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年少時期的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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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長河上游，長生界，天妖山脈。

此地靈脈品階尚可，因此無論是天地靈氣還是物產資源，都相對比較充裕！

在三千年前，這裡誕出了一頭六階大妖，自號天妖，並在此地建立起了妖魔國度，肆意捕食、豢養人類仙俗，使得世人無不聞之色變。

這頭大妖只肆虐了一百多年，就被此界大修士聯手斬了，妖魔國度也為之覆滅，而天妖山脈的名頭則留傳了下來。

妖國覆滅後，無數妖魔四竄而逃，並隱藏於各種險惡之地，難以剿殺殆盡，加之多年前的大戰使得此地遍地充斥著殘留的法術、陣法和禁制，令此地愈發兇險莫測，使得長生界修士輕易不敢踏足其中。

故而，天妖山脈算得上人跡罕至，偶爾會有高階修士自恃實力，來此歷練，採集靈物資源！

這一日，一艘賣相很是不凡的寶船破雲而來，落在了天刑山山腳處。

隨後，便見一名耄耋老者帶著一名少女，從寶船內走出，站在山腳下打量起了整座山峰。

此山除了自半山腰往上，有厚重的白霧籠罩以外，似乎並無出奇之處，跟長生界的名山勝川相比更是毫不起眼，彷彿就是一座普普通通、隨處可見的大山。

然而，修為到了一定境界，便可清晰感知到無窮無盡的天地靈氣，正源源不斷的朝天刑山匯聚而來。

老者乃雲霄宗太上長老，是元丹境巔峰修士，自然能察覺到這一點，還看出天刑山被一座絕世大陣所籠罩，倘若敢擅自亂闖恐怕連神橋真君都會被直接鎮壓。

「墨大師不僅擁有曠絕一世的煉丹技藝，連陣道造詣都如此不俗……莫非真如恩師所言，他是仙道大能轉世之身？」

老者感慨了一番，隨後取出傳音符籙，以法力啟用後留下了自己的心念。

不多時，山上白霧湧動，籠罩天刑山的陣法開啟了一條通道。

老者從手腕上摘下一枚儲物手鐲，循著通道將之送了進去，又過了十來個呼吸，手鐲被一道靈光卷著從陣中飛出，不過其中的靈石、靈藥等資源，已被替換成了一瓶瓶成品丹藥。

而隨他一起過來的少女，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忿，開口抱怨道：「師尊你可是元丹巔峰修士，就算是站在世間最頂端的那幾位真君，見你登門拜訪起碼也會出面問候一聲。這位墨前輩連見都不見你一面，未免太有些目中無人了！」

老者卻是不惱，伸手敲了一下少女腦袋，說道：「莫要胡言亂語，我雲霄宗能有今日這番光景，墨大師功不可沒。更何況，他與為師的恩師平輩論交，為師在他面前也只能執弟子禮，又怎能因墨大師不肯見我而心生怨懟？」

少女訥訥的應了一聲，低下頭不再說話。

老者這才朝山腰處遙遙作了一揖，繼續說道：「墨大師，韓某隻剩下百多年壽元了。這次返回山門之後，我便要坐生死關，試著衝擊神橋之境，不便再來此地與你進行交易。以後每三年一次的交易，就由我弟子代勞了！」

「韓道友你歲數也不小了，之前嘗試破境時又受了傷，精氣神本源損耗極大。此番晉升神橋的機率……不足百一！」

溫和的聲音自雲霧中傳出，話中意思卻無比直白，「倘若放棄突破的打算，還能落得個善始善終。要不然，十有八、九會死在晉升途中。」

聲音的主人正是沈墨，他的這道假身來到長生界已有一千七百餘年。

根據山川汪洋等地形地貌來判斷，此界應當是，他遭到天魔始祖攻擊時，暫時落腳的那處凋零世界！

不過在「真實」時間點上，長生界大半都已落入了魙界，到處都充斥著腐朽、死寂的氣息，沒有半點生機可言，而且此界是九霄玄女藉助鬼門關搬挪至

宇宙廢墟的諸多世界殘骸之一，距離九霄界並不遙遠。

而位於時空長河上游的長生界，暫時還未凋零，連一絲魙界氣息都不存在，甚至所處星域也不在宇宙廢墟當中，還在它本來的位置。

具體時間點，沈墨也無法判斷，可能是數萬年前，也可能是數十乃至數百萬年前！

為了防止影響到「真實」，沈墨來到長生界後，處處謹小慎微，幾乎一直隱居於妖魔肆虐、人跡罕至的天妖山脈，深怕一個不小心就被此方時空的宇宙意志抹去。

只是，他邁入時空上游的目的，是為了用《血靈無疆訣》積攢靈力。

而單純的煉化天地靈氣，效率極低，在沒有丹藥外物輔助的情況下，想要讓渾身五十萬億顆血肉微粒積攢滿靈力，起碼得耗費上萬年的時間。

雖說此方時空與他真身所處封印時空，兩者的時間流速並不一致，真身所在壓根沒過去多久，但沈墨還是想盡快攢好靈力，回收壁虎假身後便可用這些靈力來恢復修為境界，之後繼續劈斬時空壁壘，以爭取最短時間內返回「真實時空」。

要不然耽擱久了，真實時空保不齊數萬、數十萬年過去了，他的親友故交若未修成真仙，怕是死了個乾淨，他再返回真實時空也失去了意義！

於是，來到天妖山脈落腳後，沈墨在儘量不干擾此界原本發展的情況下，開始蒐羅各種靈物資源，以加快靈力積攢。

約莫在一千五百年前，沈墨機緣巧合下結識了韓易的師尊，雲霄宗時任掌教，便與雲霄宗建立起了合作關係……

由雲霄宗提供靈物資源，而沈墨負責煉製靈丹，再將丹藥交由雲霄宗出售給長生界其他宗門以及高階修士。

前八百年，負責跟沈墨交易的是韓易的師尊，不過韓易師尊也沒有架起神橋，只有千載壽元，於七百年前耗盡壽元仙逝了，之後這活便落到了韓易身上，已持續了整整七百年。

不過現在來看，以後跟沈墨打交道的雲霄宗修士，怕是又要換人了。

韓易趁著還有百餘年壽元，想著最後一搏，閉死關以衝擊神橋境，大概他也知曉機率不大，所以這次來天刑山交易時，帶上了自己的親傳弟子，想要將這份事關宗門興衰的重任傳承下去。

其實對沈墨而言，跟誰交易都無所謂。

不過數百年來，他跟韓易也有了幾分交情，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韓易架起神橋的機率微乎其微，說「不足百一」還是往大了說，因此才忍不住違背自己在此片時空的行事原則，開口點了一句！

「我自然是知曉的。上一次衝擊神橋境便失敗了，幸好有你煉製的六品靈丹，才讓我徹底恢復了過來，又有了一線希望！縱然機率微乎其微，但我輩修士若有機會追求更高之境，又怎會甘心在半路上老死？」韓易語氣平淡的回道。

「也罷。希望你能順利邁入神橋境！」

「還有一事需告知墨大師。待我閉關後，交易之事便全權交由我弟子負責了。」

韓易滿臉慈愛的摸了摸少女的腦袋，示意她上前見禮。

少女努了努嘴，很不情願的作了一個道揖：「雲霄宗第六十七代弟子楊靜沐，見過墨前輩！」

「嗯？」

霎時間，天地靈氣劇烈翻滾，將雲霧撕得粉碎。

隨後便見一位器宇軒昂的年輕男子，從雲霧中走出，滿臉驚訝的望著少女。

這位名為「楊靜沐」的少女，約莫二八年華，雖然還未徹底長開，但已初具傾國之姿，更重要的是，她的五官面容跟「真實時空」九霄玄女有著九分相似。

「這麼多年過去，墨大師當初的模樣，沒有一點衰老的痕跡。看來你早已架起了神橋，直到壽元耗盡前精氣

神本源都不再流逝，達到了真正的不老之境！」老者有些羨慕的說道，隨後指了指少女，面露疑惑之色，「墨大師，我這弟子可是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竟讓你親自現身來見？」

沈墨剛要說些什麼，忽然感覺到一陣心悸，彷彿一開口這道假身就會被此方天地抹去，到嘴的話也生生咽回了肚中。

毋庸置疑，面前這位少女確實就是年少時期的九霄玄女，而非同名同姓之人。

沈墨並不清楚九霄玄女的身世來歷，只聽得關靈提起過一嘴，知曉玄女也非玄黃仙界出身，而是從某個即將徹底凋零的世界飛昇來的仙界。

九霄玄女資質很是了得，剛修成真仙，便證得了神仙道果；

而後鎮守天地門戶有大功，功行圓滿、得授天書，至此躋身天仙之列！

沈墨確實沒有想到，她竟出身於長生界，而且還是雲霄宗弟子。

難怪她在修補宇宙廢墟時，還特意耗費大量法力，藉助鬼門關時空道則之能，將大半座世界都已墜入魙界的長生界，強行搬挪到了九霄界旁，原來此界是她的故鄉。

只是，從後續發展來看，長生界要不了多久便會自宇宙之樹上凋零，為魙界所浸染，而九霄玄女也會離開長生界，前往仙界繼續她的證道之路。

至於雲霄宗，想來是徹底覆滅了，否則有玄女的庇護，在仙界起碼是一方不遜於小蓬萊、真龍一族的龐大勢力。

而沈墨在玄黃仙界，從未聽說過真仙勢力雲霄宗的名號，擁有相同名號的仙門倒有不少，但絕對跟九霄玄女沒有一絲一毫的瓜葛！

由於九霄玄女在不知多少萬年後，修成了天仙，還成為了仙道紀元的神只始祖，身份極其特殊。

而沈墨身懷天命面板，能夠「倒果為因、化假為真」，一旦對年少時的玄女施加了影響，很有可能透過她直接改變未來的走勢，影響到「真實時空」。

先前他只是試著吐出「九霄玄女」這一名號，就感覺到了冥冥之中的那股恐怖殺機……跟年少時期的玄女打交道時，需要格外小心，要不然一不留神，便會被此方時空徹底抹去！

「楊靜沐，很不錯的名字。你以後會有很高的成就！」

沈墨醞釀許久，才笑著揉了揉楊靜沐的腦袋，說了一句看似是美好祝福的言語。

在基礎天命容貌晉升到【謫仙在世】後，他的姿貌、氣度已宛如下凡仙人；

而楊靜沐無論日後成就如何，現在依舊是年少慕艾的年紀，自沈墨從雲霧中走出，她一雙好看的眸子也再也未移開半寸，再無半點先前的不忿。

此時猝不及防下，被沈墨摸了摸腦袋，頓時讓她有些手足無措，只是紅著臉點了點頭。

韓易聽到沈墨言語，有些渾濁的眼睛頓時一亮，頗為期待的詢問道：「有多高？可有墨大師那般高？」

「比我高多了！」

沈墨笑了笑，開啟陣法通道，將師徒二人迎了進去，準備設宴好好招待他們一番。

雖然他不敢也不能改變「真實時空」，但趁此機會，在年少的玄女面前混個臉熟還是可以的……他在真實時空中跟關靈、九霄玄女牽連，說不定就是今日結下的因果！

在仙宴上，沈墨從韓易口中，知曉了楊靜沐的身世。

楊靜沐出身修仙家族楊家，是一個小家族，雖然有上千人口，但擁有修仙資質並順利引氣入體的修士，只有六十餘人，絕大部分都是鍛體境修為；

她的父親是楊家族長，擁有靈海境後期修為，她的母親是楊家族長的第二十七位侍妾！

楊靜沐母親雖然是凡人，但姿容傾城，頗得其父寵愛，但也遭到了包括族長正室在內的其他妻妾的嫉恨。

在她九歲那年，她母親遭到其他妻妾算計，含冤而死，而她父親卻只小小的懲戒了一下其中幾名侍妾，這讓楊靜沐心中很是不平！

後來雲霄宗開山收徒，楊靜沐不遠千里趕來了山門，如願拜入了雲霄宗，之後更是因為資質、悟性極佳，被太上長老韓易看重親自將她收為了關門弟子，想著以後傳她衣缽。

如今楊靜沐不過二八年華，只在雲霄宗修煉了短短五年，便已修煉到了靈海境巔峰，境界比她生父還要高出一頭，前些時候她回了趟楊家，暗算她生母的始作俑者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連她也以閉關為藉口從族長之位退了下來。

「難怪仙界也沒有楊氏仙族，只怕隨著長生界一道覆滅了！」沈墨心中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