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大丈夫報仇，要殺人也要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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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象山，廢棄的地下室

鐵千山的意識有些模糊，自己終究還是沒能堅持到援兵嗎？

「鐵大人，我們這是白首如新，傾蓋如故啊。」

「小子仰慕多時，今日總算能問候一番了，心中實在高興，得罪之處，還請諒解。」

楚千秋此刻撕下了自己溫和的面紗，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訴說了自己的快意恩仇。

大丈夫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此所謂恩怨分明。

你還記得兩百多次迴圈以前，是怎麼折騰我的嗎？

你這王八蛋總算是有今天了。

曾經楚千秋在心裡恐懼過的敵人，如今已是煙消雲散，淪為了階下之囚。

「你，你是楚千秋？藏得可真夠深的。」鐵千山睜開了眼睛，依然是那般的凌厲，哪怕身陷囹圄，他也沒有半點求饒的意思。

「說，神威軍安排你來，意欲何為！」

「說，那楚百戶與黃千戶做的何等買賣！」

「說，你襲擊六扇門，朝廷命官，背後受何人差遣！」

那鐵千山果然是不一般的人，明明身受重傷，看似窮途末路，卻依然能夠中氣十足地質問自己，彷彿淪為階下囚的並非是他。

「鐵大人，你想拖延時間，等著六扇門的同僚前來救援。」

「可惜他們來不了的，來了也趕不及。」

「我不喜歡折磨人，但鐵大人倒是一個例外。」楚千秋冷笑了兩聲，他一劍刺穿了鐵千山的丹田，讓他的真氣特性難以發揮作用，然後下了大劑量的啞巴粉。

還在旁邊放上了專門用來折磨人的【癢癢粉】、【蝕骨散】以及最為可怕的【牙痛水】。

癢癢粉與蝕骨散自不必說了，牙痛水顧名思義，就是讓人的牙齦產生劇烈的痛楚，那種痛楚直擊大腦神經，苦不堪言。

不得不承認，人類在折磨同類上，一直很有創新精神，在這個高武世界裡面更是有數不清的手段，楚千秋用在其他敵人上，都有些於心不忍，但對於鐵千山來說，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於是楚千秋掰開了鐵千山的嘴巴，將【牙痛水】注入其中。

「啊！！!」

幾乎所有的牙齒都在發出疼痛的嘶吼，那直接刺激大腦神經的痛苦讓鐵千山這樣的梟雄之輩也無法忍受，發出了陣陣的哀嚎。

俗話說牙痛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

現在鐵千山口中的32顆牙齒，就像是一個大型的交響樂團，演奏起了大合唱，鑼鼓震天，小提琴、大提琴、嗩吶、二胡、古箏等等，各種奇妙的樂器應有盡有，合適的，不合適的都在響動。

每一個聲音都能表達出一種不同的疼痛感。

能讓英雄折腰，能讓壯漢腿軟。

「啊啊啊！」鐵千山慘叫一聲後，竟然差點昏死了過去。

這倒是讓楚千秋有點意外，看來鐵千山並不像自己表現出的那般硬漢。

折磨別人的時候，自然是窮兇惡極，輪到自己的時候，卻也沒有堅持多久。

「鐵大人，看你這樣子，我倒是有點於心不忍了。」

「怎麼樣，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我給你一個痛快。」

楚千秋笑眯眯地看著鐵千山，提出了一個相當具有建設性的意見。

「呸！」鐵千山本來就受了重傷，如今受了巨大的痛楚，臉色變得慘白，但在疼痛過後，他又恢復了冷靜，惡狠狠地呸了一聲，不打算做出任何的妥協。

這也跟牙痛水有關，持續時間較為短暫。

「鐵大人，咱們一見如故，已經是多年的好朋友了。」

「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戲，你希望假扮出一個堅強不屈的形象，引發我折磨人的興趣，慢慢消磨時間，等待六扇門的追蹤。」

「畢竟亂葬崗的血跡如此明顯，依靠空氣中殘留的味道，你對他們心存幻想，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這裡是白象山中一座廢棄的地下室，上面種植的是氣味最為濃郁的哈昔泥，這種藥材臭不可聞。」

「足以掩蓋那稀薄的血腥味，就算他們發現了端倪，一時半會是救不了鐵大人的。」

楚千秋無疑是鐵千山的好學生，在精神壓迫方面越來越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一個是教得好，一個是學的好，現在就是回饋老師的時候了。

他要一點一滴地敲碎鐵千山的心理防線，看到他心中最虛弱的東西，然後賺取自己最寶貴的情報。

「原來百香閣也參與了神威軍的行動。」

「咳咳，朝廷果然是太仁慈了，就該把你們統統殺光。」

即使到了這個地步，鐵千山也不打算求饒，當楚千秋開始訴說這些情報的時候，他就明白自己絕無可能活著回去。

倒不如儘可能地拖延時間，還有一線生機。

這個道理鐵千山明白，楚千秋同樣明白。

「殺光，你能殺得了誰呢？」

「你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卻還想著要為朝廷辦事。」

「該說你是條忠狗，好狗，還是條瘋狗呢？」

楚千秋冷笑道，嘴巴毫不留情。

「有時候我還挺佩服鐵大人的，這樣的春秋大夢，你居然能天天做下去。」

「這朝廷，橫徵暴斂，治民無方，衰世將至，遲早是要完的。」

「而你不過是條垂死掙扎的可憐蟲罷了。」

「你只是一條做著白日夢的可憐蟲而已。」

楚千秋咄咄逼人，要將他徹底從心靈上徹底擊垮。

「胡說八道。」

「亂臣賊子懂得什麼叫做忠孝？什麼叫做忠義？」

「你不過是神威軍裡的不忠不孝之徒，把朝廷的寬容當做了縱容。」

鐵千山冷哼了一聲，眼神仍是那般的高高在上，彷彿他還是那個一呼百應的藍衣捕快，而不是現在的階下囚。

在這樣的情況下，鐵千山像是不要性命一般，冒出森然的殺意，威脅道：

「你說衰世將至，朝廷治理無方，那便是聽信了佛門的胡言亂語。」

「似爾等，該殺未殺之人滿坑滿谷，遂使天下大亂。」

好一條反動透頂的走狗。

「鐵千山，你想激怒我，讓我動手殺了你，因為你怕我刑訊逼供。」

「畢竟這世界上，死絕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而從剛才牙痛水來看，你其實並不是一個硬漢。」

楚千秋慢條斯理，抽絲剝繭地挖開鐵千山心中見不得光的地方。

一個喜歡折磨別人的人，往往並不是硬漢，他只是喜歡施虐而已。

落到自己身上，就受不了了。

「來，再送你一些牙痛水。」

「治一治你們這些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混賬。」

楚千秋笑眯眯地幫鐵千山開啟嘴巴，然後倒了進去。

啊啊啊！

果不其然，我就知道你不是硬漢嘛。

沙啞的慘叫聲很快就回蕩在整個地下室裡，聽上去有些慘絕人寰。

但鐵千山依然怒目相視，畢竟一個人在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後，要麼崩潰，要麼死硬到底。

顯然他是選擇了死硬到底的人。

「如果這天下真有該殺未殺之人，也是你們這些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混賬，還有那朝堂上袞袞諸公，全天下的衣冠禽獸。」

「讓你死得更明白一點，你不是想查神威軍的財源嗎？」

「那我就告訴你，我們在販賣私鹽。」楚千秋在對方的耳畔邊輕聲說道，讓鐵千山猛然一驚，原來自己一直在追查的答案，竟然是這個。

「你們這些亂臣賊子！」

「沒錯，我們就是亂臣賊子，怎麼了？」楚千秋冷笑道，當朝廷指責你是亂臣賊子的時候，你最好要有能力做亂臣賊子。

「我們不僅販賣私鹽，還聯合大夏，向大夏借兵，不日大夏的鐵騎南下，配合神威軍，攻克上京。」

「到時候我們會把你效忠宰相大人扯下來，把你效忠的皇帝從位子上踢下來。」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無能，你什麼情報都沒有查到。」

「因為你這無能之輩，才使得你的恩人，你的主子，都得死。」

要殺人，當然也要誅心！

「女幹賊，畜生，逆賊！」鐵千山目眥盡裂，鮮血從眼眶中溢位，他咆哮著，想要跟楚千秋同歸於盡。

大摔碑手——千重碑碎！

楚千秋一掌拍在了他的頭上，一掌將他震死。

鐵千山的臉上凝固著絕望又憤怒的神情，再也舒展不開了。

這下舒坦了。

楚千秋自穿越而來的鳥氣盡散，隱隱約約感覺自己的穴竅有了鬆動。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念頭通達？

「雖然還有很多的話要問你。」

「但又不是隻殺你一次，咱可以慢慢來。」

「這一次，先出惡氣再說。」

「鐵大人，我們待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