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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銀在蒲生氏鄉面前惺惺作態,忽悠這純情孩子繼續為自己看門望風。
蒲生氏鄉雖然聰慧,但情竇初開的年紀,再聰明的腦袋也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義銀幾句話就把她忽悠過去。
義銀可憐巴巴的那些話是三分真,七分假。
說武田上杉利用他,那也是相互利用,相互成全。說山中島對他不夠忠誠,義銀其實挺相信她們的忠貞,玲奈這件事是個意外。
感情的事歸感情的事,在政治上,義銀已然是保守派武家領袖,權力,威望,地位,已經超越了京都名不副實的足利義昭這位將軍。
義銀把自己說的可憐,但事實上,更多時候是別人仰他之鼻息過活,豈敢輕視他忤逆他。
但即便如此,武家共主也不是集權君主,義銀的陣營依然隱患重重,能否順利拉起十萬大軍和織田家對峙,還是個未知數。
也因為此,在義銀前往堺港籌措軍費與誆騙火炮的同時,明智光秀再度出京,帶著齋藤龍興前往安土城拜見濃君這位便宜表弟。
明智光秀走親戚是假,竄入織田陣營操縱輿論是真。她始終相信,擊敗織田家的關鍵不在於軍事強勢,而是從織田家的內部著手。
義銀這邊隱患重重,織田信長麾下就是一塊鐵板了?要真是一塊鐵板,尾張老武家們幹嘛大把大把給高田陽乃送錢找後路?
這武家亂世,誰還不是蛇鼠兩端,處處思索著自家利益呢?
斯波織田的矛盾,還沒有到無可調和的尖銳對立。明智光秀就是要跑到織田陣營中,去宣傳她的源平合流理念。
兩位主君之戰不過是意氣之爭,一男一女為何不能聯起手來征服天下,這種說法對於織田陣營的吸引力很大。
特別是戰事僵持,死傷慘重之時,相信會有很多人主動站出來,勸織田信長放棄魚死網破的心思。
也許這場號稱數十萬人,決定天下命運的決戰,最後只是虎頭蛇尾,在兩邊武家扯後腿的情況下,無奈苟合了事。
如果能促成這個結果,明智光秀亦是喜聞樂見。
———
安土城,天守閣。
織田信長正在與丹羽長秀說話,忽然內院方向傳來好大喧譁,甚至影響到了她們這邊。
丹羽長秀不明所以,看向織田信長。織田信長卻是擺擺手,毫不在意說道。
“是市君在趕人。
明智光秀帶了齋藤龍興過來看濃君,你知道自從淺井長政死後,市君恨死了津多殿與秀吉,連帶著對明智光秀也是極其反感。”
丹羽長秀點點頭。
說起來,明智光秀此人也是厲害。眼看斯波織田兩家劍拔弩張,馬上就要掀起大戰。
明智光秀卻是左右逢源,在斯波義銀座前被重用,織田信長這邊也頗為看重她。
齋藤龍興是齋藤義龍的女兒,當年齋藤義龍弒母奪位,佔據美濃國,與織田信長打生打死,但兩家其實也是親戚。
濃君就是齋藤義龍的弟弟,齋藤龍興這個逃走的齋藤家繼承人,是濃君的親侄女。
織田信長現在已經徹底吞沒了美濃國,齋藤家在東美濃的基業被連根拔起,齋藤龍興不再是織田信長的威脅。
所以,明智光秀以齋藤龍興這個侄女為紐帶,自稱濃君的表弟,與濃君的來往甚是緊密,織田信長也不在乎。
而對於濃君這個夫家勢力覆滅,無依無靠的武家男子來說,明智光秀與齋藤龍興的確是她的依靠和外援,自然親近。
織田信長也需要明智光秀這個明事理的人去影響濃君,希望濃君能主動為日後的源平合流讓位。
市君死了老婆之後,極度憎恨斯波義銀與羽柴秀吉,是與濃君一起生活。
他看到明智光秀這個斯波家的重臣,一直在濃君面前替斯波織田兩家合流說話,豈能不怒?
他自己的老婆就是到死都痴迷著斯波義銀,這會兒她姐姐又要為了斯波義銀,與濃君這個好閨蜜離合,替斯波義銀空位置。
市君的脾氣酷似織田信長,要不是無權無勢,她早就讓人砍下明智光秀的腦袋當球踢。
丹羽長秀對這些織田內事,其實心裡很清楚,但她作為外臣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是嘆了口氣。
織田信長瞅了她一眼。
“你嘆什麼氣,你和明智光秀關係很好嗎?”
丹羽長秀搖頭道。
“不過點頭之交而已,談不上好不好。
我只是想那明智光秀能夠初入京都無礙,必然是津多殿對源平合流也不排斥。
既然斯波織田兩家合流並非不能談,我們現在殫精竭慮謀劃這一戰又有什麼意義?”
織田信長搖搖頭。
“你啊,就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又在心疼花銷的錢糧是吧?
津多殿不是好相與的人,他從來都是有主見有毅力,自立自強。
明智光秀不過是他默許來動搖我家臣團的一枚棋子,我若是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你真以為他會乖乖跑來與我議和結緣,鋪被暖床?
打不贏這一戰,津多殿豈肯輕易低頭?只有讓他知道了我的厲害,他才會像在尾張那時候一樣,主動跑來我的身邊,任我施為。”
織田信長這話有點輕浮,有點怨氣,丹羽長秀知道她對於當年斯波義銀毅然上洛,一飛沖天的往事一直是耿耿於懷。
可要是沒有斯波上洛,又哪有今日譽滿天下的斯波津多殿,令織田信長神牽夢繞,難捨難棄,一心一意想要再次征服的斯波義銀。
所以說,人性呀,就是矛盾。
丹羽長秀苦笑道。
“既然大殿知道明智光秀在家中宣揚源平合流,會動搖家中人心,那又為什麼放縱她四處招搖呢?”
織田信長沉默半晌,嘆道。
“米五娘,你知不知道當年斯波家是如何從足利嫡流淪為庶流的?”
丹羽長秀點頭道。
“大概知道些。
鎌倉幕府將軍絕嗣,足利家作為鎌倉幕府的有力御家人,還是河內源氏嫡流最近的支脈,對幕府執政前北條家威脅不小。
為了化解前北條家的敵意,足利家督主動與丈夫離合,迎娶了前北條家的公子,被離異的丈夫孩子淪為庶流,便是斯波家的祖先。”
織田信長看著丹羽長秀不說話,丹羽長秀恍然點點頭,有些明白了織田信長的複雜心態。
要知道,織田信長渴望征服斯波義銀,要用武力折服他,更要讓他心甘情願嫁給自己。
斯波家的來歷不凡,翻起歷史來,說斯波家是真正的河內源氏嫡流也不為過,而足利幕府也一直把斯波家立為足利家名下第一親支。
織田家的伊勢平氏背景是織田信長自己瞎編的,斯波家的河內源氏嫡流背景卻是真的。源平合流的政治意義,對於織田信長很重要。
一方面,織田信長能夠名正言順取代足利將軍,成為新天下人。
另一方面,她能夠透過聯姻傳統武家中最強有力的領袖人物斯波義銀,降低傳統武家對自己的敵意與反抗。
說句不好聽的話,織田信長這是要高攀,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拿下斯波義銀的好處太多了,多到即便去除織田信長對他隱藏的愛慕之情,也是織田信長難以捨棄的巨大利益。
織田信長現在的位置,正如當年的幕府執政前北條家。實力是有的,但出身太過低賤,對名門足利家的存在焦慮不安。
這時候,聯姻是最好的辦法。
可當年,足利家督是主動離異,與丈夫離合,給北條家空出了位置,那麼今日的織田家呢?
織田信長已經娶了丈夫,而且這個丈夫還是她佔據美濃國的政治籌碼。
沒有娶齋藤家的兒子,沒有替丈母孃報仇雪恨的理由,她織田信長憑什麼入主美濃國?
現在,美濃國已經徹底被織田家消化,織田信長要卸磨殺驢,休了濃君去娶斯波義銀,這吃相是不是太難看?
明智光秀的身份對織田信長很重要,她是斯波家的重臣,是濃君的表弟,更是源平合流的鼓吹手。
如果由明智光秀出面宣傳源平合流,迫使濃君主動離合,對織田信長的政治傷害是最小的。
至於丹羽長秀所說的家中不安,那就是織田信長與濃君離合必須付出的代價。
丹羽長秀嘆道。
“難怪西美濃那些人堅持要與斯波家打一仗,這是擔心濃君離。。之後,美濃人的地位會受到打壓。”
織田信長冷笑道。
“我與津多殿還未正式開戰,什麼牛鬼蛇神就都急不可耐,全跳出來了。
柴田,瀧川,佐久間那些傢伙,她們以為我不知道她們在買近幾斯波領的地產?
那些錢糧在高田陽乃那邊轉了一圈,都成了斯波家的軍費,真是氣煞我也。
至於西美濃武家,你以為她們是在叫囂什麼?
濃君是齋藤家公子,齋藤家的東美濃已經被尾張的老武家吞了。西美濃是擔心濃君一退,尾張老武家和斯波家聯手侵犯她們的利益。
前田利益,前田利家,高田陽乃,這些斯波重臣都是下尾張四郡出身,和尾張老武家關係好著呢。
另外,津多殿去堺港,還不忘走一遭石山本願寺。
西美濃那些人在伊勢北部利益不小,長島一向一揆如鯁在喉,我難受,她們也難受。斯波家與一向宗關係越好,她們越不舒服。
我也沒想到,與斯波家開戰,家中最支援我的竟然是西美濃那些個人,也是有趣。”
丹羽長秀嘆了口氣,搖搖頭。
織田家現在家大業大,自然龍蛇混雜,許多事讓人越發看不懂。
下尾張四郡是織田信長的起家老本,斯波家許多家臣也是從這裡走出去的,雙方的關係千絲萬縷。
尾張老武家是最不希望看到斯波織田開戰的,也是暗搓搓兩頭下注留後路的主力軍。
反倒是被織田信長征服的西美濃武家,立場堅定。
當年織田家剛才拿下美濃國,因為尾張美濃兩國體量相當,織田信長不可能全部吞下,就集中力量拿下了東美濃。
而西美濃武家被織田信長派遣去攻打北伊勢,不讓她們影響自己消化東美濃,所以,西美濃武家在北伊勢打下了不小的地盤和利益。
長島的位置就在木曾川出海口,位於尾張伊勢邊界,西美濃武家當年就是順著木曾川而下,沿途攻略北伊勢的土地。
這會兒,長島一向一揆侵襲織田家領地,就是沿著伊勢灣與木曾川沿岸騷擾。
伊勢灣一側是織田起家的熱田神宮貿易圈,木曾川沿岸是西美濃的新地盤,最恨長島一向一揆的就是織田信長與西美濃武家。
再加上濃君與織田信長的聯姻,象徵著美濃與尾張武家的政治聯盟,織田信長要離合,美濃武家當然不舒服。
她們不在乎濃君,但她們在乎聯姻解散的政治意義,西美濃武家在織田家的政治地位必然要下降。
伊勢國,近江國,越前國是新徵服之地,織田家中現在最有發言權的家臣還是尾張派與美濃派,她們也是軍隊的主力軍。
織田信長知道放明智光秀竄進織田家內部瞎嚷嚷,對之後的斯波織田戰事沒有好處,容易造成家臣團的不和與分裂。
但從長遠來看,織田信長需要縱容明智光秀宣傳源平合流,這是為了解除與濃君的聯姻,再與斯波義銀聯姻必須要容忍的一時之痛。
丹羽長秀知道織田信長的無奈,她只能寬慰道。
“大殿,其實尾張也有支援戰事的聲音,例如平手汎秀。”
織田信長瞅了眼丹羽長秀。
“米五娘,你這是在安慰我嗎?莫不是還要給我添堵?”
平手汎秀是織田信長老師平手政秀的孫女,織田信長自小放蕩不羈,平手政秀以切腹諫言,懇請織田信長改過自新。
織田信長雖然沒有聽話,依然是我行我素,但對於這位老師還有很有感情,對她的後人也是另眼相看。
平手家子嗣艱難,如今只有平手政秀的孫女平手汎秀出仕織田。她年紀輕,意氣重,想要出人頭地,自然對戰事熱情似火。
以平手汎秀為首的尾張少壯派,與柴田勝家這些已經吃飽喝足的老武家不同,她們這次是支援與斯波家開戰的。
一者,年輕人出道的時候,斯波家已經離開尾張,雙方沒有當年的老人情分。
二者,斯波家如日中天,正是年輕人妄圖戰功上位,藉此飛黃騰達的大好機會。
但在織田信長看來,她需要的不是平手汎秀這群實力不足的愣頭青,而是柴田,瀧川,佐久間這些尾張派的核心力量。
丹羽長秀這句話與其說是寬慰她,不如說是讓她看清了尾張派的擺爛躺平。
織田信長這會兒難免想起羽柴秀吉的好,不知道那猴子在近江國經營的怎麼樣了,能否承擔起更重要的責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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