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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裕輕輕地“哦”了一聲:“賀蘭敏不是一直是黑袍的弟子嗎,難道她也背叛了黑袍?還有,黑袍如果是大寧城之夜的主使,又安排了慕容麟在後面和賀蘭敏勾結,那他的目的和計劃是什麼?”
王妙音正色道:“我所知道的,就是賀蘭敏在大寧城之夜後,就對黑袍失望了,或者說,是絕望,從此不再信任任何人,雖然我不知道北方具體發生的事,但從後面的發展,可以推斷出,賀蘭敏先是想要勾結慕容麟,殺掉拓跋矽,而這個計劃本是在後燕征伐北魏時實現的,她的盤算是讓慕容麟在此戰中立下大功,取代慕容寶的位置,可是這次卻被拓跋矽發現了,令我驚奇的是,拓跋矽居然放過了她,還說從此對她兩不相欠。”
劉裕的眉頭一皺:“居然還有這種事?不過這倒是挺符合我阿乾的性格,早年的他遭遇了不少背叛,甚至是兄弟和最信任的部下的,但他都饒過了這些人,只是到了晚年時才秋後算賬,把拓跋儀,穆崇,莫題這些以前背叛過他的重臣一一清算。也不知道是藥物作用還是局勢穩定後的報復。”
王妙音笑道:“所以賀蘭敏在安分老實了多年後,最後還是選擇了刺殺拓跋矽,大概也是因為看到當年那些背叛過拓跋矽的人一個個給誅殺,怕最後輪到自己,這才讓兒子鋌而走險。而且,賀蘭部在柏肆之戰時叛離拓跋矽,後來叛逃了南燕,這也決定了她的兒子不可能登上皇位,只是我一直也不理解,為什麼拓跋矽一直沒有殺她,難道是因為真的喜歡她嗎?”
劉裕嘆了口氣:“這個問題,大概只有拓跋矽自己清楚了。不過我的這個阿幹,是天生的梟雄,不可能給黑袍控制,也許黑袍有辦法對他下藥,但他絕不會為了自己的性命就聽命受制於人,你能確定賀蘭敏最後的出手,不是黑袍的指使嗎?”
王妙音很肯定地點了點頭:“我非常確定,因為黑袍多年來在北魏的所有佈置,因為這次賀蘭敏的刺殺,一掃而空,而賀蘭敏雖然殺了拓跋矽,但她多年來在北魏的經營,連同她的兒子都是付之東流,也可謂輸光了所有,我想,這兩個人都是大輸家,談不上任何好處。”
劉裕的眉頭一皺:“賀蘭敏難道說過,是她自行其事的?”
王妙音搖頭道:“不,她沒有說過,以前她也沒有說她上面還有黑袍和天道盟的事,這些是我的推測,只是以我的判斷,此事絕對是賀蘭敏個人所為,脫離了黑袍的控制,就象這些年來,賀蘭敏和我的秘密接觸,也一定不是黑袍所指使的。”
劉裕笑了起來:“象你跟賀蘭敏的軍械戰馬交易,這麼大的規模,難道黑袍會不知道?”
王妙音勾了勾嘴角:“這些交易最後都是跟賀蘭部進行的,軍械盔甲到了賀蘭部,也許黑袍會以為這是賀蘭盧所為,後來賀蘭盧叛逃到南燕後,我也秘密跟他交易過一次,就是為了掩護賀蘭敏。”
劉裕點了點頭:“那後來賀蘭敏在北魏失手,逃到南燕,又是怎麼跟你聯絡上的呢?”
王妙音說道:“我聽說賀蘭敏沒死,逃到南燕後,就透過賀蘭盧的通道聯絡上了賀蘭敏,還和她見了一面。”
劉裕的眉頭一皺:“你還親自跟她見面?什麼時候的事?”
王妙音說道:“就是慕容蘭來找你那一陣,大戰不可避免,我需要確保在南燕有值得相信的人,慕容蘭雖然跟我的關係要好得多,但她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國家和族人,所以,我得確保賀蘭敏的立場。”
劉裕嘆了口氣:“你見到賀蘭敏本人,問到了什麼?”
王妙音正色道:“賀蘭敏說,她在北魏本來已經成功了,只是不知身邊的部下早早地給安同收買,導致拓跋嗣翻盤,還說拓跋嗣和安同是極厲害的人物,他們明知自己的行動,卻不出手阻止,等於就是看著自己殺掉拓跋矽,然後再出手以平叛的名義滅掉自己母子,上臺之後又大赦天下,讓拓跋矽末期人人自危的那些老臣們感覺到了安全,由是人人效忠,這兩年北魏應該會集中精力穩定內部,不太可能大規模用兵,所以,她建議我們趁此機會,早點滅掉南燕。”
劉裕的眉頭一皺:“你沒有搞錯吧,她是失手後逃亡南燕,被南燕收留和庇護,她哥哥的部落也是依賴南燕而生存,滅了南燕,對她有什麼好處?”
王妙音微微一笑:“當時我也無法理解,她只是說在南燕無論是她還是賀蘭部都是寄人籬下,朝不保夕,慕容氏和其他鮮卑部落都想著要兼併賀蘭部,他們不想過這樣的日子,而且慕容超出兵淮北,必會引來你的大軍報復,他們賀蘭氏願意裡應外合,滅掉南燕,事成之後,希望由他們賀蘭氏來接替慕容氏,鎮守青州,作為大晉北方的屏藩。”
“但現在我才知道,她這樣做恐怕是因為黑袍的原因,在她看來,大概是黑袍不出手,害得她在北魏慘敗,或者說,多年來黑袍的陰影一直折磨著她,不想落得明月的那個下場,所以想要借我們之手,永遠地消滅南燕,除掉黑袍。”
劉裕笑了起來:“你這個分析才是非常合理,大概也最接近真相的。賀蘭敏想要擺脫黑袍的控制才是真實的想法。不過,這次大戰,她好像也沒有依約讓賀蘭部反水嘛。賀蘭盧還是給我們造成了很大麻煩的。”
王妙音擺了擺手:“因為我當初就沒答應她的條件,兩國的軍國大事,靠著兩個女人的言語就決定,這太荒唐了,我在接頭時就說,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劉裕也不可能相信,如果真的要取信於你,要看賀蘭部在戰場上的表現,如果真的卷甲來投,陣前倒戈,事後我會為她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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