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血染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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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震盪遠去。

長空之上，寂靜異常。

恐怖的餘波，宛如清場一般，將整片天空常成了一片湛藍，空無雜物。

“老朋友……”任乾笛低聲哀鳴。覃侯沅是和他一個時期的人物，屬於北玄劍宗的底蘊，但是此刻，卻隨著這空無一物的天空，永遠逝去了。

而在另外一邊，八人組成形成的防護空間，早就在恐怖的餘波之下，土崩瓦解。

八人的嘴角，或重或輕，都有血跡留下，尤其是四天王和大天王，甚至因為魔輪的關係，胸前有一層深深的凹陷。

“大哥……”陰寂呼喊，被其餘兩人攔住，因為大天王和四天王已經在恢復，不容打擾。

“想不到，北玄劍宗竟然還有這樣剛烈之人。”帶著鬼臉面具，雖然看不清表情，但是餘波過後，臉上的面具卻多出了幾道裂痕，被恐怖的氣息沖刷。

“一幫劍客，剛烈是必然的。”陰寂深有感觸，為了不讓五毒老祖說話，和他對戰之人，竟是直接燃燒靈魂之火，以超越時空的劍道力量直接斬殺五毒老祖，這樣的人，無異於瘋子。

而就在剛才，更是以一人自爆，換取八人重傷，這樣的做法，除了瘋子，又有何人可以做到？

“徹頭徹尾的瘋子……”面具人臉上的鬼臉本就猙獰，因為裂痕的緣故，更加恐怖。

“殺！”陸長霄以音成劍，一聲“殺”字似乎貫穿了整個長空，形成一道可怕的光劍，在烈日的輝芒下，撼天動地。

陸長霄平生最為得意的，也是一生最重要的劍道領悟就是以音成劍，此刻施展出來，可以現象，其威力之恐怖。

啪啪……

天空下，不斷傳來空間碎裂的聲音，一寸寸，一丈丈……

肉眼可見，但是卻避無可避。

因為這一劍實在是太大了，幾乎聲音所至之處，皆是劍光籠罩之地。

彷彿一根通天徹地的長矛，不，比長矛更可怕，因為劍的鋒芒，幾乎可以將整片天地割裂。

滋滋……

空氣中摩擦的聲音，留下了一道劍劃過的痕跡，令人驚詫。

這是超越了距離的一劍，沒有人可以躲避，唯有證明硬碰硬。

“接招吧。”陸長霄聲音淡淡的，似乎這一劍，哪怕是他最得意的一劍，也不能隨意施展，因為此刻的陸長霄，身形在空中搖晃，一身勁裝的他，似乎搖搖欲墜。

但是劍勢已成，陸長霄滿意的點了點頭。

轟隆隆……

天空之中，彷彿排山倒海的聲音，而在其鉅變的前方，一把貫穿天宇的劍，領航所有，向八人聚集的地方，橫掃過來。

劍鋒在燃燒，在空中擦出火花，這是一種奧義的最高體現。

殺……

聲音震天。

“防禦……”陰寂的臉色終於變了……

魔輪合二為一，旋轉不停，在空中形成可怕的黑色風暴，攪動周圍近百丈空間，本人身在風暴的最中間，控制著魔輪，不斷從天空升起。

陰寂作為好戰分子，但是直至此刻，也慌了，因為他感覺遇到了一群不要命的瘋子，甚至這些人都不考慮他們自己的生命，一切只為殺死他們。

劍客，難道這就是劍客嗎？陰寂的心，突然在瞬間出現了恍惚。

“老三！”如同靡靡之音，一聲將陰寂喚醒，同時二天王也加入其中，呼嘯著魔輪，飛身於陰寂的前方，散發全身修為，同時暗紅色的火焰，從二天王的身上飄出，整個人瞬間燃燒起來。

“二哥……”

“記住，人家可以為了信念而戰，難道我們就沒有嗎？”二天王的臉上多出來一份剛毅。

陰風谷因為功法的緣故，被世人所不容，但並不代表，他們之間就沒有血性，此刻看到北玄劍宗的劍客不為自己，八人中，終於似乎有了變動。

“全力保護大哥四弟……”二天王駕馭魔輪，瞬間飛出近二十丈，陰森的氣息遮天蔽日，讓湛藍的天空，頓時籠罩上一層暗紅色的火焰。

“去……”

二天王疾喝一聲，打出了和他本命相連的魔輪，帶著二天王全身的修為，以燃燒靈魂之火為代價，要阻擋這貫穿天宇的一劍。

咔！咔！咔……

驚天動地，振聾發聵……

晴天霹靂一般的聲音，火星四濺，幾乎將方圓萬里的天空徹底籠罩。

明滅不定，彷彿黑洞一般，在空中出現了可怕的漩渦，毀滅一切。

甚至隱約可以看到，那是空間在湮滅，在隨著激烈的碰撞，一點一點磨滅，就像是一個磨世之盤，在一點一點吞噬著周圍的空間。

空間在歸於虛無，甚至就連太陽光芒，都被吞噬殆盡。

這是可怕的碰撞，較之覃侯沅的自爆都要兇猛，仿若洪水猛獸，一發不可收拾。

這是令人難忘的場景，映照著整個西蜀地界。

長天白霧之上，彷彿這片被湮滅的空間成了唯一，甚至要比高天之上的豔陽都要令人難以忘懷。

噗……

陸長霄噴血，血霧噴吐，染紅了大片長天。

二天王在這一碰撞中，更是因為音劍的穿透力，被傷及識海，儘管此刻屹立在長空，但是氣息紊亂不已。

“二哥……”陰寂尖叫，但是沒有回應，久久之後，寂靜的天空突然一聲咳嗽。

二天王血染長空，身體更是從天空之上，直直墜落。

“二哥……”

四五道身影，瞬間飛止，將二天王接住。

“二哥……”

儘管呼喚聲震天，但是已經沒有回應，彷彿沉眠一般，沒有了精氣神。

“該死……”陰寂的眼睛血紅，怒火沖天，但是於事無補，因為二天王已經寂滅，沒有了生機。

“不死不休……”北玄劍宗一方，任乾笛掌中玉簫奏響，漫天的音律之劍隨著玉簫的起伏，開始漸漸凝結成型。

彷彿擁有某種魔力，在不斷迴盪著肅殺之氣。

這是任乾笛修行百年之簫。溫養百年，擁有可怕的力量，一經吹奏，層層音浪宛如海面的海嘯一般，激盪著濃烈的殺意。

“不死不休……”面具男子震碎了自己的面具。

這是一個面容清嫩的中年人，特別是那雙眼睛，似乎有令人悸動的力量，緊閉著。

“六十年前，因為聽月琴閉目，想不到六十年後，本王依然要面對樂器，也許這就是某種輪迴吧。”面具男掙開了眼睛，一雙紅褐色的眼睛，如同地獄中燃燒的火爐，射出兩道精光，可怕而又令人絕望。

這是一雙魔眼，讓人膽寒。

面具男子緩步升高，黑色的衣衫，脫落，露出了一頭長髮，隨風飛揚。

然而一雙眸子，似乎可以穿透兩者之間的近百丈距離，迎上了玉簫之音律。

啪！啪！啪……

不斷的炸裂。

方圓百里，似乎成了世界末日一般，不斷有靈力肆掠，兩道恐怖的力量，似乎已經開始了最外圍的交鋒。

……

就在激戰的腳下，兩座山體的正下方的深淵山洞之中，楊寧此刻卻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

隨著楊寧瘋狂的吸收周圍的劍意，此刻的楊寧，身體之中，無處不是劍意湧動。

甚至因為疼痛而張開的毛孔之中，都有劍意在迸發。

楊寧的神經早就在不斷的沖刷中，已經麻木，儘管嘴裡依舊不斷慘叫，但是此刻的心神卻無比清醒。

識海之中，特別是那道從微型兩界山之上，貫穿而下的淡黃色光芒，終於在這一刻有了動作。

一劍定山。

這樣的力量，終於被楊寧察覺。

楊寧欣喜之餘，利用凌天訣功法，特意將這道光芒開始引導。

原本以為會有困難的引導，卻在凌天訣運轉接觸光芒的剎那，楊寧清晰的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自喻感覺。

好像……

好像某種大門開啟了……

特別是楊寧在隨著光芒順著凌天訣運轉的過程中，這種感覺越來越清晰。

怎麼可能？

楊寧震驚，因為自從重生以來，自己就修行凌天訣，但是這樣的感覺卻還是第一次。

難道說自己以前的修行方法錯了？不，楊寧很快就否認了這種感覺，因為慧霓說過，凌天訣是天地間最為神秘之功法，雖然誰也沒有修煉過，但是慧霓敢肯定，楊寧的第二識海絕對沒有錯誤。

但是這一次的這種感覺又如何解釋？

隨著凌天訣的運轉，溝通紫府和識海的天地虹橋間，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淡黃色的光芒，只要在凌天訣運轉路線經過的地方，就會留下一條很明顯的根基，彷彿是在為楊寧整合經脈，但是經脈之中卻又沒有任何變化，除了留下痕跡，再也沒有任何不適。

不過在天地虹橋間，卻是變化極大。

淡黃色的光芒，猶如某種原始的力量，將整個天地虹橋徹底一分為二，成了兩面，一面光明近乎透明，一面卻如同黑色的墨一般。

難道說，這凌天訣是修煉某種力量，將整個天地劃分陰陽？楊寧猜測，但是很快，就被接下來的變化震驚。

天地虹橋在變寬，陰陽在分割，彷彿要隨著凌天訣的流轉，徹底分開一般。

不！

這不是修煉力量，這是要修煉世界！

楊寧得到了這樣的結論，卻被自己得到的這一結論徹底震驚。

在自己體內，修煉出一方世界？

這怎麼可能？

但是很快楊寧就見證了自己猜想的正確性。

陰下沉，不斷凝視，陽升高，不斷深邃。

一個漫長的過程，卻讓楊寧彷彿領悟了世界的形成，雖然只是看懂了皮毛，但是對於現階段，甚至加上前世的記憶的楊寧，無疑是一個震驚的發現。

凌天訣，想不到竟然如此高深。

到了這一刻，楊寧也漸漸懂得了為何瞭解這部功法的人為何會對其推崇備至。

這樣的功法，前世的楊寧聽都沒有聽說過，更不要說修煉了。

最為關鍵的是，楊寧對於天闕劍的來歷，或許這把劍，要配合凌天訣才是真正完整的功法。

怪不得自己前世一直以天闕劍作為武器，但是楊寧卻又一種感覺，那就是那把劍雖然被自己使用，但是其中的隔膜卻很清晰。

直至此刻，楊寧全然明白。

可惜現在天闕劍卻被天道宗拿走，自己再無印證的可能。

楊寧近乎瘋狂，凌天訣光速運轉，將自己身體中全部的劍意調動，不斷向識海和紫府兩個方向匯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