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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間初時無人語,繼而是一大片勸慰之聲。

“那豎子也被關在咸陽獄,一時出不來,哪裡賺得到此錢。”

“今日我等來此,等陛下得知,那豎子定沒好果子吃。”

“孟家主不必掛懷,三大世家讓我等如在仙境不思樓臺,這等本事那豎子哪裡能行。”

“……”

看起來個個都是情真意切,聽起來每個都是好言相勸。

但實際上,一眾人等說的全都是廢話,沒有一句是落在點上。

三人的如意算盤打的叮噹作響,眾人隔著兩座咸陽宮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但這種往小了說事關家族經濟來源,往大了說事關世家生死傳承的大事。

哪怕有喜歡苟的蔡澤背書,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讓一眾世家納頭便拜,改換門庭的。

孟甲坤,白飛,西術三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互相交換眼神,來此的眾多世家家主們就只當做沒看見。

他們不怕三人做出對策,反而就在等著三人做出對策。

在秦國政治鬥爭中,用情報資訊,時間差,打人措手不及,置人於死地的是少數。

大多數情況大家都是打的明牌,雙方互看牌面,就看對方舍不捨得拿出籌碼了。

綱成君蔡澤附和了幾句,表明態度之後就不說話了。

再說下去,再迫不及待投靠三大世家,他就有當託的嫌疑了。

在場都是各大世家家主,或許這些人中有幾個是草包笨蛋,但絕大多數都不是弱智。

過猶不及。

“如此大好局面,若這都不能聚人心,爾等可真是讓澤太失望了。”

蔡澤輕聲自語。

“阿父說什麼?”

蔡兌就坐在其父身邊,距離不足一尺,卻沒有聽清蔡澤言語。

“兌為阿父分憂。”

進入賢者時間,對自己辜負聖人之行深有愧意的蔡兌極力想在阿父前穿回人皮。

“太過清澈,一眼能望到池底的水池中不會有魚。忘記今日所為便是,不用常掛心間。”

蔡兌知道其心中所思所想,都瞞不過從他出生到他成年再到年邁,看上去一直就謹小慎微的阿父。

當下不再掩飾什麼,訕笑了一聲不再說話。

阿父攜我來此定有其因,會是什麼……

越長大,蔡兌才越是知道阿父的能耐。

旁的不說,能在秦昭襄王手下位極人臣,又功成身退的,能有幾個?

逐去四貴的清流名仕應侯范雎不行,縱橫戰場未嘗一敗的人屠白起也不行。

命沒了,名聲名氣再大,又有什麼用?

蔡家的藏書很多,蔡兌讀過的書很多。

《論語》,《孫子兵法》,《墨子》,《公孫龍子》,《六韜》,《三略》……

這麼多書,蔡兌自認就算不精通要義也知曉個大概。

但有一本書,是他從小讀到大,也只覺學了個粗淺皮毛的。

這本書的名字叫蔡澤。

蔡兌看的最多,學的最少,至今自認只學了半個“苟”字。

“蔡兄在想什麼?”

旁席之人叫百里城,百里家家主,見蔡兌雙目直勾勾地盯著桌案,語速極快地問道。

百里城和蔡兌算是一輩,突如其來這麼一問不是關心蔡兌,而是想從蔡兌此時心不設防的口中,探查出蔡澤的真實意圖。

百里城認定,蔡澤這膽小之人第一個站隊,定是知道孟西白三家之隱秘。

“兌……”

蔡兌張嘴就要說出,兌正在思考阿父帶兌來這裡的用意。

剛出口一個字,手腕馬上就被蔡澤抓住。

“犬子坐在百里家主身邊,被貴氣所逼,難以自已,沒見過世面。”

蔡澤語速極快,似乎生怕其子說些什麼,在努力掩飾。

百里城深看了蔡澤一眼,從蔡澤行為,更加堅定蔡澤知道三家內幕。

“綱成君說笑了,有綱成君在,哪裡還有第二個貴者。”

這段話似褒實貶。

表象是在稱讚蔡澤為世家之首是席上最尊貴的人,內裡卻是諷刺蔡澤是三大世家推到身前的傀儡,在孟西白三位家主面前不配用尊貴兩字。

蔡澤一臉慚愧地說百里家主繆贊繆贊,裝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讓百里城後續刺激言語盡數胎死腹中。

蔡澤的不接招讓百里城拿其沒有一點辦法。

百里城心中暗罵了一句老狐狸,微微一笑,抿嘴喝了口酒。

高聲道:“孟兄,你我家出同源。吾家之財雖不多,卻願出借五百金解孟兄燃眉之急。”

百里家一直宣稱是百里奚所創立,他們是百里奚的直系後人,有家譜為證。

而孟家創立者孟明視,是百里奚之子,是以若以此論,兩家有關係說的上。

然而,孟家一直不認百里家言論。

聲稱百里奚先祖唯有一子,便是創立孟家的孟明視先祖,百里家的百里不是我孟家先祖百里奚的百里。

有三大世家中的孟家反對,百里家在秦國地位就很尷尬,沒有幾個世家承認百里家是秦國名相百里奚後人。

世家層次劃分不只是靠底蘊,更是靠血統,祖上餘蔭可不只是說說而已。

承認了百里家是百里奚後人不簡簡單單是個名頭,更意味著承認百里家是能和孟,西,白三大世家比肩的古老世家。

沒有哪個世家願意看到三大世家變成四大世家,除非變成第四大世家的是他的世家。

聽到百里城的話,正暗罵一眾世家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孟甲坤心下一沉。

應下,意味著承認百里家時百里奚後人的正統地位,百里家將和孟家共享百里奚先祖。

不應,便是拒絕百里城的投誠,拒絕了能夠打破眼前僵局,將奪權繼續進行下去的重要契機。

白飛,西術眼睛一亮,目光炯炯地盯著孟甲坤。

二人眼神中表達的意思是,你孟家若是再不應,我兩家就幫你應下。

讓利之前有沒有人投靠,哪怕只是一家,對三家的結果都截然不同。

哼,又不是分你們兩家先祖!

孟甲坤內心重哼一聲,面上卻沒有流露出不滿之色。

“城弟高義。”

他輕輕頷首,在眾世家面前點頭承認了百里城說的話。

百里城滿意點頭。

於他而言,無論孟,西,白三家在之後有沒有能力收服眾世家,他百里家在今日之後,都將躋身於秦國古老世家。

一眾世家雖然很是不滿,但也不能說什麼。

易位處之,他們也會做出和百里城相同的決定。

蔡澤鬆開其子手腕,等待事情進入下一個階段。

孟甲坤,白飛,西術三人又等了一會,眼見一眾世家都打著哈哈,沒有第二個百里城站出來。

知道眼前再不拿出物事,不會再有人投誠。

空手套白狼這種事很難做到,甘羅當初集眾世家之心也是直接開放了部分售賣渠道。

“謝諸君仗義直言。”孟甲坤朗聲道:“甲坤深知諸君來此之意,請諸君賞。”

眾人眼中大亮,知道終於是到了重頭戲,三大世家終於要公佈調教方式,息聲以待。

啪啪啪~

正坐的白飛大力拍了三下手掌。

隨著其掌聲落下,兩個僕役肩抗一根粗壯橫木,橫木下則是以麻繩套著一口大甕,二僕役氣喘吁吁地抬著這口大甕走了過來。

咚~

大甕落地聲響不輕,可見其重量應是不小。

眾人迷惑。

調教隸妾,和甕有什麼關係?

這甕一般是用來存水存酒存菜的容器,民間家家戶戶都會有,不是什麼稀奇物件。

眾世家家主面面相覷互相瞅了瞅,想著孟,西,白三家是不是在糊弄他們,一個容器怎麼調教隸妾。

蔡澤眯起老眼,精心凝神。

據老人觀察,剛才所有賓客歡愉時間都沒有超過一刻鐘的,這不正常。

一眾世家家主有整個世家供養,藥補,食補都是最高配置,只要不夜夜洞房那就不會腎虛。

這麼多人,有那麼數個偏好美色的色中餓鬼老人能理解,但總不能個個都是罷?

而且還有一點不同。

今日出現的所有隸妾,其身其姿,都很不正常。

相貌都是上品老人能理解,想必當初三家選隸妾調教的時候都有考量。

但這下盤……

老人眼盯著剛走上來的貌美隸妾臀部,不是老人色迷心竅,實在是那貌美隸妾臀部太過駭人。

筆直站立臀部高翹,超出大腿線平行四寸,左右在身子兩側略微露出,渾圓如滿月,主打就是一個肥美。

貌美隸妾身上穿貼身白色布料,身上一切都在眾世家眼中看的清清楚楚,這層布料完全沒有起到遮體的作用。

西術自席上站起,手中拿著一壺酒,走到貌美隸妾身邊邪笑一下,將整壺酒都潑在了貌美隸妾身上。

酒液打溼了本就什麼都擋不住的白布,讓其變得透明,一下子就讓貌美隸妾曲線畢露。

酒香混雜著女人香,還有那透明衣著,讓眾人瞬間呼吸加促。

砰砰~

西術手掌拍打在甕沿,眼神一橫。

貌美隸妾立刻會意,雙腿張開,一腳甕裡一腳甕外,橫跨坐在了甕邊。

這大甕足有一米二三,女人跨坐其上之後雙腳不能沾地,一身重量都集中在下盤,壓在了大甕邊沿上。

這種姿勢,讓一個不騎馬的秦軍銳士來也要皺著眉搖晃三下,皺著眉找找平衡。

但這貌美隸妾卻在跨坐上去的那一刻便是穩如磐石,一絲搖晃也沒有。

有一個識得這其中艱難的世家家主,立刻離席走到貌美隸妾身前近距離觀察。

其發現貌美隸妾雙腿緊緊夾住窄小甕沿,整條大腿肌肉肉眼可見地繃的筆直。

“西家主,此女可坐多久?”

“一個時辰。”

西術一邊說,一邊在隸妾身上上手,肆意隔著白衣大力揉捏著。

貌美隸妾卻沒有一絲快意生出,只有無邊疼痛,西術捏的太大力了。

她臉色煞白,額頭開始有冷汗冒出,身子都疼的有些顫抖,但下盤坐在甕上卻是一動不動。

越來越多的人看出了其中門道,紛紛離席近前觀察隸妾變化,就像是在看一件稀奇物件般。

“白家每年都會花費金錢用以購買隸妾,讓她們跨坐在甕沿上練習。少時坐小甕,大時坐大甕。吃飯,睡覺,皆在甕上進行。這般堅持五年,便算是調教完畢,可叫甕豬。”

西術自得地拍拍貌美隸妾肩膀,清脆的聲響和貌美隸妾緊咬的牙齒,都昭示著這力度絕對不小。

“諸君都已經體驗過這甕豬的妙處,其下盤層層疊疊,肥厚緊繃,伸縮自如。在甕豬全力施為下,迄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夠挺過盞茶時間。”

眾人雙目放光,紛紛上手。

撕開貌美隸妾白布,手通曲徑至幽處,勢要扇貝來吐水。

貌美隸妾再是神功大成也禁不住罩門被攻,身體搖搖欲墜,臉部潮紅地不住哀求。

“掉下來,你知道後果。”西術笑吟吟道。

貌美隸妾俏臉霎時一白,不住搖晃的軀體瞬時緊繃,如加上了千斤重物,在甕沿上一動不動。

“處子也比不過。”

“手指都要斷了。”

“西家主好手段!”

“……”

西術笑著接受眾世家家主讚揚,搖頭晃腦地說道:“上好甕豬至少會給人三重感覺,第一重曲徑通幽,別有洞天。第二重恍然大悟,漸入佳境。這三重嘛。”

其嘿嘿一笑。

“那便是極樂深處,鳥倦知還哈哈哈哈哈!”

一眾人等發出男人都懂的笑聲。

一直坐在蔡澤身邊的蔡兌視線被眾人所擋,什麼都看不到,不明眾人笑在何處,心癢難耐,就要起身離席,近前去看。

被綱成君又是一把在精美桌案下抓住手腕。

老人不讓其子前去,自己卻是笑著起身,擠進人群中。

笑著道:“可惜可惜,我這把老骨頭也只有看看的份,不知這等甕豬何以體態異於常人?”

“經年甕沿端坐,其盆骨早就變形,不變形不足以能坐甕。”

老人點點頭,又笑著道:“澤還有一問,坐於甕沿比騎馬還要難受百倍,西家主是如何令這些少女自幼堅持下的?”

西術笑著指了指甕口,給老人解惑。

“一眾甕豬聚於一處,若是掉入甕中,便加半水,蓋蓋子大火烹煮。此甕不只是甕豬訓練之用,亦是甕豬歸去之所。其他甕豬聽到豬叫,自是不敢怠慢分毫。”

老人笑著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忽而笑容盡去,面無表情。

“汝三家如此,就不怕長安君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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