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正邪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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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受這樣一輪壓制，呼吸都困難的湯濤，卻沒有什麼其他的反應，好像早已經習慣和認命了，反倒是羅媽，滿眼怨毒的盯著頭上的青銅鐘，看了好一會，如果眼神能夠殺死人的話，那這個青銅鐘，以及當時佈置這個陣法的龍虎山天師，肯定要被羅媽殺死多少次了

也沒等於埊開口詢問，羅媽直截了當的問道

“於埊，你覺得，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兄長恢復？”

羅媽說的恢復，當然是指讓湯濤恢復神性，控制住或者治好，隨時入魔的這個問題

於埊其實不是很想摻和這種事，一個是他不太願意把自己置於這樣的位置，另外一個，是於埊並沒有別人所認知的那樣，有很強的能力或者處事經驗，弄好弄不好的，於埊都會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於埊不是全能，更不是全知，遇到一些沒有經歷過的事，他也會抓瞎也會糾結，只不過於埊有個特點，就是他的心性超然，遇到事的時候，總能把自己拎出局外，以旁觀者的角度，審視當前的境遇，然後儘可能的，隨心而為

沒錯，都是隨心而為，於埊從來沒有考慮過對與錯的問題，自己覺得合適就行了

畢竟，於埊真的只有十八歲，真的還只是個孩子，雖然自己從小的經歷很特殊，見識的東西超出了常人，但是在經歷範疇裡，也僅限於對鬼魂，或者說對靈魂的認知，以及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叫絕域的地方，有來自外太空的生命族群，以及地球上很多消失的人類，和來自黑暗領域的怪物作戰，在默默的守護著這個世界

其他的，於埊接觸的經驗，真的少之又少

糾結了一會，於埊只得回應羅媽

“實話說，我對這種事真的沒什麼經驗，我甚至是第一次，現實中遇到所謂的入魔，所以我也不知道怎麼應對更合適”

對於埊的回應，羅媽其實心裡也有準備，畢竟這個事，自己上千年來，就沒有停下過鑽研找辦法，問過的人，少說也得有幾百個，看過的書籍，更是數不勝數，但是始終都沒有找到真正有用的辦法

羅媽的身份本就不簡單，雖然在身份上是個狐族，而且很早以前，就和自己的族群斷了來往，但她終究是九尾狐，是除了十尾之外，立於這個世界頂端修為境界的強者，接觸見識的人，當然也都是這個世界上頂端的人，例如全真教各代的掌教，龍虎山各代天師，天一道的各代天師，老君山的道首，等等等等

他們也都知道自己兄長被封印之事，雖然並不是特別想管，但礙於羅媽的身份和情況，也多多少少會給一些建議和方案，有的不用試就知道不行，有的靠譜點的，進來和兄長嘗試試驗，但也都沒有效果

於埊在說到，他第一次見識到所謂入魔這個話的時候，羅媽就準備放棄了，但是她極其敏銳的聽到，於埊最後一句話

嗯？

不知道怎麼應對更合適？

不是不知道怎麼應對，而是不知道怎麼應對更合適？

那這句話的意思是，於埊有辦法，而且不止一個，只是不知道作何選擇更精準有效？

羅媽的眼睛立馬亮了好幾度，能不能真的有用其次，只要有辦法，這就是好訊息啊

原本趴在地上不動的湯濤，此刻也是再次睜開了眼睛，他當然聽到於埊的話了，畢竟是在談論自己的事，他當然關注的很，他也敏銳的察覺到了於埊這句話的含義，只不過和羅媽不同，湯濤是直接愣住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為了確認自己心中所想，羅媽猶豫著開口問道

“啊，嗯….於埊啊，我確認一下哈，你說的是，不知道用哪種方法會管用，是這個意思對吧？”

“嗯，是”

於埊點頭確認

羅媽嚥了一口唾沫，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握緊又鬆開，此刻她真的希望自己那隻貓，也就是那隻叫花花的肥貓在這，這樣她就可以狠狠的擼貓，來緩解自己的緊張情緒，但是沒辦法，這裡的環境特殊，那隻貓進不來

羅媽見識過，接觸過，詢問過的修士，很多，輩分高或者修道境界高的，也很多很多，但是和那些人詢問這個事，羅媽都是很淡然的態度，從來沒有像今天面對於埊這樣緊張過

在她的內心中，有一種潛意識的感覺，甚至她認為是一種錯覺，就是於埊的地位，一點都不弱於那些所謂的龍虎山天師，全真掌教，道尊等等人物

一直到許久的後來的某一天，羅媽和湯濤，王冶道長坐在一起聊天的時候，再次提起這件事，幾個人才終於統一了認識，清楚了這個感覺的源頭是什麼

那個時候，王冶道長已經成為龍虎山新一任的小天師，身份尊貴，之所以不是大天師，是因為王冶道長姓王不姓陳，但是也正是因此，幾個人才終於明白

世間所有修道的宗派，傳承了上千年的道門，在傳承過程中，都太過強調輩分，血脈傳承，而逐漸脫離了道的本質，道本就應該是道，是最純粹的道義，而他們這些人，從進到宗門的那一刻起，內心中歸屬的方向，就成了道教，某一個創始人所對應的道教，而不是來自根源的道

就像龍虎山，極其重視天師的血脈傳承，哪怕王冶道長的修為，遠超當代大天師，但也只能被奉為小天師，整個龍虎山，信奉張道陵為道祖，所學所用，都是張道陵所創道教的教義，卻忽視了，張道陵也是修道的一份子，只是建立了一個道教，而不是創造了道

這些道理，難道沒人明白嗎？當然不是，只是刻意的忽視而已，屬於精神上的一道枷鎖

一步錯步步錯，失之毫厘謬以千里，尤其是那些所謂的大天師，所謂的掌教，更是如此，他們心懷天下，心繫宗門，承擔了一脈傳承，就更是失去了追求至深道理的機會

他們之所以，在第一次和於埊接觸，就把十八歲的於埊，放到了和大天師和掌教一樣的地位，就是因為，在於埊身上，他們能看到最純粹的道，是什麼樣子的

或許當時，於埊的道義，也只是一個雛形，但這個雛形，就足以超越所有的那些大人物的境界高度

和地位身份無關，和權勢高低無關，和金錢多寡無關，而是眼光高度的區別

有些人一生都在追求，爬上喜馬拉雅最高點，而有些人，雖然站在山腳，但他們的目標，是以喜馬拉雅做支點，看向更遠的高空

此時，羅媽還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更不知道於埊是否真的能幫他兄長解決問題，但還是滿懷希望的說道

“那你說說看？然後咱們在商量？”

卡著羅媽還有湯濤期待的眼神，於埊斟酌了一下，緩口說道

“我不太確定你們對入魔這個事，是怎麼理解的，但是據我所學所知，入魔，應該只是換了一種能量屬性，而且，按理說是可以被控制的，就像現在，湯前輩是一個很理性的狀態，只是入魔的時候會失去理智，那隻能是說明，他沒能熟練運用那種能量，導致兩股能量衝擊意識，才會如此”

“那如果能讓湯前輩，將導致入魔的能量熟練控制，不會影響到神智，那應該就可以了吧？”

“啊…”

羅媽啊了一聲，但是眼神從原本的些許期待，變成了失望，繼而又變為平靜

包括湯濤也是如此，雖然是狐狸的形態，但是於埊還是看到，他的嘴角撇了撇，這讓於埊顯得很尷尬

看到於埊的尷尬，湯濤出聲解釋道

“小傢伙，話好說事難做，你的想法是好的，也有很多人，都曾經這樣說過，但是實際上，這個事情的難度，甚至比消除我身上的魔性，還要難”

“魔性或者說魔力，確實是一種能量屬性，這個你說的沒錯，但是這股能量，太過狂暴，一旦進入體內，就沒有任何可以清除的辦法，想要壓制控制，就更是天方夜譚，除非本身就是魔族，修習魔功，才能使用魔力而不被控制心智”

“但是就我所知，哪怕是魔族，想要完全掌控這股能量，也是極其困難，基本上所有的魔族，壽命都很短暫，大都幾十年就到壽命極限了，就算能夠掌控魔力，境界攀升成為了魔尊，也不過增加幾百年的壽命，最終還是會爆體而亡”

“而我，是狐族，本身的修煉體系和能量屬性，就是和魔力相沖的，如果不是靠著陣法的壓制，我徹底成魔的話，估計也早就爆體而亡了，控制？哪裡像你說的那麼簡單”

湯濤說完，羅媽補充說道

“正邪不兩立，從古至今，還沒聽說過有誰，能同時修煉正邪兩種功法，並且走的長久的，要麼就是壓制住了邪，但活的極累，日夜煎熬，要麼就是邪性大於正，能量混亂衝突下，把自己炸死一了百了”

“所謂的太極，陰陽兩儀學說，其實也騙了很多的修道者，凡是修習了太極兩儀的，最終都沒有一個好下場”

“都是瞎扯淡的”

聽兩人說完，於埊確實是有些尷尬，倒不是被兩個人駁斥，而是自己確實是對這種事，沒有經驗，他也不知道，自己所說的對不對，聽到兩人駁回了自己的想法，只能提了個問題，掩飾尷尬

“那這股能量，真的抽離不出來嗎？”

羅媽聽到於埊的問題，也順著回應，扯開了話題走向

“這種魔力能量的來源，誰都說不清楚，平時一點痕跡都抓不到，只有在境界跨越的時候，才會突然出現，就像兄長，就是在嘗試跨過八尾，邁進九尾境界的時候，突然被這股能量的出現，打破了自身的平衡，才入了魔”

“連能量屬性和根源，都查不出來，又怎麼可能做到剝離出去，不然，當初也不會選擇鎮壓的方式了，這個陣法，已經是當時龍虎山一脈，能想到最好的解決辦法，也只能做到壓制而已”

於埊明白羅媽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內心中，依然是抱有一分不認同，想了一會，他才皺著眉頭說道

“但是，我總覺得，應該是可以控制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