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故人心變，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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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師們一直覺得自己的道路才是對的。

尤其是能看到世界真實的法則傳奇。

這個世界的未來，他們並不看好。

所以根本不在意，普通人類的生死興衰。

法則傳奇法師，曾經想過無數條路，最後都覺得，這個世界的最後大概只能是毀滅。

大地女神和她的神器，在精靈和矮人將整個世界掏空以後，根本不可能再有活路。

然而沒想到，時空神系竟然改變了這個必然的結局。

自從時空之神橫空出世，這個世界的未來，就讓法師們再也無法確定了。

現在世界意志幾乎徹底偏向到了這些起碼延緩了世界末日的神明，法師們當然也看得出來。

在這種情況下，法師必然要讓神明一步。

他們也覺得正常，風水輪流轉，以後還是有法師上位的機會。

但可以控制上億不死族的時空神系，卻讓向來無所畏懼的法師們，套上了韁繩。

威廉說的好聽，他只管撒拉爾。

但其他國家，背後也不見得沒有神明支撐。

他們早晚也會提出一樣的要求。

也許在他們的貴族陣營都還有問題的情況下，不會這麼早。

但，看到蒸蒸日上的撒拉爾，遲早會有國家跟著學的。

法師沒有傻瓜，他們明白，一個繁榮穩定又安全的國家，會爆發出多麼強大的生命力。

但這對法師協會有什麼好處嗎？

撒拉爾連法師都自己培養了。

他們養出來的充滿正義感的法師，還是真正的法師嗎？

法師應該永遠都是屬於自己的，不是屬於哪個國家。

法師的陣營選擇，是法師先天的權力。

他們不願意被神明壓制。

難道以後邪惡陣營的法師就不能出現在城市裡了嗎？

這不公平。

這種只會讓威廉指著鼻子罵的想法，法師們還是咽回了嗓子眼，他們現在得先處理那個惡魔化的魔導士。

這可真的是對撒拉爾國王和時空神系的挑釁。

這是想做什麼？

如果撒拉爾國王沒有發現，他回去以後，就可以宣揚神明的失敗？

就算是惡魔化的法師，想去哪裡就能去哪裡？

那些和惡魔勾結的法師不想就這麼被判了死刑，他們也理解。

但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難道法師協會會因為他們能噁心一下時空神系就改變絕大多數法師的意志嗎？

在知道法師協會擔心威廉手上的那個幻術法陣，讓法師再也不能自由自在的行事，打算和這些神祇妥協以後，惡魔法師們也做出了他們的反抗。

就算有這個法陣，就算可以監測陣營，只要帶著半神器，就可以橫行無阻。

這是要顯示，矮人這個世界意志認定的敵人，對法師的好處嗎？

這些惡魔法師，是打算在背叛人類的道路上一去不回頭了，那他們還有必要做這麼多嗎？

法師協會之所以糾結，幻術法陣只是那根最後的稻草，就算普及了又怎麼樣，誰說法師就非得帶著惡意出去做事了。

他們不願意的是，說來說去，都是神權佔了上風。

即使是法師內部出大問題，也不應該是在神明的威脅下去解決。

這關係到法師的尊嚴和地位。

他們打算只解決掉那些泥足深陷，早晚徹底沒有人類意識的蠢貨。

其他那些只是為了壽命惡魔化的，可以等到以後再慢慢處理。

這樣的話，明面上法師協會還是保持了高高在上，不懼神明的地位。

可惜，他們想的很好，惡魔法師可不這麼想。

副會長眉頭緊鎖，白色的鬍子卻微微抖動。

他內心的憤怒，幾乎無法隱藏。

這個惡魔化的魔導士，如果讓撒拉爾國王看出來的話，也可以讓這位未來的神祇對法師協會的來人不滿。

這些人根本沒考慮過，來這裡的其他傳奇的安全。

的確，這麼多傳奇法師，完全可以對抗一位還沒點燃神火的神靈。

但是，空間法則，現在還沒多少人知道怎麼應對！

被封鎖空間的話，說不定就會有人不小心喪命。

他們冒著這位神祇的怒火，來為法師爭取權利，就是得到這個結果嗎？

幸好撒拉爾國王還算講道理。

希爾坐在船頭，看著走出來的一群法師。

他認出了領頭的那位，德奧德·伊巴拉。

法師協會，比較喜歡管事的一位法則傳奇。

法師至上主義的擁戴者。

在某種程度而言，是挺討厭的人。

就算是最垃圾的法師，在他眼裡也比沒有能力的普通人重要。

既然是他出面，那麼法師協會就是還不想處理那些和惡魔合作的人嗎？

希爾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些人眼裡，沒有法師資質的人類就沒有價值。

法師的父母可不見得是法師。

但他知道，威廉眼中，一個正直的普通人，比和惡魔勾結的魔導士要重要的多。

“德奧德·伊巴拉，既然是他親自出來，那麼法師協會一定有很多人要求處理掉那些和惡魔勾結的人。”小睡一會兒的法蘭悄然出現。

希爾驚訝的看著外祖父：“您也被驚醒了嗎？休息的還好嗎？”

“你的法術很有用。”法蘭坐下，隨手用叉子撿著桌上的糕點。

“那就好。”希爾也知道自己的外祖父不是那種願意浪費時間睡覺的人。

“他們讓人阻攔我，是怕我跟國王陛下說這個。”法蘭冷笑著說，“萬一國王陛下以為法師協會都不願意接受他的要求，和他們妥協了呢？”

“國王陛下自己應該也知道啊！”希爾很奇怪。

“他本來沒有鬍子的。”法蘭突然說，“這副老態龍鍾的樣子，做出來給誰看？”

希爾眨眨眼，留個鬍子而已，怎麼可能認不出來，他又沒變臉。

“瞧不起除了法師以外的人，就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法蘭露出了一絲冷笑。

“剛剛那個波動是國王陛下殺人了。”希爾悄悄地說，“我感到了惡魔的氣息。”

“真有趣。”法蘭淡淡的評價，“法師至上嘛！讓他感受下他保護的都是什麼畜生！”

“外祖父為什麼這麼生氣？”希爾試探得問，“那個人是外祖父很重視的朋友嗎？”

“認識幾十年了。在我到撒拉爾之前，就是交情很不錯的朋友。”法蘭冷漠地說，“當初要不是為了梅蘭妮，我就跟著他回法師協會了。但那裡實在不適合照顧嬰兒。”

“肯定很多人知道你們的交情，所以才派他來找外祖父。”希爾安慰道，“他也是沒辦法。”

“他可是很有辦法。”法蘭嘴角緊繃，“直接找我給阿德里安介紹了個聯姻的女人。”

希爾詫異的啊了一聲。

“他還覺得非常不錯。伊巴拉一個傳奇學生的女兒。”法蘭一字一頓的說，“我最瞧不起的那種傳奇。還告訴我，那個女人可以帶著阿德里安一起進入傳奇。”

“他自己也是嗎？”希爾追問道。

“和米勒他們差不多的那種。”法蘭淡淡的說，“以前他是傳奇的時候，沒瞧不起我一個大法師，我一直以為會是真正的朋友。

沒想到，我成了傳奇以後，他的態度會變成這樣。”

“羨慕嫉妒恨？”希爾脫口而出。

法蘭琢磨了一下，點點頭表示認可。

“不死族雖然廢話多，但有時候還是說的很準的。”他也聽那群不死族喊過這句話。

但不死族是開玩笑，他的那位過去的朋友，卻是真的心態失衡了。

說話的時候，那種狀態，簡直就像阿德里安已經徹底沒希望傳奇了。

只有靠著向伊巴拉獻出自己魔法塔所有的鍊金配方，換來那種假傳奇的晉升方法，才有可能。

還得娶個那邊的女人，表示臣服。

法蘭聽了幾句就明白了，這傢伙是覺得阿德里安一定會這麼選，否則法蘭說不定就要把手裡的好東西都給希爾了。

在他心裡，魔導士身份的學生和傳奇術士身份的外孫，誰都會選傳奇。

即使那是法蘭認定的繼承人也一樣。

字裡行間那種，希爾和阿德里安一定會爭鬥起來的幸災樂禍太明顯了。

法蘭想聽不出來都挺難。

“總有人，只和比自己弱的人交朋友。”希爾安慰道，“外祖父的未來長著呢，這種人就讓他留在時間長河吧！”

法蘭搖搖頭：“我也沒什麼，只是有些遺憾。過去的一切，似乎都留不住了。”

他輕輕嘆了口氣。

“阿德里安叔叔知道了嗎？”希爾趕緊問了一句。

“我直接讓阿德里安不要回魔法塔。”法蘭面無表情的說，“有不速之客。”

“他們要走了。”默克爾突然說了一句。

有個人，從法蘭的魔法塔門口走了出來。

他抬頭微微看了一圈，溫和的臉帶著輕柔的笑意。

站在那裡，就能讓人感到風光霽月、從容不迫。

希爾控制住看向法蘭的慾望，這樣的人，的確很容易讓自己的外祖父相信。

他環視一圈還是沒看到法蘭出現，皺了皺眉頭。

剛想走向深坑邊的阿德里安，就被那位伊巴拉叫走了。

法蘭站起來，看著他過去的朋友，跟在那群人身後一起飛走。

一向挺拔的背部都稍微彎了一下。

雖然幾乎是立刻又恢復了原樣。

希爾低頭，輕輕喝著他的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