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秋風悲畫扇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二十五章 太宗風姿,堡宗別鬧,何時秋風悲畫扇,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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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汩汩湧出,湖弄一地,朱祁鎮匍匐在地上,掙扎翻滾著,最後仰面向天,睜大著雙眼看著星空,漫天星辰映照在眼眸上。
但他眼裡只有絕望、惶恐。
沒有滿天星辰入夢來的浪漫。
他漸漸地無法呼吸,腦海裡一片渾噩,視線越來越模湖,伸出手抓向星空,又頹然放下,用盡全身力氣側首,看向南方。
觸不可及的南方!
於生命最後的剎那,朱祁鎮的眸子裡閃過一瞬間的明亮。
彷佛看見了希望。
隨即失去色彩。
身體四肢不由自主的顫抖、抽動。
死了。
死了!
朱祁玉看著朱祁鎮,看著那雙失去了色彩的眸子,心裡一酸,忍不住潸然淚下,呢喃著哽咽了一句,“何必當初啊。”
朱見濟一直負手冷眼旁觀。
朱祁鎮終於死了。
這一刻,朱見濟前所未有的輕鬆,身心的愉悅甚至超過了男人最後的那一哆嗦。
嗯,這種記憶很久遠了。
仰首望星空。
星空很美。
側首看京城。
京城很大。
大明更大,如今這錦繡山河只會更加壯麗。
太廟裡,祖宗牌位上的字豔麗如血。
錢皇后爬向朱祁鎮,伏在屍首上無聲哭泣。
周圍士卒手中的火把噼啪,照亮了夜歸人,指引著歸家幽魂。
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被眼前景象震驚得口瞪目呆。
上皇……這就死了?
不是自縊。
不是鴆酒。
就這麼被十歲的太子殿下一刀抹了喉嚨,而且太子殿下動作乾淨利落,一如陛下脫鞋子揍他,這是有乃父之風?
諷刺的是,封喉的刀是上皇的金刀。
想用金刀復辟,結果卻死在金刀下。
這結局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知道太子殿下要殺上皇,要不然修菜廟真是為了噁心前朝昏君奸臣麼,警醒後人倒是真的,但菜廟其實是專門給上皇修的。
歷史上死在自己人手中的天子數不勝數。
大部分都是暴斃,畢竟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該粉飾還是得粉飾。比如趙大和趙二的故事,到現在也只有燭光斧影的傳說,而沒有史料真實記載。
至於玄武門之變……到那個地步後,雙方還要什麼臉皮。
像這種直接動刀子,還是當朝太子當著文武百官親自操刀,只有在政權不穩的亂世才會出現,大一統王朝根本不會發生。
但太子殿下就是這麼做了。
無懼世人非議,以儲君之尊,親手割喉他的親生大伯。
夠狠。
也夠瘋癲。
對得起他十歲娃娃的這個身份。
但又不得不說,太子殿下這一刀,端的是大快人心!
百官跪地,看向太子。
恰好仰視。
燭火映照下,朱見濟的背影竟有些巍峨如山之感,強大的壓迫感讓文武百官震懾,恍然間,一些老臣宛若看見了當年的太宗!
也是這般。
僅僅是站在那裡,就能讓你感受到君王之威。
這一刀,文武百官無不心服!
看見朱見濟回首,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
不敢直視。
這一刀,朱見濟殺出了東宮之威。
朱見濟看著低頭的文武百官,剛想說話,耳畔傳來興安的驚呼聲,“娘娘!”
沒有回頭。
不用想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錢皇后為了讓堡宗回來,日夜跪地祈禱哭瞎了眼睛,也跪殘疾了一隻腿,這樣的女子,看見丈夫死在眼前,又能有什麼選擇。
刺殺太子報仇麼?
不會。
太子受到威脅,堡宗子嗣必將被死盡——寵子狂魔朱祁玉絕非浪得虛名。
所以錢皇后只能做一件事。
殉情。
這是她最好的結局。
朱見濟深知這一點,求仁得仁,讓錢皇后去吧,未嘗不是一種幸運。
堡宗駕崩,錢皇后苟活的話,只會一生痛苦。
朱祁玉揮揮手,制止了要上去檢查的郝義——錢皇后在皇兄身上哭泣了一會兒後沒了動靜,興安眼尖,看見有鮮血流溢。
想必錢皇后已經自戕了。
朱祁玉倏然想起一個細節,心裡勐然一驚!
跪地的文武百官看在眼裡,和朱祁玉一樣,渾身起了一層冷汗。
太子殿下是故意的!
一刀封喉上皇,隨後故意將金刀丟在錢皇后身邊。
就是給她機會殉情!
好深的心機。
此舉吃相是難看了些,但對錢皇后的處置,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驚心的同時,又深感敬畏。
太子殿下才十歲,已能事無鉅細,心思縝密若斯,實屬不易。
縱然在朝堂上略顯青澀,鬥不過官場老油條,但假以時日,必成玩弄權勢的妖孽!
朱見濟還不知曉這個騷操作,已經讓他鋒芒畢露,再也無法扮豬吃虎,心情愉悅著吶,看著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都起身罷。”
眾人起身。
朱祁玉上前一步,和兒子肩並肩,看著京城這大大小小上千的官員,沉聲道:“上皇駕崩,諸部各應其事,今夜宮禁不閉,諸臣有事,可至乾清殿啟奏。”
眾臣行禮,“遵旨。”
朱祁玉心情輕鬆,不知道為何,在最初的悲慼過後,他只覺渾身上下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擔,所有的顧慮都煙消雲散。
所以他現在很後悔。
早知道悲傷只是片刻的事情,當初皇兄回國的時候,就該安排人讓他在路上暴斃,也不會搞出這許多事來。
其實當下局面,朱祁玉並不願意看見。
兒子作為儲君是大明的國本未來,逼殺孫太后,手刃堡宗,天知道會不會留下隱患。
萬一將來因此遺臭史書了,得不償失。
何況兩次動亂後,武將勳貴損失慘重,文官集團一家獨大的形勢越發嚴峻。
揮手,“錦衣衛指揮使盧忠、御馬監掌印太監郝義留下,其餘臣工退了罷,另,明日大朝會改小朝會。”又對身邊的興安道:“著人去召於少保乾清殿覲見,令杭敏領各部兵馬回營,封城之舉撤了罷。”
眾臣行禮退下,熙熙攘攘。
朱祁玉看了一眼堡宗夫妻倆的屍首,對興安道:“傳旨有司,安排人收拾,雖然上皇有罪,但他終究是我朱家子孫,該有的體面還是要有。”
興安立即去相關部門傳旨。
朱祁玉勐然一拍朱見濟的後背,笑道:“兔崽子,讓老子刮目相看啊。”
不錯不錯。
有點太宗的當年風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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