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裡的遺產(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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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菱歌擺擺手打斷他接下來的話,“管家,有些事情想要問你。”
老管家神色一頓,隨後恢復成恭順的模樣:“菱歌小姐有什麼吩咐,直說便是。”
“我想聊聊我弟弟。”
夏菱歌的眸光直直落到沈鬱身上,神情淡漠令人看不出她說這句話時的喜怒哀樂。
老管家有些遲疑:“菱歌小姐……想知道小少爺些什麼?”
夏菱歌繼續問道:“父親和母親,很疼愛弟弟吧?”
“是的。”
老管家聽後眸光裡也不禁流露慈愛溫柔的目光:“克洛斯特王爵和夫人是家族聯姻,但他們並沒有像其他的家族聯姻那般利益當先,心生芥蒂。反倒恩愛有加,很快便有了詩意小姐。”
“說來有些唏噓,克洛斯特家族上祖祖輩輩都是一脈單傳,男孩飄零得可憐,後來又再克洛斯特夫人的提議下懷有孩子,卻不想依舊是個女孩,也就是薇薇小姐。”
夏菱歌沉默地聽著老管家的故事,提取裡面能夠提供線索的敏感詞,比如‘卻不想’……
也就是說,克洛斯特夫婦生完大女兒後想要個兒子,結果依舊是個女兒,這麼推算,那她這個‘三女兒’的降生恐怕也故此而來。
老管家果不其然的繼續道:“之後就是菱歌小姐了,至此,克洛斯特王爵和克洛斯特夫人低迷很長一段時間。哦,菱歌小姐,請原諒老奴的嘴拙,王爵和夫人都全心全意愛著你和兩位姐姐,只是他們太迫切想要個男孩,所以難免會有些失落。”
“沒關係,你繼續。”
夏菱歌道。
老管家應了一聲‘是’,他渾濁的眸光落到沈鬱身上,灰藍色的瞳孔蕩起充滿慈愛的笑意:“或許是克洛斯特王爵和夫人的愛感動了真主,吾主便賜予一個小小的男嬰到這座古堡,我至今都還記得小少爺降生的那一天,古堡上下處處充滿了歡悅,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和快樂的微笑。直至今日,我也是真心地感謝吾主,將小少爺賜予古堡之中。”
夏菱歌聽著腦海裡不自覺總結出四個字——重男輕女,雖然老管家極力掩蓋,努力訴說克洛斯特夫婦想要男孩只是彌補遺憾,但人與人的態度是容不下半分謊言的。
還有一點……
“父親只有我們三個女孩嗎?”夏菱歌轉向老管家“我是不是還應該有個妹妹?”
老管家顯然一愣,溝壑般的皺紋擠壓得更深,他搖搖頭目露遲疑:“不不不,克洛斯特王爵只有詩意小姐、薇薇小姐和您,再沒有別的女兒,不知菱歌小姐是從哪裡聽來的這種謠言?謊話是割斷舌頭的刀刃,真主不會放過它的。”
夏菱歌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繼續問道:“那自小少爺出生前,我的父親克洛斯特王爵有沒有什麼舉止古怪的地方?”
老管家的眉頭皺得更深,視線帶有疑慮地瞅向她,夏菱歌不慌不忙,依然用平穩的聲音說道:“父親死得蹊蹺,所以我想多瞭解他的生平,看看是不是有誰暗下毒手。”
那一點揣測在她的解釋下蕩然無存,老管家舒展開眉頭,低頭沉吟片刻說道:“時間太久記得有些不太清楚,不過要說可疑,自您滿月后王爵便時常不在家裡,夜不留宿,有時十天半個月才回來一次,和夫人享用頓早飯又匆匆離開。”
“然後再有……”
夏菱歌看向他:“再有什麼?”
管家道:“這種情況差不多維持了一年,克洛斯特王爵有次回到家裡徑直將自己關進書房裡一天一夜,誰叫都不曾開門,卻也是自那天后王爵就不再早出晚歸,而是時常將自己關在書房裡閉門不出,且沒過多久,克洛斯特夫人便懷上了小少爺,想來那時,王爵一定是在祈福吧。”
書房……
夏菱歌猛想起書房裡隱藏的地下祭壇,那被獻祭的鬼新娘和克洛斯特夫人懷有孩子的時機,巧合的讓人難以不產生聯絡,還有那位妹妹……難道指的就是鬼新娘肚子裡的孩子嗎?
不對,
克洛斯特夫人曾經說過,那位四妹妹和她的年齡相差不大,甚至說可以是同歲,但聽老管家的意思,克洛斯特王爵將自己關進書房是一年之後,再加上佈局籌備也需要些時間。
那四妹妹又會是誰?
還有那位鬼新娘,又是用來做什麼的?
腦海裡湧出很多疑問。夏菱歌瞧向老管家和善慈愛的神色,顯然是不再知道什麼了,很快,他們就來到古堡前,老管家輕車熟路地走到古堡大門前,推開門朝夏菱歌他們微一伸手:“小少爺,菱歌小姐,小公爵,你們請。”
他們緩緩走進去。
司丞甩開沈鬱,轉兩步便來到夏菱歌身邊:“學姐,問出想要的嗎?”
“差不多吧。”
夏菱歌深吸口氣回答:“但越問,好奇的點就越多。不過現在我倒是想看看那位年輕的管家見到這位年老的,會是什麼表情。”
古堡裡靜悄悄的,鮮豔繁複的毛毯整齊地鋪到地上,桌椅乾淨整潔,柔軟的沙發套著一層豔紅如血的綢緞,整間古堡都安靜得不像話,夏菱歌眨動下眼睛起身朝二樓走去。
她徑直推開白薇薇的臥房,綿軟如花瓣的裙襬層層鋪開,柔弱的少女側躺在地面上閉著眼睛,臉頰蒼白毫無血色。夏菱歌頓下來伸出指尖放到她鼻腔下,有呼吸,但很微弱。
“喂,醒醒。”
夏菱歌伸手推搡她兩下,白薇薇顫抖地睜開眼瞼,瞧見他們瞬間擴大瞳孔眼神裡充滿恐懼:“不、不要殺我!我什麼都聽你的,不要殺我!”
夏菱歌拽下她胡亂折騰的胳膊:“發生什麼了?”
白薇薇似才緩過神,她抬起眸瞅向夏菱歌彷彿確定什麼一般猛撲到她身上哭泣起來:“管家……那個管家不是好人,他想害我!”
“嗯?他害了你什麼?”
夏菱歌皺起眉同時將撲來的白薇薇給扒拉開,果然還是不喜和生人太過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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