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應得的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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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機制其實很難被啟用，因為梅林也不覺得這個世界還會誕生能手動破解他留下的門上封印的巫師，只是出於保險和莫名的期待才會如此準備。而真正的應對，是為了‘當石門封印被跳過拆解步驟直接解除’的場合而準備的。”

“就差把界線帶意志的身份證寫到條件上去了。”萬亦吐槽道。

這個世界能達到這個條件的也只有本身許可權就很高的界線帶意志了，就是在針對人家。

“若界線帶意志真的掙扎了許久發現自己好像抓住了一個機會，試圖達成自己的目的話，那很可惜這次大概是不可能了。當然，如果界線帶意志真的只有這點準備的話。”瑞德的眼神瞥向夜鄉騎士們，繞了一圈又回到了那些白袍巫師身上。

最後，看向那個死去的謎之吸血鬼。

瑞德俯身輕輕觸碰這隻吸血鬼殘留的血，在鼻前輕嗅，然後再轉向那些白袍巫師道：“相同的氣息，這是你們的一位族裔。”

雖然瑞德之前所說的一大通話，對於這些白袍巫師而言都是雲裡霧裡，但這句話倒是聽得很清楚。

族裔？

他們更加難以置信，然而說不出話，只能在瑞德面前搖頭比劃，表示他們不相信或是無法理解。

“我可是吸血鬼出身的，辨認血的源頭還是很容易的。”瑞德笑了笑，不過這話依舊有點黑色幽默的意思，而且仍然不好笑。

這些白袍巫師聽了沉默，不知道如何表示。

吸血鬼認證，你們曾經就是一家人，同出一支的血。

但是，他們被梅林關在門後不知道多久的歲月，雖然不知道外界什麼情況，但也可以看得出來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不知道是什麼時代。

居然還有流落在外的支脈沒有消亡，甚至……被那什麼夜鄉國，改造成了吸血鬼？

這個夜鄉國想要的是什麼？

“你們的血脈。”瑞德直接道出了答案。

“有個痴人想要你們的血，你們的血是最後得到許可且最向巫術極致接近的巫術血脈，他的目的，需要這份血。”

說著，瑞德手輕輕一揮，解開了眼前白袍巫師們的靜默。

中年男子連忙道：“他會怎麼做？”

“收集你們的血。”瑞德道。

“但是這個吸血鬼……自殺在了這裡……”

萬亦冷不丁地道：“它只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而尋求解脫罷了，有詛咒讓它無法死亡，詛咒就在那顆心臟上。而在門開之後，見到了從中出來的你們後，那個詛咒就解除了。”

也就是說，這個由歐羅林族裔改造來的吸血鬼，在看到親族的時候，任務便完成了。

“我知道你們或許很想重新接觸外面的世界，但是很遺憾，我建議你們迅速回去，看看你們留守的族人。”瑞德對他們說道。

眼前的中年人面色劇變：“我們快回去！”

有的人反應也很快，意識到了對方目的是他們的血，對方要收集他們的血，對巫師出手有難度，但普通親族的話……！

巫術迅速加持，一行人連感謝的話都來不及說，連忙趕回去。

沙丘卻是笑了笑：“這些人打算在這個時候如此巧合地從內部嘗試開門，是否也是界線帶意志的無形影響？”

“誰知道呢，他們想要出來的想法至少不會是假的。”萬亦自問自答地說道。

瑞德也是輕輕搖頭。

被在一個地方長久封鎖，總有人會不滿足於一成不變的世界，平民或許樂得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安居樂業，但這些人可是曾經擁有大半個天下的巫師。

野心早晚會有壓不住的一天。

瑞德根據自己的見聞以及門上封印中提供的線索推測出了梅林對界線意志的安排，但不知道的是，對於門內他自己的親族，又是否有過更進一步的準備呢？

萬亦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夜鄉騎士們，失去了巫術之後他們的一身裝扮活像是這個年代沉迷中世紀騎士文學的中二團體。

此時架起槍能把這些強大的巫師一個個射殺當場。

現在的情況似乎還是很明朗的，看起來梅林已經把各種事情都安排完了。

不愧是能和界線帶意志鬥智鬥勇的原住民。

但，即使被打壓嚴重，界線時空終究是界線帶意志的主場，是它本身。

“是雙重保障。”瑞德思索後說道，“日升和夜鄉舊皇，這兩位的安排得到了界線帶意志的不同側重。日升王大概是佯攻，夜鄉舊皇的目的對於界線帶意志來說，可能將帶來關鍵的突破。”

“老爺！”正說著，熟悉的聲音傳來。

康奈和基拉帶著狼狽的亞多雷和涅羅斯塔趕到了。

沙丘上前，頂著康奈和基拉好奇的眼神將兩個小弟接回來，然後開始治療他們的傷勢。

康奈和基拉對沙丘手搓奇形怪狀的植物的操作十分好奇，但還是趕緊來到瑞德身邊。

康奈依舊沉穩，而基拉更為開朗活潑：“老師我們回來啦！”

“你們還好嗎？”瑞德摸摸基拉的腦袋，問候道。

“剛剛體內的力量突然反常地增強，我和基拉短時間因為血質衝突而耽擱，所以趕回來慢了。”康奈把基拉從瑞德旁邊拉走，同時用沉穩的語調回答。

基拉點頭：“就是全身有點痛，其他還好。”

瑞德微微頷首。

萬亦聞言道：“封鎖鬆動了。”巫術封鎖除了限制巫術擴散以外，對巫術威力也有控制，相當於一個超大型的小靜默。

而在方才，這層小型靜默被解除了。也象徵著巫術封鎖開始鬆動。

界線帶意志已經開始最後的衝刺。

“是的，雖然我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感覺。單憑梅林的遺留，難以徹底解決，我們依舊要有所作為。”瑞德轉頭看向門內。

一行人沉默了片刻，而萬亦則是看向瑞德，問出了之前一直沒問的問題：“瑞德，在出發前我覺得還是要明確一下你的志向。”

瑞德看向萬亦。

“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曾經得到過對當時自己而言，最好的滿足。而現在我不知道你是否依舊滿足，因為人總是會變的。”萬亦道。

做了點奇怪的鋪墊後，萬亦才繼續問道：“你想要打破巫術封鎖嗎？”

之前的話題，主要圍繞的還是對抗未來可能會成為敵對的“枯紅”意志。

但是對於巫術封鎖這件事的看法，瑞德尚未表態。

對於瑞德來說，不論封鎖持續與否，都是有理由的。

要麼完全不在乎，要麼希望世界排除掉超自然因素繼續平穩下去。

但不論如何，這些似乎和瑞德的關係都沒有那麼大，瑞德在這個世界有獨善其身的能力和資格。

甚至不誇張的說，消滅了阿祖拉，瑞德能算是拯救了這個世界的人類一次。

那麼現在，回到力量之於這個世界人類群體的問題，瑞德會做出什麼選擇。

現在不說，在接下來可能與界線帶意志碰撞的時候，也早晚會觸及到選擇的時刻。

萬亦作為外來者，如果這裡沒有瑞德的話，他就會拋硬幣做決定。

但有瑞德，他會把這裡儘量當完整世界一樣呵護，如果瑞德希望的話。

看著萬亦漆黑的眼眸，瑞德呆滯了一會兒，然後不禁放鬆地發笑。

基拉在旁邊看得有點吃味，她都沒有讓老師笑得這麼開心釋懷過，瑞德對她的笑從來都是溫和而包容的寵愛。

康奈則是高興和放鬆。那天之後，瑞德不再對他冷淡，不再若即若離，他感覺自己的一生如此已經得到了充實。

但是他能看得出來，瑞德先生一個人，並不充實。他和基拉的陪伴，只能說是滿足了瑞德的一部分精神需求。

他希望有人能充實瑞德的另一部分，他也知道肯定有一個或多個神秘的存在，一直照顧著瑞德，給予瑞德支援。

現在他知道了那個人是誰。

雖然是位陌生的先生，但是是誰並不重要。

只要瑞德先生開心，那就是最好的。

瑞德輕捋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眼眸微垂，眼前閃過的是這一生的所有經歷。

“我想，保持原樣。”

貪婪。

為了父親母親。

為了爺爺。

為了梅麗姐。

為了基拉。

為了康奈。

為了自己。

為了阿祖拉。

作為此界最完美的生物，他做出了自己應有且值得的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