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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院,莊院內房屋,鱗次櫛比,錯落有致。

每個莊院都以高牆大院為主,四周綠樹掩映,芳草萋萋。

程光帶著林城還有眾多護衛到了白鹿莊的時候,已經到了午時。

白鹿莊的莊主呂長壽好似是聽到了莊院外傳來了什麼動靜,也不顧手中當下的工作,連忙走了院門,向外看去。

只是一眼,便就是發現了程光的身影。

他當即連忙上前,向著程光快步走來,到了程光身前的時候,恭敬地彎下腰,行禮,恭敬出聲道:

“見過世子。”

程光微微點頭,目光從呂長壽的身上掃過,看向林城。

“人在哪裡?”

林城沒有過多言說,帶著程光向著遠處的房屋走去。

那是一個馬棚旁臨時搭建起來的房屋,牆壁頗為簡陋,全部是用木樁與泥土建造而已。

似乎是那程流年自己建造而成的小屋子。

程光推門而入,簡陋的屋內,只放了一張略顯發黴的草蓆。

程流年臉色發紅,渾身發燙地躺在床上。

他渾身上下的面板忽然被火燒了一般,發紅發紫,額頭上還不停著泌出大量的汗水。

只是那汗水,在流下的那一剎那,便就被程流年炙熱的體溫給蒸發掉,沒有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一絲水漬。

同時間,程光也發現,程流年乾裂的嘴唇一下翕動著,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程光靠近,聽著他喃喃自語。

“我,我,我不是,不是馬伕……”

“流年,父親,母親……”

“我是鎮國公世子……”

程流年喃喃自語著,渾身上下好似都在掙扎,身體忽然又是一陣顫抖著,渾身上下火紅的面板之下,隱隱流淌著的血液,加快了流速。

同時間。

程流年的體內,好似是在閃爍著某種莫名的光澤。

那是神通的光芒。

真的覺醒神通了?

程流年是覺醒了什麼神通?

他那被自己抹滅的記憶,竟然又全部恢復了。

而且,不僅僅是那些……

不僅僅是記憶恢復了,彷彿他體內,又開始誕生了某種含有某種靈性的血脈。

媽的。

不會吧。

血脈被全部抽出了,還能重新生長出來?

要不要這麼搞笑?

程光是真的不敢相信,這程流年渾身上下的皇室血脈經歷過無數次的折騰,竟然還能完好無損地重生。

這簡直太荒謬了。

合著你也是荒天帝唄?

程光心情複雜,不再猶豫,當即想要讓林城等人退出一段距離,以便讓自己施展禁制的時候。

忽然間。

程流年好似是感應到了什麼,猛得睜開了眼睛。

滿是血絲的眼睛睜開之後,看向四周的環境,先是一陣惘然,然後便就是無盡的驚恐之色。

目光環視著四周,最後落到了程光的身上。

當程流年看向程光時,他的眼眸之中出現的再也不是驚恐,而是憤怒與怨毒。

他咬著牙,憤怒地瞪視著程光,其中的怒火好似隨時都會噴射出來,將程光整個人的身體焚燒殆盡。

“你!!”

程流年咬著牙,當即是想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程光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直接一手伸出,直接捏碎了他的下巴。

程流年慘叫一聲,痛得他渾身上下的肌肉都在顫抖,都在痙攣。

但他在疼痛之中,還在笑。

還在狂笑。

他似乎也是知道他覺醒了神通。

渾身上下的光澤莫名地湧動,被程光捏碎的下巴,竟然開始肉眼可見地快速癒合起來。

不過片刻,便就能開口說話了。

“你殺不了我。”

“你殺不了我的。”

“更何況,你不敢殺我!”

“你最好能永永遠遠地折磨我,不然的話,你必將……!!!”

程流年快速地開口說著,只是程光這次依舊沒有等他說完,再次伸手,捏碎了他的下巴。

這一次,程流年不敢再開口說話了。

他雖然能夠恢復,但他無法遮蔽了疼痛。

雖然在他覺醒的血脈神通的作用下,他的身體已經開始恢復,但是疼痛卻沒有因為消失。

該死的!!

該死的!!!

該死!!!!

程流年心中滿是憋屈。

因為他知道,縱使是覺醒了血脈神通,但他還是逃不出程光的手掌。

起碼,一時半會之內,是逃不了的。

但,程流年的心中,此時還是忍不住地升起了希望。

因為他知道,程光不敢殺他。

程光一殺了他,立即天生異象,沒有人能解釋這一幕,所有人都將會知道,有一位皇室子弟死在此處。

不論是大周皇帝,還是執燈司的人,都會派人來檢查。

他們只要一檢查,很快便能發現,這天生異象之中蘊含著的氣息,就是他的氣息。

到那時,程光想要瞞也瞞不住。

而且現在……

程光控制他的手段,在他的神通之下,已經沒有了多大的作用。

哪怕程光再次將他的記憶全部清除,也是沒有多少的作用,因為他的記憶在神通的作用下,會全部恢復地恢復。

並且。

哪怕受了再多,再嚴重的傷勢,這對於他也沒有多少的影響。

他的這個血脈神通,發動時,並不需要刻意的施展。

就像是某種本能一樣,自然而然地就發動起來。

如此一來,他的自我意識起碼不會迷失。

總能夠找得到機會報復程光的。

他心中已然是開始狂笑起來,但是他此時表面上卻是不敢再笑。

因為程流年知道,若是此時還在程光的面前囂張的話,雖然程光不會殺他,但可不代表他不會被痛打一頓。

還是那句話,神通可以讓他的傷勢快速恢復,但卻無法讓他避免一場痛打。

這樣的神通,說強也強,說雞肋也雞肋。

強的地方在於,不管是多麼重的傷勢,不管是多麼匪夷所思的病情,只要沒有當場死亡,那血脈神通都會將他的身體快速恢復。

程流年嘴角隱蔽性地勾了起來,眼眸之中也顯露出許些欣喜之色。

程光注意到了程流年的神情變化,面無表情地看著,沒有絲毫的猶豫,讓林城帶著所有人出去。

林城點頭。

很快屋內只剩下程光一個人了。

屋內。

程流年打量著程光,雖然不敢再太過放肆了,但是還能保持著某種權貴的榮耀與威嚴。

似乎是打定了程光不敢殺他,所以頗有些肆無忌憚地與程光對視。

程光沒有和他多說,默默地從懷中拿出了九龍偷天,啟用九龍偷天的方法很簡單,只需要將一滴鮮血滴在九龍偷天的木杖上,便可以將之啟用。

範圍大小皆可以由自己控制。

程光拿出九龍偷天時,程流年的面容忽然一怔。

他雖然不知道程光拿出來的什麼東西,但是他還是能夠明顯地從程光手中的九龍偷天之中,感受到一股子不太好的味道。

“這是什麼東西?”

程流年耐不住性子,當即看向程光問道。

程光只是瞥了一眼程流年,並沒有說話。

將九龍偷天徑直地插在地上。

當九龍偷天插在地上的那一剎那,當九龍偷天禁制被施展出來時,整個茅屋上空,天地忽然都為之變色。

守護在外的林城,護衛,以及白鹿莊的莊主、農夫等人,都注意到了這股莫名地風雲變化。

恍惚間,他們彷彿能夠看到,有奇異光彩,自封閉的木屋之中傳出,恐怖且浩渺的力量,在那之中隱隱波動。

感受到木屋之中的氣息,所有人的臉色都微微一變。

“世子這是在做什麼?”

“這種氣息,不對勁,十分不對勁!!”

“感覺有點像是禁制的模樣?”

不少護衛喃喃自語著。

他們想不明白,程光的手中,為什麼會出現禁制。

更想不明白,程光為什麼要將禁制浪費在那個普通的馬伕身上。

難道那個馬伕的身份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竟然能夠值得世子這般重視?

木屋之中,林城在內的眾人心中不解。

他們雖然滿心都是疑惑,但是沒有程光的開口,他們都不敢隨意進入木屋之中,只能是在外默默地注視著其中內部的變化。

雖然看不太清,但他們還是能夠看得到一些東西的。

只見空氣之中,元氣顫動著凝結在一起,匯聚成了九條靈龍的模樣。

九條靈龍從各個方向匯聚而來,每一條龍都散發著不同的氣息,相互交錯。

纏繞在木屋的上空。

在九條靈龍的中心,一個無形的光環逐漸顯現,它宛如一個明亮的玉帶,橫亙在天地之間。

這個光環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波動,彷彿要將整個天地吞噬進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九條靈龍圍繞著光環開始旋轉,它們的身形在旋轉中逐漸變得模糊,最終化為一道道流光,如同流星一般,不斷地湧入光環之中。

整個天地在這一刻都陷入了沉寂,只有九龍偷天禁制的力量在不斷地壯大。那無形的光環猶如一個巨大的氣泡,將這木屋包裹在內,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周圍的景色也在這片神秘的禁制下變得扭曲和模糊,彷彿一切都在不斷地變形和重組。天地間的氣息瞬間凝固,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滯不前。

這一刻。

包括林城在內的所有人,都看不清木屋的模樣了,更感知不到,眼前還有著什麼存在。

一時間,不少人都驚駭地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什麼禁制……”

“隔絕了天地,這種禁制感覺好強大。”

“世子手中的禁制,價值非凡啊,只是世子為何要將這麼珍貴的禁制,浪費在這種地方啊。”

眾人驚恐地喃喃自語。

完全被眼前這禁制施展出來的模樣,給嚇住了。

同時。

他們也被程光的豪無人性給嚇住了。

這般珍貴的禁制,就浪費在了一個馬伕的身上,他們無論怎麼想,都感到不值得。

怎麼也想不明白程光為什麼要這麼做。

思來想去,他們也只有一個答案了。

那就是,程光不在乎這個禁制,只要能夠讓他開心好。

“世子,似乎並不想要那麼輕易地放過那個馬伕……”

眾人心中喃喃自語了一句,並不敢多說默默無言地看著。

林城同樣也是如此,看著其中。

他比其他人要知道的更多的一些。

他知道。

此時屋內的馬伕,渾身上下莫名地發燙,似乎不對勁。

世子也是聽到了這個訊息飛速趕了過來。

難道就是因為馬伕身上那異常的狀況,才讓世子如此這般慎重嗎?

林城心中琢磨著,表面依舊不動聲色,默默注視著被那九條靈龍纏繞著木屋。

儘管眼前的景色變得模糊不可直視,看不透九條靈龍籠罩之下的任何景色……

…………

不管屋外的人如何猜測,沒有影響到木屋之中,程光的一絲一毫。

他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程流年。

意念微動,開始控制著九龍偷天剝離程流年體內已然覺醒的血脈神通。

只是那一剎那。

程光什麼動作都沒有做。

一道無形的光環出現在了程流年的額頭上空。

程流年瞬間頭疼欲裂,只覺得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骨骼都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好似有一股股巨力,在抽拉著他的身體,彷彿要將什麼東西,自他的身體之中扯出去一樣。

那扯動間。

如同道道經脈斷裂,根根骨骼破裂。

程流年感受到了一股撕心裂肺的疼。

那疼痛如同狂風驟雨一般瘋狂地席捲而來,沒有讓程流年有分毫的反應時間。

痛!!

無法言說的痛!!

劇烈的疼痛之下,程流年渾身上下,每一處肌膚,好似都流出了大量的鮮血。

他發瘋似的大吼。

“該死的,你有種殺了我!!”

“你有種就殺了我!!!”

程光漠然注視著這一切。

並沒有理睬程流年的哭吼聲。

漸漸地。

程流年在劇烈的疼痛之中,反覆昏厥,反覆清醒,如此反覆幾次過後,他的身體就沒有一絲體力了。

彷彿是體力消耗般,哪怕承受的疼痛再劇烈,也只有身體微微抽搐,作出一些回應,除此之外,再無一絲一毫地回應。

程光抬眸,看著程流年身上的光環。

此時間,程流年身上的神通血脈,好似凝結成一個個閃爍著的光點,自他的身上飄出,融入進光環之中。

而九條靈龍的身形也逐漸變得虛幻起來,它們也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不斷地融入那無形的光環之中。

最後,當所有的靈龍都融入光環之後,光環突然散發出強烈的光芒,這股光芒如同一個巨大的光柱,直通天地之間,將整個世界都照亮。

但由於禁制的存在,這光柱也僅僅是在木屋之中爆發,眼前白芒一片。

在那道光環出現在那一剎那。

程流年的身體就開始瘋狂地顫抖起來,剛剛已經開始癒合的傷勢,瞬間又重新崩碎開來。

大量的血水,自他的身上流出。

程流年驚恐地大叫著。

“我的身體怎麼了?這發生了什麼事?”

他叫著叫著,顯然是意識到了這一切,都是程光搞的手腳,猛然扭頭,發紅的眼眸死死地盯著程光。

“你……你……你都對我做了什麼???”

程光沒有搭理他,此時和這程流年說一句話,都是浪費時間。

他意念一動。

那飄浮在程流年身上的光環,緩緩向著他飄浮而來。

此時那光環,已然從一開始的透明,變成了蘊含點點金輝的金色光環。

程光一手探出,觸碰到光環之上。

光環之中蘊含著的力量,開始湧入他的身體。

同時間,一則資訊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生生不息(神通):傳承自大周神皇的血脈神通,可以賦予肉體蘊含生機,所有不致命的傷勢,都將可以恢復,修為越強大,恢復速度也就越快。】

程光打量著腦海之中出現的這道資訊,直到看到這個神通訊息,他才知道,為什麼程流年會忽然恢復。

其實對於程流年而言,那元神的改變以及記憶的清除,他並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的不適,但是在神通看來,那妥妥的全部都是傷勢。

既然是傷勢,那就要修復。

也正是因為如此,神通在程流年無意識的狀況下,開始自行運轉起來,消耗他的元神力量,恢復著他元神上的傷勢。

本來程流年的元神就不怎麼強,而此時生生不息神通還在不斷地抽取著他的元神力量。

很快,程流年就抗不住了,直接昏睡了過去。

如果不然,這程流年早在記憶恢復的那一刻,就已經在想著逃跑了,而不至於被林城發現他躺在床上,渾身發燙。

程光眼眸閃爍著莫名地光澤,靜靜思索著。

目光忽然間,又落到了程流年的身上。

在程流年驚恐的目光注視下,程光緩緩走上前,手心之中,湧動著洶湧元氣光澤。

殺氣凜然。

程流年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程光眼眸之中的殺意時,他的身體還隱隱寒顫了一下。

明明他知道,程光是不可能殺他的。

程光若是殺了他,他身死後,所引動的天地異象,會讓程光一起死。

除非他是想與我同歸於盡。

程流年這麼想著,臉上重新流露出自信的笑容,嘴角咧出一抹兇猛的笑容,惡恨恨地瞪視著程光。

“你想幹什麼?你難道還想要殺我不成……”

程流年的話還沒有說完。

程光就已經走到了程流年的身前,緊接一掌拍出。

狠狠地拍在了程流年的額頭上。

砰!!

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

程流年頭顱之中的大腦瞬間崩碎。

眼眸,口腔,耳朵之中瞬間流出大量的鮮血。

如同不要錢般,洶湧地湧出。

所有的時間,在這一刻,全部消失不見。

程流年似乎是難以相信一般,怔怔地看著程光,口中吐出鮮血,還想要說些什麼,但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便一頭栽倒在地。

眼眸逐漸失去了光彩。

程光從懷中掏出一張錦帕,緩緩擦拭了一下手心,將錦帕隨手丟在程流年的身上。

在錦帕落到程流年身上的那一瞬間,洶湧的火焰瞬間燃起,吞吐著火舌,瞬間吞噬了程流年的身體。

他身上的衣服,血肉,骨骼,同時間也燃燒起來,不過片刻,便就是飄出一陣陣黑煙。

也在這時。

天地之中,忽然有一股無比洶湧強大的氣息爆發,木屋之中如同有一道巨大的光柱,自程流年的身上開始升起。

同時間,九龍偷天禁制也開始以一種驚人的反應速度,鎮壓程流年身死所引起的天地異象。

整個木屋與天地,在這一刻,彷彿被徹底地隔絕開來,形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

巨大的光柱,就這麼被囚禁在木屋中。

直到程流年的身體徹底化成了灰,光柱才隱隱消散。

逐漸沒了動靜。

呼……

程光緩緩吐出一口氣,看著地下一灘灰燼,眼眸之中充滿複雜。

經歷這麼多天,總算是將這位真正的世子徹底地解決了。

你不死,我就要死。

只能死道友,不死貧道了。

程光心中喃喃道了一句,揮散了九龍偷天禁制。

禁制如同一道微風,呼的一下,便消失於天地中。

與先前的天地,沒有絲毫的變化。

外面藍天依舊,白雲朵朵,一切都是那麼的靜謐與安詳。

程光推開門,走了出來,享受了會和絢的陽光,緩緩開口。

“走吧,回去了。”

林城點頭,又默默地扭頭望了一眼身後,看到木屋之中那一塊灰燼,眼眸微微一縮。

那馬伕,果然是死了。

林城雖然不知道,自家世子為什麼對付一個馬伕,要費這麼大的功夫,早就已經直接弄死了。

林城鬆了一口氣,只覺得渾身上下,此時一陣輕鬆。

馬伕死了,他就可以回京都了。

想想還真的是挺開心的。

程光沒有在白鹿莊過多的停留,挽拒了白鹿莊莊主邀請在此吃上一頓農家飯的邀請,快速回京都。

他不能在外久留,在京都外面呆得時間久了。

哪怕眾多護衛不向程知海彙報,程知海也會察覺得到。

程光騎著馬,一路疾行,不過一個時辰就回到了京都。

待到鎮國公府,永珍園內時。

青鸞還在涼亭之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一手託著下巴,有點失神的模樣。

當聽到院門處,有腳步聲傳過來的時候,她驚喜地扭頭,看向院門處。

看到程光的身影出現時,眼眸之中流露許些欣喜。

連忙起身,快步走到程光的身前。

“世子,怎麼樣了?”

青鸞問道。

程光知道青鸞是在問著什麼,微微頷首點頭。

“已經解決了。”

青鸞聽到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

一直壓在心頭上的一塊大石頭,這下子終於是落地了。

青鸞紅唇微動,忽然想到什麼,嬌顏上,顯露出一道猶豫的神色,似乎是不知道應不應該向程光開口說出這件事。

程光注意到了青鸞上的神色,當即輕笑一聲。

“有什麼事,直接說出來便是,不用擔憂什麼。”

青鸞微微點頭,道:“世子,那白書宣沒了。”

“沒了?”程光眉頭微挑,似乎是想不明白青鸞說的這話是什麼時候。

他只是把那個白書宣遺忘在鶴鳴島,又不是把白書宣給丟了。

怎麼好端端地還沒了?

青鸞緊接著又進一步解釋道:“是消失了……或者說……失蹤了……”

程光一聽這話,眉頭微皺。

“怎麼好端端地失蹤了,你聽誰說的?”

青鸞道:“剛剛錢思遠大人有過來,是想要找世子你說些什麼事,但世子你當時沒在,錢大人就把事情告訴我了。”

“那白書宣,在禁制破碎之後,便被數名黑袍人帶走了。”

“那數名黑袍人似乎是妖族,只是和白書宣說了幾句,白書宣便主動跟著他們走了,如若不然,他們根本逃不走。”

程光聽到這話,頓時就驚了。

“白書宣跟著那群黑袍人走了?那鶴鳴島還有諸多強者在,那些黑袍人根本逃不出去的吧??”

“包圍黑袍人的那些人都是傻子不成,難道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白書宣被那些黑袍人給帶走?”

青鸞聽到這話,也是不解地皺起了眉頭。

她顯然也是不解。

為什麼白書宣好端端地,跟著那些黑袍人走了。

更想不明白。

為什麼那些黑袍人還能帶著白書宣,逃離鶴鳴島。

除了那幾個帶走白書宣的黑袍人之外,還有一些黑袍人偷偷溜走了。

已然是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覺的程度。

青鸞想不明白了。

程光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其實是知道,黑袍人是有脫身的手段的。

甚至於,黑袍人脫身之後,連執燈司也一時間找不到他們的下落。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黑袍人脫身的方法,就是不將學院的學子全部殺死,留有一些,然後在禁制破除的那剎那,偷偷地將黑袍脫掉,恢復自己原本的樣貌,就可以安全逃脫。

但是現在,似乎事情又沒有那麼的簡單。

不對不對。

程光一時間,有點想不明白,那些黑袍人是怎麼帶著白書宣,當著眾多執燈司捕快,甚至還有大周皇帝,大魏女帝的情況下,離開了鶴鳴島的。

哪怕大周皇帝和大魏女帝,在當時,並沒有完全在關注著白書宣與那些黑袍人。

但當修為實力到達了某種程度的時候,即使是他們沒有刻意地關注過黑袍人,照樣可以察覺得到黑袍人的一舉一動。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難道他們根本就沒有逃不成??

程光不由得這麼想,忽然間。

他的神色微微一愣。

對啊!!

他們或許就沒有逃啊!!

鶴鳴島是在哪裡??

京都之外的河流之中!!

那河流是什麼河??

京都之外的運河!!!

聯想到系統任務提示之中,有提示到,京都之外的運河之下,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產生了一道時空裂隙,大量的妖族從那時空裂隙之中出沒。

那時空裂隙出現時,動靜必然不會小,所以……

也就是說,在鶴鳴島之下,有禁制正在遮掩著時空裂隙產生時的動靜。

那幾名帶走白書宣的黑袍人,並不是一開始的武院學子,而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偷摸上島的妖族中人。

難道說……

黑袍人的數量在莫名之中變多了幾分。

原來是有妖族參與之中……

程光眼眸微眯,一時間,他彷彿想明白了許多時。

他更沒有想到。

那南明王竟然如此大膽,勾搭妖族也就算了,製造時空裂隙偷渡妖族也就罷了。

竟然將偷渡的口岸,就放在了鶴鳴島的下方!!

那可是大周與大魏兩國比武所處的位置啊!!

那南明王還有他勾搭的那些妖族,就真不怕被發現嗎??

有持無恐還是什麼??

程光不懂了。

但是此時,他也大概知道了白書宣的去向。

應該是被那些妖族帶了回去。

一想到這,程光還有點可惜。

“白書宣大概是控制不住了,不知道,在她解除了魅惑之瞳的控制之後,會以一種怎樣的表情來對待我……”

程光心中喃喃自語著。

雖然有點可惜,但他也不再多想。

白書宣本來就是任務完成後得到的戰利品,得到挺好,失去了也沒有什麼。

只希望白書宣回到妖族之後,掉掉小珍珠,背地裡指責他在某方面的行為太粗暴,罵罵他幾句就好了,可別再要回來找他的麻煩。

若是白書宣再回來找自己的麻煩,那我可不會再慣著她。

能讓你逃得第一次,還能逃得了第二次?

程光嘴角的笑容不減,反而變得愈發地濃郁起來。

青鸞在一旁,俏生生地注視著程光,看著程光臉上的笑容,她忽然感覺自家世子有點壞壞的。

不知道又在想著什麼壞主意。

“世子,不用管白書宣了嗎?”

青鸞問了一句。

程光點頭,道:“不用再管她了,她現在估計已經在拿刀,在扎我的小人了。”

青鸞聽了一下,又覺得應該不至於這樣。

青鸞並不知道魅惑之瞳的事情,也不知道白書宣被程光悄然控制住了,才會這般聽他的話。

只當程光是在開玩笑。

輕掩紅唇,抿嘴笑了一下。

“世子真的說笑,白書宣可是特別迷戀世子,哪裡會做那樣的事情,我剛剛一聽錢大人說白書宣失蹤了,第一時間還以為她是被黑袍人給綁架了,但又聽錢大人說,白書宣是主動跟著黑袍人走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哪怕是八品王者境的錢大人都沒有察覺異常,他們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估計是什麼強大可以瞬間位移的異寶呢。”

程光嘆了一口氣,這種事情已然是有點不好解釋了。

那白書宣也就控制住她的時間會比較乖巧一點。

只要魅惑之瞳失效了。

那白書宣分分鐘敢拿刀捅他的腰子。

至於什麼可以瞬間位移的異寶,那估計是有,只是強大不強大就知道了。

但肯定能夠位移到,他們妖族偷渡過來的老巢位置。

那處可以遮蔽氣息,連天人境的大周皇帝還有大魏皇后都察覺不出來,似乎那片位置背後,也有不弱於天人境強者的參與。

會是妖族的某個妖帝麼?

程光摩挲著下巴,靜靜思索著。

片刻後,程光緩緩吐出一口氣,啞然失笑道:

“行了,白書宣不在了,那現在,你就可以獨佔我的寵愛了。”

一聽這話,青鸞的臉蛋微微發紅。

“世子,讓,讓我休息休息,晚上再……”

程光一怔,哭笑不得,“你這妮子想哪裡去了,現在天色還沒黑呢,我那麼迫不及待嗎?”

青鸞臉蛋變得更紅了,低著頭,不知道說什麼了。

以往的英氣,在這一刻,不復存在。

程光打量著青鸞嬌羞的模樣,看著她那白皙如畫的臉蛋,心頭微動。

“這白天……也不是不行……”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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