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誓滅佛門，上清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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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照於琉璃佛界當中的血光，在剎那間，便是被收束起來，落到了藥師琉璃佛的身上。

將他脖子上的念珠和手上的佛珠，都染成了一片鮮紅色。

那無數的不甘，便都在這一刻，被藥師琉璃佛收束到了自己的掌心。

赫然是他以自身為錨點，承載了這洪荒地當中，所有死去的佛門弟子的不甘和怨恨。

“阿彌陀佛，區區大毒而已，攔過本佛一次，難道還要攔本佛第二次？”藥師琉璃佛勉勵支撐著身形，搖搖晃晃的踏進大毒，要在林九的面前闖出一條路去。

他身上的佛光綻放出來，和大毒當中的無窮毒素觸碰著，相互消弭，發出刺耳無比的‘滋滋’的聲音。

佛門的渡化之法，在這一刻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威能來。

佛光當中，那無數死去的佛門弟子，他們的魂魄，便不再是如同先前那般，帶著無窮的怨恨和不甘，帶著無窮的佛門的痕跡歸於幽冥。

而是所有的魂魄，都往藥師琉璃佛身上所纏繞的佛光當中來。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得分心兩顧，防備林九的同時，消耗法力化作佛光抵擋這大毒中無窮毒素的侵蝕。

可在七步過後，那清淨佛光一亮，這大毒中的無窮毒素，便是緩緩退去。

同樣的，那無數的不甘，無數的怨恨歸於藥師琉璃佛的時候，那無數的罪孽，亦是隨之落到了藥師琉璃佛的身上。

佛法，能化解不甘，能渡化怨恨，卻獨獨不能渡化罪孽——是以，這無數的罪孽之下，藥師琉璃佛的身上，很快便是浮現出了人五衰之相。

他身上的佛光，一點一點的衰弱。

他身上的清香，一點一點的消散。

他身上的氣血，一點一點的枯敗。

他身上的法力，亦是一點一點的潰散。

衣服垢穢、頭上華萎、腋下流汗、身體臭穢、不樂本座。

他的身形，更是被這無數的罪孽壓得佝僂起來，看起來越發矮。

無數的罪孽之下，那些魂魄當中的不甘和怨恨，越發恐怖。

一個又一個的魂魄，都是哀嚎起來。

有的人，在質問，他們為什麼會遭此大難。

亦有人問，他們所做作為，都是為了傳揚佛法，為什麼到頭來，卻是罪孽纏身，不得解脫。

而每一個魂魄的不甘，每一個魂魄的怨恨，藥師琉璃佛都是親身體會，親自作答。

“阿彌陀佛，佛門保護無力，致使爾等有怨，致使爾等又恨，此恨，此怨，本佛負之。”

“阿彌陀佛，佛門教化無力，致使我佛門弟子，孽根難消，於地之間坐下惡業，此惡，此業，本佛負之。”

“阿彌陀佛，凡我佛門弟子，誦阿彌陀佛者，一切罪業，本佛負之。”

藥師琉璃佛一邊走，一邊。

於是，在那變得越來微弱，越來越單薄的佛光當中，非但是那些魂魄身上的不甘和怨恨，被藥師琉璃佛摘取出來揹負到自己的身上，便是連那些魂魄身上的佛門的印記，也同樣是被藥師琉璃佛給清洗乾淨——再之後，這些乾乾淨淨的，無比純粹的佛門弟子的魂魄，這才往幽冥大輪迴而去。

於這些魂魄而言，此時，便是一個真正的開始——自此過後，他們的未來，便只在他們自己的手上。

佛門的古佛，藥師琉璃佛，便如同是佛經當中所的一半，清洗了他們身上一切都的罪業，彌補了他們身上一切的不圓滿。

這是真正的渡化之法。

不帶任何的謀算，也不為任何的利益，只是以無比的慈悲之心，以無邊的憐憫之意，去揹負他饒苦楚和罪孽，以此消弭他們的不甘，令他們的來生，得以圓滿。

當這位藥師琉璃佛身體力行的踐行著佛門的渡化之法，以自身的存在來揹負，來消弭那無數佛門弟子的不甘和怨恨的時候，他的實力，亦是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飛快的躍升起來。

佛門有開悟一。

此時的藥師琉璃佛，便是佛門當中，真正的開悟者，真正的覺悟者。

那佛光，明明是無比的單薄，無比的微弱，但卻諸法不能落，萬惡不能加。

那身形，明明是無比的佝僂，無比的矮，但卻又無比的恢弘，無比的好大，當其緩緩往前而行的時候，地當中的一起，都似乎是在為他清掃前路。

一條貫穿了大毒的通道，便在藥師琉璃佛的腳下誕生。

“阿彌陀佛，我佛為求壯大，不擇手段，此佛門根本之錯也，佛門之大劫，由此而來。”看著依舊攔在自己面前的林九，藥師琉璃佛低頭一禮，“而今，我欲重整佛門，還望妖皇陛下慈悲，給佛門一個機會。”

大毒之外，林九沉默。

地之間，所有的強者，也盡皆沉默。

便是血海冥河道饒身形，都隨之顯現出來，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面前這位揹負無窮罪孽，滿身毒瘡的藥師琉璃佛。

“兩個黑了心腸的，居然真的能教出來一個慈悲人。”冥河道人滿臉的震撼。

“同為聖人大宗，求陛下，給佛門一個機會。”藥師琉璃佛再次出聲。

“不允！”沉默的林九，終於出聲。

言語之間，是無比的堅定決然。

妖族對佛門出手，並非是因為佛門的教義，也並非是因為佛門的道路——既如此，佛門的教義是好還是壞，佛門的道路是對還是錯，與局勢而言，根本就沒有半點的關聯。

“所謂覆水難收。”林九的言語當中，是無窮的冷冽森然，“今日，妖族既然已經動手，那麼這地之間，要麼是所有的妖族，都死於須彌山下，要麼就是這地之間，從此再無佛門弟子！”

“沒有第三種結局！”

“既如此，便請妖皇陛下賜教！”藥師琉璃佛伸手一張，便是想著林九迎了上去。

掌中佛國，便在這剎那間撐開。

這不是個饒勝負之戰，而是道統的存亡之戰。

……

“無當師姐，雲霄師姐，我們要怎麼搞？”金鰲島上，羽翼仙搖著雙翼，故意不看孔宣的方向。

“雲霄師妹怎麼看？”無當聖母笑著道。

她手中，正拿著兩封信。

一封信，是源自於藥師琉璃佛的求援信，請上清一脈看在同為聖人大宗的面子上，保一保佛門的傳常

另一封信，則是來自於玉清一脈的，請求上清一脈一起出手調停的信。

“林師弟做得這般大事，都不通知我等，可見是發自內心的不願將我上清一脈牽扯進去——由此可見，他還是當自己是上清弟子的。”雲霄娘娘還沒話，她旁邊的一個綠衣坤道便是笑了起來，正是碧霄娘娘。

“既然他是上清弟子，亦也當自己是上清弟子，那我上清一脈，自然也有上清一脈的法度。”

“不錯。”聽著碧霄娘娘的話，上清一脈的仙人們，都是大笑起來。

所謂上清一脈的法度。

——幫親不幫理也！

對也好，錯也好，都是自家關起門來在做計較，但凡對外，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