李二，好像是槍聲？”簡慧真也聽到了槍聲，緊張地用對講機向李二問道。

“哎呀我艹！”李二被簡慧真嚇得蹦出一句普通話後，跳腳地怒罵道：“周星星他們已經出事，對講機肯定被監聽了，立刻換頻道二，馬上、即刻！”

‘霸王花’的女特警們聽到耳麥裡面李二憤怒的叫聲後，都愣了一下，李二這個人雖然說不上脾氣很好，但是他對一切都比較淡漠，印象中就沒有聽過他氣急罵人的。

最關鍵的是，雖然羅芙洛與‘霸王花’的女特警們也都暗自猜測，飛虎隊可能出事了，卻沒有一個人能像李二這麼果斷判定的膽識，而且她們竟然沒有一個人意識到通訊頻道可能被監聽了。

‘霸王花’的女特警們紛紛看向羅芙洛教官，羅芙洛微微點了點頭，趕緊偷偷地轉換對講機的通訊頻道。

“頻道二的頻率是多少？”房間裡一名劫匪惡狠狠地問道。

簡教官等人都不說話。

劫匪隨機輸入幾個頻段除錯了一下，均沒能接入‘霸王花’的通訊頻道，氣急地怒叫道：“說，你們條子的備用頻道是多少？”

“嗤——”樓南光不屑地嗤笑道。

“嘭——”憤怒的劫匪拉起樓南光，對準他眼睛就是一拳。

“啊——！你個冚家鏟，為什麼每次都是打我，你沒發現我已經快成豬頭了嗎？換個人打行不行！”樓南光怒罵道。

“嘭——”回應樓南光的是更重的一拳。

樓南光：“我艹你全家大小老少！”

劫匪：“嘭——嘭——嘭——”

樓南光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艹——！”

劫匪：“嘭——！”

樓南光幸福地暈了過去。

周星星賤笑，像自己這樣裝暈趴著，它不香嘛，作死。

“李二，我該怎麼辦？”簡慧真把對講機換到頻道二後趕緊向李二問道，其實她跟李二是隸屬兩個不同的部門，而且她也不是李二的手下，不需要問李二意見，但是簡慧真完全沒有主見，如果沒有人指揮她，她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做。

“報警、報警，不要讓我再重複，立刻報警，你沒有聽到槍聲嗎？通知警方把珠寶會展團團包圍住絕對不會有錯，call越多人越好！”李二語速極快地說道。

“噢噢！”簡慧真說著往車外的李二望去，只見李二貓著腰，身體忽左忽右地前進，李二身體縮在樹木的陰影下，像一個做賊的傢伙多過於一名警察。

李二遠遠就看到有一個劫匪站在會展樓的門口，對方的手裡握著一把半自動的短管步槍，李二雖然對槍械沒什麼研究，但是看那槍械的大小就知道，如果被打中肯定很慘。

李二緊張地手掌心都是汗水，小心翼翼地繼續潛進，大概到了三十米的距離停下，再往前就是馬路了。

李二在外套上擦了擦掌心的汗漬，慢慢地抬起手槍，在這個距離，只要劫匪一動不動，李二幾乎是百發百中。

吸氣、呼氣，瞄準、微調、最終校對。

劫匪腦袋往左邊側了一下，李二的瞄準失敗。

李二吸了一口氣，繼續瞄準，微調，最終校對。

這一槍下去就是殺人了。

李二的手在顫抖，他不是什麼氣沖霄漢的英雄人物，更不是什麼堅韌的偉大戰士，他是一個普通人，他只是一個只要老闆不拖欠工資，他就願意拼命加班的普通上班族。

李二雖然表面上不在乎，其實他每天睡覺都提心吊膽，擔心繫統會不會給他安排什麼殘害他人的任務。

“殺人、殺人、我殺人是為了救人，這些人是匪徒，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其他人，他們就會殺我。”李二嘴皮顫抖著，他在不自覺地催眠自己。

一陣微風吹過，頭上的樹枝搖了一下，月光照到李二的臉上。

李二的臉色非常地猙獰可怖。

“砰——！”

李二扣下了扳機。

一顆子彈從李二手槍的槍膛衝出。

劫匪的腦袋突然後仰了一下，因為李二的子彈正面擊中了劫匪的腦袋，子彈鑽進頭顱骨，絞入腦汁後，從後顱骨穿出。

“李二！”

李二猛然轉身，手槍快速地調轉槍口。

李二的槍口正對著簡慧真光潔的腦門上，簡慧真嚇壞了，她雙眼驚慌地看著李二恐怖的表情，李二入門級槍法的弊端在這個時候完完全全地體現出來了，李二無法收放自如地掌控手槍，他拼盡全力，手指卻依然扣下了扳機。

“砰——！”

簡慧真雙眼瞪大。

李二的眼睛瞪得也不小。

還好！最後一刻，李二把槍口推到了天空，雖然簡慧真的額頭被槍口壓出了一道紅印，但是子彈卻打向了天上。

“對不起！”李二緊張地抱著簡慧真的腦袋，確認自己沒有打中她，殺匪徒是為了救人，如果誤殺了簡慧真，那就不是救人了。

“我...我沒事！”簡慧真臉紅地推開李二，她女人的直覺發現了李二精神狀態的不對勁：“李二，你沒事吧！”

“我...我也沒事！”李二有些遲疑地說道。

“你擊殺了一名匪徒？”簡慧真驚訝地說道，她只聽到一聲槍聲，沒想到李二竟然一槍就擊斃了匪徒。

“嗯——！”李二臉色發白地點頭，殺一個人跟殺一條魚的感覺自然是不一樣的，哪怕這個人是壞人。

子彈打在靶牌上，跟打在人頭顱裡的感覺更加是不一樣的，李二隱隱感覺到一種凌駕於生命至上的病態快感。

“啪——！”李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強力壓抑住這種不該的情感。

簡慧真有些害怕地看向李二，她不懂李二為什麼莫名其妙地打自己。

李二深呼吸幾口氣，屏息靜氣後，才貓著腰，往劫匪男女開過來的轎車旁潛了過去，簡慧真也跟了上去。

李二從口袋裡面取出一根牙籤折成兩截。

“你報警了？”李二問道。

簡慧真點頭：“是的，我一報完警，就趕緊過來幫你了。”

“給！”李二把半截牙籤遞給簡慧真：“把門口前的這幾輛車都給放氣了，放一個輪子就好，放前輪的！”

“好的！”簡慧真接過牙籤後，才想起問道：“這是劫匪的車子。”

李二：“應該是，你剛剛沒看到有一個匪徒在外面接應嗎？他們這就是為了搶劫成功後快速撤退。”

“知道了！”簡慧真聽完李二的話後趕緊放氣，她話不多，也不問李二為什麼只放一個車胎就行，而且還要放前輪的氣。

“李二，你沒事吧！我聽到外面有槍聲。”是柏安妮緊張的聲音。

“我沒事！把會展廳裡面的情況給我說下，匪徒有多少人，多少武器，我們還有多少人？”李二快速地說道。

柏安妮沒有回答李二的問題，而是趕緊說道：“李二，你沒事就好，小心，匪徒聽到了槍聲，派了兩個匪徒向門口走去了。”

“知道了，謝謝，小心自己的安全。”李二聽到柏安妮的話後，也不通知簡慧真，自己一轉身就狂跑。

簡慧真轉過頭時，李二已經鑽入剛才灌木叢後的大樹底下。

“簡慧真，你就埋伏在原地，等待我的命令往天空開槍。”李二快速地說道。

“哦哦！好的！”簡慧真緊張地答道，然後認真蹲好，豎著耳朵等待耳麥裡面的李二命令。

李二抬槍，準備瞄準。

“馬文，該死的，馬文被人殺了。”一名匪徒蹲下後，警惕地看向四周，另外一名匪徒抱起中槍同伴的屍體。

李二已經瞄準、開始細調，校對。

開槍。

“砰——！”

一名劫匪迅速倒地，李二一槍爆了他的腦袋。

“嘭嘭嘭嘭......”剩下的一名匪徒扔下同伴屍體，往四周開槍掃射。

“簡慧真，開槍！”李二低聲地說道。

“砰——！”簡慧真向著天空開了一槍。

匪徒剛才沒有注意，現在一下子就鎖定了簡慧真的位置，立刻開槍掃射簡慧真藏身的小轎車。

“嘭嘭嘭嘭......”

“啊——！”簡慧真尖叫著捂住雙耳，李二第一次殺人，她還是第一次實戰呢。

李二已經瞄準，進行最後校對。

開槍。

“砰——！”

子彈打偏，只擦傷對方臉頰，李二迅速補槍。

“砰砰砰——！”

李二一連補了三槍，兩顆子彈打飛，最後一顆子彈爆頭。

殺了這兩個匪徒後，李二的心情反而平復了下來，沒有了殺第一個人時的彷徨與恐懼。

“你又擊斃了兩名劫匪？”簡慧真驚訝地說道。

李二點了點頭，把手槍槍柄上的汗漬擦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