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秋風悲畫扇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十一章 欲殺南宮,堡宗別鬧,何時秋風悲畫扇,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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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見濟一覺醒來,已是日落西山時分。
看見戴義匍匐在椅腳下,身上血汙猶在,從乾清殿回來,他一直在侍候自己,來不及洗漱更換。
朱見濟眼神溫和,等手腳舒適了,起身將毛毯蓋在他身上。
戴義倏然而醒,雙眼猩紅的發現是殿下,立即驚惶著要爬起來謝罪。
朱見濟笑眯眯的搖頭,示意無妨。
老太監齊老爹守了一天,小碎步進來,彎腰行禮道:“廚房那邊備好了晚膳,奴婢稍後去通知送過來,另外,下午時分,郝義大監來過,見殿下在睡,郝義大監讓奴婢轉告殿下,昨夜的動亂沒有牽及慈寧宮、乾西宮和南宮,請殿下不用擔心。”
朱見濟笑容僵滯在臉上。
啥?
孫太后還活著,這沒問題。
但朱見深和堡宗怎麼還活著,老子明明派了人去殺掉這倆啊。
什麼地方出岔子了?
急忙問道:“錦衣衛那邊有什麼訊息,石亨亂黨抓捕得如何,有沒有搜到一把金刀?”
齊老爹搖頭,“奴婢不知。”
朱見濟頭大。
堡宗還真尼瑪難殺……
本想宣召錦衣衛指揮使盧忠問問情況,看看時辰,只得作罷,隨口吃了點清淡晚膳,忽然間發現有點無所事事。
大戰之後,精神驟然鬆弛,心神都有些空虛寂寞冷。
忽然想起一事,起身道:“去看看趙牧他們。”
希望兩人能熬過來。
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受了重傷,大部分會死於各種併發症。
能否活下來,全看命硬不硬。
……
……
許是補足了睡眠,朱祁鈺醒得極早,和妻子杭氏一起用了些早食後,朱祁鈺來到東暖閣。
先讓太監去宣中樞重臣到東暖閣開小朝會。
又宣了郝義和興安。
前夜之事,朱祁鈺還有許多細節不瞭解。
興安一來就給朱祁鈺跪下了。
把奉太子旨意去京畿外調兵的事情一說,朱祁鈺沉吟半晌,道了句此事再議。
調兵是監國理政之前的事。
嚴格追責,就是假傳聖旨。
但此事牽扯到太子,何況還是為了平亂石亨。
朱祁鈺沒道理問責興安。
又問郝義,“朕有個疑問,之前你是御馬監監督太監,劉永誠才是大權在握的掌印太監,太子為何敢篤定你沒有和劉永誠同流合汙?”
郝義也萬分不解,“奴婢也疑惑,這些年劉永誠有太后娘娘支援,在御馬監一手遮天,奴婢名不見經傳,而奴婢暗中拉攏騰驤、武驤四衛將領的事情,亦無人知曉,太子殿下卻將拱衛乾清殿的重任交給奴婢,著實有些難以理解。”
生而知之者,並非未卜先知。
太子殿下這一步棋,到底是心大,還是因為知道郝義的立場?
朱祁鈺點點頭,“抽空朕去問問小兔崽子。”
確實奇怪。
兒子在這場動亂中,竟俯視全域性,精準的找到郝義這個勝負手,可他怎麼確定,郝義擁有對抗劉永誠拱衛乾清殿安全的能力?
適時眾多中樞重臣到了。
錦衣衛指揮使盧忠,六部七尚書,內閣首輔陳循,內閣輔臣王文,五軍都督府在京的都督只剩一個老臣郭登,臥榻養病,沒來。
都察院左都御史蕭維禎,右都御史李實亦被宣召。
御史張鵬,撫寧伯朱永,平亂有功,將走入中樞。
今日奉旨覲見。
東暖閣氣氛凝重,大家知道該秋後算賬了,此事牽扯到南宮的上皇,在摸不清陛下心思前,誰也不敢亂說。
先獎賞平亂功臣。
因為六部、都察院沒實權空缺,陳循和王文只賜鈔幣,加封散官,其餘文臣皆有擢升,如商輅被加封太常寺卿。
實權部門一把手。
朱永加封撫寧侯,御史張鵬擢升為僉都御史。
原僉都御史頂徐有貞的缺。
盧忠已經是錦衣衛一把手,且部門特殊,不好加封其他散官,只賜鈔幣豪宅。
朱驤擢升為錦衣衛指揮僉事,權兼北鎮撫司鎮撫使。
這還是因為前夜大戰,錦衣衛的一位指揮僉事戰死才出現的空缺,要不然朱驤也只能得到鈔幣和豪宅。
賞完之後是罰。
這才是重頭戲。
前夜沒參與平亂的眾多大臣,本來惴惴不安,這事如果陛下較真,大家都得被問責,不過看到陛下對功臣的封賞後,又放下心來。
如果要罷大家的官,會出現一堆的實缺。
如王文陳循之流,就該出任六部尚書。
但陛下沒有這麼封賞。
意味著六部和都察院這邊,不會有人被降職貶官。
陛下仁厚啊!
朱祁鈺掃視眾人一眼,目光落在兵部尚書于謙身上,沉聲道:“前夜石亨叛亂,欲往南宮,於少保,此事你如何看?”
要殺皇兄朱祁鎮,最好能得到于謙的支援。
當初迎朱祁鎮歸來,你于謙說得好聽,說這天下是我的,現在好了,有人要擁護朱祁鎮復辟,而且只要朱祁鎮還活著,這樣的事還會發生。
現在該怎麼辦,你于謙得表個態。
于謙品讀出了朱祁鈺話中的殺意,怎麼回答?
唯有沉默。
刑部尚書俞士悅深呼吸一口氣,出列,“微臣有議!”
朱祁鈺看他出列,眉頭皺了皺。
不喜。
這位俞尚書在景泰八年間,請求致仕共計三次,其心思昭然若揭,就是不滿朱祁鎮回來後,朱祁鈺沒有還位。
按說,朱祁鈺早該同意讓他滾蛋。
但此人是守舊文官勢力的中樞,請辭不過是一種政治態度。
一旦他請辭,就會有一堆的人跳出來挽留,連於謙都為他說話。
朱祁鈺只能隱忍。
守舊文官勢力,在仁宣之治後隨著儒家思想回歸,勢力膨脹極快,著實讓人頭疼。
現在俞士悅又跳出來,朱祁鈺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
心裡喟嘆一聲。
皇兄啊皇兄,你就這麼難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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