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劍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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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程緩慢，但是好在環境相對安靜，因此楊寧的行動，沒有任何一場，如此又是一個時辰。

因為靠近狼王，因此楊寧十分小心，而且斷玉苛之靈物，對於修煉者而言，實在是充滿了誘惑，楊寧因此非常小心。

萬一真的被狼王發現，並且最後來個雞飛蛋打，毀了這斷玉苛，那楊寧豈不是腸子都悔青了。

摸索著，楊寧控制著青冥戒指，也終於來到了狼王的近前，雖然還沒有從青冥戒指中出來，但是經過一個時辰的緩衝，楊寧體內的傷，雖然還沒有徹底恢復，但是已經無礙再次出手。

這也讓楊寧對凌天訣這套功法更加推崇備至。

隨著接近斷玉苛，楊寧也終於看清了石臺後方的全貌，因為長年累計，在石臺的後方，有一個不大不小一丈見方的水潭，而這斷玉苛正是從水潭中長出來的。

並且看這斷玉苛的長勢，楊寧能夠斷定，此物恐怕已經不下一千五百年，楊寧也沒有想到，一頭六階兇獸嘯風狼王居然有如此福源，也難怪它會在六階巔峰兇獸生活的區域擁有一席之地，不過此刻嘛……

楊寧的行動悄無聲息，依舊可以聽到，洞壁的上方，水珠滴落的聲音。

滴答……

每每落下，水潭中就會產生波紋，緩緩悠悠散開。

離開青冥戒指，楊寧的手中，多了一把短匕，不過隨即楊寧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可是一千五百年的斷玉苛，也就是說，如果自己只是擷取了斷玉藕，必然會導致斷玉苛直接枯竭，而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能夠將斷玉苛移栽到自己的青冥戒指，可是如果要移栽的話，必然會驚動嘯風狼王。

就在楊寧猶豫不決之際，突然斜躺在石臺上的嘯風狼王傳來沉重的鼻息。

嚇得楊寧甚至大氣都不敢出。

嗯？

不對，它怎麼要轉過來了……

楊寧急忙心神沉浸在青冥戒指之中，進入其中。

就在楊寧剛進入戒指之時，卻聽見御深淵的魔君說話了。

“真不明白，你小子在怕什麼？”話語之間，多少有些鄙視的語氣。

楊寧也是一陣沒好氣的嘟囔道：“你說的輕鬆，這可是六階兇獸，能兵不血刃，自然是最好……”

“你這小子，明明很通透，怎滴到了現在，反而束手束腳，真是……”

“這幾年的劍，白練了……”魔君的聲音，彷彿醍醐灌頂一般，突然在楊寧的耳畔迴盪。

嗯？

楊寧聽到這裡，心中還未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識海之中的劍意劍則，居然開始消退。

這……劍心崩？

怎麼可能？

砰！

楊寧的體內，一陣氣血翻滾。

這他媽也可以？

楊寧的經脈之中傳來奇痛，慘叫的聲音迴盪在整個青冥戒指中。

“吵……就知道吵，真是吵死了……”魔君的聲音壓過了楊寧的慘叫聲，緊接著就是近乎無情的聲音，說道：“如果你練劍就是為了這般偷雞摸狗的做事，這劍不練也罷……”

楊寧已經無暇聽魔君說話了，因為楊寧僅僅在一瞬間，就感覺自己的體內，原本雄宏的劍則，居然為頃刻之間，成了烏有。

這還不算，劍意更是如潮水退卻。

“臥槽……臥槽啊……”

楊寧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不知不覺之間，似乎在開始走前世的老路，不僅如此，更是因為魔君僅僅的一句話，自己的劍心，居然就像雪崩一樣，瞬間坍塌。

“怎麼會這樣？”不到十息時間，楊寧感覺自己好像經歷了一世，深情有些頹廢，儘管體內的劍意已經名存實亡，但是楊寧似乎開始認清了現實。

楊寧回想自己的一切，回想一切的種種，回想過去一切的發生……

沉寂著……

劍意已經完全崩潰，體內的劇痛還在持續，雖然凌天訣已經全速運轉，但是楊寧的心，卻在這一刻似乎碎了。

重生以來，楊寧自認為自己比前世更加優秀，因為在同一境界，楊寧幾乎做到了無敵，甚至越階挑戰，可是卻沒想到，自己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劍心，引以為傲的驕傲，居然會隨著魔君的一句話徹底崩塌。

不，不是因為魔君的話，而是因為，自己的心，似乎偏了。

可是真的偏了嗎？

楊寧重生，最大的任務就是報仇，這也是楊寧變強的動力。

可是此刻，魔君的一句話，竟是讓自己的劍心徹底碎了，如果以後遇到了敵人，如果以後面對天道宗之時，正好遇到了這樣的事？

楊寧就這樣站在青冥戒指的空間之中，似乎一道石柱，就這樣站著，任憑劍道境界跌落。

劍客，在同階是無敵的，這也是實力來的最快的，因此楊寧決定修劍，因為自己要報仇，可是劍是什麼？

就在楊寧沉浸之中，御深淵地底的封印之內，魔君披頭散髮，完全看不到面容，但是明顯可以感覺到，魔君的氣息變強了。

“心，是什麼……”聲音彷彿在指引著什麼。

楊寧聽到了，因為這句話在他的心田迴盪。

“是啊，心，是什麼？”楊寧不斷重複著這句話，可是得到的卻是一片混沌，因為他還看不透。

“你又沒用想過，劍客的劍，寧舍不彎，可是你看你現在在幹什麼？”

“一頭小小的六階兇獸，雖然實在是弱的可憐，可是你又不是打不過，但是你又為何還要偷偷摸摸的，難道這就是你修劍的本心？”

“你的本心是這樣嗎？”

“是嗎？”彷彿腫腫之音，在楊寧的心中迴盪。

是啊，我為什麼害怕？

我為什麼要這樣做？自己不是來祁山深處歷練的嗎？

可是自己又在幹什麼？

自己能夠殺了閃電豹，為何就不能殺了嘯風狼王，難道就僅僅只是因為嘯風狼是群居動物？

不，自己只是不想讓自己受傷，自己只是不想因為自己的冒失，而丟掉性命，可是自己往日拼死拼活，甚至不惜甘冒奇險，也要為自己搏個實力強大，又有什麼意義？

自己的劍，就這麼脆弱不堪？

楊寧向著，手中的戮劍群突然變得沉重，似乎已經不在認他為主一般。

嗤！

戮劍深深的陷在泥土之中。

因為此刻的楊寧，體內已經沒有劍意，只剩下劍氣，並且所有的劍道境界更是化為烏有。

楊寧雙腿突然一軟，癱坐在地上。

凌天訣依舊無聲無息的運轉，可是這一刻的楊寧，劍心不在。

甚至就連楊寧的身體，太一劍體也在開始倒退，不僅如此，原本光潔的肌膚，居然出現了裂痕。

“婉兒，慧霓……”

“我錯了嗎？”

楊寧的眼睛微微有些溼潤，帶著蒼白，很無助。

劍！

楊寧還沒有放棄，因為報仇在他的心中根深蒂固。

劍！

楊寧的手，想要拔出插在地上的戮劍，可是此刻的戮劍，就像是一座大山，根本無法撼動。

劍？

楊寧心中不停的問自己。

……

“劍！”楊寧突然發出聲音，原本有些空洞的眼神，突然在這一次發出劍芒。

“這就是劍！”

楊寧站了起來。

“我就是劍，寧舍不彎。”楊寧突然想到了劍客的準則。

楊寧的腦海中，回想自己這一路走來的所遇所做，自嘲的笑了笑，喃喃自語說道：“原來，不知不覺之間，我又在開始走自己的老路。”

“劍客，無愧於心。”

“劍客，直面本心。”

可是自己為了變強，卻變得無所不用其極。

錯了？

錯了！

楊寧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劍心，真的很脆弱。

自己又不是打不過狼王，可是自己的患得患失，卻讓他變得畏首畏尾，不僅如此，還讓他的劍心在不知不覺之間出現了間隙。

怪魔君嗎？不怪。

因為魔君只是將這個問題在還沒有形成危險之前，提前暴露了出來。

楊寧朝著御深淵，恭敬的施禮，雖然魔君對自己來說是敵人，但是就這一路走來，幫助了他很多。

楊寧的手並指，一道劍氣投射之間，看起來很脆弱。

但是這一刻的楊寧，臉上卻如陽光一般燦爛。

因為這一刻的他，才真正懂得了劍，懂了劍心……

楊寧沒有理會戮劍。

也沒有理會自己體內究竟還存在多少劍氣。

劍，一往無前。

縱然敵人多強，縱然敵人多厲害，但是逢敵必亮劍。

不能因為對方的強，而讓自己的劍蒙塵。

這就是劍。

楊寧的氣息隨著楊寧劍心的蛻變，突然變得強大，這一刻的楊寧，透出自信。

凌天訣更是以往常沒有的速度運轉，體內的經脈之中，更是宛如雷霆交織一般，洶湧澎湃著。

七重境中階……

七重境高階……

巔峰。

終於在巔峰處，停了下來。

就連楊寧的劍氣，也隨著這一刻的悟，再次強大起來。

只不過這一次的劍氣，卻非常純粹，就只是劍氣。

這也正是楊寧想要的效果。

“這小子終於算是走上正途了……”

魔君的長髮遮面下，嘴角微微一笑。

劍氣還在凝結，只不過這一次並不在楊寧的身體內遊走，只是在楊寧的體表流竄。

楊寧真是要利用這蓬勃增長的劍氣，錘鍊自己的身體。

隨著重拾本心，楊寧沒有任何喜悅，沒有波瀾，一切彷彿都很平靜。

劍氣越來越凝視，最後結成意，劍意在一刻鐘之後，徹底形成。

嗡嗡……

插在地面上的戮劍不斷髮出嗡鳴，似乎感受到主人的變化，要重回主人的手中，不過此刻的楊寧，卻沒有理會戮劍。

劍意開始增長，如劍氣一般，不斷在楊寧的體表規矩，然後凝結，越來越實質化。

聖人云：朝聞道夕死可矣。

修煉者中，這句話卻並不是很適合，因為一朝頓悟，雞犬升天，更是常有的事。

此刻的楊寧，明顯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太一劍體，似乎隨著這一次的劍心重回，徹底變得不一樣了。

原本的太一劍體，多少還有些劍氣縈繞，可是隨著這一次的變化，徹底變得純粹，只有劍意。

如果此刻楊寧戰鬥，就算是沒有戮劍的神鋒，楊寧相信自己也絕對可以殺死那隻閃電豹。

這就是真正的劍客。

更不要說只是一匹嘯風狼王。

只不過楊寧身上的變化，還未結束。

因為楊寧體表的劍意還在凝聚，越來越凝實，幾乎接近實質，彷彿無數把劍在楊寧的體表流淌。

一個時辰……

終於在兩個時辰過後，楊寧也終於睜開了眼睛，劍意徹底穩固，停留在劍意圓滿境界。

但是這一刻的楊寧相比於幾個時辰之前的楊寧，卻更加純粹。

手一招，戮劍發出錚鳴，落在了楊寧的手中。

雖然劍道修為有所減弱，但是此刻的楊寧清晰的感覺到，三尺戮劍在手，身前三尺，自己就是無敵的。

雖然楊寧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到真正的三尺無敵，但是此刻的他，此刻他的劍心，將比以前更加強大，更加純粹。

這就是真正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