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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奶奶找我?”

夏菱歌瞟一眼惴惴不安的張婆子,心裡即刻變得明瞭,她輕笑一聲轉頭向荷落道:“二少奶奶恕罪,我應該陪在二少奶奶身邊等著你隨時傳喚。只是大少爺剛剛喚我有些急事,如果方便,下次還請張婆子去找我一番,免得讓二少奶奶久等。”

最後幾句話是她轉朝張婆子說的。

荷落喂粥的手稍停一瞬,轉過眸瞧向張婆子:“真的?”

“二少奶奶!”

張婆子‘噗通’一聲跪到地上。

荷落輕嘆一聲,“你可真是越老越糊塗了。”

張婆子眸光突然變得驚恐,她還沒來得及求饒,就被屋外看守的小廝拖了出去。

屋內一下變得安靜。

荷落轉回眸瞧著面前人,拿著瓷勺繼續給他喂著米湯:“你來看看。”

倚靠床榻的男人穿著單薄的裡衣,神情頹靡,身體消瘦,他睜著眼睛驚恐又憤怒地盯著她和荷落,嘴唇蠕動似想要說些什麼,但臉頰不斷痙攣卻始終發不出一句聲音。

“二爺他……”

夏菱歌猶豫著不知道要如何尋問,那瓶藥始終是溫玉墨自己私下配製的,具體藥效如何她也是根據三週目自己的‘親身體會’,和郎中的敘述。

溫玉墨現在已經能睜開眼睛了,要是往後他再能口吐人言,倒是有些麻煩……

“沒什麼大事。”

荷落的眼睛一直盯在溫玉墨身上,已至沒有發現夏菱歌的神色變化,她取出絹帕溫柔地給溫玉墨擦了擦嘴,隨後將米湯碗放到櫃面上:“你找來的那瓶藥好是好,但是二爺一直昏迷著著實有些無趣,我便託人找來這種能睜眼,能呼吸,卻不能開口說話,不能動的秘藥,哈哈哈……”

她笑得歡快,溫玉墨卻越發瞪大眼睛。

夏菱歌瞧出來荷落是認真的,她現在不僅接受溫玉墨癱瘓在床永遠離不開她的設定,還自己找藥更加降低溫玉墨病好離開她的機率,瞧著溫玉墨憤怒猙獰的眉眼,和荷落興奮愉悅的笑容,她搭著手微微施一禮:“恭喜二少奶奶,得償所願。”

荷落笑得更開心:“好啦好啦,你也不用哄我了,今兒個叫你來純粹是想告訴你,你說的那兩件事兒姑奶奶我已經幹妥了一件——姚家後院放火,呵……你該不會真以為只要姚家出事,你就不用替嫁了吧?”

夏菱歌忽略掉荷落後面帶些嘲諷的話,問道:“姚傢什麼反應?”

荷落想了想:“通報的人說,姚家挺慌的,那模樣就跟死了兒子一樣,但知道呢。”

可不是要慌麼,自家兒子還沒入土就直接火化掉了,

沒瘋,都算他們脾性好。

夏菱歌轉向荷落:“那第二件事呢?”

荷落將溫玉墨平躺到床上,猶如哄稚子般輕輕拍著他入眠,“我竟是找不到。”

“找不到麼……?”

荷落幫她無非兩件事,

第一是給姚家的後院放火,燒死那具逼迫別人結冥婚的屍體,也給那家子人一點教訓。

第二便是拜託找一找原主的親生父親,那個有機會通關的最後希望。

本來她以為這兩件事最難辦的第一件,畢竟聽他們都說姚家有權有勢,想要給他們院裡放火估計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沒想到最難辦的先辦成,而她覺得較為容易的,反倒遲遲沒有個結果。

為何……

自前幾個周目看,原主的那位父親不知什麼原因被賣進花樓裡,而在迎客的第一晚就被溫玉墨贖了身,學習琵琶,打造成第一琵琶女的形象名正言順地送到溫有良身邊當細作。

溫玉墨能拿捏她的是賣身契,好像從未說過有關她父親什麼訊息;而唯一脫出口的……是溫有良。

等等,賣身契。

夏菱歌瞧向荷落張了張嘴卻又頓住了,不能讓荷落知道賣身契的事兒,現在她好不容易穩住她,多層保障,若是讓荷落知道溫玉墨有她的賣身契,指不定又要腦補出什麼,一個戀愛腦瘋子,惹不起。

她沉默地思索片刻,轉頭對著荷落的耳畔低語兩句。

荷落聽著啞然一瞬,瞧向夏菱歌的眸光震驚又帶些玩味的欣賞:“你的膽子……真的不是一般得大。就不怕鬧到公公婆婆那裡,活剝你的皮,沉進枯井裡?”

夏菱歌沒有回答她,只是保持施禮的動作:“拜託二少奶奶了。”

荷落點點頭:“也好。放你這隻小狐媚子離開溫府,也省得本少奶奶瞧著膈應,你便等著吧。”

“是。”

眼瞧著離婚期越來越近。

溫府的上上下下也都開始忙碌地張燈結綵,紅色的綢緞,鮮豔的喜字,小廝丫鬟們的臉上都揚起喜慶的笑。

夏菱歌悄摸的關上半敞開的雕花窗,瞧著那件被她剪得破破爛爛的嫁衣和七零八散的首飾,再轉頭望向天色靜靜等著黑夜。

最後一次機會了……

夜晚如期而至,

甚至相較前幾晚更黑更陰沉。

夏菱歌翻出藏櫥櫃的披風套到身上,自先前周目裡發現的後門逃出去,摸著黑走到河畔旁的垂柳下,那裡似早已站著一個身影。

“是你?”

看到她,夏菱歌還是有些驚訝的,沒有想想那位二少奶奶的脾性卻也就釋然了:“你竟是二少奶奶的人。”

阿涼沒有回答,只是將抱著的簡便包裹塞到夏菱歌懷裡,“這裡有五百兩的銀票和一些簡單的衣物,都是二少奶奶給你的,足夠你活一陣子了。”

夏菱歌接過包裹:“阿順呢?”

“她還在熟睡。”

阿涼道:“二少奶奶早就知道阿順是二爺的人,這才派我到阿順身邊防止她藉著任務之名接近二爺。但我沒想到你也是二少奶奶的人,我還一直以為你是二爺的人,沒少讓二少奶奶防著你。”

原來,攛掇者就在身邊啊……

夏菱歌這回明白為什麼荷落次次來的都那麼快,唯獨三週目的時候有些遲緩,原來是打小報告的人沒有機會傳訊息。

這也更加說明了,為什麼溫玉墨那邊剛暴露點通/奸的跡象,荷落二話不說立即懷疑是她。

藏得夠深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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