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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靜默,不發一言。

忽有一寬衣大袖的博士站起,朗聲贊曰:“長安君通古今之辯,其慧雖聖人亦不及也。有長安君領相邦,兼國尉。秦國將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也。”

一個點贊打破了零回覆。

群臣立刻側目,看著說話之人滿是驚異。

本來這種不要臉拍馬屁的事,向來在朝堂上只有周青臣能做得出來。

要是朝堂上響起的是周青臣聲音,群臣不會這麼大反應,頂多在心裡暗啐一口。

但馬屁專業戶周青臣今日,老老實實正坐在博士堆裡,低著頭完全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說話博士,是博士署之首。

博士,鮑白令之。

昂然而立的鮑白令之,臉上正義凜然,一副忠心耿耿為大秦的模樣。

秦朝任免官員完完全全是皇帝一言決之,沒有後世那些權臣掣肘,也沒有那些條條框框。

皇帝要是開心,別說提拔親弟,就是提拔一個平民做上卿,那也沒有人有資格說什麼。

商鞅入秦做左庶長之前,秦孝公時期,秦國高管基本都是王族擔任,左庶長已經是非王族人員能擔任的最高官職了,既是官職也是爵位,在魏是民。

頓弱做上卿之前,也是民。

姚賈做上卿之前,還是民。

張儀做相邦之前,亦是民。

在秦朝時期,做官沒有晉升制度。

只要皇帝看中,一步登天這種事,雖說很罕見且有些違背常理,但是可以。

這種前例最巔峰的人物就是呂不韋,從一個商人到相邦。

當然,這些被提拔的人,大多都是顯現了常人所不能及的才華。

不管是商鞅,張儀,頓弱,姚賈,還是呂不韋,在這之前都在野有了偌大名聲。

像嬴成蟜這種聲名狼藉的人,從無官職,一下子領了相邦,國尉兩個職位,掌握秦國軍政大權,確實是蠍子粑粑獨一份。

但這依然沒有臣子反對的權力,任免臣子是始皇帝之皇權,誰敢向始皇帝碗裡伸筷子。

是以,雖然嬴成蟜本人都沒在場。

雖然,這嚴重違背朝堂群臣意願。

但群臣震驚歸震驚,照常來說卻是不應該有人對此說什麼的。

鮑白令之站起來可以說是拍始皇帝馬屁,給始皇帝一個面子,這件事也就到此為止了。

始皇帝點點頭,示意知道了,正想再接著往下說些什麼。

在鮑白令之身邊,一個又一個博士署的博士,紛紛站了起來。

“長安君為相邦,為國尉,人心所向。”

“陛下慧眼識珠,堯舜禹湯亦不及也。”

“臣建議,明日為長安君動工開府,相邦府越造建成越妙。”

“何須如此麻煩,相邦在丞相之上,把丞相府改做相邦府可以。”

“此言差異,你將二位丞相置於何地!長安君領相邦,國尉兩職。如今國尉府空缺,不如長安君就入主國尉服可好?”

“……”

眾博士們三言兩語,都是在為嬴成蟜考慮,比為自己考慮還要上心,就好像嬴成蟜如今已經走馬上任了一般。

現今狀況明顯是這幫世家行捧殺之舉,你馮去疾可別當做是向長安君示好啊。

右丞相王綰,看了眼同坐第一排的御史大夫馮去疾,給馮去疾投了一個不要輕舉妄動的眼神——老丞相是真的怕這個豬隊友壞事。

御史大夫馮去疾微微點頭,坐的筆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想法。

左丞相李斯目視著慷慨激昂的博士們,面容刻板冷硬,和站在始皇帝身邊的蓋聶差不了多少。

想捧殺長安君?

那我便為你們再添一把火!

李斯長身而立。

“臣願為長安君騰出丞相府,正如復博士所說。相邦在丞相之上,丞相為相邦引領。丞相府應改做相邦府,才適宜也。”

眾多站著的博士們霎時一靜,為首的鮑白令之仔細看了看李斯,一時做不出什麼反應。

身為博士署之首的鮑白令之,不由自主地看向上卿甘羅。

甘羅坐的筆直,微微低頭,似乎沒有感受到鮑白令之的注視,就好像現在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右丞相王綰低著腦袋,看著桌案的老眼中滿是慎重。

老秦人怎麼會接納李斯?這李斯到底是為誰言?

陛下?長安君?老秦人?

郡縣制是為陛下言,昨夜出尋長安君其行做不得假。

今日又說出此等話語,這……

老丞相的CPU燒冒煙,也沒想明白新對手李斯到底是站在哪一邊。

“臣附議!”

就在老丞相苦思冥想之際,一個極其熟悉的聲音自他身邊響起。

在這一時寂靜的朝堂上,對李斯進行了附議。

御史大夫,馮去疾。

王綰咬住牙,閉上眼,忍住上手的衝動,平復內心的心情。

他必須馬上有行動實施,不然跟著他王綰的秦官們看他沒反應,馬上就會入場。

馮去疾是御史大夫,是王綰這一派系的二把手。

馮去疾的入場,不僅僅是代表個人,還代表著一個派系的入場。

“陛下乃千古聖君,所想所做皆是神明之言行,王綰聽從聖意。”

老狐狸王綰的這句話和沒說沒什麼兩樣,但效果很顯著。

朝堂上,本來看馮去疾起身後,想要跟著起身的一群秦官都把屁股又沉了下去。

馮去疾贊同嬴成蟜,老丞相不說其意,一把手和二把手發生分歧,那那肯定是跟一把手。

其實王綰這句話很是精妙,能做到這一步絕對是手腕高明。

反對始皇帝的任免那是染指王權,屬於作死。

贊同始皇帝的任免,那是被迫入場,不是王綰想要的。

既要告訴手下的人我不贊同這件事,還要不能說出不贊同這三個字。

朝堂上,沒有幾個人能和內政達人王綰一樣,在瞬息之間說出這麼一番話。

正坐第一排的太子嬴扶蘇默不作聲。

換做沒出大鄭宮的他,這時候定然早就入局了。

但現在。

以始皇帝,嬴成蟜為參照物的嬴扶蘇,暗中觀察著所有臣子的反應。

這種爭鬥,是屬於臣子的爭鬥,不是他秦二世的爭鬥。

他是秦國未來的王,他需要的是駕馭群臣,不需要去學群臣鬥爭方式。

“臣伏生附議!”

儒家領袖伏生站了起來,高聲言說。

自那日嬴成蟜沒有給伏生《掄語》註解,而是給伏生《論語》註解之日起。

最在意傳承,在意聖人,以伏生為首的儒家,就和嬴成蟜有了極其親密的聯絡。

為報答嬴成蟜不胡編亂造之恩。

學習簡體字,謄寫以簡體字寫就的百家書籍,都是儒家帶頭做的。

和一代目淳于越不同,二代目的伏生雖然受淳于越點撥。

但自小貫徹在心間的信念,不是淳于越三言兩語就能說回來的。

伏生不是嬴扶蘇。

他可沒有始皇帝,嬴成蟜這種能夠用人命,用群臣,用國家大事來輔助其成長的阿父和叔父。

在二代目伏生的領導下,儒家在朝堂上基本上不搞事,一心鑽研學問,長時間不參與政事。

今日看到朝堂上這麼多人都支援嬴成蟜,本就對嬴成蟜心懷感激的伏生,也站起來附了個議。

讓尊重儒學的長安君掌權,總比讓那些法家門生掌權要好。

這位儒家領袖是如此想的,但他忘了,他現在不是一個人。

一代目淳于越沒了。

二代目伏生起來了。

在朝堂上數量最多的儒家門生,一個個盡皆站起附議。

雖然這些儒生們沒什麼實權,但是他們人多啊,烏央烏央的,聲勢很是浩大。

這可讓掌管實權的法家門生們懊惱了。

凡是儒家要做的事,那法家就應該反對。

但身為廷尉的法家巨擘李斯站起來贊同,那在李斯帶領下的法生們,理所當然也是贊同。

這些法生們一邊懊惱著——剛才怎麼沒有在左相起身後立刻起身,現在才起身,搞得好像我們跟在這幫儒狗後面。

一邊老老實實抬起屁股,雙腿站立,俯首扶手。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

儒家,法家對一件事附議,這在秦國朝堂上也是極其罕見的事。

讓始皇帝都挪了一下屁股,看著以伏生為首的儒家門生們,暗暗思索。

這豎子什麼時候把儒家得罪的這麼死了?

還是說儒家已經投到了那邊?

始皇帝看了眼場中還坐的很是安穩的甘羅,又看了看甘羅身邊的幾個秦臣。

始皇帝以為,儒家也是捧殺。

老實人伏生的操作把始皇帝都騙過去了。

不管群臣心懷怎樣的心思,現在的結果就是,朝堂上一大半人都在對嬴成蟜成為相邦,成為國尉大讚特贊。

就好像嬴成蟜是稀世大才,縱聖人復生,諸子再世也比不過的天縱之才。

最會拍馬屁的博士周青臣,看著身前身後一個個後背前胸,瑟瑟發抖。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站起來過,這次拍馬屁行動,他周青臣玩不起。

朝堂群情洶湧。

始皇帝伸出一隻手,向下壓了壓。

這隻手就好像掐住了所有人的咽喉,讓所有人的話都憋回了肚子。

朝堂從極動到極靜,也就是短短一息。

“朕倒是沒想到,朕的親弟,如此受諸公愛戴,此事定矣。”

群臣高呼。

“陛下聖明。”

……

樓臺。

雖然樓臺新換了管事,但對嬴成蟜的待遇,有增無減。

嬴成蟜大搖大擺地走進樓臺,身後跟著一張玉容泛冷含煞,雙目比三九冬風更加嚴寒的越女。

雖然越女大大眼睛,淺色紅唇,秀髮及腰,極其美麗。

但那一身生人勿近,熟人也勿近,凜冬將至的氣勢,讓人完完全全就忽略了她的美貌。

好在昨天嬴成蟜已經帶越女來過一次了,樓臺侍衛,妓,隸妾都知道了越女。

不然就越女這麼一進門,樓臺所有侍衛都要嚴陣以待,死死盯著她。

不是她多美。

而是她危險。

“出來玩,講究一個開心。來,給本君笑一個。”

嬴成蟜挑著越女下巴,輕浮地道。

越女壓抑著砍死嬴成蟜的衝動,極為勉強,萬分不願地笑了一下。

這笑容雖然是勉強為之,但不能說其比哭好看不了多少,因為確實好看。

美的人,做什麼都好看。

“嗯,真乖。”

“你就不能不來此地。”

越女咬著銀牙道。

她現在,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抗議。

“那我去哪?你倒是給我指個路。”

嬴成蟜攤開雙手,懶洋洋地道。

閒來無事逛樓臺,是嬴成蟜的人生愛好。

沒辦法,咸陽就這麼一個合法娛樂場所,他不來這還能去哪?

越女深吸一口氣,平復心中煩躁到要把她折磨瘋的情緒。

身為越女劍傳人,越女最討厭的就是樓臺這種地方。

越女山,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妓院。

那裡面埋葬的越女們,和秦國樓臺這些妓女,隸妾,實質上沒有什麼區別。

如果說有,那就是越軍上越女山,不給錢,還不受秦律轄制。

閉上雙眼,越女來個眼不見心不煩,視嬴成蟜摟抱的兩個妓女為無物。

她正想要閉上聽覺,不聽這裡的汙言穢語,就感覺到身前嬴成蟜正在靠近她。

“你做什麼?”

看著嬴成蟜伸到眼前的手,越女身子往椅子裡縮了縮,很是警惕地道。

“我想把你眼睛扒開。你要保護我安全,你閉著眼睛怎麼保護我?”

嬴成蟜一邊說,一邊迎著越女要殺人,羞惱,警告的目光,摸了一下越女撲閃的大眼睛。

“你還用人保護乎!”

這豎子怎如此無恥!

越女很生氣,後果不嚴重。

在手握百越之地生死的嬴成蟜面前,越女一身強絕天下的武功毫無用處。

她只能在心中對嬴成蟜咒罵著,卻連躲避一下嬴成蟜的鹹豬手都不敢做。

“怎麼不用?我很弱小。”

嬴成蟜坐回座位,將兩條腿放在身邊一個穿著綠色輕紗衣,隱隱約約能看到裡面什麼都沒穿的妓女身上,一本正經地道。

你這豎子還弱小!

越女聽著嬴成蟜在那裡扯淡,卻是毫無辦法,身上如有萬千螞蟻在爬一樣難受。

“你教這兩個美人們舞劍罷,一邊舞一邊脫衣。”

嬴成蟜享受著綠色紗衣妓女的腿部按摩,指著另外兩個妓女,對越女隨意地說道。

越女大怒,豁然站起。

“你不要太過分!”

將自己劍術傳予樓臺妓女,還是為這些以色娛人的妓女增添籌碼,這對越女劍傳人而言,是極大的侮辱。

嬴成蟜無動於衷,雙臂枕在腦後,懶洋洋地道:“教不教。”

“你!”

場中三個美人大聲不敢出。

昨天一個美人調笑了一句越女,差點被越女力劈兩半。

今日再見越女,三女就知道,這時候最好不要說話了。

越女深深呼,深深吸。

胸肌飽滿,不會餓著孩子。

讓三女眼睛不由自主向那裡瞟,然後看了看自己的,心中頓生挫敗感。

“嬴成蟜,我有話要單獨與你言說!”

“醜拒。”

“你留我在此,是為了羞辱我乎?”

“對啊。”

“豎子!小人!你就沒有阿母乎?”

“你是我阿母?”

嬴成蟜打了個哈欠。

“算了,一會再教,我的大鳥已經飢渴難耐了。你好好守著,我要捅人了。”

越女聽了嬴成蟜的話,銀牙咯吱咯吱響,看了眼一臉淫笑,伸手去剝美人衣物的嬴成蟜,轉身就走。

“你去作甚?”

“保!護!你!”

越女一字一頓,胸中有萬千恨意。

昨日,她就是站在房屋之外,聽了一下午的夜鶯啼叫,臉色赤紅一下午。

嬴成蟜以保護之名,讓她這種黃花大閨女,越女劍傳人聽牆角。

“不得出屋,就在屋裡守著,萬一有人會遁術,從地下鑽出來殺我怎麼辦?”

越女腳步停頓,手握寶劍,她要瘋了。

非人哉!

這個豎子!

做這等腌臢之事!

竟還要我在此看著!

床榻那邊已經傳來嘩啦嘩啦的划水聲,越女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但越女確實不敢出這個門,她不敢違背嬴成蟜的命令。

嚓~

寶劍出鞘。

一道劍光閃過,出自長安君府的寶劍經過了當代越女強絕武功加持,爆發出了遠超在嬴成蟜手上的威力。

劃拉~

嬴成蟜和三個美人的戰場被劈成了兩半。

好在嬴成蟜還有那麼一點身手,將三個美人在床榻倒塌前揪了出來。

越女斜提寶劍,滿面羞紅,不拿正眼看向坦誠相待的嬴成蟜,三個美人。

無恥!

在學習媚功的趙姬身邊許久的越女,可以心湖平靜地看著趙姬施展媚功,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嬴成蟜來點真實。

“你以為你把床劈成兩半就能阻止我?”

嬴成蟜臉上閃爍著好事未成的怒意,走到越女身前。

越女臉色更加紅潤,呼吸紊亂,轉頭,再轉頭,不去看嬴成蟜。

“把床榻上獸皮鋪在地上,那張白熊皮鋪在上面,落紅顯眼。”

嬴成蟜對三個美人吩咐,毫無廉恥之心地站在越女身前,抓住越女上衣第一顆釦子。

越女一驚。

慌忙後退。

嬴成蟜進步前逼,用力一拉扯。

繃的一聲,衣襟半開。

越女輕喘連連,有龐然大物呼之欲出。

唰唰唰~

越女紅了眼眶,手持寶劍舞動絢爛,在已成兩截的床榻上來回劃斬。

床榻上的獸皮盡皆被越女斬成數十不足巴掌大的小塊,不能再鋪在地上。

“無所屌謂,在地上直接來也行。”

如影隨形的嬴成蟜抱住越女,在越女身後道。

“啊!”

越女尖叫一聲,先是掙脫嬴成蟜。

然後寶劍亂舞,淚眼婆娑地衝著三個美人,用帶有哭腔的嗓音道:“出去!”

好在三個美人衣物,都被嬴成蟜扔在了房屋中央擺放的椅子上。

三女急匆匆地穿衣離去,不敢有一點言語。

她們是妓女,不是隸妾。

有選擇權,可以走。

嬴成蟜沒有阻攔,看著越女一番施為後。

待三女出門且為其關好房門,再度身形前進。

“原來是害羞啊。”

“你如此對我,可還想破《黃帝》乎!”

越女哭喊道。

“反正你又不會愛上我,先爽一波是一波。”

“放屁!”

越女委屈,害怕,生氣,諸多負面情緒疊加,讓她爆了粗口。

“你不能釋放慾望,這於你而言不是折磨乎!你何苦要折磨自己還折磨我!”

越女身形亂竄,躲避著嬴成蟜的抓捕,一邊躲一邊哭喊著。

“我看你不爽我就很爽。”

“你不是人!”

“嘿,這話真可笑。折磨仇人不是天經地義的道理乎,你想殺我,還指望著我對你好?”

“你若還想要我助你破功,就不要如此對我。”

“我都說了,你又不會愛上我,本君不喜歡做沒有意義的事!”

“你還未試過!你試試有何不可!世間之事,誰能說得準呢?”

越女輕功雖比嬴成蟜好,但輕功不是魔法,不能憑空消失。

房屋就這麼大,越女肯定會有落到嬴成蟜手中的時候。

越女情急,口不擇言。

嬴成蟜身形一聽,停止捕獵,站在原地,捏著下巴做思考狀。

越女氣喘吁吁,也停下來,這氣喘倒不是追逐所致。

而是其不得不全神貫注盯著嬴成蟜所致——不然一個不小心就被抓到了。

這場追逐戰,嬴成蟜自始至終都是輕裝上陣,什麼都沒帶。

“你真的會愛上我?”

嬴成蟜萬分懷疑地打量著越女。

不等越女說話,就搖了搖頭。

“我不信,這一定是你的緩兵之計,我還是先爽一波。”

話沒說完,嬴成蟜腳趾抓地,又要上前。

越女急哭了,捂著衣領,邊退邊哭喊:“你試試!你試過再說!你沒試過你怎麼知曉!”

嬴成蟜住腳,仍然懷疑萬分地打量著越女。

從那張梨花帶雨的俏臉,看到高聳的呼之欲出,再看到極富有力量的矯健肉感腿。

“那,你來為我更衣?”

越女面紅似血。

更衣就會有親密接觸,這個要求顯然讓她很是為難。

“你連給我更衣都不肯,你怎麼可能愛上我,果然是騙我,先爽先爽!”

嬴成蟜要繼續下手。

“我更!”

越女急忙喊著。

兩害相權取其輕,她收起寶劍,抹去眼淚,深呼吸了好幾口大氣。

輕手輕腳,小心翼翼從椅子上拿起嬴成蟜衣服。

低著頭走到嬴成蟜身前,然後定睛一看,受到驚嚇地猛然抬頭,就看到嬴成蟜滿是懷疑的雙眼。

一咬牙,沒跺腳。

越女將衣物兜了一個風,披在了嬴成蟜身上。

嬴成蟜聳聳肩膀。

衣物向下滑去,越女急忙抓住。

“這是更衣?”

眼看著嬴成蟜眼中懷疑變成不信。

越女急道:“還未更完。”

在嬴成蟜“努力配合”下。

武功高強,控制寶劍精細無匹的越女,接連數十次不小心觸碰嬴成蟜身體。

半晌後,艱難無比的更衣,終於完成了。

稍微取得嬴成蟜信任的越女在嬴成蟜身邊喘著粗氣,只感覺這比最艱難的戰鬥還要難上百倍,千倍。

事情已畢,危機解除。

萬般委屈就湧上越女心頭,想著自己受嬴成蟜如此欺辱,越女不由再次潸然淚下,對嬴成蟜恨意加倍。

豎子!我必殺汝!

“要讓你愛上我得讓你歡喜。”

嬴成蟜摸著下巴,繼續做思考狀。

“我把秦國農耕技術,器械送到百越去?”

嗯?!

就算身處於悲傷深淵,越女依然是心情巨震,從深淵中“嗖”地一下竄了出來。

“此言當真!”

秦國的農耕技術,器械,都是國之根本,是能夠一統六國的後勤保障。

越女跟從趙姬這麼久,趙姬支援百越物資無數,卻從沒有提過這一茬。

因為趙姬清楚,糧食,物資都是消耗品,農耕技術,器械這卻是生產之物。

趙姬只想收越女,可不想為始皇帝造一個能夠與秦國為敵的百越。

“當然是真的,我在你面前什麼時候說過假話?你要是不信,到時候你親自押著這些物件去百越。”

越女看著一本正經的嬴成蟜,怔怔出神。

就連嬴成蟜為她擦去臉上的眼淚,她也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你定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為何……”

越女經過和嬴成蟜打交道,不認為嬴成蟜不知道這些物件意味著什麼,不知道這將給百越帶來多大的變化。

如此重器,說給就給,就為了讓她愛上他?

“為了讓你愛上我啊,怎麼樣,有沒有愛上?”

嬴成蟜的回答,越女根本不信。

“若你言而有信,會有一點。”

越女經過片刻失神,內心自嘲一笑。

她不相信嬴成蟜確實會送,這句話是為了穩住嬴成蟜而已。

“才有一點好感度?要多少點好感度才會愛上我?我才能把你攻略完畢?你說個數?你不能和拼多多似的總差一點罷?”

“……一百點?”

雖然這裡面有些詞語聽不明白,不解其意,但不妨礙越女知道大概意思。

試探著說出三個字,越女全神貫注地注意著嬴成蟜神色,隨時準備改口。

她也知道這個數字太過離譜。

能夠強盛百越的農耕技術,器械才只能增長一點好感度,那想要達到一百點,就是讓百越一統天下可能都不夠。

但,嬴成蟜沒有討價還價,一口答應了下來。

“好,就一百點,過幾日我就讓你隨車回百越。”

“……如此甚好。”

“你好像不信我說的話?”

嬴成蟜懷疑地道。

“我信!”

越女條件反射般,立刻出聲。

“你不要把這些物件看得這麼重,這些物件早晚都是要發放出去的,先發到你們百越也無所謂。”

越女不言語,內心卻根本不信嬴成蟜言辭。

百越和名義上是秦土的韓地,楚地不一樣,百越現在名義上都不是秦國的。

將農耕技術,器械傳過去。

說好聽一點這叫結交友鄰,說不好聽一點,這就叫資敵。

“你在百越地位很高罷,你以你的名義將物件都帶回去,然後建設百越。等到你愛上我以後,帶著百越嫁給我。”

嬴成蟜一本正經地道。

越女:……

她不知道說嬴成蟜天真,還是嬴成蟜惡趣味。

因為一本正經,一臉嚴肅的嬴成蟜,讓越女根本分不清是在說真的,還是在逗自己。

但越女傾向於後者。

這豎子不蠢,怎麼可能相信我會帶百越嫁予他。

心中想著,越女嘴上卻道:“可。”

“呵。”

嬴成蟜咧嘴一笑。

“虛偽,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乎?”

你不虛偽!

你最虛偽!

越女確信,嬴成蟜就是在逗她!

“今夜回咸陽宮,去和趙香爐告別罷。”

越女沉默不語。

“怎麼?還真愛上我了?”

越女悽婉一笑。

為自己的命運悲哀,也為剛才自己竟然嬴成蟜觸動了感到悲哀。

“以太后手段,她會殺了我。此去不會折返,請不要責難百越……”

“屁話連篇。”

嬴成蟜不耐煩地打斷了她。

“她肯定不會殺你,她殺你她有什麼好處?把你留在我身邊,沒準哪天你腦抽就把我殺了,最不濟也許還能破個功。”

越女默然良久,才道:“你不瞭解太后,我若不回,定是身死,不是……”

嬴成蟜再次打斷。

“你瞭解?呵呵噠。越女劍傳人能破《黃帝》是傳說,從來沒有兩者修煉之人相愛過。一個未經證實的傳言,你不會真以為這事能成罷?

“是不是從來都是趙香爐說什麼,你做什麼,你根本就不用腦子的?她派你殺我,無論你成功或不成功,她都賺,就是賺多賺少的問題。

“一把不會思考的刀,竟然說了解主人,你好不好笑?快去快去,去了以後你還要去百越送物件,時間緊任務重。”

“……”

越女懵逼。

她覺得嬴成蟜這個思維有問題。

一句話全是矛盾點,這是人的思考方式?

“你這麼看著我作甚?那萬一是真的呢?沒人證實成功,不也沒人證實失敗乎?

“你把物件送去百越,無論愛不愛上我,我都賺,百越早晚是秦國一部分。

“只是看是被打下來,還是被你做嫁妝帶過來。結果是不變的。”

越女已經不知道嬴成蟜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了。

只能默默點頭。

她不知道,在悄無聲息間,她已經習慣了嬴成蟜發號施令。

“替我給趙姬帶句話。好好管管你兒子,別成天逼我。什麼相邦,國尉,乃公一個都看不上。乃公原來可是天生的王,乃公只當王,不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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