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巫承允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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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承允所說的是陳述句，也就是說他並不是猜測，而是非常肯定，陸襄現在已經得到了黃衣之王的力量。

事實上並不需要猜測的，在直播的時候陸襄對自己的手臂動手，用痛苦換取力量的做法和當時的陶寧別無二致，只要是知道內情的人也很容易猜出來陸襄是使用了黃衣之王的力量的。

但是陸襄沒想到巫承允竟然是為了這件事情專門找上了自己！

原本在他的設想中，巫承允應當會挑個時間，讓自己去到冬攘路138號，在那裡與自己見面。

畢竟冬攘路138號是巫承允的地盤，不管他想要做什麼，在那裡也都會方便很多。

至少要比現在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要方便許多。

似乎是看出了陸襄現在在想些什麼，巫承允輕笑了一聲，說道：

“陸先生，關於這件事情你大可放心，我是不會因為你得到了哈斯塔的力量而去責罰你的。

“事實上，哈斯塔的力量確實非常可觀——你應當是見到過教皇的，他便是得到了哈斯塔的力量的人。”

陸襄沒有說話，腦中已經開始飛速地思考起來。

巫承允說的這些話裡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騙他的他也不知道，甚至是從這些話中陸襄也推測不出來巫承允找自己是想要做些什麼。

而緊接著，他便聽到巫承允在身邊說道：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在想，為什麼我會這麼著急地就來找你了——我也不瞞你，在解決完了世紀遊樂園的事情之後，我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這邊，想要與你見上一面。”

“和我見面到底是為了說什麼？”陸襄皺起眉頭，“如果是什麼不要我被黃衣之王誘惑的話，我覺得巫先生大可不用再說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不會被哈斯塔所矇蔽的。

“你雖然是利用了祂的力量，但是實際上心裡還是在算計著祂的，對吧？

“讓我猜猜，祂想要你幫祂解開封印，而你所想的則是先將那些將祂錨定在這個世界中的錨點拆除之後，再解開祂的封印。

“這樣一來，被解開封印之後，哈斯塔就必須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也就不會有祂的力量殘留在這個世界上。

“我說得對吧？”

雖然陸襄和巫承允之間的交道也算不上多，他們之間見面的次數甚至也沒有和皇帝一樣多。

但是不得不說，巫承允實在是太瞭解他了，瞭解到了僅僅只是看一看他的表情，就能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事情。

在巫承允的面前，他好像是脫光了一般，什麼都被對方看穿。

他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說道：“巫先生你說的沒錯。”

“所以其實我也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哈斯塔的力量確實非常強大，想要得到這樣的力量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只不過在得到了這般力量之後又要如何去使用，這就是一件需要你自己去揣摩的事情了。”

巫承允笑了起來，伸出手在陸襄的眉心輕輕一點。

在這一瞬間，陸襄突然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清明瞭不少，有一絲明悟出現在自己的腦中。

只是當他想要去抓住這一絲明悟的時候，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巫承允收回手指，笑著看著陸襄，說道：“那麼問題回到最開始的時候吧——你現在知道哈斯塔是什麼東西了嗎？”

“知道了。”陸襄愣愣地點了點頭。

他還記得當時在“魔鏡大世界”中，黃衣之王給他看到的那些東西。

那原本是世界之外的神明，被強行錨定在了這個世界之中。

那些人強行獲取祂的力量，卻最終遭到了反噬。

沒錯，自從瞭解到了黃衣之王的事情之後，陸襄也終於是搞清楚了一件事情。

那些所謂的“來自於黃衣之王的汙染”，其實並非是汙染，而是黃衣之王所帶來的力量。

可這樣的力量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掌控的，在得到了這樣的力量之後卻沒有辦法掌控，就會遭到反噬。

力量，或者說是這些瘋狂的“知識”會摧毀人的身體、意識等一切可能存在的東西。

於是得到力量的人也就變成了一個僅僅只受到本能所驅使的怪物。

但是現在陸襄可不是這樣的狀態，他很清楚自己是能夠清醒地使用黃衣之王交給自己的力量的。

“因為你的力量是透過痛苦獲得的。”巫承允在一旁笑道，“痛苦刺激你的神經，讓你的精神變得更加強勁，可以承受更多的來自於不屬於你的力量。

“這也就是哈斯塔所說的‘越是痛苦便可以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這千百年來，也只有這個辦法是可以抑制那力量帶來的瘋狂的，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辦法——至少現在即便是哈斯塔也沒有找到。”

“也就是說我現在使用的這一份力量……是比較安全的了？”

“沒錯。”巫承允點點頭，“不會受到‘汙染’的影響，已經是可以說是比較安全的了。

“但是陸先生，在使用這一份力量的時候，你的身體不僅要承受巨大的痛苦，還要承擔‘汙染’的壓力。

“或許一不小心，你的精神就會崩潰，同樣變成那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這一點我也是知道的——在黃衣之王將這份力量給我的時候，祂就說過同樣的話。”

“但你最終還是選擇了使用這份力量。”巫承允低下眼眉，看了一眼陸襄手腕上的傷口，“而且最終你還掌握了這一份力量。”

“也算不上掌握吧。”陸襄搖搖頭，語氣有些無奈，“如果只是手腕上被刺了一刀的話，這種痛苦也算是能夠忍受了。

“我現在擔心的是，未來當我遇到了更強大的敵人的時候，僅僅只是刺穿手腕甚至是刺穿心臟的痛苦都沒辦法與敵人匹敵，那個時候又該如何……”

說到這裡，陸襄的突然頓了頓。

下意識的，他並不想對巫承允說出這些事情來。

但是和巫承允對話的時候心裡很舒服，就好像是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讓他忍不住想敞開心扉，與巫承允推心置腹。

“也就是說，你現在擔心的是，自己所受到的痛苦，沒辦法禦敵？”巫承允哈哈笑了兩聲，伸手在陸襄的肩膀上拍了拍，“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當你獲得了那一份力量的時候，你的境界其實也是有所提升的。”

“我的境界？”陸襄皺起眉頭，下意識地展開了窺靈感知。

對啊！在他使用了黃衣之王賜予他的力量之後，他的窺靈感知也有了質的變化。

原本只能看見陰氣絲線或者是其他力量所代表的絲線，現在也已經可以將周圍的畫面也展現出來了。

現在的他即便是閉上雙眼，也能夠看清楚周圍的所有景象。

雖然和易嵐翕的那雙可以看破虛妄的眼睛還有不小的差別，但是能夠達到這樣的程度可是陸襄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這樣一來，以後他展開窺靈感知就可以放心大膽地遮蔽自己的五感，增強窺靈感知的精度了！

巫承允笑眯眯地看著陸襄，他自然是能夠感受到陸襄已經展開了窺靈感知的，並且從直播中他也知道了陸襄的窺靈感知的變化。

見到陸襄有著這樣的進步，作為窒息空間的負責人，他也是很欣慰的。

畢竟如果他的力量不強的話，那麼他也不過是一個找到死簿的工具人而已。

指不定剛找到死簿，就被別人奪走了。

這絕對是巫承允不願意看到的。

這個時候，陸襄也回過味兒來了。

他偏頭看向巫承允，向他問道：“對啊，如果巫先生您並不介意我使用了黃衣之王賜予的力量，那又為什麼要這麼火急火燎地來找我？”

之前陸襄以為巫承允是為了和他聯合起來對付皇帝才來找自己的，但是在聽了對方所說的關於黃衣之王的事情之後，他又以為巫承允是想要告誡他不能使用黃衣之王的力量。

可是現在這兩種猜測都被推翻了，巫承允並不介意自己使用黃衣之王的能力，那麼……

他又是為什麼來找上自己的？

此時只見著巫承允輕輕笑了起來，滿臉慈祥的表情。

“我是擔心你得到了哈斯塔的力量之後，走錯了路，所以特地過來確認一下。

“現在見著你還是保持著初心，我也就放心了。

“而且，其實來也是想要提醒你一句。

“哈斯塔的力量你可以使用，祂的封印你也可以開啟。

“但是必須要按照你設想的那樣，先將祂的神像毀掉之後，才能解開祂的封印，讓祂直接離開我們的世界。

“不然即便是祂沒有害人的心，祂所流露出來的力量對普通人也是致命的。

“最後一件事情也是要提醒你一句，世紀遊樂園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哈斯塔被封印在世紀遊樂園中的一部分已經被我轉移走了，連那邊的詭境也被我徹底毀掉了。

“現在世紀遊樂園就是一個風水大陣，其餘的沒有什麼特別的了。

“嗯，大概就是這些事情了。

“令妹出來了，我也該離開了。

“有時間來冬攘路坐坐，告辭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