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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時分,久久不得安眠的希爾,收到了李斯特的聯絡:“先生。法蘭先生的短訊。

的確有深淵氣息,但不是很強。

你留在那裡,等到菲利普斯和亨斯利都走了,再收幾天。

看著點不死族。

國王陛下那邊,應該會派人過去。”

“知道了。”希爾無精打采地說,“李斯特,把領地裡庫存的晶石,全堆到防禦法陣那兒去。

跟3個族長說一聲,短時間內不要分離新生元素了。

愛麗絲和默克爾一定要交代好,尤其是愛麗絲,不許離開山谷一步。

聽外祖父的意思,大概還能有段時間,山谷外的小鎮,淨化法陣記得隔幾天就開啟一次。

加大對村民的資源供給,希望他們都能成為職業者。”

希爾站起來:“幫我和阿德里安叔叔說一聲,如果事態不妙,波恩那裡的淨化藥劑給5份,從我這裡出。

李斯特,讓領地裡的不死族跑個腿,給波恩送去供養2個騎士的資源。”

“那要怎麼和他說?這事還得保密吧?”李斯特說。

“不用說,波恩拿到後,就會知道可能有什麼麻煩了。”

希爾咬了咬牙:“黑白路的城,以後肯定會建教堂,他們離不開傳送陣。

但他們現在想要佔先機,短時間內不會建。

傳送陣一開,我就找機會回去一次。

科恩得送回去。”

一直靜靜站在架子上的科恩,不滿地發出鳴叫。

“萬一真有事,我會擔心你。”希爾認真地說,“會影響我逃命的速度。”

科恩發出幾聲哀鳴,但點頭同意了。

“先生,還是回來吧!”李斯特說,“您這樣說,不就是感覺不妙嗎?”

“不行。”希爾堅定地說,“事情還沒發生,我就先跑了嗎?

如果有危險,外祖父根本不會讓我留下。

我是出來歷練的啊!就這麼跑了,以後翻出來,外祖父都得被人嘲笑。”

希爾覺得自己得閉嘴了,立旗立的自己都怕。

“別說這些了,有事我還不能跑嗎?”他指指立在廳裡的傳奇傀儡,“保命絕對沒問題。”

李斯特虛弱的說了一句:“您還是閉嘴吧。”

李斯特迅速地切斷了聯絡,打算就當希爾沒說過這些鬼話。

這麼一折騰,希爾沉重的心情都被吹飛了,靜靜地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熱鬧的場面。

即使快要到凌晨時分,但看起來這些玩家並不打算休息,似乎都等著看威廉的遠征。

星辰漸隱,太陽初升。

下方的玩家們一片騷動。

“威廉這艘船可真大啊!比咱們宇航船還大吧?”

“裡面還有摺疊空間呢!要咱們也有,該多好啊!”

希爾突然笑了:宇航船啊!我倒黴的時候,國家的載人飛船剛上天呢!

“過了海琺薩爾多邊境了!**,那群賤人怎麼不開魔法箭塔了?”

“就這麼投降了啊!”

有人抬起頭,看到開著窗子,好奇張望的希爾問:“希爾先生!你上次去了海琺薩爾多吧?他們搞什麼?怎麼都沒什麼抵抗?”

“海琺薩爾多的貴族們,逃得差不多了。”希爾笑著回答,“魔法箭塔對國王陛下的船一點作用都沒。他們也就只能放棄。”

“都逃了?為什麼?撒拉爾這麼嚇人嗎?”

“海琺薩爾多國王,將所有參與了玫瑰神殿對撒拉爾那場戰爭的貴族名字,公告天下。

貴族之間,彼此聯姻,沒有幾個不被牽扯到的。

他們害怕國王陛下懲罰不到主犯,就拿親戚撒氣。

所以全跑了。”

“瘋子國王嗎?誰都別想活?”

“一路走,一路投降啊!全都豎了白旗。怪不得威廉不讓我們去。”

“威廉這船速度好快!快趕上我們自己飛的速度了。”

“威廉有錢!晶石隨便燒!”

“那倒也是。”

“到國都了啊!”

嘈雜聲起,希爾按捺不住,正想找個玩家跟著看看時,黑白路的城主府外牆上,面向長廊的方向,立起了一個大螢幕。

“黑白路這群傻子,可算起來了!”有人罵罵咧咧地說,“還以為他們打算睡到明天。”

“這得罵墨筆吧?”有人大喊,“這是幫主控制的啊!跟我們有啥關係,我們不也是在等。”

“你們幫主,你們不叫?”

“墨筆那隻豬,睡著了誰叫得起!”

“別吵了,出來了,看戲!”

螢幕亮起。

威廉的大船,黑壓壓地壓在了海琺薩爾多王宮頂上。

船上晶石炮的白煙還沒散去,海琺薩爾多國都的防護罩已經被徹底擊碎。

傳奇法師已經一個都沒有了嗎?這麼容易就碎掉了。

“威廉!你這個雜種!”王宮裡傳出大罵,“我沒有以海琺薩爾多王室的名義進攻撒拉爾。你沒有權力向整個王室復仇!”

“啊!可我想做海琺薩爾多的國王啊!”威廉輕飄飄的聲音傳出。

“你個&&……&*%*()”希爾差點笑出來,居然連這個都被遮蔽了嗎?

“威廉是不是有病?NPC罵人也得遮蔽啊?那他罵什麼?罵個寂寞?”

“你在現場就聽到了唄!誰讓咱們只能看轉播呢?

進了電視就得遮蔽,沒毛病。”

“既然我有資格,又有能力。”威廉帶著笑音說,“你就不該出手得罪我啊!

你敢出手扇我巴掌,就要承受被我報復的後果!

我可沒有違反眾神契約。

可惜,撒拉爾王室本來就有海琺薩爾多繼承權啊!

只要你退位,排名在我前面的全部放棄王位繼承權,王位就是我的。”

“我才不會宣佈退位!”

“那你可以死啊!

當初你放人過來時,不是告訴他們,一定要弄死我嗎?

你不會以為貴族教會的人會為你保密吧?”

海琺薩爾多國王驀然沉默了下去,久久不語。

王宮裡突然傳出來一陣爆炸聲,有人在高聲怒罵。

希爾聽不清罵什麼,但能感受到那種憤怒。

威廉忍耐不住的將船又往下落了點,他的好奇心一向很重。

原因很快就出現在面前,一個渾身散發著金光的傳奇騎士。

他拎著海琺薩爾多國王,將他重重地丟向甲板。

威廉反應迅速地將防護罩撤掉,海琺國王發出了一聲慘叫:一定很疼。

“我是金德里希·海琺薩爾多。”傳奇騎士沉悶的聲音從頭盔裡傳出,“這傻子沒說他幹了這種事。

怪不得王后帶著王子一起跑了,他們一定知道點。

我會謹守自己的誓言,但前提是沒把我當傻瓜糊弄。

撒拉爾國王,你可以讓他退位,但不能傷害海琺薩爾多王室。”

“吾主的陣營你知道吧?”威廉篤悠悠地說,“我不歡迎中立以外的陣營。

給他們3天時間收拾行李,離開國境。

然後我會開啟偵測陣營,不要心存僥倖。”

他走出船艙,問低頭在腳下哀鳴的海琺薩爾多國王:“現在,你可以退位了嗎?

你也可以有3天的時間滾蛋。”

“沒有神明的見證!我就算退位,你也繼承不了。”海琺薩爾多國王慢慢爬了起來,努力挺起胸脯,卻說出了愚蠢的對話。

“吾主的眼睛一直盯著呢!”威廉扭曲著嘴角,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這個傢伙,“誰敢讓我跪倒在其他神明的腳下?”

“威廉不是神靈的同位靈魂嗎?”連玩家都控制不住了,“他是不是真的智商低?

威廉嘴上喊吾主,心裡說不定叫哥呢?

他居然覺得還有神明能壓制威廉?”

“策劃用不用弄個這麼傻的配角出現啊!

我寧可看威廉大發神威,打死打生。

這是小白文的炮灰嗎?智商只有20的那種?”

現實有時候比還殘酷。

希爾這時候真的慶幸,他們只覺得這是個遊戲裡的過場NPC。

海琺國王愣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想明白了:“你身為神明,居然欺壓凡人!”

威廉的臉都要扭曲了:“用你的話說,你都要弒神了,還不讓神反手拍死你?

我以為愛德華已經是我們這支血脈,最愚蠢的體現了!

我真是太瞧得起他了啊!

還好他沒繼承到這個地步!否則我一定忍不到這個時候!”

金德里希運了半天氣,終於還是忍不住大手拍向了海琺國王的腦袋:“快點退位!

你是不是真的蠢我不管!

但別丟海琺薩爾多的臉了!”

海琺國王,心不甘情不願,滿臉憋屈的說了退位宣言。他高聲喊著諸神見證的時候,幾乎仰著脖子看天空,希望哪位神祇大發神威,從威廉的魔掌中拯救他。

可惜直到他低聲說完整段退位宣言,天空中連個火花都沒。

他的痴心妄想誰都能看明白。

希爾聽到一個玩家問:“哪個神靈敢為了這種東西出面啊?就算想找時空之神和威廉麻煩,也不能是這個理由啊!”

希爾差點給他送花。

畫面裡威廉緊緊繃住的臉,也讓人升起一絲同情:這可是他血緣上的親戚。如果威廉未來有個孩子,智商像這位國王,那可真是人生不可承受之痛。

希爾現在可以斷定:這位國王之所以沒被貴族教會接受,絕不是因為他明智的置身事外,而是因為他太蠢了。

想想貴族教會也是慘,先是讓愛德華氣個半死,再碰到更加愚蠢的海琺國王。

也許是以前造了太多孽,業力反饋了?

海琺國王僅存的一口氣洩了,死狗一樣又摔在地上躺屍。

威廉輕鬆地跨過他,走向船頭:“吾主在上,諸神見證!我,威廉.海琺薩爾多.科特茲.撒拉爾,在此宣佈,我將帶起海琺薩爾多王冠!

反對的人,請到我面前來!”

希爾仔細回想:威廉的確說了科特茲。

“波拉尼奧先生,您知道國王陛下為什麼能用上科特茲的名字嗎?”菲利普斯輕輕地飛到希爾窗邊。

“您不知道嗎?”希爾疑惑地看了一眼飛在另一邊觀看的亨斯利,“亨斯利先生沒有說什麼?”

“亨斯利果然知道。”菲利普斯對著希爾坦誠地說,“我們關係不好,他不會告訴我。

我更想知道,是亨斯利帶給國王陛下這個好訊息的嗎?”

“是我帶回來的。”希爾肯定他的猜測,“這段時間,只有我去南方了吧?

我通知外祖父和阿德里安,把人送到了東南方斯賓塞的城。

別的我也不能說什麼。”

希爾感覺到了亨斯利遠遠看過來的目光,回了他一個溫柔的微笑。

“這就可以。”菲利普斯笑著說,“非常感謝。”

他轉身飛走,卡爾小姐飄在那裡等著他。

威廉規規矩矩地等待了30分鐘,海琺薩爾多王室沒有人出面。

金德里希彎身從徹底絕望的前任國王頭上摘下了王冠,遞給威廉。

威廉忍不住皺著眉頭,將王冠虛虛舉到頭頂,一個牧師及時出現:對著王冠放了淨化術。

威廉這才放心地將王冠戴在頭上:“從今以後,我就是海琺薩爾多和撒拉爾聯合王國的國王!”

“這什麼鬼名字?”玩家們哀嚎。

就和英國一樣唄,前頭一堆名頭,到最後提起來,只剩下個撒拉爾。

“反正說起來,還是撒拉爾唄。

誰會說全名啊!”

“哦哦哦!”有人發自內心的感嘆,“還是威廉奸詐啊!”

威廉的船慢慢落進王宮:這個國都基本就是個空城,除了傻子國王,其他人早走光了。

浮空船停在了王宮前的廣場上,守衛海琺薩爾多王宮的騎士已經列隊站好。

最前方站著幾個零星的大臣貴族。

王宮的侍從們站在最外面。

沒有出來觀看的普通人。

“也就是這個國家,守序中立的高層只剩下這麼多了嗎?”有玩家嘀咕說,“那新來的人一定有很多工做。”

“也許還有,但怕被牽連,早就跑了唄。”

威廉在這個隊伍的最前方站定,環視了一圈。

大船上的人開始一排排走下來。

威廉帶了他的王室衛隊。

法師在裡側,騎士在外側,都靜靜站立在他身後。

騎士手裡的撒拉爾王旗與國旗迎風飛舞。

威廉大步向前,海琺的人隨著他的經過一個個單膝跪下,俯首稱臣。在威廉慢慢走過以後,再站起。

這時候,王室衛隊才跟在威廉後面,莊嚴肅穆地出發。

波浪一樣起伏的佇列一直延伸到國王宮殿的大門。

兩個明顯是海琺薩爾多王室成員的人,伸手將大門開啟,單膝跪下:“請國王陛下登上王位。”

威廉微笑,毫不猶豫地直接走進去。

玩家們幾乎是屏著呼吸看到這裡,好多人一起鬆了一口氣。

“裡面會不會有人偷襲?威廉怎麼就這麼進去了!”

“不說威廉自己的實力,他可是拿著兩樣神器的男人!”

“這誰錄的?怎麼不跟進去?”

“你去問客服啊!”

“閉嘴!10點了!”

威廉的聲音突然幽幽響起:“從現在起,允許不死族自由進入本方世界。

直到滿2000萬的名額。”

“咋又2000萬?不是不限額了?”

“據說是怕一次太多,伺服器承受不了,下一次就自由進入了。”

“啥叫據說,官方理由是什麼?”

“海琺薩爾多工不夠那麼多人做,留一半給科特茲。”

“威廉什麼時候又要收科特茲了?啥理由?他的陣營不是不能隨便開戰的?”

“你們這些不看劇情的傢伙!

威廉成為海琺薩爾多國王以後就可以爭奪科特茲王位。

海琺的第一代國王,才是當年科特茲的正統繼承人,被自己的國王父親狸貓換太子,用私生子換掉了。

後來他老媽王后知道了實情,但是家族力量已經被消耗殆盡。

只能收集證據,把兒子送出國。

沒看海琺薩爾多離科特茲多遠,還特地找了個易守難攻的地。

科特茲現在這支是私生子的後代。私生子在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繼承權。

海琺王室時代收留著證據,就等哪天出個強大的國王回去搶王位。

結果除了第一代,全是豬。

證據還不知道怎麼落在威廉手裡了。

他現在才是正統繼承人,”

“海琺王室幹嘛要這麼保密?”

“你傻啊?他沒本事搶王位,科特茲其他的王室成員可以搶啊!

私生子沒有繼承權,王室成員可有。

換一支上位怎麼辦?

有神明看著,不能隨便發起戰爭的。”

“這遊戲裡的神明,就跟我們的反物質炮一樣,炮筒所向,誰也不敢動。”

“所以他們藏來藏去,最後便宜了威廉?”有人發出靈魂質疑,“這是直接藏到威廉手邊去了嗎?”

希爾有點擔心:玩家這麼多疑問,威廉不會還拿自己做副本吧?

他真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畫面漸漸消失,威廉切斷直播訊號了。

但是南方天空中的氣流,捲動著讓人害怕的風浪。

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都能感受到那可怕的元素空洞引起的龍捲亂流。

兩千萬人要一起進來嗎?

“搶的挺兇啊!”玩家們在指指點點,“不就是晚一個禮拜嗎?要不要這麼急?”

“遊戲裡可是一個月呢!抓緊時間說不定都能升到魔導士了。”

“為啥不說天騎士!”

“騎士能比法師升級快?你在做什麼春秋大夢!”

“說這些有啥意思,你的經驗條漲了多少?吵個P。不服就去打一架。”

“還是級別低的時候好,想死就死。

現在誰要把我坑死,我得和他不死不休。”

“太不公平了,得去找策劃!這死一次掉10%,誰還死的起。”

“你是不是傻?當初不是給了2個選擇,掉固定經驗可以,就是得掉級,但百分比不掉級。咱自己投票選的百分比。”

“PVE那幫差點罵死咱們。他們想選固定經驗。他們能比咱們死的多啊?”

“玩PVE的比我們人數多吧?”那人撓頭,“我後進來的,悶頭升級來著。”

“PVP幫派唯一一次鼎力合作,無論敵我,都發了公告。如果敢選固定,咱就直接發PVE幫戰。”

“嘴上雖然不服,但結果很明顯。”

“別亂挑事。人是不想跟我們浪費時間。”

“PVP不就是無聊的人太多嘛!不過當初是我們佔便宜,PVP幫會來的比PVE多。

PVE都是要看看風頭才轉游戲的,哪像我們說來就來。”

希爾聽著玩家們嘰嘰喳喳的討論,威廉這是打算1個月內就直接打到科特茲嗎?

威廉這兩年培養的底層官員,不知道夠不夠用啊?

希爾這時候才注意到,除了防守的邊境城,撒拉爾北部邊境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

南邊的克斯洛特,太多優厚的政策了。稍微有點頭腦的平民,都去向南方遷移,頭腦不夠的,想不明白也會跟著大隊人馬走了。

希爾不知道威廉做了多少準備,但只要他有預防,希爾相信這個懂軍事政治的人,能做到最好。

但希爾注意到一件事,自然意識對這件事沒有任何反應。

祂會安慰希爾,但那是因為希爾憂心忡忡。

到底是因為惡魔入侵的程度不大,還是因為自然並不在意,人類的存亡與否呢?

深淵之門不會長時間存在,這件事希爾倒是知道,惡魔們出來也是為了俘獲人類的靈魂。

但對自然來說,惡魔的存在應該就是種噁心的事情啊!

但祂只是流露出厭惡的感覺,卻沒有任何激烈的反應。

這個世界,從各方面而言,都太奇怪了。

秘密太多,希爾都有點膽怯,不知道揭開了帷幕後,下面的真實會有多醜陋難堪。

希爾長長嘆了口氣,關上了窗戶。

下面已經有玩家在對著他拍照了,那麼多女孩子,希爾不想聽到她們說什麼。

菲利普斯和卡爾小姐,高高在上的飄在上面,俯視著玩家。

希爾真替他們慶幸,聽不懂玩家的那些話也是好事。

至少希爾這幾分鐘,已經聽到玩家的好幾種編排了。

亨斯利倒是很精明,一結束就帶著人回去了,但希爾也聽到了,有些人,已經因為亨斯利和菲利普斯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創造出了一部小喜劇。

以後的土著們,要麼臉皮厚,要麼聽不懂。希爾暗自吐槽,這幾千萬人一進來,還有哪個角落能隱居?

這兩天的時間,希爾總能看到有休息的玩家開平板看熱鬧,有直播這個遊戲的山,到底有沒有空氣牆的,希爾聽起來,他們在爬西部最高的山脈。

法蘭都不敢往那裡去建魔法塔。

也不知道這幾十人什麼時候死回來。

還有造船出海的,正在比賽誰的船能跑的最遠。千奇百怪的死法,讓看平板的玩家哈哈大笑。

希爾聽到了,還找到他們交代了個任務:海魔獸的詳細畫像,希爾出高價收購。如果能有些海里的資源,無論是什麼,法蘭和希爾的領地全部都會收購。

對於玩家,希爾真的不知道他們會從什麼角度,挖出什麼寶藏來,但最好先做好萬全準備。

只要能收到1件好東西,前面收多少普通材料都值得了,反正總能找到辦法用掉。

還有法師玩家努力向星空飛的比賽,看誰能先飛出大氣層。

摸到第一顆星星的人獲勝。

你們也不怕摸到哪個神國去?

人類的神祇並不是很多,大概是因為貴族之神很早就升起神座的關係。

但是精靈和矮人的神系,多如牛毛。

只是他們不接收人類的任何訊息,罵他們都沒反應。

現在只是100多萬的玩家,撒拉爾已經感覺沒什麼隱秘的地方了,那幾千萬進來以後,更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希爾非常慶幸當初自己沒有一味躲藏,玩家們已經把希爾和法蘭的領地,當成了一種自然存在。

什麼都清清楚楚的地方,就沒有那種探秘的心思了。

當初希爾領地開放的時候,玩家們早飛在空中,仔仔細細拍了個痛快。

都知道希爾是個喜歡動物,愛好綠化的召喚法師。希爾曾經聽過好幾種對自己的編排。

都認為希爾這個NPC就是特地創造出來,討女玩家歡心的。

反正聽起來,女玩家們已經在論壇裡給希爾建專欄了。

希爾現在唯一需要防備的,就是那些想宰肥羊的玩家。

雖然目前為止,玩家還不能對綠名NPC動手。

但是,玩家的思維向來發散,誰知道他們能不能找到個方法,讓希爾被怪弄死啊!

希爾難得一條命,不想莫名其妙地沒了。

悶在商店裡的希爾,總算等到了黑白路建教堂的這天。

為了表示對神明的尊敬,菲利普斯和亨斯利都帶著人站在了前方。

希爾環視了一圈,悄悄站在了個角落,後面是山壁,左邊是大樹。

有事直接可以讓元素精靈帶著土遁,木遁。

希爾不知道站在前方的兩人有什麼感覺,但是他在後面,看到很多玩家對著他們的後腦勺比比劃劃。

更可怕的是,玩家完全沒有惡意的,他們只是想試試手。

法師們引以為傲的直覺,面對這些好奇的小jiojio完全失去了作用。

黑白路的人丟了一地的材料在城主府前方的空地上。

他們的教堂是打算建在城主府對面,就相隔20米,而且是面向城主府的方向。

然後墨筆塵心就舉著個水晶球,開啟了神術陣。

希爾靜靜肅立,看著前方亨斯利與菲利普斯兩組人,鄭重行禮。

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對時空之神的敬意,但這抵擋不了他們對後方不死族亂七八糟的行為模式,完全無法理解的慌亂。

玩家都在拍。

都在議論是不是正式的儀式就得這樣做,還有人似模似樣的學。

希爾聽到有人質疑:“威廉的人建教堂時,不是這樣的,更恭敬一些,這幾人又沒跪。”

“他們不信奉時空之神吧?不需要跪?”

“那他們幹嘛這副德行?

希爾不是也不信?你看他就站後面,雙手肅立。”

“那咋一樣。希爾又不靠著威廉討生活。”

希爾覺得那兩人還能穩得住,心理素質真是不錯。

不過也可能是他在後面,看不到這幾個人的表情。

嘖,有點可惜。

神光閃耀了10分鐘,一座環形教堂矗立在了領主府對面。

教堂前,除了一個淺淺的水池,別無他物。

希爾看著這快要把領主府環抱起來的教堂,升起了對墨筆塵心的佩服之心。

PVP幫會的思維模式,果然不一樣。

教堂是不可能被攻打的。其他人想打他們,就得要麼繞路,要麼拆房。

但是他們卻能死了以後,以最快的速度衝進領主府。

站在後面觀望的玩家騷動起來。

“這挺好誒?我們咋沒這樣?”這好像是魔教的。

“你瘋了嗎?我們那領地,真要被打到城主府,早就完蛋了。”

“哦哦哦,對了,我們那是城,什麼方向都能進。”

“他們又不只是為了防敵對,這邊魔獸也多。”

“那我們也這麼建啊?”問劍的人臉部扭曲地說,“太醜了吧?”

“反正還不知道什麼地方呢?這不得有地利才行。”

“也是,少爺他們找地方,都不知道能找到哪年。”

黑白路的人倒是都很得意,誇讚墨筆塵心想的周到。

菲利普斯和亨斯利,則趁著這些玩家討論的時候,迅速離開了。

希爾眨了眨眼睛:他們不打算借用下傳送陣回去彙報一聲嗎?

“等下,這敵對是不是復活點也在這裡?”有人高聲問。

“不是啊!我們這種領地是可以設定不允許敵對在這裡復活的。看看領地介紹好不好?”

“那他們不是越打越少。”

“本來就是防守方有利點。”

希爾向天空招招手,科恩長鳴一聲落在他肩膀。

“希爾這是幹嘛?”

“回家看看唄。他一向敢用傳送陣。”

所以說,玩家也知道,菲利普斯和亨斯利是不敢用傳送陣的嗎?

希爾邊走邊想,那他們對時空之神表示的再尊敬有什麼用?

祂老人家的傳送陣你都不敢用。

或者說,就是因為心虛,所以才能加要表現嗎?

希爾無語地看著教堂內部,這是個全打通的建築。

中間是寬闊的大廳。前方是神壇。左邊傳送陣,右邊復活法陣。

希爾看著大廳地面上閃閃發光的指示牌:他們居然特地建了一座復活法陣!

希爾記得自己領地裡的教堂,是在神壇前復活的。

這是為了做好幾萬人一起復活的準備嗎?

PVP,PVP,希爾在心裡唸叨著,鎮定下來,走進傳送陣,熟練地操作,瞬間回到自己的領地。

他直接飛回魔法塔,遠遠地就看見,李斯特已經站在書房的陽臺上等著他了。

科恩自己飛進森林,找朋友玩去了,希爾覺得有點對不起他,但也沒辦法。

動物夥伴,死掉了可沒辦法復活,希爾不想面對這種結局。

希爾把手裡的戒指交給李斯特處理,裡面都是各種書籍和材料。

李斯特則漂浮著兩個戒指:“雖然有點不吉利,但還是多準備點吧!”

希爾接過戒指,看著裡面足夠讓他生存幾十年的物資,默然無語。

“波恩先生那裡已經處理完畢。”李斯特繼續說,“阿德里安先生明白您的意思,說會通知我,讓我找人送過去。

不過他覺得你太小心了,怎麼會有人認為多給波恩幾瓶淨化藥劑就不公平呢?

阿德里安先生,從來都是獨一份的待遇,永遠都不會明白,什麼叫不患寡而患不均。”

希爾笑著搖搖頭:“不用管他。波恩因為我的關係,已經待遇過好了。”

他心裡有數,波恩的資質,法師都能看明白。但是阿德里安一向都是按照法師級別中的最高檔給波恩分資源的。

雖然多,但還可以理解,但再多一點點可能都是最後一根稻草,波恩還是要跟其他法師接觸的,希爾能為他做的,就是不給他加多餘的負擔。

他看著李斯特:“我去跟三個族長打聲招呼就走,領地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已經在山腹中建立避難點了。可以容納五千人。”李斯特說,“魔法塔的防護足夠抵擋10年。”

希爾點點頭:“你比我理智,這些你處理吧。”

希爾想了想,取出貝克斯的龜殼:“幫我取一下做鍊金小屋的材料,最高檔的。”

李斯特迅速指揮傀儡打包了一個戒指的材料,順便又把希爾無聊時候做的手護拿了上來。

當時希爾難得拿到了一塊傳奇級別碎片,這可是袋熊的口袋上的一塊,有空間力量,防護力又高。

但太小了,做成袋子的成本也過高了。

本來只是研究品,畢竟是碎片。沒想到希爾拿到一堆細小的空間晶石。

他當初不知道怎麼想的,把它做了個無指手套,用那些空間晶石鑲嵌了空間符文。

最後形成的空間,只有500平左右,唯一的價值是可以放活物,但還是老毛病,空氣不足,普通人無法生存。希爾曾經想過,可以拿它當魔獸袋。

他抬頭看看李斯特:“拿這個幹嘛?我這次肯定不會帶任何一個出去。”

“有備無患。”李斯特簡單地說,“我記得那裡有阿德里安先生派去的學徒。

萬一有事,裝進去比你冒險去救強。”

希爾睜大眼睛,贊同地點點頭。

“如果有事,最好還是讓他們先從傳送陣走。”他嘀咕著。

一切準備就緒,希爾去和三位族長交待了一聲。又透過傳送陣回到了黑白小鎮。

真是簡潔明瞭的名字啊!

希爾注意到,玩家數量變多了。

黑白路肯定是藏不住了,才開的傳送陣。這麼一會兒,小鎮都要滿了。

看著熙熙攘攘地玩家,有人似乎想圍上來,希爾迅速回到了商店。

剛剛坐好,斯瑞就出現了:“亨斯利先生和菲利普斯先生都走了。

卡爾小姐和魯伊斯先生還在。”

“菲利普斯先生,回去要跟卡爾殿下怎麼說呢?”希爾暢想:“我記得他剛來的時候,還很積極的向我推薦卡爾小姐呢!

結果1天都沒到,就讓人收服了。”

“也許會求婚。”斯瑞回答。

“這麼快?你怎麼知道?”

“走的時候十八相送來著。卡爾小姐眼含淚光,菲利普斯先生賭咒發誓。”

希爾倒在沙發上:“啊啊啊,我怎麼走的那麼早。”

“您不走,他們也不會走的。”斯瑞冷靜地潑他冷水。

希爾飛了個白眼給他。

“這段時間,我就在樓上研究鍊金小屋了。”希爾站起來,將工作臺收拾出來,“沒大事不要叫我。貝克斯的好意可不能白白辜負!”

希爾埋頭造房子,一切都交給斯瑞處理。偶爾問問情況,知道一切正常就沒再多管。

一直到一個月後,威廉出兵科特茲。

他公開了從海琺王室得到的證據,用平板在科特茲邊境一樣樣展示了整整三天。

貴族的長子繼承權永遠指的是婚生子。私生子不成為奴隸都是那位貴族有良心了。

然而,高傲的科特茲人,被一個私生子的後代統治了整整1萬年。

貴族與王權教會,都不敢在這個時候說話。

如果他們承認現任科特茲王室,那麼貴族與王權之神的神國都得崩潰。

在自己的神明還陷在深淵之門的情況下,他們不敢做出任何回應。

科特茲鴉雀無聲。

新進來的2000萬玩家中,只有等級最高的50萬人,有資格進入這支遠征軍。

但也足以壓制住一切反抗的力量了。

科特茲的貴族們,沒有一個出兵抵抗。他們都被這個可怕的事實壓垮了。

威廉非常輕易地佔領了科特茲王都。

然後使用老一套方法,驅逐中立以外的貴族,召喚玩家。

最後宣佈自己是科特茲、海琺薩爾多和撒拉爾國王。

科特茲王室成員當然很不服氣,但他們更憎恨國王那一支。

對著自己國家保密了一萬年,竟然完全不知道證據都在人家手上。

科特茲貴族走的更多,他們無法忍受這個結局。

當然,更悽慘的是,那些傾家蕩產好不容易才在科特茲安身立命的海琺薩爾多貴族。

還好,威廉發了公告:他不計較以前是否得罪過他,只看貴族的陣營立場。

當然,貴族之神的信徒,無論什麼陣營,全都得走人。

阿德里安聯絡希爾的時候說,科特茲王室一直暗示,海琺薩爾多那位初代國王是科特茲國王的私生子。

科特茲貴族一直蔑視海琺薩爾多貴族,就是這個原因。

他們罵了上萬年私生子和他的垃圾手下,最後都罵回自己身上。

而且,一萬年過去了,科特茲王室都不知道海琺王室還緊緊把守著那個證據。

他們國王想抓到卡塞爾小姐,是真的以為她手裡有那位國王的母族留在科特茲的寶藏。

希爾只能無奈地想:或者撒拉爾人,應該感激自己的國王,靈魂是神的?

南方的風風雨雨,與北方的人們沒有什麼關係,八卦了幾天,人們就繼續過自己的生活了。

然而,平和寧靜的日子,終結在了墨筆塵心急匆匆地大喊中:“我們看到門了!它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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