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約定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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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條很長的路。

青石階上，陣陣道力流轉，隨著越來高，壓力也越來越大。

此時的青石階，每動一步，如同揹負千鈞之力，甚至因為根基的不同，每個人感受到的壓力也不盡一樣。

這是一種來自靈魂的威壓，尤其是這一行剛剛點燃靈魂之火的眾人，更是明顯。

如同滌魂，在溫養他們的靈魂，堪比沐浴陽光，很溫暖，但是感覺並不好受。

靈魂是一個修煉者最直觀的感受，哪怕是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給己身帶來很大的傷害，更何況他們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剛剛點燃神火。

觀山境，突破築山境，先點燃己身，以靈魂之火洗滌自身，從而錘鍊己身，由外而內，達到天地契合的地步，才可築山境。

每一個過程，都危機重重，甚至一個不慎，都會將自己煉廢。

修煉之路，從來沒有平坦的大道，都是與天爭命，只為自己博得一個生機。

“啊……”

有人尖叫，幾乎承受不住來自登山路上的威壓，靈魂在顫抖。

九九八十一層，臺階，看上去平常無比，橫亙在白霧雲山之間，甚至依稀可以辨別上面的苔蘚。但是唯有踏足，才能體會到其中的壓迫。

刀屠身背墨刀，一副寬大的身軀，漸漸衝破了五十九層臺階，來到了六十階之上，一身青衣，已經被汗水浸透，兩條腿在顫抖，不過對於接下來的路，眼神中依舊是狂熱無比。

這五十層以上，是一道坎。因為二十多人，許多人徘徊在五十多層，並不能很快突破六十層的大關。

甚至此時已經是他們登上這條登山路的第三天，也依舊很少有人突破六十層。

刀屠長出一口氣，回望著腳下自己走過的臺階，沒有絲毫痕跡。

登山路依舊，白霧瀰漫，甚至有種伸手不見五指的濃烈。

“哼！”

一聲輕哼，汀一笑也出現在了六十層，對於刀屠後來居上，有些不忿，但是在這登山路上，也不能證明多少。

“怎麼，累了？”汀一笑很輕蔑，甚至看一眼之後，都不在望刀屠，彷彿並不在其眼裡。

刀屠沒有說話，身軀依然傲立，哪怕是汗流浹背，對於魔道行徑，並不想有所牽連。

“這就讓你自傲了？”汀一笑笑了，招牌動作，笑得很陰邪，也很突兀。

“自傲？還不至於。”刀屠冷漠視之，心中沒有任何波瀾。

“不至於？”汀一笑一腳踏出，顯然還有餘力，同時也是為了證明自己比刀屠強。

一腳踩在了六十一層，很突兀，汀一笑的笑容突然凝固，因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重俞萬鈞。

猝不及防之下，汀一笑一口逆血吐出，身形搖晃，險些站立不穩。

高大的身軀，在這並不算寬闊的青石階上，彷彿在面對著一座大山，有些渺小。汀一笑是魔宗年青一代的傑出弟子，甚至有小魔主之稱。

但是這樣的人物，依然在青石階上吃了大虧。

這十階一層的分水嶺，難道如此明顯？刀屠眼神凝重，並不著急忙著踏出那一步，他還在觀望，希望可以從汀一笑的表現裡，尋找蛛絲馬跡。

但是，讓他失望了。

汀一笑一口逆血吐出之後，很快面色恢復正常，甚至因為這一口逆血的吐出，整個人好像突然輕快了許多，甚至在氣勢間，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這是？刀屠不解。

很快，漸漸的第六十層，開始熱鬧起來。

能夠從五派之中，脫穎而出的弟子，依然不是庸才，個個都可以說是傑出的弟子，哪怕修為有暫時的強弱，但是資質都是非凡。

對於登上六十層，並不意外。

“師兄，怎麼樣？”古刀樓一弟子詢問，希望自己的師兄可以給一些經驗，但是他失望了。

刀屠並未有任何收穫。

“楊寧，沒想到這幾年，你的劍道境界竟然已經到了這般地步。”楊丕讚歎。猛然間想起，當年自己三人穿行青松山脈，為楊寧尋找橐蜚鳥內丹的事，那個時候，自己就已經刀氣外放，而幾年下來，楊寧竟然憑藉著劍道境界，和自己不相上下，足以說明劍道天賦。

楊寧微微一笑，對於自身情況，實在難以明言，尤其是天道宗，更加不可能讓楊丕參與，因為這是一條几乎有死無生的路。

楊寧相信，只要自己說了，楊丕肯定不會推辭，但是楊寧不會自私，讓楊丕揹負更多。

“丕子哥，刀骨漸成，這樣下去，前路自是一片光明。”楊寧對於楊丕的天賦第一次稱讚。

對於楊丕，楊寧很熟悉，因為自身血仇的原因，從小，楊丕就被仇恨矇蔽了雙眼，也正是因為這仇恨，讓楊丕踏足刀道，只是沒想到楊丕竟然在這條路，有所成就。

“你我兄弟，今生定能踏足山巔。”楊丕自從屈山部族覆滅，心中因為仇恨的減少，多了幾分豪氣。

“對，踏足山巔，俯瞰天下。”楊寧附和著，心中卻是想到了另外的事。

曾幾何年，自己和裂天也說過這樣的話，只是沒想到，自己卻因為錯信那幫道貌岸然的君子，卻讓自己落得個如此下場。

也不知道裂天現在咋樣了？楊寧心中升起了淡淡的思念。

“楊寧？”楊丕的手在楊寧眼前饒了饒，看到楊寧出神，提醒楊寧。

畢竟登山路上，壓力重重，一個不慎，不僅有走火入魔的危險，甚至是身死道消都有可能。

楊寧回神，看見楊丕一臉擔憂，笑了笑，道：“丕子哥，沒事，我們繼續吧。”

這裡的白霧間，好像有些不分晝夜，只有透過變化不明顯的天色來分辨。

哪怕是夜晚，因為這濃烈的白霧緣故，也不見得會有多黑。

二十多道身影，依舊在登山路上，奮鬥著，面對著層層威壓，艱難前行。

青石階依舊，苔蘚遍佈，沒有任何變化，橫亙在青山白霧間，直通白霧的盡頭。

汀一笑依舊獨身當先，而在身後，刀屠緊追不捨。

二十多人，已經來到了七十層以上，依舊是楊寧楊丕掛後，不緊不慢，好像這所謂登山路的名次，對於二人來說，無關緊要。

登山路，是煉心路，對於觀山境修煉者作用極大，但是霧隱門的這條登山路，還有一個作用，那就是可以考驗一個人的天賦究竟幾何。

而這天賦的強弱，就是依靠透過登山路的時間長短來判斷的。

這也是汀一笑為何會在六十層上，對刀屠咄咄逼迫的原因。

汀一笑很要強，哪怕是那小小的領先，也不允許，這才當時對刀屠言語相激，只不過刀屠好像並不在意，讓汀一笑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因此接下來的路，汀一笑一馬當先，只給眾人留下一個背影，又何嘗沒有刀屠的原因。

一股無形的壓力，只有自己可以感受的到，蔓延著整個登山路，讓這條登山路變得寂靜。

“噗……”有人喋血。

“飛揚哥……”風杏兒花容失色，急忙將倒在臺階之上的風飛揚扶起，但是因為壓力的漸漸增大，風飛揚開始有不支的現象。

風飛揚和風杏兒因為自小就在一起，因此兩人可以說是心靈相通，也正因為這樣的原因，風飛揚承擔了部分來自風杏兒的壓力，讓風飛揚受了傷。

“哈哈，北玄劍宗，果然都是廢物。”魔宗一弟子嘲笑，比風飛揚高一層臺階，看到風飛揚喋血，自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風師弟……”流風一臉急切。

“沒事，大家不必擔憂。”風飛揚輕拭嘴角的血跡，身影有些顫抖，在風杏兒的攙扶之下，依舊有些力不從心。

風飛揚是飄逸出塵之人，雖然不在乎己身的名聲，但是對於北玄劍宗好像有莫大的歸屬感，對於魔宗弟子的嘲笑，發出了凌厲的回擊。

“我是沒什麼本事。”風飛揚突然話音一變，沉聲道：“也正因為此，我才沒有資格參加這五派大比。”

“什麼？”魔宗那弟子的臉，好像突然如同吃了屎一樣，清紅變換。

能夠參加五派大比的弟子，自然非凡，因此在風飛揚說出自己不是參加五派大比的人選之時，那魔宗弟子就知道，自己這是被陰了，而且還是陰的毫無防備。

不，這不是自己被陰，完全是自己找罪受，因為這一切，都是自己湊上去的。

完全的，赤裸裸的打臉。

很響亮。

自己也就比他高一層，而對方還不是參加五派大比的人選，那豈不是自承不如對方。

而在前方的一層臺階之上，或許因為這打臉的氣氛太過緊張，秋別蘭回頭。

“周倉，既然人家不是參加五派大比的弟子，肯定其他人都會比他更加厲害，你啊，眼睛不要侷限，要往大處了看。”秋別蘭的聲音很好聽，如銀鈴一般，但是話裡話外，卻是如同帶刺，讓人親近不得，但是卻又因為獨特的誘惑力，讓人慾拒歡迎。

這是一條帶著刺的玫瑰，甚至更甚。

秋別蘭說完，眼睛不經意間，彷彿所有所指。

“哼。”風飛揚冷哼一聲，對於秋別蘭話中所指，自然明白。劍宗此刻落後之人，唯有楊寧，而楊寧從始至終，好像全然沒有在這登山路上一爭高下的意思，就連風飛揚也是心中十分不解。

楊寧的實力，風飛揚清楚，而且劍道天賦，更甚自己，不可能只有這樣的成績，而楊寧此刻卻一直不前，就連鄧飛在嗎也是雲裡霧裡。

“楊寧，你到底在想什麼？”鄧飛在低聲詢問自己，同時給自己身上的麗人一個安慰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