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或躍在淵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十六節·覆滅,無限輪迴榮光,九四或躍在淵,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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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如潮水般湧來,滿懷憎恨和怒火。
那無疑是不可阻擋的洪流,不可抑制的烈焰。沒有手段可以抵禦他們,只能選擇面對,或者逃亡。
亞當能夠逃亡。
即便再怎麼不擅近身戰鬥,他也掌握著足夠充裕的幻術技巧。
人潮的沖刷中有著萬千鋒刃在他身上劈砍碰撞,那還不足以傷到他,卻能夠讓他將一枚足夠逼真的實體幻象留下。
亞當也必須逃亡。
他完全沒有把握在兩個隱藏在人群中的四階刺客手下逃生。更別提圍攻而來的人群中還有複數的失控四階卻只將他視作目標。
那麼,就讓琉璃派上最後的用場吧。
他的虛幻實體很快就在人潮中的銳器劈砍,鈍器打砸,甚至指甲和牙齒的撕咬下被淹沒。但在他遁走之前,他仍舊揮動洛基的權杖,在琉璃的身上掛載了一枚足夠醒目的信標,以及……一枚解開詛咒封鎖的秘鑰。
她以為她是清醒的,但其實並不是。
她早在殺意引爆之時便已然陷入瘋狂,心魔吞噬了她的自我意志,只是被謊言神力披上了一層偽裝。
而一旦揭去這層薄紗,那她自然便是最為刺眼,也最為兇悍的獸。
天之槍的光輝隨即爆發。這件本應有著強大威能,卻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緣由而未能傾盡全力的遺蹟聖器,終於在這一刻將自身的毀滅威光盡情釋放。
燒蝕大地,摧毀所有。
…………………………
琉璃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她夢見自己不曾進入主神空間,不曾在大西洲隊和亞當等人相逢。
她夢見自己憑藉自身的運氣和努力逃出了那座黑暗工廠,她夢見自己拖著那具殘損破敗的身軀學會了如何戰鬥。
她夢見自己終於找到了機會,孤身一人,在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裡殺回到了那座工廠之中。所有欺負過她的人,所有傷害過她的人,所有和她的悲慘命運存在關聯的人,全都由她親手,毫無遺漏地屠戮殆盡。不留一個活口。
她所承受過的一切,她全數返還到他們手中。
她所揹負的一切苦痛,在那屍山血海內終於盡數化作虛無。
一切終於徹底安靜了下來。耳側不再有突然就會出現的竊竊私語,心中不會再被突然生成的憎恨和殺意所充斥。她終於不再需要時刻壓制著自己的殺意,不用擔心自己突然就將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當成不死不休的仇寇。在黎明到來之前的最後一刻,名為琉璃的少女,終於是獲得瞭解脫。
——我終於可以從這座工廠裡走出去了。
她想到,她邁過那浸溼腳踝的血泊。
——之後……我該去做些什麼呢?
她在過去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她過往的腦子裡面從未出現過‘退休’之後的生活。她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去做一個醫生,為那些因為各種事故而損傷肢體的人提供廉價的外科手術。她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去當一個教師,雖然她沒有什麼教育的才能,但她可以親自動手,讓那些內心充斥好奇的青年男女,不要因為一時的好奇興起而踏入死路。
或許……
遠處響起了警笛的聲音,在動手之前,她打了報警電話並提交了足夠多的證據。而那些因此而來的治安官們,則正好可以將這座魔窟的痕跡徹底拔除。
所有的罪犯都在這裡,所有的罪犯都判處了死刑。而現在,僅有一人殘留。
——那便是我。
殺死惡人的人,未必是好人。私法判決者,未必立於公義之中。自己是受害者,也是劊子手。死在這座工廠裡的人未必全都惡貫滿盈,其中必然少不了脅從之人,甚至無辜。
所以……自己也應當有一個足夠公正的結果。
‘噗嗤——’
——【擊殺南炎洲隊輪迴者一名,大西洲隊計正一分……】
夢終究有醒來的時候。主神的宣告便是提示的晚鐘。琉璃睜開眼睛,映入眼簾之中的是南炎狂戰士那不甘的面孔。他在最後一刻擊中了自己並破壞了自己身上的甲冑,但在他能夠為自己造成足夠沉重的創傷之前,天之槍已然將他的生機帶走。
他死了。
南炎洲隊好像還有一個小女孩,但一直沒出現在後期戰場中,也不知道到底是死是活。或許這支小隊已然覆滅,而自己正好動了最後的手。
少女茫然地抬起頭,看向四周。腳下是一座堆疊的屍山,而附近到處都是天之槍解放力量而造成的巨大破壞坑洞。鮮血在自己的腳下已然彙整合湖泊,而血池之中,到處都是死不瞑目的憎恨面孔。
——是我做的。
腦海中浮現出記憶,在她眼眸之中具現出腳下造就的每一次殺戮。被驅使也好,心魔發作也好。造就殺業的終究是自己的雙手。
槍因此而沉默。
揹負著世界之恨的人群仍舊源源不絕地向她衝來。他們在咆哮中踏過腳下的萬千骸骨。她知道自己可以輕易地殺死他們全部,再來十倍的人數也對自己完全無用。那在先前對自己存在威脅的個體早就被深陷心魔的自己重創,驅逐。這片戰場的主動權,在自己手中。
所以——
“去死!!”——她聽見了聲音。
她看見一個端著草叉的少年衝在最前,瞪著自己的雙眸血絲遍佈。
他的動作遲緩而散亂,架勢全無,連莊稼把式都算不上有。不要說生命層次差著四階,就算琉璃只是一個凡人,她也可以輕鬆揮動長槍後發先中。
所以她抬起了槍,她只要想殺就肯定打得中。
‘噗嗤——’草叉刺入了她的胸口,頓時便是鮮血狂湧。
這對四階而言根本就算不上傷勢。連呼吸都不需要便可癒合——然而更多的血液卻從她的傷口中噴濺出來,本應有著無盡活性的臟器血肉,像是凡人一樣大片地壞死失活。
四階想活,沒什麼能殺得死她。四階想死,凡鐵也能夠將她帶走。
——真像啊……當時的我。
她伸出手,本想去觸碰少年的面龐卻又止住。她最終只是舉起天之槍,對準天空。
昆古尼爾和萊瓦汀類似。在持有者強大到無視一切之前,它必須要在特定環境下才能夠發揮出完整的威能。而不同於只有心懷滅世之願的人在世界崩壞之時和世界樹為敵才能夠用出全力的萊瓦汀。昆古尼爾固然要弱於後者,但限制卻並沒有那麼多。
它是奧丁的神器,它在對抗洛基之力時,效果最為顯著。而激發它的方式,便是誓言的約束。
——大西洲隊造下的孽,就在這裡結束吧。
“誓約,此槍必中。”琉璃投出了天之槍。直入雲霄。
而下一刻,滿懷殺意的劍,槍,錘,甚至箭矢,便將她徹底淹沒。
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夢中。
她看見治安官們蜂擁而至,在發出警告無果之後便立刻向沒有放下武器的她開火。
無數的子彈射入她的身體,她便倒下,躺在自己所造就的血泊之中。生命和呼吸都逐漸微弱,而一個看不清模樣的治安官隨即快步靠近,觸碰她的脈搏。
“犯人已被擊斃。”她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罪者必罰,這很好。
可惜……要是一切真的是這樣,該有多好。
懷著遺憾和悔恨,她就此墜入虛無之中。生命和靈魂,都徹底抹除。
……………………
白城戰場之外的上百公里處,亞當的形體悄然顯露。一重無形的遮蔽環繞著他,讓他得以避開世界意志的耳目,成功脫逃。
他輕輕撥出一口氣。
情況很差,但還不是走投無路。一切都還有挽救的機會,無論是這場戰爭的勝利,還是從這個世界之上退走。
還有佈置可以驅動,還有準備可以動用。哪怕這一次真的敗到徹底,那隻要自己還活著,便總能夠捲土重來再度和楚軒爭雄。
不過在那之前,首先必須……
死兆湧上心頭。
他毫不猶豫,身體便在傳送的光輝中閃爍。並在同一瞬間,分化出數百個軀殼同時向著四面八方的逃走。
每一個都是假貨,每一個都是真身。謊言的運用能夠讓他只要逃出一個幻影便可以全盛的姿態從這片大地上從容退走。然而下一刻,他的所有形體,便都被自天穹垂落的輝光強行收束!
流星之槍,誓約必中。
他的軀殼被強行壓回至一體,而垂落的光槍就此貫入他的胸口!
‘噗嗤——’
靈魂和生命,一起被釘死。他的力量急劇流散,所有用以脫身的手段,在這一刻都完全無法動用!
“琉……璃!”他聽見了主神扣分的通告,他知道自己便是大西洲隊最後的殘留物。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結果。
不,還不是結果。還有辦法——自己還有至尊魔戒,自己還能夠依靠佩戴它獲得砝碼。而且琉璃的背刺一擊也未必完全都是壞處。瞧,主神腕錶已然穩固,伊露維塔打入自己體內的神能,這不就被威能解放的天之槍成功消除?
那麼,接下來只需要……
他伸出手,觸碰自己的袋口。至尊魔戒這等重要劇情道具向來無法直接塞入儲物空間。而他只需要簡單地伸出手。
他的手僵在空中。
魔戒呢?
口袋裡的,那枚至尊魔戒呢?
亞當的記憶不斷翻滾,湧動。一幕景象頓時呈現於他的眼中。他看見在自己脫身之前的那一瞬間,無數人潮撞上自己的軀殼。而一個原本不起眼的小人物,就此映入他的眼中。
弗羅多·巴金斯。
霍位元人是天生的飛賊,他們能夠把寶物悄無聲息地偷走!
不,不對,不是他。絕對不會是區區霍位元人。
是,是那個男人!
“楚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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