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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最強大的是什麼?
是組織力!
再說透徹一點,就是令行禁止!
做不到這一點的話,再勇猛、再強大計程車卒也只會是一盤散沙。
所以不管哪個世界、哪個時代,士卒進入軍隊的第一件事。
永遠都是先學會什麼是服從!
韓紹雖然在來到這方世界前,並沒有真正從過軍。
但5V5他還是打過的。
道理也是共通的。
更何況在披上前身魂衣的那一刻,他已經早就沒有當時從戰場上睜開眼時的懵懂了。
所以儘管他明知道趙牧等人是擔心自己,才不顧生死直衝千騎大陣。
可心中還是生出一股怒火。
而面對韓紹的冰冷目光,趙牧那一抹見到韓紹安然無恙的喜色,頓時僵在了臉上。
突然抽來的馬鞭,其上纏繞的力量更是直接穿透了堅固的甲冑,更是疼得他神魂一陣顫抖。
只是他卻沒有絲毫的不滿,忙不迭翻身下馬單膝跪地。
“司馬軍令!令我等留在原地,靜候司馬歸來!”
說著,也不狡辯,直接垂首道。
“末將魯莽!無視司馬軍令!甘願認罪!”
這話說完,趙牧身後一眾鐵鷂子,齊齊翻身下馬。
“司馬恕罪!是我等……”
可面對韓紹身上的龐大威壓,以及越發冰冷的目光。
他們只說了一半,便說不下去了。
韓紹緩緩收回落在將士們身上的目光,重新看向趙牧,冷聲道。
“疼嗎?”
趙牧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韓紹說的是剛剛那一鞭子。
儘管面甲下的嘴角疼得抽起,還是硬挺道。
“不疼!”
可話音一落,眼前便又是一道鞭影閃過。
趙牧悶哼一聲,臉色發白。
“疼嗎?”
韓紹漠然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次趙牧學聰明瞭,趕忙承認道。
“疼!”
韓紹這才滿意地收回馬鞭,沉聲道。
“知道疼就好。”
說著,韓紹目光依舊冷冷地看著趙牧。
“今天這兩鞭子,我希望你能永遠記住!”
“我將兄弟們交給你,是信任你。”
“他們每一個都是我韓紹的手足!每死一個,就如同斷我手足!”
“我可以允許他們戰死疆場,因為那是他們的榮耀!”
“但若是因為伱趙牧的愚蠢與衝動而戰死!”
“我不答應!”
“而你趙牧也死不足惜!”
“我的話,夠不夠明白?”
韓紹這話如同一柄柄重錘砸在趙牧的心中。
讓他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慘白。
可他身後那些聽到這話的將士,卻全都臉色漲紅。
“願為司馬效死!”
只是韓紹也沒放過他們,眼神掃過他們後,漠然道。
“至於你們……每人頭上記十鞭子,有沒有意見?”
十鞭子?
他們都已經是司馬手足了。
還能有什麼意見?
鞭子抽在他們身上,肯定也是疼在司馬心裡。
別說是十鞭子了,就算是一百鞭子,他們也認了。
於是個個目光灼灼地看著韓紹,轟然應聲道。
“喏!”
一番借題發揮之後,韓紹才收斂了情緒,淡淡道。
“都起來吧。”
見趙牧沉默起身,韓紹接著又吩咐道。
“去將李靖他們跟大娘子他們叫回來。”
“你親自去。”
趙牧應聲。
“喏!司馬稍候,末將去去就來!”
說著,便跨上了戰馬,狂奔而去。
身後的韓紹眯著眼,看著趙牧匆匆離去的背影。
先天宗師珍貴嗎?
恐怕這天下諸多勢力,也沒人敢說不珍貴。
這倒不是說,先天宗師實力有多強大。
而是因為先天宗師在整個勢力的組織架構中,承載著連線上下的基石作用。
往下是茫茫不可計數的築基凝血境和後天真氣境。
往上卻是已經能初步影響四周天地元氣的天門境。
到了這個階段的修士,人數比例完全可以用銳減來形容。
因為‘天門’,它既是天門,也是天塹!
但對於韓紹而言,先天宗師卻沒有常人以為的那般重要。
說白了,當一件東西可以批次製造的時候,它的價值就已經談不上任何珍惜可言。
東西是這樣。
人自然也是這樣。
涼薄嗎?
或許吧。
但當一個人位置發生改變,視野發生改變的時候,心性也會悄無聲息地發生改變。
不改變?
前秦苻堅,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世人只知道笑話他淝水之戰的草木皆兵,誰還會記得他一以貫之的仁慈與胸懷?
韓紹緩緩收回望向趙牧的目光。
而後垂下雙目,將那些還未吸收、消散的【經驗值】,隨意分享給身邊鐵鷂子那些將士。
見他們一個個瞬間沉寂在修為暴漲的興奮中,便沒有管他們。
而是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那些跪在地上的數千蠻騎身上。
實際上此時這些蠻騎也在悄悄打量著韓紹。
剛剛韓紹當著他們的面,毫無顧忌地懲罰了自己部下的舉動。
雖然讓他們有些摸不著頭腦,可這種肆無忌憚的態度,卻讓他們越發確定了自己選擇的正確性!
畢竟若不是有著充足的底氣,誰敢這麼做?
至於說那些雍人稱呼他為‘司馬’?
嘶——
堂堂天門境大宗師竟然只能屈尊司馬一職!
可想而知,這支悄無聲息闖過可汗數十萬大軍,一舉深入草原的雍人大軍是多少可怕!
真正統軍的最少也是一尊元神真人啊!
至於再往上的法相金身,乃至於上三境的陸地真仙……他們已經不敢想下去了。
總的一句話,他們絕對不能違逆眼前這個可怕的雍將!
否則的話,一旦引得這雍將翻臉,他們這數千人肯定必死無疑。
所以他們不敢說話,不敢亂動。
這就麼眼巴巴地看著這個高居馬上宛如魔神的雍將,眼神中滿是祈求活命的可憐之色。
不過好在對方在看了他們一陣後,終於開口了。
而這一開口,卻讓他們所有一人全都愣在了當場。
“殺馬!”
聽聞這話,一些從韓紹刀下倖存下來的蠻將,頓時為難道。
“將軍,為什麼啊!”
“是啊!這可是我們的戰馬啊!”
“沒有了戰馬,咱們這些草原兒郎可就……”
聽著四周的你一言我一語,馬上的雍將似乎有些不滿。
“你們敢忤逆我?”
語氣冷漠,勝過這草原上最寒冷的北風。
一眾蠻將神色一慌,趕忙磕頭請罪。
“將軍!我們絕沒有忤逆將軍的意思!”
“只是……只是……”
只是沒有了馬,他們這些從小在馬上長大的戰士,可就廢了啊!
對此,韓紹能不知道嗎?
可是……我要的就是要將你們廢了啊!
雖然他到現在還沒弄明白,這些蠻族口中的‘大部族’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這並不妨礙他,先行一步,未雨綢繆。
所以在想了想之後,韓紹忽然放緩了語氣,帶著幾分溫和道。
“你們的馬,不行。”
韓紹口氣認真,眼神真誠。
順勢拍了拍座下高大神駿的遼東神駒,又指了指鐵鷂子座下的戰馬。
“跑不快的馬沒用,只會成為累贅。”
“你們也不想成為累贅吧?”
成為累贅?
聽著韓紹最後一句話落下時,身上陡然升起的滔天殺氣。
一眾蠻將、蠻騎全都心中一寒。
可順著韓紹所指的地方看去,韓紹座下那匹明顯不是凡馬的神駒,也就算了。
可那些普通雍人士卒的戰馬,竟然也如此雄壯、威武。
與之一比,一眾蠻將頓覺自己這些戰馬,確實太差了。
差到,只一眼便覺得自慚形穢、無地自容。
是啊!
騎著這樣垃圾的戰馬,怎麼跟著他們雍人一起衝殺?
而若是不能跟著雍人衝殺,那雍人留著他們廢物還有什麼用?
想到這裡,一眾蠻騎全都露出恐慌、驚懼的目光。
而這時,有心思敏銳的,頓時從韓紹的話中,‘品’出了一些別樣的意思。
“將軍是說……我們也能騎上你們雍人這樣的戰馬?”
這話說著,那蠻將不禁用豔羨、貪婪的目光,看著韓紹和鐵鷂子將士們座下的戰馬。
這世上哪個男兒,不喜好馬?
更別說他們這些草原人了。
一匹好馬的吸引力,在他們眼中絕對不亞於一個絕世美人!
‘若是能騎上這樣的戰馬……’
想到美妙處,那蠻將甚至激動得臉色發紅。
只是對於他的話,韓紹一言不發,只是用黑色面甲覆蓋下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而這種沒承認、卻又沒有反駁的態度,豈不就是預設了!
肯定是這位雍人將軍懶得跟自己這些廢話,才這般沉默。
這般說服自己後,那蠻將興奮地用蠻語,高聲道。
“殺馬!”
聽聞他這話,其他蠻騎全都用震驚的眼神看著他。
直到他接著便再次高聲喊道。
“雍人將軍說了!我們的馬太差了!跑不快!只會成為累贅!”
“回頭他會賜下跟他們雍人一樣的良駒!”
這話說著,似乎為了證明自己這話的真實性。
毫不留情地一刀剁下了自己座下戰馬的馬首。
鮮紅的馬血潑灑間。
那匹陪伴了他許多年的老夥計,掉在地上的馬首似乎掙扎了一下,想要靠近自己的主人。
可沒有軀體的支撐,終究是徒勞的。
於是原本清澈的目光,漸漸渾濁無神。
而它那位曾經一同經歷過無數生死的主人,卻是漲紅著臉興奮道。
“殺馬!殺馬!”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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