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或躍在淵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十二節·扭曲點,無限輪迴榮光,九四或躍在淵,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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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在面前扭曲,延展,拉伸。

伴隨著經驗的累積和靈感的彙集,帶人,帶不是很熟悉的人傳送,對於姜玉來說已經不是一項過於困難……甚至過於繁瑣的操作。他已經能夠有效地感知了區域的空間結構並明晰其運作方式,讓這浩大的天地之威,為自身所用。

踏出腳,仰起頭。

猩紅的流火覆蓋天幕,鉅艦的殘骸還有數秒便會撞擊到監獄上頭。

——這會是命運挑戰的難度係數之一嗎?

——還是說,我就算放著不管,它其實也對並非處於墜落點中心的雷普利毫無用處?

思緒的運作並不影響力量的投射,猩紅的雷槍打頭,作為前鋒。而雷槍之後,便是實體審判之矛的補充性力量放送。

感知。

在雷槍投出前的一瞬間,空氣,天空,空間本身的細微振動便為他的測繪提供了足夠充裕的助力。他得以在雷槍出手前的瞬間便感知到眼前這天墜之物的大致結構分佈,知曉其最容易被破壞的關鍵節點以及崩解後濺射範圍最大的破碎節點,並以龐大的算力測量出其中的平衡點。

這算是入微嗎?——不算,這只是計算力的精細排程。

雷槍已然校準,它精準地命中了目標。一座在宇宙戰中被撕裂,但卻還未完全壞毀,仍有高能物質殘留的引擎爐心被錨定,並獲取了最為合適的,能夠生成足夠規模爆炸的能量注入。

‘轟——!

!’

爆炸,雷混合著火。數百噸數千噸的金屬巨構殘骸向著四面八方拋投,它們的中央簇擁著一團沸騰的紅蓮光火。

而後,審判之矛的第二擊便趕上了第一擊的成果。

沸騰的光火,在更為純淨並且熾烈的光中融化。姜玉精準地控制了力量的觸發點,讓它在合適的位置引爆而非做無用功地貫穿。而在這二度光爆中,向著四面八方以更快速度投射的能量射流便精準地命中了那些崩解破碎開來的殘骸,讓它們化作更加細微,也更加無害的碎末。

崩落的星艦化作了金鐵的暴雪,它們在熱浪包裹下強勁,但卻並不致命地衝擊著這座巨型三聯監獄的穹頂結構。熔融的鐵雨中混雜著破裂的重元素殘渣,將穹頂的裝飾掃平,把露天的天線和塔臺全都化作無用的廢物。而後,它們便就此止步,因為無論是它們殘存下來的體量,還是二度光爆中爆射出來,卻又基本都沒有直接射向地面的能量射流。在經歷這數度物理變化後,都無法在‘破壞’這一領域上取得更加充裕的成果。

精密,而且精準。

但這仍舊不是入微,只不過是在姜玉很久以前踏上第一步的入微之道中,走出了緩慢,但姑且還算是堅實的第二步。

或許是第三,第四?

姜玉並不確定,當審判之矛在振動共鳴中自主地回到他手中時,他自己便也不由得有些驚歎於自身所造就的成果——在他原本的規劃中,自己就算以雙重投矛擊碎了天墜之物的殘骸,自己也將花費額外的時間和精力,用在清除那些足夠龐大,大到有機率砸穿穹頂,為不該死的人帶來死傷的巨構殘渣之上。

但現在它們已經不存在了。

——我又變強了……我又變強了嗎?

——可是我站在這裡,並沒有獲得新的資源抑或者獲取了新的感悟,我又憑什麼變強呢?

——是楚軒給我的那管龍血藥劑?可我當時喝了也沒什麼感覺……還是說,這是我先前在個人空間中所檢驗出的戰力成果?

不明白。

姜玉抬起頭,穿過正在崩散的爆炸焚燒雲,看向這顆星球正上方的極高之處。他的目力不足以讓他在這一刻捕捉到一萬公里之外的細小事像變動。但他仍能夠感覺到,那艘被稱作‘石村’的太空戰艦就懸停在那遙遠的空域中,並且在靜謐裡陷入沉默。

採礦船變成了武裝星艦,但相同的名字卻對應著相同的境遇。他不知道這種兩艘星艦兩敗俱傷的巧合到底是命運的必然還是主神的調整,但他知道自己如果選擇上去——無論是開局時上去,還是現在抽身飛到上面去,都必然會在那艘船上觸發新的危機。

危機……

危機的確是一個緣由。因為在潛意識中感知到危機,所以本能地加速了力量的演化推進。而這似乎也具備著左證,畢竟當自己決心向著雷普利所在的方位直接傳送的時候,朱雯便能夠感知到自身身上那驟然暴漲的,幾近於致命危機的死氣。

自己的猜測是雷普利的身上帶著小型神印。它在啟用後會造成足夠強大的精神汙染和意志衝擊,一旦選擇貿然靠近,則自己便有機率遭遇算計。

似乎是這樣。畢竟有朱雯無法第二次地成功窺探對方這一左證在這裡。

但是,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危機——真的會致命到足以讓自己的力量都產生自發性的演變適應嗎?

姜玉收回視線,他的思緒轉變,直到現在為止也就耗費了不到半秒——他遙遙地望向了朱雯感知之中雷普利所在的大致方位。雖然因為監獄的內部結構過於複雜,他無法隔著這麼遠的距離直接感知到雷普利的狀態和動靜,但他覺得,她就在那裡。

他感知得到她就在那裡。

但他卻感知不到自己的危機——危機的提示源自於朱雯的劫氣感知。並非源自他內心的直覺示警。

有種被唬住的感覺。

就像是原典無限中,解開了第四階基因鎖的複製體鄭吒,在生化二中被張恆拿箭一瞄直接被唬到不敢動的感覺。哪怕那支箭實際上根本就連防都破不了,但搭在弦上,卻能生成某種虛假的恐懼。

——我被唬住了嗎?

——我因為相信朱雯的劫氣感知能力,相信她在上一場中依託劫氣的建樹,所以被唬住了嗎?

視線再轉,被自己按著肩膀以力場保護的朱雯正目瞪口呆地看向上方。姜玉眼中尋常普通,甚至不值得多看一眼的破滅景觀對於資歷尚淺的她或許還算是某種了不得的瑰麗奇觀,她的雙眸之中,有著驚歎和憧憬的情緒。

姜玉給自己臨時制定了一個計劃。

一個直接高速飛到雷普利所在區域正上方,從上往下,一層層像是剝洋蔥一樣將監獄結構拆除掉的臨時行動計劃——無論如何,捕獲雷普利都是必須完成的工作。霞和趙櫻空的行程是策略應手,但也可以歸納為一記閒棋,她們存在一無所獲的可能性,而那便意味著正面接觸然後戰鬥這種事,不可逃避。

他定好了計劃的全過程。

他在腦海中下定決心,發誓會立刻將它投入執行。

然後,一道微弱的震盪拂過朱雯的肩頭,以禮貌的方式,給她一點提醒。

“朱雯,看著我。”他說。

他看見朱雯下意識地扭過頭,目光對視的瞬間,少女的眼中有著不知所措。

心跳似乎略有加快,血液的流速提升伴隨著體溫的上揚,這有可能是因為不適應被生物力場所包裹的原因,但應該不影響朱雯使用她的能力。

他認真地盯著那雙晶瑩的眼眸,不讓那對視線從自己的眼前逃避。

“什……什麼事?”朱雯的聲音,有些結結巴巴。

不知所謂。

姜玉不太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或許他將腦海中全力調動的算力分流一點能夠想通。但時間緊迫,他沒給自己留那麼多的餘力。

“告訴我,我現在身上的劫氣。有多少。”

或許是錯覺,當姜玉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感覺朱雯的腦袋像是捱了一記棒槌。有著極短暫的一點空白呆滯,但恢復得很快。

和她的呼吸以及心跳一樣恢復得快。

她仔細地端詳著姜玉的面孔,從上看到了下。眉頭微微蹙起,然後又逐漸鬆開。直到放鬆下來。

“並不是很多。”她在連續確認了好幾次後,最終才給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和先前最濃的時候相比,連三分之一都不到。具體量化一下……嗯,大概就和一個很快就要在十級樓梯上摔倒的健康成年人差不多吧。”

十級樓梯,普通人摔下去還是有點疼的。

運氣不好,也不是不可能傷筋動骨,甚至把半條小命送掉。

但無論如何,這種程度已經不足以成為致命的威脅。只要自身足夠小心,足夠謹慎,那麼自然便可以免於災殃。

劫氣的運作轉變了。

姜玉眉頭一皺,在心中臨時訂正了自己的計劃。他現在又打算直接傳送到雷普利身邊,然後將這傢伙直接一把抓走,而這樣的計劃,在先前被朱雯提出了致命的警告。

朱雯眨了眨眼睛。

“等等!”她的語氣帶上了一點急促。“又,又變強了!你身上的劫氣突然翻了一倍不止,現在已經是出門會撞上摩托車的等級啦!”

摩托車,不是泥頭車。

摩托車車禍一般死的是飆車的人,被摩托車撞死的……數量也有,但是不多。大多情況下,應該是骨折或者規模比較慘烈的重傷。

局勢變得微妙起來了。

劫氣的濃度發生變化,這說明先前朱雯的窺探並未遭遇誤導。某種危機的確存在,只不過其存在的形式和自己的預估判斷,可能出現了不小的誤差!

原來如此——姜玉閉上眼睛,眼簾覆蓋的雙眸,逐漸染上了一部分楚軒的澹漠。他對楚軒的模擬程度因瞭解的加深而下降,但卻在下降的同時,也因為自己的基因鎖開啟深度提升而略有回覆。

他大概明白髮生了什麼,而自己又該怎麼做了。排除掉多餘的變數,真相便在自己的眼眸中揭露。而當臨行之前,某人做出的異常,但又明顯的暗示性舉措,則這處戰場的內幕,便已然盡數揭曉。

自己的確在緊張,自己的確在忌憚。

自己忌憚的不是突如其來的劇情變化。而是某個自己越熟悉,就越難以琢磨的生命實體。

這次行動,自己並不是單純地背上了楚軒的鍋。或者說,楚軒留下的並不是需要自己動手來清理後患的黑鍋,而是一個具備實驗性質的舞臺!

他回憶起了自己的臨行之前,他曾經遭遇了三個異常點。

第一,異形世界已經被開啟。不需要自己額外支付d劇情。第二,上一次的迴歸之旅中,自己等人其實並沒有處理異形二的主線。自己等人完成的只是第二部的前置任務,但早在先前的討論中,自己便被有意無意地引導跳過異形二,直接抵達此處的異形三。

這兩件事自己早已意識到,得出的結論是楚軒提前開啟了異形世界,並且大機率已然回收了異形二的主線。出於某種緣由,他沒有明確地說出來,而是讓自己親身體驗了這一番劇情突變的意外湖臉。但考慮到楚軒額外要求帶上朱雯這種事,將其視作對新人的突擊培訓,也並非不可理解。

這是以自己的腦子,都能夠計算推演出來的事實。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楚軒能在異形世界中搞出死亡空間裡的神印,但這本就是無關緊要的細節。自己本就是衝著補全支線劇情的目的來的,遭遇一些預料之外的危險,也可以理解。

然而,自己卻沒有注意到第三個異常的點。

——楚軒在參與到侏羅紀度假的日程裡時,帶上了楚萱。

楚萱,楚軒的造人。一個姜玉在過去早就已經忘得差不多,並且在中洲隊內也沒有任何存在感,出現與否,都無關緊要的實驗助手。

而以楚軒的性格,或者說行事風格。他就算去度假,主要目的也是進行科研。如果不是基於某種必要的緣由,他不會做多餘的事,更不可能幹出帶妹旅遊這種舉措。

他是有意帶上楚萱的。

他帶上他的助手,實際便是一個暗示,一個當場說了沒用,但事後才能夠證明價值的行動。

一個不在場證明。

一個,‘楚萱還好好地活著,沒有在異形的世界裡,做出某些事情’的不在場證明……以及,提醒。

培養朱雯只是此行的一部分目標,最可有可無的目標。作為代理隊長,自己或許一心打算培養一位可用的施法者。但朱雯這個姓名,並不在自己交付給楚軒的中洲隊固有名單之上。

自己或許重視朱雯的生命,但是楚軒則是未必。

而對於楚軒來說,帶上朱雯,她成長與否都無關緊要。但她肯定,能夠依靠她的劫氣感知而在初始的關鍵時分,提供一些必須存在的警醒。

她就是一個警笛,說出那句提示,便已然完成了全部的使命。後續她所有的成長,都只是不在楚軒規劃中的意外之喜。而這也就意味著在接下來的變故動盪中,她需要自己的幫助,才有可能保得住自己的那條小命。

思維模擬,結束。

他先是向朱雯點了點頭,表示感謝。感謝對方成功履行了職責,感謝對方讓自己推演出了舞臺佈局。

而在下一刻,他便帶著朱雯回到了監獄內部陣地,隨手將源源不斷襲來的屍變體小群殲滅清除,而後便接通了趙櫻空所在方位的傳訊。

“櫻空。”他說。

“召喚死神軍團,其它的都不要管,殺掉這裡所有的,能夠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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