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傳道授業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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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靈藏鼠吞吃的靈物，大妖血肉、天材地寶所蘊含的靈力並沒有被浪費，而是化作提純虛日鼠血脈的燃料！

有點類似於真龍一族的刮鱗池，血脈駁雜的雜龍可以藉助刮鱗池的神異提純自身血脈，從而蛻變為純血真龍，只不過此法極為暴烈，進入刮鱗池的雜龍唯有承受住千刀萬剮之苦，方能徹底的洗血換髓。

據曹仁所說，他在刮鱗池中洗煉血脈的兩百年間，每時每刻都承受了極大的痛苦，猶如五臟六腑、骨髓血肉、三魂七魄都在遭到凌遲之刑。

當初跟他同一批進入刮鱗池的雜龍，包括軒轅世家擁有真龍血脈的族人，要麼沒堅持下來早早放棄了，要麼乾脆死在了刮鱗池中，說到底，這也是另一種形式的「逆天改命」，並非是輕而易舉就能完成的事情。

而發生在靈藏鼠身上的情況，就顯得溫和了許多。

原本用來提升修為的靈力，化作了淬鍊血脈的燃料，令其生命形態逐漸趨向於虛日鼠。

如刮鱗池這般暴烈手段，都花了兩百年時間，才徹底將曹仁化作了純血真龍，那較為溫和的手段下，靈藏鼠要蛻變了虛日鼠起碼得耗費數倍乃至十數倍的時間！

時間雖無比漫長，靈藏鼠卻無性命之憂，而且也無需承受洗血換髓痛苦。

對靈藏鼠虛子鈺而言，並不是壞事，目前來看他的壽元相比人類修士而言更為漫長，哪怕耽誤個兩三千年也算不上什麼，可一旦徹底提純血脈，蛻變成了上古異獸虛日鼠，日後道途可謂不可限量！

要知道，似虛日鼠、角木蛟、壁水貐、心月狐、鬼金羊這等存在於傳說中的上古異獸，都是極為強大的生靈。

雖然在諸天萬界乃至仙界，已經找不到這些上古異獸、上古仙獸的蹤跡，可無數萬年前，能夠將自身名號宣揚於諸界，能夠成為二十八星宿的代表，起碼都是堪比天仙級別的存在！

倘若靈藏鼠能順利蛻變為虛日鼠，說不定也能修煉成七階仙獸，成為南漠妖國白鶴靈尊那般的妖獸真仙！

一想到靈藏鼠高坐於仙殿，無數大妖頂禮膜拜、齊呼「虛日靈尊」，沈墨就有些忍俊不禁。

錢小鳳得知靈藏鼠的情況後，頓時安心了不少……

近千年來，靈藏鼠一直跟在錢小鳳的身邊修行，其化作人身後粉雕玉琢的模樣也格外討喜。

而且，錢小鳳的父親、兄長，都死在了騰蛇異龍口中，與宗門內僅存的一些錢家族人關係也早已疏遠，連最親近的師尊也常年不見人影。

故而朝夕相處下，她早已將靈藏鼠虛子鈺當做了自家師弟乃至親人，見他修為滯留在四階巔峰多年，心中擔憂不已！

如今知曉此事是福不是禍，錢小鳳心中擔憂盡去，同時為其擁有更寬的道途而感到高興！

錢小鳳並未立馬離開，而是恭敬的站在一旁為沈墨斟酒，待酒過三巡她也沒有挪步的意思，臉上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若還有其他事情，儘可道來。縱然數百載未見，你終究是我親傳弟子，何須如此生分？」沈墨放下酒盞，望著錢小鳳溫和開口道。

「師尊，我劍道造詣陷入了瓶頸，想讓你指點我一二。」

錢小鳳雖然也修煉了《上清劍法》、《森羅劍典》等功法，但她主修的其實是《素女仙劍訣》，此法乃臨江宗歷史上一名頗具傳奇色彩的女劍修所創。

最初，《素女仙劍訣》跟《森羅劍典》一樣，本是一部靈級下品功法。

後來汲取了如天劍宗等原赤炎域各家勢力的劍道精華，又有源自夢界的諸多劍法劍訣拾遺補缺，經過多年發展衍變，早已脫離了靈級功法的範疇，達到了寶級功法的層次。

只是，錢小鳳近來

修煉《素女仙劍訣》時，只覺得撞上了一層無形的壁壘，劍道造詣遲遲沒有進展。

她本想著等這場酒宴結束後，私下請教沈墨的，可終究還是沒按捺住這份求道的心思。

「也好！數百載未見，為師也不知你修為進展如何了，正好趁此機會考教你一二。」

沈墨揮了揮袍袖，道道劍光仙光綻放開來，彷彿周遭空間被撐開了般，周旁景物瞬間遠離而去，無論是宴上之人還是席案酒食都出現在了千里之外，只剩下他與錢小鳳二人還在原處。

見此模樣，錢小鳳心領神會，向沈墨施了一禮，祭出法劍朝他攻去。

沈墨微然一笑，同樣祭出了誅魔劍！

霎時，這片奇異空間，被一道道璀璨劍光充斥。

偏偏二人劍道造詣極高，一招一式都能衍化出無窮異象，不斷碰撞交織的劍光中，隱約可見雷霆兇兵、烈焰陰風、珍禽異獸、浩瀚山河、燦爛星空等光怪陸離之景，旋生旋滅，氣象萬千。

待錢小鳳劍道手段使盡，真元法力枯竭，沈墨才收起了誅魔劍，施法將撐開的空間恢復了正常。

重新落入席間，沈墨沉吟半晌，將心中所感一一道來：「小鳳你在《素女仙劍訣》上的造詣，已然到了極高的層次。但太過專注於這部劍法的修行，使你劍道造詣落入了窠臼，難以擺脫此法的影響……」

錢小鳳已將《素女仙劍訣》，修煉到了超越大圓滿的地步，若以天命面板的標準衡量，已達到【出神入化】之境，且距離極致圓滿【返璞歸真】只有一線之隔。

她再進一步，便可達到劍法通神層次，自《素女仙劍訣》中領悟出一道劍道神通！

只不過，這最後一線之隔，對錢小鳳而言卻猶如天塹，始終無法逾越……

臨江宗那位驚採絕絕的女劍仙，開創《素女仙劍訣》時，只有靈海境九重天修為，尚未凝結元丹便因為逆斬元丹真人而不敵隕落！

受限於其道行和眼界，哪怕這門劍法立意不低，可依舊無法達到「劍道真君一劍斬出自身道途」的層次；

而錢小鳳各方面都無比契合《素女仙劍訣》，多年來鑽研修持此法，對其領悟極深，深受此法影響，反倒有些走不出此法的限制，看不到劍道更高峰，才使得自身劍道造詣陷入了瓶頸。

相較而言，《森羅劍典》就顯得煌煌大氣。

祖宗不足法，修行者自己獨創的劍招劍式更為強大，光是一招一式就堪比其他一整部劍道功法。

不過沈墨身上的《森羅劍典》用【演武】天命推衍過了多次，不適合錢小鳳直接修行，她修煉的劍典還是原本之法，層次也相對較低。

思索一番後，沈墨給出了相應對策。

「從今日起，你不要再動用《素女仙劍訣》，試著將此法忘記。等你徹底忘記了此法，劍道瓶頸也就突破了。為師近來有暇，你也莫要外出歷練了，就跟在我身邊練劍吧。我將這些年來，有關劍道的所得所悟，盡數傳授於你！」

「多謝師尊……」錢小鳳神色一動，趕忙躬身再拜。

見沈墨接連為靈藏鼠、錢小鳳解惑，席宴上的其他人都坐不住了，紛紛藉著敬酒的藉口想要讓他指點一二。

沈墨也有意進一步瞭解門內高階修士、大修士的底細，故而並未拒絕眾人的請求，從境界最高者開始依次與他們談玄論道！

首先是樊瓔，她是仙人轉世，覺醒了前世宿慧，還有造化仙棺相助，修煉速度極快，如今已修煉到了無相境中期。

她對前世今生哪一個「我」才是本我，有些困惑。

在這方面，沈墨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遭遇經歷，向樊瓔闡述了自己的心得體會，很快便化解了

她心中的疑惑困擾。

之後便是修持神道的姜盈盈，她困擾的地方在於，在自己的「神域」內堪比無相境大修士，可一旦脫離屍陀山脈範圍，便無法發揮全部實力……

沈墨對於此事，頗感興趣！

誕生於九霄界即原神道世界的「神祇」，雖說是偽神，卻是那具強大神屍將神道契合於楊靜沐之身的過渡階段。

他也從偽神那裡，掌握了不少高階神紋，給了他一窺神道之妙的機會。

九霄玄女楊靜沐死而復活，神道融入仙道後，似姜盈盈、金露河水神楊金露這類神道修行者，可稱之為後天神祇，若還要繼續細分，前者稱之為神人，後者稱之為神靈。

雖說神道化作了三千大道之一，發生了極大的改變，可新紀元下的神道依舊脫胎於原本的神道，後天神祇跟進入玄黃宇宙的先天神祇並無本質區別，依舊遵循著有關神道的大道規則！

按理來說，姜盈盈修為境界達到後，不應該會出現脫離「神域」便難以返回全部實力的情況。

要不然，楊靜沐麾下的八百先天神祇，屬於他們的神道紀元已終結，原本的宇宙已隕滅，他們進入玄黃宇宙後，又怎麼可能維持住堪比真仙的實力？

帶著這一疑問，沈墨透過識海中的鬼門關印記，聯絡上了楊靜沐。

在楊靜沐解釋下，他才明白了始末根由。

神道紀元中，先天神祇成長起來後，會將成道之地依舊是自己的神域，強行煉入己身，一河之神煉入一河，一山之神煉入一山，一國之神煉入一國……那些堪比仙人的先天神祇，煉化的則是整座世界，包括此方世界內的天地眾生、一切萬物！

乃是徹徹底底的煉入自身神體，而非是煉製劍域空間、洞天福地等形式隨身攜帶。

故而，一尊先天神祇出現在何處，何處便是其神域！

而姜盈盈卻沒辦法仿效此法，將靈犀山乃至七十二座仙山煉入己身，且不說赤炎宗同不同意，就算宗門同意了宇宙意志也不會同意！

等閒修仙者這般做，相當於徹底摧毀宇宙天地的一部分，會上宇宙意志的黑名單，渡劫時劫數極重，也無法證得更高的道果。

神道融入仙道後，新生神祇們自然也受到了仙道約束，甚至所受桎梏更強！

假如姜盈盈等後天神祇，將神域強行煉入己身，不僅沒法獲得更高的道行，甚至會因為毀掉了自己的成道之地致使道行跌落，乃至直接身死道消。

可能是紀元終結這個話題太過沉重了，之前沈墨與楊靜沐飲酒敘舊之時，楊靜沐談論最多的乃是過往之事和未來道途，並未多說神道紀元之事。

如今聽得楊靜沐講來，沈墨心中隱隱生出了一絲明悟。

神道紀元的終結，或許跟天地間強大的先天神祇們，脫不了關係！

雖說一方宇宙內的大小世界猶如恆河沙數，可神道紀元無數萬年下來，誕出的強大神祇也不可計量，為了修行動輒破滅世界，便將「世間眾生、一切萬物」強行煉入己身，神道宇宙再大，宇內世界再多，也禁不住他們這般折騰，最終必將走向寂滅。

還有那尊漂流至宇宙廢墟的強大神屍，為何其屍身能化作九霄界，他此時也明白了。

這尊源自神道紀元的先天神祇，生前本就煉化了一方世界於己身，死後返本還源便重新衍化成了一方世界！

「玄女可曾告知了爾等，該如何化解這一弊端？」

因為楊靜沐還在跟青聖元君等舊日餘孽鬥法廝殺，沈墨並未與之多聊，收回心神後目光重新落在了姜盈盈身上。

聞言，姜盈盈點了點頭。

「玄女前輩曾告知我等，若遇上這種情況，便

繼續汲取眾生願力，努力提升自己跟所在神域內一切萬物的聯絡。」

「既然山不來就我，那唯有我去就山。等到我的神力徹底侵染了靈犀山，心神意志與整座仙山上生靈萬物形成共鳴，便可成為真正的靈犀山之神。無論身處何地，都能發揮出應有實力。不過需要防止靈犀山被摧毀，要不然，我這一身神道修為就會付之東流。」

「若是在魔災之前，我只需成為靈犀山之神，便可擁有堪比鬼仙的實力。可靈犀山跟其他仙山一樣，在魔災中受損頗重，眼下還未徹底恢復過來。即便我達到了這一境界，最多也擁有堪比無相後期、巔峰的道行，難以邁入真仙之境。」

「想要晉升真仙境，需要用神力去侵染更多仙山，需要與更多生靈萬物形成心神意志的共鳴。而隨著道行的提升，我需要守護的事物會越來越多，不然成道之基被毀，我辛苦多年提升起來的道行，也會一朝散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