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劍宗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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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深淵的頂上，兩山的虹橋間，兩位強者的戰鬥卻如火如荼。

劍唸的劍，如同天際的流星，讓人無法捉摸，但是陰寂的拳頭似乎比肉身更加強悍，在兩人無數次的碰撞中，甚至連劍痕都沒有留下。

兩人之間甚至多餘的話都沒有，只有不間斷的碰撞之聲，劍道尊師，一個極為好戰的強者，火星四濺。

而在遠處的前山之上，劍無岫此刻的心已經悔的腸子都青了，望著周圍遍地的屍體，就在自己被拉進去問話之際，北玄劍宗所有的弟子，無一倖免，全部被殺死。

“劊子手……”劍無岫咬牙切齒，但是很快，就被一口逆血噴湧，讓其心神受傷。

劍無岫的心在滴血，一個好好的北玄劍宗，就這樣被自己玩沒了，此刻的自己，還是北玄劍宗的掌教嗎？

“啊……”劍無岫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吶喊，嘴角不停的喋血，但是卻絲毫沒有察覺，任其自流。

大殿空蕩蕩，無一人回應，孤家寡人的他，眼睛血紅。

“我錯了嗎？”劍無岫自責，但是很快就被自己內心中的魔淹沒。

“我沒錯，錯的只是劍絕，錯的只是世人……”劍無岫的心，在這一刻徹底走上了不歸路。

“哈哈……你們都錯了……”

“我才是北玄劍宗真正的掌教……”

就在這時，大殿的後方，一個若隱若無的聲音，漸漸響起。

“師兄，師兄……”

聲音很淡，劍無岫但是終究還是聽到了聲音。

“無波？”劍無岫很快就認出了劍無波的身形，三兩步快速飛掠，來到了劍無波的身邊。

“師兄，都死了，都沒了……”劍無波的臉上寫滿了血，跡，雖然存活下來，但卻極度虛弱。

“是啊，沒了……”劍無岫的心很痛，但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地位，如果讓他再選擇一次，他依舊還會這這般做。

“師兄，怎麼會一下子出現這麼多強者？”劍無波不解，因為北玄劍宗並未得罪什麼人，但是今日卻一下子出現了這麼多強者，很不應該，但是此刻的北玄劍宗已經沒了……

“這是我引來的……”劍無岫的眼角，有血淚流出，陷入了掙扎之中。儘管掙扎，但是最後還是在眼神深處，閃過一絲陰狠。

“師兄，糊塗啊……”劍無波無力的握緊拳頭，錘了錘地面，卻發現自己的身上傳來劇烈的疼痛，讓他齜牙咧嘴。

“我北玄劍宗本就勢弱，師兄你還……你還引來這般強者，這根本不是引援，是自取滅亡啊……”劍無波雖然看不慣以前太上長老一手遮天的情景，但是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北玄劍宗的未來，但是現在……

劍無波抬眼看了看外面還在流血的臺階，心如刀絞一般。

卻不料，一句話，卻引來劍無岫的怒意，道：“師弟，直至此刻，我也依舊不後悔……”

“師兄，你可知道，劍宗近無五千弟子，再加上百位長老，全都沒了，沒了啊……”劍無波就在說完之後，頓時感覺到了後悔，自己不應該如此說，北玄劍宗沒了，可是自己的師兄又何嘗心裡好受，畢竟他才是北玄劍宗的掌教，而自己只是一個刑院的院長。

“我知道。可是你想過沒有……”劍無岫手指指著大殿的上方，色厲內荏一般，猙獰著臉，道：“你知道嗎，就是因為劍絕那個老傢伙，我這個掌教，雖然光面鮮豔，但是卻手中毫無權利……”

“你知道嗎，我就是一個傀儡，一個毫無用處的傀儡……”劍無岫咆哮著，聲音迴盪在整個大殿中。

“可這也比……”

劍無波無力，肩膀上的傷口，因為過激的掙扎，不停流血。

劍無岫面容猙獰，一指點在劍無波的傷口處。

啪！

一聲突如其來的炸響，彷彿打破了大殿中短暫的沉寂，可怕的聲音，如同天雷一般，攜帶著恐怖的力量，毀天滅地。

“陰寂，想不到六十年的蟄伏待機，竟是讓爾等到了這般地步……”劍念高空之上，隔空看著陰寂，手裡的劍上，竟然已經有幾絲缺口，而在陰寂的手裡，握著一把魔輪。

這是一把通體血紅的魔輪，只有一尺方圓，但是隔著如此長空，竟然可以感覺到上面隱約傳來的鬼哭狼嚎的聲音。

這是一把真正的魔輪，由近萬生魂活活祭練而成。揮動間，似有萬名修煉者在共同迎敵一般。

陰寂嗜血的吞了吞自己的嘴唇，魔輪竟然在同時閃爍著紅芒，彷彿一彎被血浸染的血月，陰詭異常。

“六十年前，由於我們太過招搖，最後竟是驚動了聽月涯，讓我陰風谷從此一蹶不振，更是險些滅亡，不過……”

陰寂說著，發覺自己說的太多，魔輪催動，呼嘯著竟是瞬間來到了劍唸的面前。

“死吧，跟一個死人，我又何必說這麼多……”陰寂似乎是在自責，但是攻擊卻愈發凌厲。

上萬生魂祭練的魔輪，只有尺圓空間，但是一經展開，卻是驚天動地。

呼呼……

空氣似乎在魔輪的旋轉間，漸漸湮滅。

強者交手，特別是這等強者，動輒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因此兩人絲毫都沒有留手，上來便是絕厲的殺招。

“念劍剎那！”如同剎那的芳華，一閃即逝，和魔輪頂在了一聲。

轟！

下方的大殿，終於經受不住，在這轟然碰撞的餘波之下，成了一片廢墟。

“師弟……”劍無岫早就覺到不妙，在大殿坍塌的瞬間，將劍無波一把提了起來，向殿外飛速掠去。

“嗯，下方竟然還有人？”劍唸的念頭升起，身影已經來到了地面之上。

這是大殿上方的廣場，平時在這裡，五千弟子練劍，何等壯觀，但是今日，卻空蕩蕩的，甚至遍地都是血液在流淌。

“何人？”劍無岫對於這突然從天而降的人震驚到了極點，因為太快了，就像是突然出現一般。

“你是劍宗現任掌教？”劍念看到了劍無岫所穿的衣服，雖然染血，但是獨屬於掌教的衣服標誌可以分辨。

“前輩？”

“劍念！”劍唸的回答很簡單，到了此刻，也沒必要在隱瞞下去。

“什麼？”劍無岫吃驚，因為劍念這個名字，自己知道，不僅知道，祖師堂的牆上至今還掛著關於劍唸的畫像。

“百年前的劍念……”劍無波也反應了過來，這幾乎……幾乎是傳說裡的人物了，劍無波感覺自己的嗓子眼有些乾燥。

“是我。”劍念揮劍，一劍將飛來的魔輪劈飛，同時說道：“陰風谷的人，為何會上我北玄劍宗？”劍念修為精湛，同時念頭更是通達，而作為北玄劍宗的掌教，不可能不知道這樣的事情，才有此問。

“師祖，師祖，我有罪，我有罪啊……”劍無岫急忙跪了下去，絲毫沒有掌教的派頭，求饒說道。

“哦？”劍念冷哼一聲，說道：“看來還真是你啊……”劍念突然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

劍絕在離開之時，就已經告誡過自己，可能北玄劍宗的內部會出現問題，但是劍念多年不曾現世，也完全沒必要為了小輩之間的小打小鬧關心，但是此刻的劍念卻有些後悔。

“你為何還不以死謝罪？”劍念口中劍意迸發，如同斥責之言，轉瞬便是直逼劍無岫。

“引外敵，致使我北玄劍宗名存實亡，如此行徑，還活著幹什麼？被人恥笑嗎？”劍唸的劍道規則如同天刀割面一般，向著劍無岫駕臨。

“不，師祖，不起師兄的錯……”劍無波知道，百年前的師祖可能不會因為自己的求情而手下留情，但是他還是想嘗試一番，畢竟這是自己的師兄，一起多年下來，親如兄弟。

“哼！”劍念冷哼一聲，念劍發出，一劍削出，向著劍無岫的頭頂削了下來。

“削你修為，希望你好自為之。”劍念沒有深究，也不敢深究，因為陰寂的攻擊，已經到位，自己在不反擊，將會徹底失去先機。

“陰寂，爾等感手段！”劍念執劍，躍上高空，直面魔輪。

“你知道你們劍宗的那把劍在哪裡嗎？”陰寂問道。

“那把劍？”劍念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道：“原來是為了那把劍啊……”劍念沒有否定，更沒有承認，但是語氣中，已經表明，劍就在北玄劍宗。

“原來訊息準確，不過看你的樣子，也不想說出劍的下落，那就我自己來取。”陰寂掌控魔輪，隔空雙手揮動，瞬間鬼哭狼嚎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北玄劍宗的山上，同時魔輪一分為二，外輪旋轉，從陰寂的頭頂壓陣，內輪化作恐怖的氣息，向劍念籠罩而來。

可怕而又讓人悸動的氣息，席捲了整個廣場，群山之間的白霧翻滾，似乎感應到了北玄劍宗山上的突變，開始在群山間環繞，同時瘋狂翻滾。

“天王級人物，死吧！”劍念怒喝，靈劍綻放前所未有的霞光，瞬間將陰寂淹沒。

叮！叮！叮……

金屬的碰撞聲，如同陣陣天雷。

每一次碰撞，便會有一片天空湮滅，在恐怖的氣勢中，變成虛無。

兩位極道強者，各自瘋狂，可想而知。

“師兄，我們還是去後山吧。”劍無波想起了自己師父留給自己的一句話。

這是他師父彌留之際留下的話語，讓他遇到生死危機時，可去後山，保的一時安寧。

只是這樣的強者，真能活下來嗎？劍無波不知道，但是為了活下去，不得不這樣做。

“千年基業啊……”劍無波的心更加不好受，因為到處可以看到血在流，刺目而又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