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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佑傑見到這麼一副場面,下意識地又要叫出聲。
梁垣雀早有準備,在他張開嘴的一瞬間捂上了他的嘴,把莊少爺的一聲尖叫掐死在喉嚨裡。
莊佑傑深呼吸了好幾口才穩住了自己的情緒,顫顫巍巍地問梁垣雀,
“這該不會就是案發現場吧?”
梁垣雀手裡的手電不斷地掃視著整個房間,他的表情隨著房間全貌的浮出而越來越凝重,
“王明的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更沒有被人放過血。”
“這個出血量,唯一能解釋的就是水寨不止死了王明自己。”
梁垣雀說著,舉著手電筒走了進去,莊佑傑想到地上的血跡不敢邁步,就停留在了門口。
“王明難道不是自己進來的?他還有同伴?”
梁垣雀專心地檢視現場,沒有再搭理他。
根據血跡的散落位置來看,應該是有兩個人在這個房間裡發生了纏鬥。
他一邊照著地上的血跡一邊緩緩地踱步,心中漸漸地還原起了當時的案發現場。
他暫定率先出手傷人的兇手為甲,被傷的人為乙,那麼就是乙在房間的門口被甲刺傷了一刀。
乙受傷之後沒有立刻死亡,由於甲堵住了門口,乙只能爬回房間裡來,透過窗戶求救。
但很快甲就跟了上來,在窗戶附近又接連捅了乙很多刀,所以窗臺之下的血跡是最多的。
在窗戶附近,乙可能是死了,也可能是暫時昏迷了過去,之後甲又拖著渾身是血的乙在房間裡……
等等,這個兇手腦子沒病吧,他為什麼要拖著被害人的屍體在房間裡繼續纏鬥?
難道說乙當時還沒有死,他想用這種方式拖死奄奄一息的被害人?
瘋了吧,直接再給他一刀來個痛快多好?
梁垣雀蹲下身,撫摸著房間中央的一塊兒血跡,這裡相比其他地方的血跡要淺得多,可以看出流血的傷口並不是很深。
那這絕對不是受傷的乙身上流出來的,梁垣雀抬眼看了看門口,門口的莊佑傑被看得莫名其妙,愣愣地伸手指了指自己。
梁垣雀當然沒有搭理他,他想的是,在當初的兇殺現場,還有一個丙出現。
他應該是聽到樓上的動靜之後,衝上來救人的,所以跟持著兇器的甲打鬥起來。
這灘血可能是甲的,也可能是來自丙。
他繼續檢視著血跡,像這樣小傷口造成的血跡在房間裡還有幾處,其他幾處應該是後來的丙成功制服了甲,想嘗試拖乙去救治時留下的。
嘖,梁垣雀在心裡感嘆了一下,很激烈的現場啊。
而且在剛才觀察的過程中,他發現這些血跡其實有一段時間了。
雖然在昏暗的手電光之下沒有辦法很準確地判斷血跡的顏色,但是從大概的顏色和乾燥程度上能判斷出,這些血跡至少得超過半年了。
從屍臭味兒來判斷,這裡應該藏著一具屍體,或者部分屍塊,跟血跡一樣至少也在這裡腐爛了半年以上。
也許是在這棟木樓廢棄之後,這裡發生了不為人知的慘案,也可能是發生了慘案之後,有心人封上了這棟樓。
梁垣雀站起身來,對莊佑傑招招手,“你進來一下。”
莊佑傑本來不敢,但恰好這時一陣過堂風吹過,他背後一涼,嚇得趕緊一瘸一拐地跳進了房間。
“這個房間裡應該藏著屍體或者屍塊,你來一塊找一下。”梁垣雀一邊在房間裡翻找著,一邊對莊佑傑說。
聞著濃烈的屍臭味兒,莊佑傑都懵了。
不是,你,你讓我?
梁垣雀很淡定地開始在整個房間裡翻翻找找,莊佑傑咬住後槽牙,硬著頭皮去把一張木桌上的書本翻開。
“不是,少爺,屍體有可能夾在書裡嗎?”梁垣雀無語的看著他。
“不是,我,我有點……”莊佑傑語無倫次的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也許是因為心理作用,他感覺空氣中的屍臭味兒愈演愈烈,幾乎穿透了他每個毛孔往他身體裡鑽,讓他幾欲作嘔。
梁垣雀看出了他全身的抗拒,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懟的他無話可說,
“莊少爺,是你提出要跟著我辦案的。”
莊佑傑的神色變的很糾結,對啊,這確實是他提出的,人家梁垣雀還是“勉為其難”才帶上他,他不幫忙就算了,還想打退堂鼓,像什麼話?
於是他咬緊了牙關,在心裡勸自己,就是一具屍體而已,大不了有點噁心,反正他又不會跳起來給自己兩巴掌。
人在下定決心的那一刻會產生一種衝動的力量,就在這種力量的推動下,莊佑傑拋下了恐懼和抗拒,利落的把書桌的每一個抽屜和櫃門都拉開。
也許是書桌內的儲物空間太小了,這裡面除了一些泛著黴味兒的日常用品之外,別說是屍體了,就連個像兇器的物件都沒有。
這個房間從佈置擺設上來看應該是一間臥室,一張寬大的雙人床,一張做工有些粗糙的木頭書桌,還有一些箱屜和一個立櫃,應該是放衣服的。
梁垣雀把床上幾乎要腐爛的被褥都扯起來丟在了地上,但被褥之下也什麼都沒有。
於是他又逐個的去翻箱屜,那麼房間裡唯一剩下沒有被開啟的就是那個黑漆漆的立櫃。
莊佑傑看著立櫃心中還是有些打鼓的,在他的認知裡,這個地方似乎是很是個藏屍體。
剛剛一鼓作氣產生的衝動力量已經開始出現退潮,他假裝腳痛,緩慢的移動到立櫃前。
他把手放在立櫃的扶手上,深呼吸給自己加油打氣。
這附近沒喲別人,夜裡又十分安靜,所以他的呼吸聲格外清晰,見他如此為難,梁垣雀在一旁說,
“算了,你去歇著吧,等會兒我來。”
這話似乎是挑戰到了莊少爺男人的尊嚴,他不想做一個被看扁的人,一鼓作氣一把拉開了立櫃門。
立櫃裡面很黑,看不清裡面有什麼,梁垣雀幫忙把手電往這邊照了照。
在這一道手電光之下,莊佑傑看到有一個身材嬌小的人倚靠在立櫃裡面的一側,雙腿彎曲站立著!
不,這不能說是一個人,而是一具已經腐爛的屍體!
莊佑傑還是沒控制住,驚撥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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