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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子改名為嬴成蟜了?闌
暫緩下跪的百姓們心想著,人總是對更熟悉的事物接受更快。
當這個念頭在他們腦海轉過一圈後,他們腦海終於翻湧起了嬴成蟜說的上一句話。
“天要你們跪下,我要你們站起來。”
腦子轉的快百姓身體率先僵硬,轉的慢的百姓身體隨後僵硬。
他們仰著頭,仰視著那個在高臺上,應該為他們所尊重的王。
你怎麼敢說天!
你怎麼敢與天作對!闌
你對天不敬,天會降下刑罰的!
他們眼中是怒火,是驚恐,是你知不知道你在說甚?!
始皇帝怒火依舊,還在以為嬴成蟜是在瞎胡鬧。
群臣有些錯愕——長安君你費這麼大勁就是說幾句話?
也有些肅然——和天下對話,長安君要在這個場合諫言國策?仔細聽聽,視對我有無利益,還以支援反對。
還有少數幾個激情澎湃——哈哈哈,長安君終於站起來了!
嬴成蟜在三丈高臺上,俯視高臺下。闌
正如高臺下的人沒有幾人能看到他的面目表情一樣。
視力只是比常人稍高一點的嬴成蟜,也不能看到高臺下的面目表情。
但他猜得到。
憤怒,不解,錯愕唄,反正沒什麼好的表情和情緒就對了。
那些對我信心滿滿的,還是不知道我要做什麼,想著我造反當王的。
在這個時代,我不會有太多支持者。
更準確的說,是幾乎不會有支持者。闌
早就知道了……
他掃視了眼高臺下,然後將雙手捧著以示恭敬的竹簡換做單手持著。
“往日無禮就算,唸誦祭文怎可如此,怎能單手持……”
始皇帝見嬴成蟜此舉,以為嬴成蟜終於要開始念祭天祭文了。
欣慰,慶幸中夾雜著怒意道。
這句話還沒說完,始皇帝童孔驟縮。
高臺上,一卷攤開的竹簡,在他視線中不斷滑落,做自由落體。闌
他的親弟,將這篇讓奉常心態失守,費大力而作的祭天祭文丟出來了。
“豎子!”
始皇帝勃然大怒!
怒吼聲讓文武百官遍體生寒。
他們的王憤怒了。
生寒之餘,文武百官視線又不由自主得隨著那竹簡而動,自上而下,大多眼中有著和始皇帝一般的怒火。
他們很生氣,但其實他們大多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如此生氣的緣由。闌
如果是一個常人不敬天,他們不會生這麼大的氣。
不敬就不敬,哪裡還沒有個狂人,單人不成事。
但是嬴成蟜不敬天,或許會帶動一大批人不敬天。
貴族之上是王,王之上是天。
天不被敬,那麼他們呢?覆巢之下無完卵。
啪嗒~
竹簡掉落在民眾前的一處空地上。闌
在民眾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郎官已經在始皇帝命令下快速拾起竹簡。
一路微低著頭,雙手恭敬地捧著竹簡,送到了始皇帝的面前。
嬴成蟜想要丟掉的事物,在天下享有最高規格的尊敬。
竹簡還沒送到。
天空又有物件遺落。
嬴成蟜扭著腦袋,把脖子上披著,讓他炎熱難耐的百獸皮丟了下去。
寬衣,把形似孝服的素衣丟了下去。闌
解帶,把腰間的葛帶丟了下去。
臨到把葛帶上彆著的榛杖丟下去時,嬴成蟜停頓了一下。
這一下,讓一直注視著嬴成蟜舉止的始皇帝和群臣眼中泛起一絲希望。
榛杖主喪殺。
嬴成蟜此刻猶豫,在他們看來便是沒有完全泯滅對天,地,鬼,神的敬畏,嬴成蟜在害怕被天,地,鬼,神報復。
咯嘣~
這聲響很輕微,理論上,在高臺神力加持下也傳不到臺下人的耳中。闌
但始皇帝,趙姬,韓姬,阿房,王綰,馮去疾,李斯……
每個人的耳中卻好像都聽到了那一聲初聽輕響,迴響轟鳴的斷折音。
高臺上,嬴成蟜將隨手掰斷的兩節榛杖丟了下去。
“我都能掰斷的榛杖,能趕鬼?”
聲音傳到高臺下,內環貴族臉色越發難看,外環民眾臉色也越發難看。
前者是因為嬴成蟜不敬天,後者也是因為嬴成蟜不敬天。
“滾開!我要見陛下!你們找死!”闌
一人暴怒,仗劍向著位於中心點的始皇帝衝撞過去。
郎官受自身職責所在,出戈攔之,兩郎官被梟首,三郎官斷臂,兩郎官小腿被削,掛彩者十四五六。
此人看似無敵,殺傷力極大,距離始皇帝,卻是難以寸進半步。
因為造成這種局面的原因,不是此人武功高超,而是郎官束手束腳。
仗劍殺人者,甘家甘羅。
暴怒的始皇帝扭頭瞥了眼身上沾染郎官鮮血的甘羅,冷聲吩咐身邊蓋聶。
“把他給朕帶過來!”闌
“唯。”
話音傳到始皇帝耳中時,蓋聶本人已竄出去數米。
幾息後,蓋聶便揪著甘羅回到始皇帝面前。
“你連殺郎官……”
始皇帝的聲音冷的能冰封萬里,尋常之時,如此說話,早就讓秦臣噤如寒蟬。
但今日不尋常,亦為秦臣的甘羅直接出言打斷了始皇帝的訓戒,似乎完全不將生死看在眼中。
“陛下!再不阻止嬴成蟜就來不及了!”闌
本要大發雷霆的始皇帝強壓怒火,湊近甘羅一步沉聲道:“你知道他要作甚?”
到了如今這一步,始皇帝依然不清楚嬴成蟜具體要做什麼。
雖然內心中隱隱有著猜想,但那猜想和事實相差十分遙遠。
“他要顛覆整個大秦!”
敢打斷暴怒始皇帝訓戒的甘羅,此刻神色萬分驚恐。
怎麼會這麼快?
不應該這麼快才對!闌
他不是說他至少要準備三十年才可以!
“你是說他要造反?”
始皇帝反問,心中卻稍稍安穩,這是老調重彈了。
這幾個月,始皇帝接到了無數人告訴嬴成蟜要造反的密報——李斯,蒙驁,夏無且……甚至還有一個小小郎官。
心安下來的始皇帝,對豎子嬴成蟜的怒火,對甘羅擅殺郎官的怒火,匯合甘羅打斷其言對其不尊重的怒火三火合一,重新佔領大腦高地。
“不是要造反,他是要,呃!”
話沒說完,甘羅後頸一痛,眼前一黑,向前撲倒。闌
身在其後的蓋聶一記手刀敲在甘羅脖頸,把甘羅敲暈了過去。
正要讓甘羅見識見識什麼叫暴君的始皇帝目光逼視蓋聶。
“朕沒有下令。”
這是蓋聶自主行為。
蓋聶面無表情地指指高臺。
“他的話什麼時候都能聽,長安君的話過了今日或許便聽不到了。”
這個理由不像理由。闌
但蓋聶一時之間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合理的藉口,理由。
剛才那一瞬間,他知道自己必須阻止這個仗劍闖入的嗜殺者。
蓋聶不清楚嬴成蟜要做什麼。
但不管做什麼,擁有“婦人之仁”的嬴成蟜,顯然比“殺伐果斷”的甘羅,更讓蓋聶傾向。
燕趙之地,多康慨悲歌之士。
天下兩任劍道魁首魯勾踐,蓋聶,都出自趙國。
兩人喜劍不喜殺,不喜不義之殺。闌
始皇帝眯著眼,循著蓋聶的手指,看向在高臺上開始自言自語的嬴成蟜。
“有理。”
始皇帝冷聲道。
蓋聶內心驚詫,他可不認為始皇帝會被他胡編亂造的一句話給瞞過去,也不認為他和始皇帝的私交好到了這般境地。
身為貼身侍衛,今日他敢無故敲暈甘羅,明日是不是就敢行刺始皇帝?
看著始皇帝的眼神,蓋聶才明白了為什麼。
或許不敲暈,公子也無事。闌
蓋聶心想。
始皇帝眼中的信任,比他蓋聶藏在心中的信任還要多。
始皇帝不是信蓋聶,而是信親弟嬴成蟜。
“這些話,在我的預計中,至少還要五年之後才會說。但皇兄今年也不知怎了,非要我和他一起登高臺。
“既然登上了這個臺子,那就提前說了罷。人生如意能有二三已是萬幸,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才是常態。皇兄,你逼的嘛。”
嬴成蟜隨口說著,穿著內裡的一身白衣,和崇黑的秦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說的話也和這個天下格格不入。
似乎是站著有些累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腿屈膝,雙臂抱著膝蓋。闌
這個坐姿讓底下本就憤怒的民眾越發有些憤怒了。
怎能坐下!
應為正坐!
對天不敬!
民眾們心中鬱憤難平,紛紛在心中叫罵著。
但是長久以來對貴族的敬畏,讓他們不會言說出來。
秦人尚武,他們在內心對高臺上的嬴成蟜很是憤滿,想要把嬴成蟜打下來。闌
但秦人不傻,真要這麼做了,以民衝撞始皇帝所屬意的秦二世,他們個人身死不連累三族,那都算始皇帝仁慈。
群臣則紛紛去看始皇帝的臉色,發現始皇帝臉色依舊很是難看,他們就都沉默了。
始皇帝臉色剛才就這麼難看,這麼久過去了還是這麼難看,也沒有說要阻止嬴成蟜的意思。
“你們或許不清楚我是誰,不熟悉嬴成蟜這個名字,但你們一定熟悉屯留之恥。那場仗是我打的,我就是咸陽最惡毒罵人話——‘汝子類王弟’中的‘王弟’,大秦長安君嬴成蟜。”
原來是你!屯留之恥!讓我大秦蒙羞的那個恥辱!
陛下為何會帶這個恥辱上高臺,而不帶長公子?
還不趕緊滾下來,不要在上面褻瀆神靈,褻瀆皇天后土!闌
民眾的眼中多出了滿滿的鄙夷,仇恨神色。
屯留之恥,是秦國近百年來的最大恥辱,為所有秦人引以為恥。
他們想不通,為什麼給大秦造成如此恥辱的嬴成蟜,不但不以為恥,還好像反以為榮。
能夠在高臺上高談闊論,大放厥詞。
群眾和民眾反應不同。
他們沒有鄙夷,仇恨,而是疑惑不解——長安君說這個做甚?
在嬴成蟜沒有展現勢力,實力時,群臣可以和民眾一般,因為屯留之恥而嘲諷,排斥嬴成蟜。闌
但當嬴成蟜在眾人面前力挫太后,被始皇帝任命為相邦,國尉後。
當初不可接受的屯留之恥,就自動變成了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足掛懷,長安君可千萬不要在意喲。
屁股決定思維。
位置決定行事。
高臺上,勁風呼嘯。
似乎天看嬴成蟜說不出什麼新奇事物,終於發怒。
嬴成蟜抬起頭,哂笑。闌
現在才來,晚了,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啊。
低頭看著呈現少許雜亂的百姓。
這樣子說,你們就知道我是誰了,我的話就能在你們腦海留下更深刻的印象,這就是種子。
“我四歲時,曾與祖父說要追求平等,追求自由,要建立一個以民為主的國家。”
譁~
群臣譁變。
就算是始皇帝的不作為,也不能將他們心中的震撼,憤怒盡數壓住。闌
“這豎子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郎官還不把這豎子趕下來!”
“讓這個豎子在上面丟人乎?一次屯留兵敗還不夠他恥辱乎!”
“長安君是接觸了楚墨乎?怎能說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言!”
“……”
洶湧的浪潮在臺下翻騰沸滾,直衝到三丈高的高臺,被雙手抱膝的嬴成蟜攔住。
大多民眾神色,沒有因為這一句話有絲毫變化,還是那麼憤怒,鄙夷,驚恐……他們根本聽不懂嬴成蟜在說什麼。
讓他們這一群只知道耕地,打仗,嚴格遵循秦律行事,大多都不識字的大老粗理解嬴成蟜的話,實在是有些困難。闌
老秦人從不饒舌。
一是老秦人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開幹。
二是老秦人文化基礎差,說不出一二三。
但總有那麼一小部分,習了簡體字,知道些以前不知道事情的。
這部分人,表現得比不識字的廣大民眾還要憤怒,還要鄙夷,還要驚恐。
我識字學習,就是為了成為貴族。
要高高在上,對他人有生殺予奪之權。闌
你要平等,你要自由,那我所學何用?
這部分人已經脫離了填飽肚子的階段,到了追求財富權勢的階段。
他們堅信,他們憑藉自身的努力,一定可以逆天改命。
他們覺得自己能成為白起,成為張儀,最差也能成為個將軍——每個人在拼搏前都覺得自己會是那個幸運兒。
但實際上,他們中的大多數都只能成為一具枯骨,一將功成萬骨枯中的枯骨。
但在沒有成為枯骨前,他們不會對嬴成蟜這種變法之人心存感激,只會滿懷怨恨,最溫和的態度也是埋怨嬴成蟜多管閒事。
如果把秦國比喻成一個熱門遊戲,那麼嬴成蟜就是要大改遊戲的人。闌
貴族是高玩,極少數民眾看過了高玩攻略,大多民眾過了新手教程。
高玩在遊戲裡呼風喚雨,不會想嬴成蟜大改遊戲。
看完高玩攻略的玩家領先大部分玩家一步,也不會想嬴成蟜大改遊戲。
過了新手教程的玩家自覺熟悉了這個遊戲,同樣不會想嬴成蟜大改遊戲。
什麼時候玩家會支援嬴成蟜大改遊戲呢?
在這個熱門遊戲不再熱門,策劃集體擺爛,面板一天一出,氪金可以吊打一切的時候。
一個遊戲,最廣大的受眾一定是普通玩家而不是氪金玩家。闌
一個普通遊戲,普通玩家玩不下去了可以退遊,尋找下一個遊戲。
而在秦國這款當下遊戲,百姓玩不下去了,想要退遊只有死。
不想死,就要支援嬴成蟜大改。
這就是變法,這就是改革,這就是革命。
而現在的秦朝,遠遠沒到那個時候,百姓還玩的很嗨。
而在這種情況下,嬴成蟜想要變法,想要改革,想要革命,就是與整個天下為敵。
因為歷史上的每一次成功的變法,改革,革命,都是圖求生存,而不是變得更好。闌
嬴成蟜清楚這些。
所以當身下那些越發洶湧的驚濤駭浪一次又一次勐烈擊打過來時,他沒有覺得沮喪,沒有覺得傷心,只有坦然。
本來不就該是這樣的嗎?
“哈哈哈哈!”
嬴成蟜大笑著,一手繼續抱著膝蓋,一手指著下面的所有人。
“我覺得你們就像是中了怪獸齊傑拉的病毒,需要我這個迪迦奧特曼來拯救你們!”
這句話自然是沒有人聽的懂的。闌
但那聲音中的猖狂,肆意,卻是不需要明晰句意就能明白的。
大多百姓越發憤怒了——他們想著你這個恥辱有什麼資格輕視我們!
少數百姓越發憤怒了——他們想著你不就是投個好胎?我要是陛下弟弟我現在比你強!
文武百官越發憤怒了——你這豎子是王弟,又是國尉,相邦,還深受陛下信任,還是下一任秦二世。你就是最尊貴的王,你為何要自降身份和卑賤的民為伍!
如果文武百官中有穿越者,此刻腦中一定會想到一句話——陛下因何造反?
“聒噪。”
在嬴成蟜持續不斷的大笑聲中,一個威嚴沉重的聲音響起,傳遍了全場。闌
這個聲音並不大,但它的出現,讓本來已經波濤洶湧的人潮瞬間平息。
風再大,也不能讓這片再起一個波浪,再生一個波紋。
這個聲音的主人,是這個世上唯一能夠見到的神——始皇帝。
秦國敬之如神。
六國畏之如神。
嬴成蟜停止大笑,扭頭一看,始皇帝已來到高臺上,距離他還有七八步遠。
“皇兄是來阻止我的乎?”闌
這並不出乎他的意料。
只要他這個時候站在這個高臺上,能夠阻止他的就只有一個人——始皇帝。
這個高臺是秦國蜡祭專用,與天,地,神,鬼溝通的高臺。
祭天沒有完事,只有秦君能立在高臺上。
如果有他人敢衝上來阻止他,那他的目的就達到了——只要有一個非秦君人登上高臺,高臺就會失去神聖性。
“那要看你接下去還要說甚!”始皇帝冷哼一聲,說話間已經到了嬴成蟜身邊。
兩人的言語被神力加持,高臺下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闌
就是這麼簡單的兩句話,高臺下的氛圍就變了,變得期待。
陛下上去了,那就無事了。
民眾們如此想著。
陛下上去了,那就無事了。
群臣們如此想著。
“看你這豎子做的好事!”
始皇帝走到嬴成蟜身前,正坐在地,腰背挺直,低聲輕喝,聲音中蘊含滿滿的怒意。闌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朕給你收拾!”
這兩句話聲音太小,天沒有捕捉到,沒有神力加持,沒有傳播下去。
“呃……”嬴成蟜眨巴眨巴眼。
始皇帝上高臺在他意料之內,始皇帝表現卻不在他意料之內。
他都已經做好準備和始皇帝動手,把始皇帝制住,藉此告訴天下始皇帝不是神,也會被制住,以這個點破天子神話。
但始皇帝上來不是阻止他,而是給他兜底,這讓嬴成蟜有些感動,有些懷疑。
“皇兄是不是知道打不過我,知道阻止也阻止不了。與其掉神格,不如大度一點是不是?”嬴成蟜小聲問道。闌
放屁!
那朕上來作甚!
朕就在下面看著不是更好!
始皇帝面容冷酷,道:“雍地秦弩不少。”
朕打不過你這豎子,還不能把你射下來?
“呃,皇兄稍候,容我人前顯聖裝個逼。”嬴成蟜訕訕一笑。
“呵呵。”始皇帝回以冷笑。闌
你不是人前顯聖,你是與世為敵,你這豎子何必呢……
“祖父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咸陽宮一夜死了數百人,因為我的一句話。”
嬴成蟜不再小聲低語,內力氣力雙運作。
“自那時起我便明白,想要做成這些事,在我沒有實力前,最好連提都不要提。現在我重新提一下,我想要秦國變成平等,自由,民主的國家。
“我知道你們大多數人聽不懂,那我講的簡單一些。我想要你們每個人每天都能吃上肉,喝上酒,昂首挺胸地活下去。如果有人想要拿走這一切,那就幹他!幹他!幹他!”
嬴成蟜霍然跳起來,揮舞著拳頭大喊大叫,像是一個患了狂疾的瘋癲之輩。
始皇帝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嬴成蟜,神情振奮,眼有星辰。闌
與他當年想要征戰六國一統天下時的眼神很像,那叫理想。
這才是你這豎子想要的……秦國真變成你說的那樣,你這豎子又能得到什麼呢?
始皇帝不明白。
高臺下。
稚童流著口水,迴轉頭對阿父道:“阿父我想天天吃肉。”
無所不知的阿父給心愛的孩子擦了下口水,道:“他犯了狂疾,卭別學他。”
“為什麼我們不能天天吃肉。”只有名為卭,沒有姓的稚童有些低落地道。闌
“等卭當上將軍,卭就能夠天天吃肉了,長大後卭上了戰場就知道了。”
“王伯父是不是死在戰場,再也回不來了,卭不想上戰場。”
“那就在家種地,那就不能天天吃肉,不去打仗就不能天天吃肉。”
稚童仰著頭,看著高臺上又蹦又跳,擋住太陽光芒的嬴成蟜。
可是這個伯伯說每個人都可以天天吃肉,卭不覺得伯伯有狂疾哩……
沒有人應喝嬴成蟜。
民眾沒有,他們只感覺嬴成蟜患有狂疾,只想著讓這個恥辱馬上滾下來。闌
但他們的神——始皇帝沒有如他們所願,所以他們對嬴成蟜的話有了一絲細微的存疑,王覺得這恥辱的話可以實現?
群臣沒有。
他們看著高臺上的始皇帝,想著陛下怎麼還不趕緊把這豎子弄下來。
始皇帝不作為,他們除了頭腦風暴的想法,不敢有絲毫行動。
“我知道你們沒有辦法信任我,我也沒有辦法取得你們的信任。”嬴成蟜一個人蹦夠了,大口呼吸了一會,大笑道:“但我有辦法讓你們知道,所謂的神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嬴成蟜用力跺跺腳,白玉所做的高臺上碎末四濺,出現了一個淺淺的腳印。
始皇帝眼角抽動,強忍著沒有做聲。闌
踩都踩了,他也不能讓嬴成蟜恢復原樣。
“為什麼在這個高臺上聲音會放大。這和神沒有關係,而和建築有關係,這個現象叫做回聲原理。
“從高臺中心到高臺邊緣的半徑較短,聲波傳到四周玉璧,迅速反射回來,迴音太快,不到一息。連續疊加,與原音混在一起。
“我剛才看了,高臺上留有許多傳音孔洞。回聲混雜著原聲從這些孔洞傳出去,這就是聲音為什麼會大三倍,還很空靈的關係。
“當然,我知道你們不信,而且你們也上不來高臺。所以我在三日後會在雍城打造一個一模一樣的放在地上,你們試試就知道了。”
民眾無動於衷。
群臣無動於衷。闌
這次的說辭,兩方沒有一方激動,就像是在看一個小丑。
什麼迴音不迴音,那就是神力,不然別的地方怎麼沒出現過?
唯有一個人動心了,始皇帝。
到時朕必要試試!
始皇帝摸摸高臺,心中想著。
“當然當然,我知道這種事你們沒有覺得有什麼所謂,你們不信任我嘛!你們覺得這是神力嘛!”嬴成蟜笑著,聲音循循善誘,很是柔和,道:“我將神力這麼曲解,你們說,天會不會生氣啊。”
“會!”闌
一個極其廣大的聲音自下而至上!
這與先前群臣洶湧的聲音不一樣,這個聲音是一個人的聲音。
群臣循聲看去。
在始皇帝說出“聒噪”二字的情形下,還有人膽敢參與此事?
群眾循聲看去。
聲音能直通三丈高臺,這武功到底有多高,內力到底有多麼渾厚?
眾人定睛處。闌
只見科學家拿著一個圓筒狀物體放在嘴邊,靠近嘴邊的圓小,遠離嘴邊的圓大。
這是何物?
眾人摸不清頭腦。
後世人盡皆知的大喇叭,在這個時代卻是一件人皆不知的稀罕物事。
科學家旁若無人得與嬴成蟜繼續對話,滿是怒氣地嘶吼著:“我墨家墨子所寫下的《明鬼》,《天志》說的很清楚,天,地,鬼,神,都是有意志的!你這麼褻瀆天,天一定會懲罰你的!你一定會死!”
看科學家額頭爆起的青筋,明顯是被嬴成蟜氣壞了。
百姓心中都紛紛點頭。闌
沒有錯,這種褻瀆天的行為,天一定會處罰的,會殺死他!
百姓對科學家所言很是贊同,知道科學家是墨家之人,對科學家好感大增。
諸子百家學說甚多,只有儒家,墨家能被稱作顯學。
儒家顯學的原因是其為貴族學說,為貴族發聲。有利於統治者統治,由上位者廣而釋出所致,有貴族基礎。
墨家顯學的原因是其為底層學說,為民眾,百姓即勞苦大眾發聲。其學說所言盡皆符合底層人民思想,有民眾基礎。
墨家之人,本來就深受百姓愛戴。
民眾本來就對天,地,鬼,神有敬畏,有信仰。闌
墨家的《明鬼》,《天志》又讓這份敬畏,信仰加強,變大。
兩者相輔相成。
或許我不利用了你們信任,但我心可安!
感受到了周圍看過來的善意目光,科學家心中信念越發堅定。
秦朝,墨家沒有了當初顯學地位,丟掉了學說,武力。
繼承了墨子的動手能力,靠著幫秦國製造攻城器械,精研武器存活,世稱秦墨。
墨子當初為了心中的俠義,和魯班論戰,以防禦器械破解了魯班的九種攻城方法,可見墨子的器械最初是以防禦為主的。闌
但是為了存活,秦墨背離了墨子,背離了墨家。
就如同民眾對天,地,鬼,神的敬畏一樣,墨子提出這個《明鬼》,《天志》,本意是讓民眾有所敬畏,大家兼相愛。
而在墨子活著的時候,他做到了。
但在他死後,這份信仰卻沒有隨著墨家失勢而一同逝去,反而越發深厚,卻變了味。
變成了統治階級穩固統治的手段,變成了套在百姓身上的鐐銬,枷鎖。
科學家舉著大喇叭,眼中有光。
我身為當代墨家鉅子,當撥亂反正!闌
墨家之意,從來只有一種,民意!
“你們口中的天就是鳥人。”嬴成蟜輕聲道。
聲音放大,讓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你會死!你一定會死!天一定會殺了你!”
科學家聲嘶力竭,整個人狀如癲狂。
嬴成蟜笑了笑,道:“那好啊,那讓你們的天來殺我罷。”
站在高臺邊緣,讓所有人都看得請自己,嬴成蟜輕聲道:“記住,我叫嬴成蟜,大秦長安君,我若不死,秦國無天。”闌
臺下越女驟然抬頭,滿眼驚駭,想到了嬴成蟜的話。
“這個世界,沒有人能殺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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