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山川勢，山川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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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速度？”一位人傑，只覺得自己的眼睛出現了錯覺。

“幾個點綴，竟是成了這般？”甚至有人，因為這種速度，有一種想放棄考核的念頭。

“你……”江浪才子下意識的舉劍，卻突然發現，自己的手似乎不聽使喚。

就連剛剛經過大戰的風飛揚，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場景。

“好玄奧的身法。”繞是風飛揚以身法見長，但是看到剛才的一幕，也是心中由衷的傾慕。

速度，有的時候，不僅可以以奇效建功，而且有這樣一句話：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這是一句被廣為流傳的話語，而此刻的這位大俠，已經將這句話發揮的淋漓盡致。

“我不如。”儘管風飛揚很不想承認，但是當他看到那點綴的一幕，就知道，在身法的速度之上，自己不如這位名叫大俠的江湖客。

江浪才子心境驟然受損，實在是太快了，如同飄葉一般，似乎像是枯葉，在不經意間，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下去吧。”如在耳側。

“不！”江浪才子下意識的怒吼一句，手裡的江浪劍抖了抖，一股帶著江水一般的劍意，緩慢升起。

“太慢了……”大俠的江湖客沒有動，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別在腰間的細刀從始至終都未動過，而身體已經是疾風電掣。

勢陡然升起。

就在江浪才子剛欲動手之際，只見一道帶著墨色的氣勢，轟在了自己抽到半截的江浪劍之上。

嗆！

清脆的聲音，彷彿金屬碰撞，擦出理解的火花。

空氣中，似乎有東西在燃燒。

那是墨色的火焰，和大俠身上的衣服相輔相成。

充滿了文人墨客的韻味，似乎是墨筆一揮，便能書寫整個春秋的感覺。

江浪才子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身體倒飛出去。

砰！

身體落地。

“倒是讓我意外。”墨色的斗笠之下，傳來如同墨一般的聲音，帶著莫名的滄桑，卻又如同雷霆一般，迴響在江浪才子的心間。

原來就在剛才，大俠的江湖客，發出氣勢，直欲將江浪才子逼出擂臺，眼看就要成功，但是就在擂臺的邊緣之間，江浪才子的江浪劍終於拔了出來。

一道劍意在相反的方向，隔空反迫，致使自己倒飛的身體，硬生生改變了方向。

但是也讓江浪才子狼狽至極。

江浪才子掙扎著站了起來，眼神中帶著幾分忌憚。一位築山境強者，被一位觀山境巔峰的修煉者用氣勢差點逼迫出擂臺，這樣的事，怎麼說都不光彩。

“想不到這一屆的天才都是這般變態。”高臺之上一位老師發出了這樣的讚歎。

要知道，觀山境和築山境，這可不是尋常境界的差距，而是隔了一個大境界，而且築山境擁有凌空能力，可以說幾乎立於先天不敗之地，但是就在兩人接觸的一瞬間，高下立判。

似乎給人一種感覺，境界的差距，並不那麼重要。

江浪才子輕拭嘴角，有一股殷紅留在袖口。

“你的速度和氣勢，我都已經領教，這讓我很生氣。”江浪才子的周身，升起了獨屬於強者的氣勢。連同自身的護體真罡都升了起來。

“同時，也觸動了一位築山境的怒火。”江浪劍出鞘。

而另外一邊，江湖客大俠依舊靜靜站立，似乎江浪才子的狠話，對於他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

墨色依舊，墨色的衣衫，帶著刀劍的痕跡，在凌厲的氣勢下，翩翩起舞。

這一幕，不由讓人想起了那句話。

寒江孤影，江湖故人。

一人獨身而立，不與世俗同流合汙，孑然一身，以墨書春秋。

“怒火？”片刻之後，大俠終於發聲，說道：“就這嗎？”

大俠的身形不為所動，斗笠下，看不到面容的變化，彷彿在等待，等待著對手的怒火，等待著對手的凌厲一擊，等待著對手的大招。

江浪才子震盪江浪劍，隱隱發出了山川的闊大之意，有一種海納百川的感覺。

“江浪川，江浪山，山川皆入我劍意，碾碎敵人吧。”

隨著江浪才子的劍意湧動，整個擂臺之上，如同山河奔湧一般，響起了層層勁浪之聲。

如風疾狂，如崩湧勢，不斷傳出可怕的聲音。

“這是江浪劍的成名技——江浪決。”一人驚訝，也沒有想到，這才剛剛開始，就讓江浪才子使出了這樣的底牌。

“江浪決？”有人狐疑。

“不錯，江浪決，藉助江河山川之勢，以劍意催發，形成山崩地裂的氣勢，而江浪才子也因為這一功決，名鎮江浪山。”對江浪才子知根知底之人，做出了這樣的解釋。

所有人已經不再驚訝，因為眼前的場景已經足以說明江浪決的變態。

只見在擂臺之上，隱隱可以感覺到劍決的浩大，那是一種獨屬於天地之間的勢，宛如山川凝聚，以壓頂之勢，形成了凌厲的攻擊。

斗笠墨影，在這凌厲的壓頂之勢下，似乎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墨衫起舞，彷彿是那般弱小，弱不禁風。

但是，儘管弱不禁風，但是依舊孑然孤立。

寒江孤影，體現到了極致。

“嚇傻了嗎？”江浪才子在恐怖的氣勢下，終於有了底氣，發出了笑聲，很是得意。

“你……”

“我什麼？”

“你似乎很得意？”大俠的聲音依舊是那種孤寂的感覺，似乎一句話出口，便是一個江湖。

“現在，你應該明白觸動了一位築山境強者怒火的後果了吧？哈哈……”江浪才子雖然得意，但是絲毫不敢大意，頭頂的山川之勢依舊不斷匯聚，彷彿一個無底洞一般，將周圍所有的靈力席捲一空。

“後果？”斗笠下，聲音看不到絲毫變化，朦朧的墨紗下，嘴唇輕動，道：“這樣的後果，你恐怕承擔不起。”

一句話，卻引來江浪才子張狂的得意笑聲。

“哈哈……”

“我承擔不起？”江浪才子十分得意，說道：“江浪決，是我多年的成名之技，豈是你一個小小的觀山境可以比擬。”

江浪才子很自負，因為有這個實力。

兩者之間的差距，本就擺在面前，江浪才子不相信這位名叫大俠的江湖客，可以無視自己的江浪決。

“冥頑不靈。”一句話，似乎是殘影。

因為這句話還未結束，只見眾人眼前的墨影，突然變成了墨沙。

“消……消失……”

“消失了……”

“……”

所有人震驚。

五百人傑，無不震驚。

沒有絲毫波動，沒有任何徵兆，彷彿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讓人挑不出毛病。

高臺之上，六大學院的三十位強者，也在這一刻不解。

雖然他們可以撲捉到大俠的身影，但是依舊得不到答案。

因為一位觀山境修煉者的速度，是有極限的，而且還在江浪才子的江浪決氣勢之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達到這樣的速度。

整個擂臺之上，因為山川之勢的籠罩，就像是潑墨的山川之畫。

“雪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冰凝谷的一位女老師，終於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三十位強者，都迫切想要知道一位觀山境修煉者為何會有這樣的速度。

竟然以他們的心神，都幾乎感應不到。

姬雪茹安靜的坐著，心神模糊間，可以跟蹤到大俠的身影，久久沒有迴音。

就在那位女老師想要放棄求知慾的一刻，姬雪茹終於發聲。

“想不到，竟然可以這樣。”姬雪茹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感覺自己的認知在這一刻，完全被重新整理。

“雪茹，到底是怎麼回事？”另外一名女老師也是迫切問道。

姬雪茹回神，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兩位老師說道：“你們沒瞧出來嗎？”

兩位女老師搖頭，一臉不解。

“你們看。”姬雪茹一指，落在了山川之勢之上。

接著說道：“古來多有能人異士，而這位名叫大俠的江湖客便是這樣的修煉者。”

姬雪茹手指跟蹤大俠的身影，說道：“寒江孤影，本就是一副名副其實的山水之畫，而這位江浪才子所施展的山川之勢，便是山水間的一種。”

姬雪茹手指畫圓，將整個擂臺囊括其中，說道：“以擂臺為畫，以山川之勢為點綴，形成了一副戰鬥的山川之畫。”

“這便是這位大俠之所以如此快的原因。”姬雪茹說完，看向了兩位老師。

但是，兩位老師依舊雲裡霧裡。

“不懂嗎？”

兩位老師搖頭。

“其實很簡單，這位大俠的修煉者，將整個擂臺當做了山川之畫，而自身便是這副畫的筆墨。”

“原來如此。”一位老師猛然醒悟，說道：“想不到這位大俠竟是如此別出心裁。”

“可是他這樣，又如何能夠承受一位築山境強者的勢？”

姬雪茹指了指身影模糊的大俠，說道：“你看，他在戰鬥中，利用江浪才子的勢，在錘鍊已身。”

模糊的墨影之間，氣勢正如姬雪茹所說，漸漸在發生著變化。

“這……”這位老師很想說不可思議，但是話到嘴邊停了下來。

“不得不說，這位大俠的確天才。”姬雪茹如此評價。

“的確。”另外一位女老師也是點頭，承認姬雪茹的觀點。

就在姬雪茹的解釋間，楊寧也慢慢瞧出了端倪。

“在那裡……在那……”楊寧手指間，可以瞧出大俠的位置。

只見在山與川的零星點綴之間，一道如同筆墨一般的影子，不斷在刻畫這副山川之勢的山川之畫。

很快，若是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根本無法跟上墨影的變化。

而作為這場比斗的主角，江浪才子早已是迷茫不解。

一個大活人，竟然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完全消失了……

墨色的山川之勢，不斷匯聚，彷彿整片天地，只剩下墨白雙色。

但是江浪才子明白，這是自己山川之勢最明顯的標誌。

可是自己的山川之勢，自己最是清楚，自己明明已經將整個擂臺籠罩，而自己的這一招，就算是築山境三重境，都要飲恨，可是現在……

一個觀山境修煉者，竟然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了。

不能相信。

“假的，假的……”江浪劍失去了章法，胡亂的揮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