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章 無悔的莎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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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靜靜地和自家的塔靈對視，試圖用自己寫滿純潔無辜的大眼睛打動李斯特那冰封的內心。

這藥劑是真的很有趣啊！

關鍵是，他稍微感知了一下，‘唧唧歪歪’用的材料可是礦物質加上植物材料誒！

難得有一種毒性如此強大，偏偏屬性又比較奇特的毒物，是他能直接接觸的。

希爾怎麼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手？

莎爾和蘭森德爾津津有味的看著眼前來自小熊親身上演的對抗遊戲。

雖然這倆都沒說話，但因為希爾向來比較好懂，所以，莎爾和蘭森德爾其實都能看懂發生了什麼。

蘭森德爾還好，他只是看好戲。

而莎爾，雖然看得很高興，但卻也忍不住有點迷惑……誰家的塔靈，能這樣堂而皇之的阻止自家主人想幹的事兒啊！

正常來說，法師在創造塔靈的時候，最重要的就是給他們灌輸絕對的服從性。

像是李斯特這樣，覺得希爾這樣做不好就直接衝出來阻止……那必然是希爾在創造李斯特的時候，就給了他這個權力。

能給自己的塔靈留個建議權的法師都已經算得上鳳毛麟角了。

希爾竟然直接允許李斯特阻止自己的錯誤行為……雖然這的確是對塔靈那絕對理智的思考模式的信任，但還是，有點莫名其妙。

人類也好，神明也好，其實想要的都是絕對的自由。

在能夠享有這種自由的空間，卻給自己留下一條枷鎖的希爾，思考模式真的有點超凡脫俗。

莎爾這種人是沒法理解的，所以她選擇去問有可能懂的人。

——

仰躺在星雲之間，凝視著現實與虛幻的威廉，迎來了自己那位這段時間一直有點神出鬼沒的女朋友。

“是什麼讓美麗的莎爾女士終於想起了自己苦苦期盼的戀人？”他似有若無的點了點莎爾。

雖然他們並不是需要時時刻刻黏在一起的小情人兒，但威廉還是對莎爾在他們正柔情蜜意的時候，突然抽身離去這件事兒有點不爽。

莎爾露出了一抹溫柔的微笑，雖然轉瞬即逝……她終於懂得，什麼叫抱怨也帶著甜，什麼是譴責也帶著蜜。

雖然有些話聽起來很愚蠢，但莎爾真的是第一次感覺到了被人真心實意的掛念是什麼感覺。

她當然知道，塞倫涅不是不在意她這個妹妹的，就連AO，也算對她另眼相看。

但，所有這一切，都得在她們完成了自己的目標，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以後，才會轉頭看一眼莎爾。

在不影響自己的利益的情況下，她們甚至會不顧自己的立場，暗中幫莎爾一把。

但，她們同樣也會在可能會影響自己的利益的情況下，直接踩莎爾兩腳。

也許可能是出自於最純粹的黑暗的關係吧……莎爾，真的很膈應塞倫涅和AO這種關愛。

即使她會反手利用這種所謂的‘愛’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但莎爾也仍然只會輕蔑一笑。

莎爾其實知道，威廉並沒有想過和自己走到今天這一步。

威廉的確很喜歡她，但這種喜歡，無法凌駕於他的底線。

威廉有太多在意的東西，特拉希爾，時空之神，甚至他堅守的那些法則。

這些都會影響到威廉對她的感情……所以一開始，威廉就選擇了謹守自己的底線。

雖然會用那種溫柔又帶著一絲渴望的眼神看著莎爾，但他說話做事的時候，都帶著一點距離。

對莎爾的誇讚是真心的，但從沒打算真的開始一場愛情故事，也是真心地。

可莎爾不願意。

她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能在一個人的眼神裡感受到那種完全不包含任何負面情緒的感情……我知道你不是什麼好人，但你真可愛啊！

真心實意喜歡過莎爾的人與神，怎麼都不可能完全沒有。

莎爾可是以歌喉與舞姿聞名於多元宇宙的強大神力啊！

對於託瑞爾來說是邪惡的她，其實在整個多元宇宙裡，根本算不上什麼……只對著一個世界使勁兒的邪神，對於其他世界來說，和中立沒啥太大區別。

至於神明之間的神職爭奪，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好像善神明良就不會因此而彼此攻擊似的。

莎爾不是沒有感受過那種熱情的追逐……可一旦發現對方升起了對她的佔有慾，莎爾，完全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敵意。

可能是因為過去的遭遇，她非常厭惡別人想要掌控她的心思。

即使只是想要掌控她的愛。

可那和掌控她自己又有什麼區別呢？

只不過是說得好聽一些。

莎爾無法接受那樣的愛情。

可，威廉那種偶爾瞥過來，卻又在她回頭的時候，迅速收回的眼神，讓莎爾難得的有了一種‘自己被用完全平等的目光尊重著’的感覺。

威廉的確是衡量了很多才選擇放棄爭取自己的愛情的……但所有這些裡，他想的都是，我不能要求莎爾為了我的愛情而改變，而我又不可能為了她而放棄我的事業我的世界，所以，我只能收回我的手。

在那以前，也曾經被善良或者中立陣營神明追求過的莎爾，只感受過‘愛上我她就會知道人間更美好’的自信。

大概，這是因為多元宇宙的神明，都因為信徒們的心心念念而將‘自我’看得最重的關係。

威廉也許在他的世界裡，不是最特殊的那個。

可莎爾，遇到的只有他，不是嗎？

對於自己想要的，莎爾向來積極……即使威廉直接拒絕了她很多次，她也沒放棄。

雖然很好笑，但的確，最早動心的威廉，是最被動而且還最冷靜的那個。

莎爾反而更積極主動一點。

她並不會覺得威廉的拒絕是欲迎還拒。

威廉真的很正直，他絕對不會拿自己的感情和別人的感情出來當籌碼。

莎爾是一點一滴的和他探討，明白對方的底線和能接受她的程度，又做出了自己的承諾以後，才讓威廉點頭的。

明明她付出了很多，但莎爾卻發現，得到這個結果的時候，她的幸福多麼的真實美滿。

她也終於明白了一點……即使看起來是付出最多的那個，但實質上，她才是掌握一切主動權的人。

過去的那些年，她在託瑞爾做的那些事情，看起來是她暗中籌劃了不少陰謀詭計，但實質上，她都是在按照AO，甚至塞倫涅的想法而動。

她藏在暗中，覺得那些神明為了一點小事忙得團團轉，尤其是AO，殫精竭慮那麼久，得到的也仍然是一場亂七八糟有多麼可笑的時候，她就已經失去了主動權。

無論那些神明成功還是失敗，這件事的最終結果，也仍然只是那些神明的東西。

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付出的努力也並不少……可到最後，幾乎就是一場笑話。

雖然人人都在說暗夜之女狠毒，說她強大，可這和莎爾有什麼關係？

她什麼時候在乎人類對她的感覺了？

那不都是她想要搞死的玩意兒嗎？

然而，想明白這點的時候，莎爾卻發現，她不能玩那麼大了。

即使威廉一直說託瑞爾和他沒什麼關係，發生什麼他都不會管……但他必然會在那個世界走向滅亡的時候嘆一口氣。

然後，莎爾就發現了自己的改變……她願意為了讓威廉一直開心下去，而放棄讓託瑞爾徹底回到黑暗中的目標。

莎爾在發現自己的改變的時候，曾經嚇得直接回到了陰影界……去觀察自己的原初神力特性，以及各個神職會不會因此而出現動盪。

然而，什麼都沒有。

她還是那個託瑞爾的暗夜之女，原初黑暗的代行者。

黑暗不代表邪惡，其實她以前就明白這點。

莎爾只是不願意接受這一點……那似乎會讓她有和塞倫涅的原初光明相交融的感覺。

但是，真的發生了，她也只是將自己的神職屬性擴散到了所有層面，黑暗卻還是黑暗。

她的陰影界，也只是擁有了更黑的黑。

然後，她創造的影魅，似乎真的有成為了生命的可能。

這也是莎爾在發現影孽逃竄出來，還帶著她派去監控的某個影魅一起投靠了她的敵人，她在某些法則上的競爭者的時候，沒有太大的動作的原因。

莎爾向來很實際。

以前她時時刻刻關注著影孽那邊的動靜兒，是因為她對那群像猴子一樣的傢伙有所期待。

但，她的影魅都要成為陰影族了，她還管什麼影孽？

反正那玩意兒出來也不能影響到她的創造物……影孽那點數量，要不是能和陰影共鳴，莎爾哪會在乎！

她真的完全將那玩意兒忘在腦後，連自己的眼線都忽略了。

所以，在發現自己過去的手下，不，應該說是工具，變成了別人拿來研究新生物的材料時，她也只是有點生氣，打算將這群人一網打盡，全都弄死而已。

當確定自己只打算幹掉犯賤的傢伙，卻完全沒想過遷怒的時候，莎爾就知道，自己真的變了。

但，至少到目前為止，莎爾望著雖然嘴上抱怨，但實質上卻滿心歡喜的迎接她的小男友……她，一點都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