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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江景綱鞍前馬後為上杉輝虎征戰川中島出力,又是譜代老臣中的頭號人物,把家務整理得井井有條。
如果是她出面協調,上杉輝虎總不能拉下臉噴這位頭號重臣吧?
可她剛才拍著胸脯向斯波義銀保證,對貪婪的上杉奉行們隨便整,她負責兜底。
這話已經說出了口,現在吞回來,實在沒面子。心上人跟前,面子比什麼都重要啊!
上杉輝虎硬著頭皮說道。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她們自己捅出的簍子,自己去收拾,我不管!”
斯波義銀無奈看著她。這是耍無賴啊,一國之主打腫臉充胖子像什麼樣嘛。
直江景綱是對接北陸道商路的上杉家負責人,斯波義銀也不能對她橫眉豎眼,這點面子要給的。
上杉輝虎這一甩手,看似牛b,其實p用沒有。問題還在那裡杵著,沒有解決。
斯波義銀忍不住用手指點點她的額頭,恨恨道。
“你就會欺負我。
算了,如果直江景綱出面,你帶她來見我,面談把這事解決掉。”
上杉輝虎被他手指一點,心中一蕩,趁勢握住義銀的手,誠摯說道。
“我就知道你待我好,捨不得我難堪。”
義銀一皺眉,一抽手,嗔道。
“沒點正形正樣!”
上杉輝虎嘻嘻一笑,不以為然。追男人要什麼臉,要臉追什麼男人嘛。
她還是有點不放心,問道。
“大熊朝秀到底行不行?
二公返稅之事必須儘快解決,如果她不能迅速壓制住那些混賬,我怕日久生變。”
上杉輝虎知道這事拖不得,越後的姬武士可不是忍氣吞聲的君子,她們的刀子比腦子好使。
中下越外圍武家絕不會光捱打不還手,日子拖得久了,她們失去耐心,一定會發飆鬧事。
斯波義銀似笑非笑看著上杉輝虎,說道。
“大熊朝秀一身武藝可以與上泉信綱單挑,可她硬是在中越受欺負不還手,直到忍無可忍,退無可退才起兵作亂。
我失蹤那會兒,她毅然陪同島勝猛出戰。議和還未談妥,她已經把甲信商利算得清清楚楚,為我鋪好回來的路。
這等智勇雙全,悍勇隱忍的武家,你擔心她的能力?還是想想這次你家裡會損失多少吧。
她忍了這麼多年,終於有一次機會可以名正言順的下手,你猜她會不會留手?
我琢磨著,二公稅利不夠她折騰的,至少要讓你再出點血。”
上杉輝虎哈哈一笑,灑脫道。
“只要她能把二公稅利要回來,讓中下越能得到實惠,隨便她佔便宜。”
上杉輝虎也是被家中複雜的形勢,搞得煩了。有力武家很多,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賬更多。
這些人做事不行,壞事的本事卻不小。關東攻略成功的巨大好處看不到,緊盯著眼前蠅頭小利不放。不吃點大虧,不知道收斂。
為了長遠考慮,上杉輝虎決定吃點虧。
斯波義銀把話都說透了,見她一臉豁達能夠接受,心中暗笑。
大熊朝秀忍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瞅到這次機會報復,怎麼可能讓上杉家輕鬆過關,一定會撕得上杉輝虎肉疼。
反正義銀的招呼也打過了,上杉輝虎大大咧咧不當回事。之後啞巴吃黃蓮,可別叫苦。
義銀說道。
“既然你不介意,那我馬上寫信給大熊朝秀,讓她給你家那些目中無人的奉行眾一點顏色看看。”
兩人又商議一下細節,由斯波義銀下筆書寫,展開了這次內部整頓的序幕。
———
上越的御館之內,兩位主君還在想辦法。而在下越,有些人已經忍耐不住了。
新發田城居館,內室。
新發田長敦又悶下一口酒,五十公野信宗無奈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繼續給自己灌酒。
“新發田姬,別再喝了。”
五十公野家與新發田家關係親密。
新發田重家在迴歸新發田家,給新發田長敦當繼承人之前,是五十公野家的繼承人,五十公野信宗的義姐。
新發田重家迴歸新發田家擔當繼承人,信宗才被立為五十公野家繼承人,結果她反倒先成了家督。
揚北眾佐佐木黨之中,這兩家的關係最好。新發田長敦心情不好,找她來喝酒,她便來了。
新發田長敦醉眼迷離,甩開五十公野信宗的手,又給自己灌了一口。
“喝!為什麼不喝!
重家死了,家臣團怪我沒有保護好她,家中繼承之事再起變數。
佐佐木黨覺得受我新發田家拖累,沒有拿到染血之感狀,鳴海金山沒了份。
揚北眾全部跪下給上杉輝虎和斯波義銀當狗,結果呢!
說好的二公返稅就給回來五十貫,各家分下來三五貫,這算是打發乞丐嗎?恥辱!
怎麼著?是不是這事也要怪我新發田家?是不是我新發田長敦拖累了整個揚北眾!要不要我切腹謝罪!”
五十公野信宗低頭握拳,跟著喝了一杯,也是心情低落。
這次揚北眾出征,沒比上杉眾少死人,可一點好處沒拿到。特別是佐佐木黨這一支,更是面子裡子都丟了乾淨,真特麼憋屈!
特別是二公返稅一事,整個下越佔據越後四成土地,返稅四萬貫只分到五十貫。
臉抽得啪啪響,還不如不給!
去理論,說是返稅用於地方水利與交通建設,先修了要緊的地方。仔細一看,全特麼是上杉眾地界!
這份羞辱誰受得了!
五十公野信宗也覺得屈辱,但她還是勉強開口安慰道。
“中條藤資,色部勝長寫信向上杉殿下申訴此事,竹俁慶綱也已經替我佐佐木黨去發聲了。
上杉殿下與御臺所有心開拓關東平原,此事不會是兩位主君的意思,只是上杉奉行眾貪婪。
你我靜候公道即可。”
說完,五十公野信宗只覺得嘴中苦澀。忍不住要再喝一口酒,壓壓心中抑鬱之氣。
可新發田長敦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不讓她用酒麻醉自己。
“竹俁姬已經投效了上杉輝虎,她家肯定吃不得虧。
但你我呢?加地家呢?我們這些孤魂野鬼誰會管我們?
我們是姬武士,是英勇的佐佐木氏後裔,難道要依靠搖尾乞憐,等候施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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