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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家人陪著吳太后和白鯉逛御園,大家心裡都有數,今天兩父子抽空出來,就是為了這一老一少,吳太后老了,需要家人多陪伴,白鯉壞了身孕,需要舒心。
逛完御園,又看了一場戲。
吳太后和朱祁玉看得津津有味。
朱見濟看得沉沉欲睡。
他是真不懂戲曲這個傳統國粹。
一家人在壽康宮吃過晚膳後,朱祁玉又邀請朱見濟去乾清殿喝點小酒——被朱見濟一口回絕,說老朱你真是豬啊,記吃不記打。
懟得朱祁玉好沒面子,脫了鞋就追著打。
朱見濟轉身就跑。
朱祁玉追了十來步,只能遠遠的望著兒子的背影興嘆,老了老了,追不上兔崽子了。
本想回乾清殿。
晚上召那兩個女魁安慰一下受傷的身心。
搭眼看見杭皇后笑意盈盈的看著兒子兒媳婦遠去,朱祁玉心裡一動,好久沒和妻子一起安靜呆一會兒了,索性對舒良道:“今夜去坤寧宮罷。”
朱見濟回到東宮,洗漱時戴義問道:“殿下,今夜讓誰侍候?”
按道理,應該是迪麗熱芭、古力娜扎和熱依扎三個畏兀兒女子中的某一個,趁如今空暇,太子殿下總得挨個臨幸了才是。
朱見濟一聽這話頭皮發麻。
老子再年輕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啊。
弩溫答失裡就沒安好心,送了這樣四個女子給老子。
倒不是朱見濟沒自制力。
在瑪依努爾的魅力下,一切自制力都是扯澹。
要不然能一夜五次?
咳嗽一聲,“今夜孤要陪太子妃聊聊天。”
趁這個機會趕緊休養生息。
當朱見濟走入白鯉的房間裡,已經躺在床上看書的白鯉訝然的很,一聽丈夫今夜要陪她,滿眼都是小星星。
朱見濟真正見到了女孩子眼裡有光的絕代風華。
……
……
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朱驤坐在椅子上,愁得不行。
旁邊的朱驥也愁。
殿下說要整頓錦衣衛,他輕輕鬆鬆一句話的事情,可只有朱驤才知道有多難,整個錦衣衛,甚至包括他朱驤的心腹,一大堆人屁股不乾淨。
這一整頓,得有一大堆人丟了飯碗。
包括南鎮撫司鎮撫使梁勐。
昨日朱見濟去于謙府邸拜訪,走的時候給朱驥下了密旨,讓他配合朱驤,所以今天下班後,朱驥躲開了梁勐的視線,來北鎮撫司找朱驤商量。
朱驥還不太明白太子殿下整頓錦衣衛要達到哪個程度。
朱驤沉默了一陣,道:“整頓錦衣衛倒不是難事,殿下還要把陳汝言放走,讓他去女真,這是一個整體計劃。”
朱驥點頭,“殿下說了這事。”
又道:“但要讓陳汝言不被懷疑的去女真,錦衣衛這邊動作勢必很大,甚至還得砍掉幾顆腦袋,然後做個局,讓一批要掉腦袋的人逃出詔獄,在出逃時,順便帶走陳汝言,如此才能合情合理。”
朱驥道:“方案是如此,可怎麼選人是個麻煩。”
錦衣衛將領中,地位權勢太低的人,沒逃出詔獄的能力。
權勢地位高的,又不見得有死罪。
朱驥呵呵一笑,“其實有幾個人,我這些年在南鎮撫司,沒少蒐集證據,兩個指揮僉事,門達和逯錄,都和許彬、趙榮之死脫不了干係,而當初在北鎮撫司任職的南鎮撫司鎮撫使梁勐,牽連進了曹吉祥的死,我甚至有證據可以證明,梁勐當年殺曹吉祥,是石亨的意思。”
朱驤大喜過望,“梁勐是石亨餘黨?!”
朱驥點頭,“是的。”
朱驤急忙問道:“證據呢?”
朱驥笑道:“如此重要的東西,我怎麼可能放在身上,在於少保府上,至於人證嘛,已經死了,沒有對證了。”
朱驤頓時焉了,“沒有人證不好辦啊。”
朱驥呵呵一笑,“是麼?”
哪有錦衣衛不好辦的事。
朱驤沉默了一陣,“也是,此事不好辦也得辦。但梁勐是石亨餘黨,且他年紀也大了,不適合帶著陳汝言出關。”
朱驥道:“所以,梁勐必須死。”
朱驤嗯了聲,“那門達和逯錄,有沒有牽扯到反叛勢力中去,他們殺許彬和趙榮,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如果牽扯到反叛勢力,這兩人也必須得殺。
朱驥笑道:“不好說,但賺錢是肯定的事。”
又道:“此事還牽扯到詔獄裡一眾錦衣衛,當然,這些人只是吃點門達和逯錄從牙縫裡漏出來的湯水而已。”
朱驤有主意了,“那有勞朱指揮回一趟於少保府邸,將證據取來,我這便著人去捉拿梁勐、門達和逯錄三人。”
朱驥卻不著急,“門達和逯錄都是錦衣衛指揮僉事,兩人有足夠的關係和人脈,在被押入詔獄後有機會潛逃,但問題是這兩人有沒有膽量潛逃?”
朱驤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我會讓他們有膽量的!”
罪不至死?
那就給他們一個不逃就是死的假象。
第二日。
朱驤走在詔獄的牢房巷道中,朱見濟從福建帶回來的酷吏唐斬跟在朱驤身後,詔獄裡的犯人們頓時噤若寒蟬。
他們大多吃過唐斬的苦頭。
唐斬如今在詔獄裡,有個“活閻羅”的外號。
路過陳汝言的牢房時,朱驤停頓了剎那,看了一眼陳汝言,正在盤膝閱讀太子殿下給他那幾本書的陳汝言心中瞭然,微微頷首。
朱驤向前走了幾步,錦衣衛指揮僉事逯錄站在牢房門口,怒視朱驤,“朱驤小兒,我等對太子殿下和陛下忠心耿耿,你竟敢誣陷我等,待此事上達天聽,我等洗清冤屈出了詔獄,誓要和你說道說道!”
朱驤呵呵一聲,“你還想出來?想多了!”
再往前走,是門達的牢房。
門達目光陰沉的看著朱驤,問道:“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朱驤反問,“不然呢?”
門達嘆了口氣。
那就是沒活路了,太子殿下的作風太果決,不做則已,既然發動,註定自己等人必死無疑。
朱驤這才走向梁勐的牢房。
片接後響起梁勐的慘嚎聲,像地獄裡的鬼在哭嚎一樣,讓門達和逯錄兩人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想到他們也將要承受梁勐遭受的酷刑,兩人只覺眼前一片黑暗。
死亡的恐懼,讓他們徹底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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