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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漸深沉,獨自站立在大帳之外,趙括的眼神已然飄向那丹水西岸的秦軍壁壘。
一輪昏黃的明月下,丹水西岸的秦軍壁壘猶如一條蜿蜒的黑蛇,輾轉著、騰挪著,試圖撲滅身上的火焰。
可是,那紅色的火焰,如同那跗骨之蛆一般,死死地黏在了壁壘之上,無論秦軍使盡一身的氣力,也無力掙脫。
點點星火,漸成燎原之勢!
趙括身邊的將領都已經趕赴一線,隨時準備在趙括的一聲令下,給予秦軍最後的一擊,結束這三年的踟躇。
事到如今,無論是誰,都能看出趙軍的勝利,至少在壁壘爭奪之戰中,趙軍已經擁有了絕對的優勢,即便此時白起想要改變主意,重新投入全部的兵力,也未必能夠力挽狂瀾的那種勝勢。
因為,支撐壁壘防線的諸多節點已大部落在了趙軍的手中。
當然,趙軍的勝利,也僅限於這個壁壘而已。在那壁壘之後,依舊是秦軍,依舊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攻克壁壘,不過是千里之途的一小步而已。甚至之所以趙軍能夠跨出這一小步,還是秦軍多方忍耐的結果。
但,可惜的是,趙軍之中,能夠清醒地認識到壁壘之勝不代表全域性之勝的人,幾乎沒有,更難得有人會去質疑趙軍的勝利會是秦軍放水的結果。
甚至,這樣的想法出現,便已經是不可饒恕的錯誤。
好在,趙括顯然是清楚地知道的,但為了後續的計劃,他也只能裝作不知道,甚至不敢向除了許歷之外的任何人透露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哪怕一丁點兒的事情。
或許,這便是為將者所必須經歷的孤獨吧。
唯一的好訊息是,經過壁壘一役,眾將士對於趙括的崇拜程度已經抵達一個新的高度,這一點從眾將離去備戰時的一揖到底便可見一般。
看著一個個離去的背影,趙括既有些安心,又有些難受。
多好的將士啊!
只此一戰之後,不知還有幾人能再見。
就在趙括細細觀瞧前線戰事之上,西岸壁壘之上,又起變故。
隨著白起將令的下達,秦軍後陣之中,忽的冒出密集的幾段箭雨,緊接著,一隊隊鎧明甲亮的精銳秦軍,踏著整齊的步伐,沿著滿是血汙殘肢的甬道,頂著趙軍密集的箭雨,接管了殘破不堪的壁壘陣地。
與之相對應的,壁壘之上,長時間未能輪換的、已經精疲力竭的秦兵,步路蹣跚地被撤到了營中,更有一排排的傷兵被擔架送往傷兵營。
此時的傷兵營已經哀嚎遍地,無數的葛布被送來,被鮮血浸透後又被送走洗滌,金瘡藥不要錢似的倒了一瓶又一瓶,混雜著鮮血,撒得滿地都是。
“啊!”
一聲哀嚎傳來,伴隨著口中防止咬舌頭而放置的木棍,被生生咬斷的脆響。
一個燒得通紅的烙鐵在傷兵的斷腕處狠狠按下,瞬間,一股烤肉的香味瞬間瀰漫開來,緊接著肉香又變成一股股炭燒的焦糊味道。
沒錯,這不是在施以刑罰,而是給傷員處理傷口。
幾人狠狠將被烙印的傷員的四肢和軀幹壓在床板之上,不令其動彈半分。
苦苦掙扎無果的傷員,只能將全身的氣力用在口腔之中、牙齒之上!大拇指粗細的木棒竟然應聲而斷。
好在,折磨也隨之而斷。
“下一個!”不顧還在呻吟、哀嚎著的傷員,醫師將手中的烙鐵往燒得通紅的火爐中一丟,隨即又從中拿出另一個通紅的烙鐵,對後面之人吩咐道。
幾名士卒隨即將已經“治療”(或許稱之為處理更為合適)好的傷員,抬到營中。
在那裡,他將一個人渡過最為危險的一夜。
沒有更多的照顧,更沒有更多的藥物,一袋黍米便是他的全部。
這漫長的一夜,哀嚎與呻吟將不斷在他的耳畔迴響。這一夜熬過去了,便會有羹湯讓他儘快恢復,畢竟僅僅失去左手的他,或許還能繼續在軍中效力。
至於身邊那些失去右手之人,恐怕就只能回家務農了,自然也就沒有了那麼好的待遇。至於失去了手足之兵,已經沒有了搶救的必要了。
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能熬過這漫漫一夜,若是熬不過去……
即便如此,他依然已經算是幸運的,至少他得到了所謂的“救治”。更多的傷兵,尚未等到後陣的援軍,便在等待中或是與趙軍功歸於盡,或是末於長久的流血之中……
當然,無論如何,自己立下的功勳,會被秦國記住,自己在秦國的家人也會因此得到國家的照顧。這或許是秦兵們捨生忘死的最大信念了。
也因為如此,沒有受傷或是輕傷歸營的秦兵們,絲毫沒有任何的悲傷之情,更沒有因為援軍的遲遲不到而抱怨些什麼。因為他們知道越是艱苦、功勳越大!至於性命、危險?相較於功勳而言,算得了什麼?
一個衣衫襤褸的秦兵,甚至來不及更換甲冑,便按照什伍排列,一一在軍法官出交接、核對功勳。當然,這功勳只是個人的,集體的功勳還需戰役結束之後統一劃分。
看著軍功簿上又添上的寥寥幾筆,卻令每個秦兵滿意不已。猶如一針興奮劑,將所有的疲憊卸去,笑意也逐漸爬上了每個秦兵的臉龐。
隨即,便往軍需處領了一碗已經做熟的黍米,三三兩兩聚在篝火堆旁,一邊抓起一把黍米就往嘴裡送,嘎嘣嘎嘣嚼得香甜,再來一口冰涼的井水,涼氣從口而入,又從腹部升騰而起,原本的燥熱再也不見。
大戰生還,得功而歸,全身而退,飽食涼飲,還有比這更令人幸福的事情嗎?
三三兩兩的秦兵,一邊吃著,放鬆著自己緊繃著的神經,一邊還不忘跟眾人吹噓自己在壁壘之上如何如何神武,殺得趙軍如何不敢前進一步。
“哎,這麼快就讓咱下來了,功勳又沒攢夠!”一人故作嘆息道。
“嘿嘿。”一人拿出了剛剛領到的精米,說道:“斬了兩員甲士,加上前面的功勳,夠簪嫋了,瞧,校尉賞我的。”
眾人投來羨慕的眼神,一番鬨鬧說要把精米貢獻出來。那人自是不肯,自己還饞著呢!
“嗨,早知道晚點下來了……”另一人有些抱怨道
“你小子應該快不更了吧!全家日子就紅火了呀。回去媒婆還不把你們家的門檻踏破咯!”一位老卒調侃著一個年輕的壯小夥。
“叔,沒呢,還差點差點呢!”
壯小夥兒羞紅了臉,臉上的長長刀疤在羞澀的表情下顯得更加猙獰,眾人又是一番鬨鬧。
傷疤,從來是男人最好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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