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入世與避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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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妙木山的宮殿之中，原本沉睡中感知未來的蛤蟆大仙人突然驚醒，併發出一道急促的驚呼聲。

“大仙人！”

深作與志麻兩大仙人連忙丟下手中的活計，瞬身趕到宮殿的門口侯立。

“……進來吧。”

過了一會之後，宮殿內才傳來蛤蟆大仙人那帶著疲憊之意的聲音。

深作與志麻對視一眼，帶著一絲憂慮邁步入內。

這是蛤蟆大仙人第二次在睡夢中驚醒。

而第一次驚醒之後，便是神樹誕生、輝夜臨世的上古時期……

走進宮殿之後，蛤蟆大仙人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渾渾噩噩模樣，似乎剛剛那道驚呼只是兩個仙人的幻覺而已。

“……”

行了一禮之後，深作與志麻垂手站立，靜待吩咐。

雖然平時裡，深作對妙木山這位祖師爺的稱呼並不客氣，時不時叫嚷一聲“睡迷糊的老糊塗”之類的，但其實妙木山上下都非常清楚，也正是這位終日窩在宮殿裡昏睡不動彈的老傢伙才是妙木山的頂樑柱。

“……我已經看不見未來了。”

過了許久，蛤蟆大仙人才張口說道。

“什麼！”

深作與志麻大為震驚。

“……我只看到一片血色，再也看不到未來的景象了。”

蛤蟆大仙人再次說道。

說話間，呼吸聲越來越重，似乎很快就要嚥氣嗝屁了似的。

但深作與志麻並不在乎此時蛤蟆大仙人的作態，只是在思索著剛剛所說的話中蘊含的意思。

別看如今蛤蟆大仙人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樣，其實以蛤蟆大仙人體內那旺盛無比的生命力來看，恐怕它剩餘的壽命比深作與志麻兩名後輩還長。

“請問大仙人，這次是封閉妙木山避世還是……”

在深作的示意下，志麻上前半步問道。

“……不，還是入世！”

蛤蟆大仙人緩緩搖了搖頭，聲音如同滾雷一般深沉。

深作、志麻兩個仙人皆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一絲惶恐之色。

三大傳承之地之所以被奉為聖地，一是因為傳承久遠，二是因為在遭遇天地大變時能夠有能力有手段進行規避。

然而，在輝夜臨世時期，妙木山在蛤蟆大仙人的帶領下摒棄了傳統的避世應對方式，選擇入世支援大筒木羽衣，雖然最後還是將輝夜女神順利封印在月球之中，但妙木山一脈也因此死傷慘重。

雖然由於積極入世而獲得了大量的利益，但將利益兌付為底蘊實力是需要時間的，尤其是妙木山蛤蟆一脈，更是需要時間的沉澱才能恢復到全盛姿態。

在深作與志麻之前，妙木山還另有多位仙人，只不過都在那場滅頂之戰中損失殆盡了而已。

“大仙人三思呀……”

深作也坐不住了，連忙上前勸說道。

它和志麻的年齡也就八百來歲而已，和龍地洞的三神姬相比甚至還算是後輩，雖然蛤蟆大仙人由於在封印輝夜之後獲得大量的資源得以用於培養後輩，但參與忍界之戰的代價，是它們這些“當事人”所不願意的。

天地大變相當於渡劫，和接受通靈召喚參戰是兩回事，一旦被捲進去，哪怕是掌握仙術的妙木山高層，也有極大可能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畢竟，哪怕是蛤蟆也不想死。

“……我意已決，無需討論。”

蛤蟆大仙人如同雷鳴一般的聲音再次響起，“而且，這次龍地洞的臭蛇估計也會改變立場了……”

“白蛇祖師麼……”

深作與志麻兩人面面相覷。

妙木山和龍地洞一直以來可都是死敵呀，怎麼這次聽上去似乎有聯合在一起的樣子？

“和龍地洞的合作與否，取決於雙方的地上行者之間的關係，這點我們只需要施加影響但不要直接干涉……”

蛤蟆大仙人再次說道:“對了，有空讓自來也多回來幾趟……他的仙術造詣實在太差了，你們也要多多輔導一下他……”

說完之後，蛤蟆大仙人便陷入了假寢狀態。

深作、志麻兩仙人恭立一會之後，確定大仙人已經沒有其他吩咐，才畢恭畢敬地倒退離開宮殿。

“入世……”

深作長長嘆了一口氣，“這次不知道會有多少孩子會死於非命了……”

“……算了，讓自來也那個孩子趕緊回來一趟吧！”

志麻風風火火地趕回家，“家裡的飯菜還在燒著，你用聯絡蛙叫下自來也，他到了剛好一起吃個飯！”

“唉……”

深作繼續唉聲嘆氣。

……

自從攝津之戰後，一直在木葉的千手族地深居簡出的綱手也感知到來自溼骨林的逆向通靈術召喚。

而這也是第一次蛞蝓仙人的主動召喚。

綱手匆匆交代了一些事務之後，便相應逆向通靈術化作一團煙霧前往溼骨林。

“綱手大人……”

一道軟糯糯的甜美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蛞蝓……你找我？”

剛剛抵達溼骨林的綱手屏息遮蔽了高濃度酸氣的侵蝕，回過頭來對身後一隻成人身高的大型蛞蝓問道。

“是的……綱手大人，請讓我帶你去見本體吧。”

蛞蝓順從地俯下軟糯的身子，示意綱手坐上去。

綱手也毫不在意的邁步而上。

溼骨林和齊名的龍地洞、妙木山旺盛的族群不同，在這裡寄宿著的大量蛞蝓其實都是祖師蛞蝓仙人的分身，每一隻接受通靈的蛞蝓都算是共同意識的延展，只不過其本體會掌握著相對更多的知識或奧秘而已。

而且，一貫以來與世無爭的溼骨林突然搞這麼一出又會是什麼意思呢？

蛞蝓在酸性溶液中的行動速度非常快。就在綱手還在胡思亂想時，蛞蝓分身已經馱著綱手來到蛞蝓祖師的本體之前。

“綱手大人，好久不見了……”

蛞蝓仙人的聲音雖然響徹天地，但和分身蛞蝓一樣保持著使用敬語。

“大仙人……”

綱手從分身蛞蝓的後背下來，向蛞蝓大仙人問好。

“忍界或許會有大變……”

蛞蝓仙人說道。

“大變？！”

綱手的臉色隨之一變。

“妙木山的蛤蟆說的……”

蛞蝓仙人再次說道：“據說這回，蛤蟆丸再也看不到未來的場景了。”

綱手仍然處於震驚狀態之中，被一個又一個的大瓜雷得外焦裡嫩。

“而且，這次龍地洞甚至也會改變初衷，選擇與妙木山聯合起來，應對未來的天地大變……”

“請問大仙人……什麼是天地大變？”

綱手皺著秀眉問道。

“……不知道，上次的天地大變時我正在睡覺，而且當時也沒有契約的地上行者。”

蛞蝓仙人毫不避諱地說道。

“那麼……又會在什麼時候發生所謂的天地大變呢？”

綱手繼續追問道。

“不知道~也許是未來，也許不會來……”

蛞蝓仙人搖了搖頭上的兩根龐大無比的觸鬚，“而且這是妙木山的老蛤蟆說的，它的預言時靈時不靈的，誰也說不準……”

“……”

綱手啞口無言。

“你是我的地上行者，所以我會支援你的。”

“而且忍界的走向我也不會插手，只不過是想向你當面說一聲的而已。”

說完之後，蛞蝓仙人便朝著身旁的一顆大樹啃了起來。

“……多謝大仙人的指點！”

沉默了一會之後，心情倍感沉重的綱手才對正在進食的蛞蝓大仙人行了一禮，隨後解除逆向通靈術離開溼骨林。

一個長著蛤蟆大仙人模樣，但身形矮小的身影從一道被啃咬得就像一把雨傘似的大樹中走出，來到蛞蝓仙人面前，抬頭望著它那如同世界最龐大的山脈一般的身體。

“你真的不打算入世嗎？”

“這些事情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忍界的毀滅可不會打擊到聖地中的一點毫毛……”

蛞蝓仙人也不停止啃食的動作，只是轉過頭上的兩個觸鬚說道：“倒是你……你的身體還行嗎？就這樣套著分身術外出，恐怕對你的壽命影響更大吧……”

“……還有個一千多年好活吧。”

分身版的蛤蟆仙人如是說道。

“真是可悲……上次和羽衣一起封印輝夜對你的傷害那麼大麼？”

“經常照見未來也損耗了不少生命力……”

蛤蟆仙人回道：“而且，我還有一個分身前往龍地洞了，白蛇也會派遣它的族人入世，你真的不考慮一下麼？”

“你已經丟掉了仙人的超脫之意，這樣很危險的，蛤蟆丸。”

一條小型的蛞蝓從本體身上脫落，來到蛤蟆仙人面前說道。

“……你還是老樣子。”

蛤蟆仙人嘆了口氣。

“你也是，不過希望我下次睡醒之後，你還能活著吧……”

蛞蝓仙人毫不在意地說道。

“因陀羅的子孫控制了大半個忍界，這和未來所預見的場景完全不一樣。”

蛤蟆仙人繼續試圖勸說。

“改變了未來？那可真是精彩呀~”

蛞蝓仙人仍然不以為意：“而且，你覺得你看到的未來就是未來嗎？難道就不會是一段虛無的夢境而已嗎？”

“這次不一樣，而且因陀羅的後裔越來越強的話，可能會引來深空中的那些異類的窺視……”

蛤蟆仙人搖了搖頭。

“白蛇屬於過去，你痴迷於未來……”

蛞蝓仙人本體停止了進食，轉過龐大無匹的身軀，注視著微小如塵埃的蛤蟆仙人分身說道：“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去試圖改變現在，因為唯有這樣，現在才會更加精彩……”

今日更新（2/2）祝各位書友端午安康~粽子節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