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世界:兩個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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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沒有……
一直忙於工作的他根本就有時間好好照顧自己的孩子,不到三個月大他就將小小的夏菱歌交給夏媽媽的好閨蜜撫養——也就是賀知年的母親,零零散散可能三年五載都回不了家一趟,菱歌慢慢長大,他們也越來越生疏,甚至……連自己孩子患有心理疾病都不知道。
“爸對不起你……”
夏父的嗓音沙啞,眼眶也有些紅。
夏菱歌從未見過他這種樣子,印象裡的父親雖然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每次破除重大案件新聞報道的時候,賀阿姨就會把小小的她抱到腿上,然後指著電視裡的人說‘小菱歌,看見了嗎,這是你爸爸,你爸爸是個大英雄。’
賀阿姨有時也會抱怨父親為什麼總是忙忙忙,答應的來陪她也總是一拖二拖,不過大多數,賀阿姨都會告訴她,她的父親是個大英雄。
夏菱歌不是很理解什麼叫做英雄,但她覺得那一定是個了不起的稱呼,所以現在看著那個一直被叫做英雄的人此刻竟哭的和小孩子一樣,她心裡竟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她覺得她的父親不應該如此,卻也覺得她的父親定會如此。
抬手抽出幾張紙巾遞過去,她輕聲道:“別哭了,這病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情緒會削弱點,而且這麼多年我一直如此不也活得挺正常。”
夏父接過夏菱歌遞來的紙,透過她左手腕微微攏起的衣袖恰好看見那隻纏繞她肘腕上的玫瑰手錶,夏父的神情微微一痛,緩聲道:“別怕,爸一定會保護好你。”
……
司丞:【學姐,方便來見一面嗎?】
夏菱歌輸入個‘方便’便關掉微信,夏父已經回警局了,但她瞧見自家樓下不知何時多出輛黑色轎車,一直停靠花壇旁邊不聲不響,但她知道這是老爹派人來保護她的,雖然只是猜測,可她確定老爹近些天處理的案件指定和玫瑰手錶有關。
她撂下簾子,穿好羽絨服,背起書包不緊不慢地走下樓,路過黑色轎車時眼睛瞥都不瞥,乾脆利落的掠過。
隱藏轎車裡保護夏菱歌的小張警官放下啃兩口的麵包,掏出手機給夏父打電話:“師父,菱、菱歌她出去了,我要不要跟上?”
“這麼晚她幹什麼去?”夏父皺著眉“跟上,菱歌現在有著玫瑰手錶,和我們在案發現場找到的那些一模一樣,她有可能被盯上了,你跟著她不要打草驚蛇,如果可以,看看能不能把後面的人給引出來。”
“你一定要確保菱歌的安全!”
“放心吧師父。”小張警官接下命令發動汽車緩慢地跟在夏菱歌后面。
夏菱歌找了輛共享單車掃碼,隨後掛上一隻耳機,邊聽音樂邊朝和司丞約定的冷飲店駛去。
聽到冷飲店門口,她放好共享單車便推開門走進去,小張警官將汽車停在馬路牙旁,濃稠的樹蔭投射下陰影,透過玻璃正好能瞧見夏菱歌朝一容貌清秀的少年走去。
夏菱歌坐到司丞面前:“什麼事。”
司丞也不含糊:“我問過姐了,她說她曾經確實參與過。”
那時的他們家早已經分崩離析,母親死了,醉酒的父親卷跑所有錢逃逸,只留下司阮和司丞,而司阮早早的輟學打工賺錢養自己和弟弟。
那時的司阮幾乎精神崩潰,唯一能給予她安撫的是她原先網戀認識的一個男朋友,這位男朋友正是秦盛集團裡的遊戲研發設計師,也是遊戲內測的玩家之一。
在遊戲端自主開發的前夕,這位男友曾帶著司阮體驗過內測遊戲,公司規定遊戲內測,以及資料嚴格保密,他就只帶著司阮體驗遊戲階段的半殘次品,雖說不如正統遊戲來的震撼和身臨其境,但裡面美輪美奐的遊戲場景和活靈活現的裝備設施,都足以安撫和發洩心裡的情緒。
曾有一段時間,司阮天天和她的男朋友進入全息遊戲。
“後來呢?”夏菱歌問。
司丞皺眉:“後來就沒什麼了,她那位男朋友正式進入遊戲內測後,他們也常常進入那半殘次的遊戲頁面,直到有天,她那位男朋友突然心臟衰竭導致猝死,她就再也沒有碰過那全息遊戲。”
他說完突然嘲諷的輕笑一聲:“她沒有進入那正統的遊戲,而是拙劣的半殘次品,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感到慶幸。”
夏菱歌道:“所以你現在是相信了陳梁嗎?”
司丞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他沉默半晌,笑容更嘲諷和苦澀,“我也不知道……如果真如陳梁所說,姐的癌症是由遊戲超額輻射導致,那確實該恨秦盛,但現在姐姐她……”
“她的病有所好轉,是嗎?”夏菱歌說道。
司丞點點頭,秦盛雖說確實恨,但他應允的報酬確實說到做到,高額的醫藥費和手術費,以及海內外知名的專科醫生都已經安排好了,而司阮的病情現在也得到控制,不再持續惡化,如果他和陳梁他們合作搞垮秦盛集團,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能力再次承擔起那些鉅額費用。
“學姐,我是不是太懦弱了……”明知道那是不對的,明知道要終止,要反抗,他卻還在為自己的私慾而徘徊不定,甚至有些害怕……
他真的是太遜了。
夏菱歌輕聲道:“沒有人說你一定要堅強,在司阮病倒後你能獨自支撐起那個支離破碎的家,就已經做的夠好了。”
司丞的眼眶有些通紅地看向她:“學姐……”
夏菱歌拿起桌面上寫著各種飲品的單子,緩聲道:“你的想法我已經知道了,現在,要不要聽聽我是怎麼想的?”
冷飲店外。
一直盯著他們的小張警官輕嘖一聲撓撓下巴:“什麼都不吃,什麼也不喝,這兩人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呢。”
他拉開車門走下車,將戴著的鴨舌帽朝下壓一壓,跨過斑馬線來到冷飲店裡,店上懸掛的鈴鐺輕微響一聲,他急速地關上門並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夏菱歌張了張嘴,斜眼瞥見他後驀地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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