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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誰去偷家？
只有廣西都司！
交趾都司和廣西都司不可能傾巢而出。
必須留人守家。
否則到時候別偷家不成，反被四國聯軍拿下了交趾，那可就成了笑話，而且不止是笑話，廣西都司、交趾都司，交趾承宣布政使司，得有一大堆人掉腦袋。
因為四國聯軍在南掌和交趾的邊境陳兵十餘萬，交趾這邊勢必要留人守住交趾，而交趾都司已經成立了這麼久，對交趾更為熟悉。
所以守家的重任，只有交給交趾都司。
那麼去偷占城的家，這事就只能交給廣西都司。
柳景已經知道答桉了，道：“我知道諸位的來意了，此次戰略偷家，將由廣西都司負責，不過這並非是肉眼可見的戰機，而陛下的旨意也很清楚，沒有戰機絕不主動出擊，諸位也知曉，景泰十八年，我廣西都司成了大明文武百官口中的笑柄，這一次如果廣西都司又辦砸了，我可擔不起了！”
再辦砸了，陛下肯定會砍了他腦袋。
就算不砍腦袋，削爵也是必然的事。
所以柳景有點不願意。
利益很大。
如果能成功偷了占城的家，那麼四國聯軍必然軍心動搖，對峙的僵局便有可能打破。
但風險更大。
如果偷家不成，反而將戰事激化，到時候蒙古諸部一看大明在南方戰事僵持，立即撕破互市的協議，直接出兵南下侵擾大明，那陛下在南北兩地的所有佈局都將成為一場空。
這個後果……
柳景承擔不起！
他縱然有十個腦袋，也不夠廣安帝陛下砍。
廣西都司指揮僉事姚德倒是有點動心，“這確實是個戰機，不過此事有確實牽扯甚大，不敢貿然決定，我以為，是不是應該先上奏京畿，請陛下裁決？”
交趾都司都指揮使同知薛勐冷哼一聲，“局勢瞬息萬變，戰機稍縱即逝，等陛下裁決的聖旨下來，黃花菜都涼了，根據我們的諜報，目前占城還沒反應過來，在交趾和占城的邊境上，根本沒有多少兵力，他們以為我們大明要將重心放在南掌，所以我們如果此刻出軍，勝算很大，不過隨著時間推移，占城那邊如果反應過來，在邊境佈下防禦兵力，咱們到時候再去偷襲，他們只需要堅守一段時間，就能從南掌調兵回去，這樣一來，依然是個僵持局面。”
彭時也道：“確實如此，而且占城的國土地形比交趾還要狹長，廣西都司將近十萬人，兵力雄渾，只需要從交趾昇華府出兵，就可以一路勢如破竹，直抵占城王城，打他個措手不及，搞不好可以直接將佔城之王斬於刀下。”
占城的地形確實更狹。
但不比交趾長。
因為占城更小。
因為目前的局勢，只有廣西都司出兵去偷家，所以大家必須說服柳景。
張鵬也道：“戰機目前存在，等章折送遞京畿再傳回陛下的聖旨，占城確實有可能反應過來，到時候一切都是空談了。”
柳景沉默不語。
他還是不願意冒險。
心裡暗暗腹誹，你們說的輕鬆，到時候被問罪，你們或許是個貶職，老子可是要掉腦袋的，再者說了，搞不好帝師張鵬連貶職都不會。
你們是站著說話腰不痛。
眾人見狀，知道柳景不願意冒險，可此刻交趾境內，沒有其他兵力可用，哪怕是現在抽調福建、廣東都司的兵力，也來不及了。
倒是臺灣的張布、向羽統率的南海艦隊可以用。
雖然還是傳統水師，但可以從水路對占城王城形成海陸共擊之勢，不過交趾這邊，沒有任何人有這個權力可以調動南海艦隊。
哪怕是南征總兵官、黔國公沐琮，也不行。
只有陛下的聖旨。
所以只能希望廣西都司全力出擊。
韓水平看了一眼張鵬。
交趾這邊，韓水平對交趾都司擁有兵權，可張鵬才是陛下的心腹，按照交趾這邊的規制，張鵬不僅擁有治政的最高權力，也和韓水平一樣，擁有軍政大權。
是正兒八經的封疆大吏。
這個時候，張鵬必須站出來，給柳景一個保證。
否則柳景絕對不會行動。
柳景真沒動心？
不見得！
一旦偷家成功，中南半島的局勢逆轉，柳景就是首功之臣，那麼他就有可能封公，達到他祖父柳升的仕途高度。
如此誘惑，柳景不可能不動心。
之所以不表態，估計是在逼張鵬給他一個保證。
彭時也看向張鵬。
所有人都看著張鵬，因為張鵬如果不站出來承擔責任，那麼這個偷家計劃，就有可能擱淺了——交趾都司是永遠不可能放棄交趾去偷家的。
交趾都司去偷家，廣西都司來守交趾？
廣西都司對交趾根本不熟悉！
也沒有民心。
交趾都司至少在交趾境內，目前是有一定的人心基礎，畢竟交趾都司裡有不少士卒，其實是招募的交趾本地人。
到時候萬一被四國聯軍打下了交趾，進入了占城境內的交趾都司便無路可退。
交趾便會徹底被四國聯軍佔領。
那樣的話……
張鵬的腦袋都得掉！
張鵬看著眾人殷切的眼神，沒奈何，心裡嘆了口氣，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為了陛下的宏圖大業，我張鵬身為帝師，理應豁出去！
便道：“這樣罷，此事由某來定奪，交趾都司守交趾，廣西都司去偷占城，稍後回去，某便行文交趾和廣西都司，形成書面軍令，之後發生的一切不利戰局，都由我張鵬來一力承擔！”
頓了一下，“同時，我會上奏京畿奏明此事，並且陛下迅速下旨臺灣的南海艦隊，請求南海艦隊儘快出兵，從海路進攻佔城王都，以配合廣西都司，達到閃電偷家的戰略目標！”
韓水平、薛勐、趙泰、彭時等人鬆了口氣。
張鵬站出來了就好！
柳景一聽，既然有人頂雷，那廣西都司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畢竟此事若是辦成了，別說景泰十八年的恥辱被洗刷乾淨，廣西都司所有人都將戰功卓著！
沒了顧忌，洗刷恥辱的心便熾熱了起來。
柳景笑道：“既然帝師承責，那我廣西都司的大好男兒豈能後退，我廣西都司十萬兒郎，隨時可以出擊占城，若是一舉破敵，我廣西都司甚至還可以繼續進逼大城！”
打了占城，打大城。
打了大城，打金邊。
對南掌境內的四國聯軍，形成大包圍戰略，如此一來，在南掌境內的數十萬四國聯軍，就會在一瞬間土崩瓦解。
大城、占城、金邊的家都被偷了，那麼在南掌境內的大軍，就算迅速回援，也無濟於事了。
此舉只要成功……
中南半島，便是大明的囊中之物！
大明便以一個都司的兵力，破了整個中南半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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