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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阿姨,咱們就事論事,這個我真幫不了你啊”
於埊苦口婆心的,勸著站在身前的一位鬼魂阿姨,這位阿姨已經糾纏了自己三天的時間了。
這位阿姨生前五十多歲,家庭條件一直都比較悽苦,丈夫早些年離婚走了,杳無音訊,留下了一個兒子。
阿姨也沒有什麼技術和本事,只能是做一些保潔、售貨員的工作,掙點小錢,費心費力的把兒子養大。
兩個人艱難的生活在農村的老房子裡,因為太窮,兒子也是沒上完初中,就輟學四處給人打零工過活了。
等兒子也大了,阿姨身體越來越差,沒有願意招她做活的地方,阿姨就靠平時撿垃圾,收破爛賺些零碎錢,省吃儉用了大半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讓兒子過好點,然後娶個媳婦好好生活。
或許是上天垂憐這對母子,今年夏天的時候,求了無數人拜了千家門檻,費勁千辛萬苦,總算是託到人,給兒子介紹了一個姑娘。
這樣的家庭水平,自然找不到好的人家,這個姑娘長的不好看,胖,還刁鑽難伺候,之前跟了兩個男人最後都離婚了。
可是實在沒有辦法,別的人都看不上自己家,自己的兒子條件也在這,性格木訥寡言,好話說叫老實,不好的話叫愚鈍,跟誰說話都不敢抬頭,所以,最後還是預設同意了。
同時,也預設了對方要求必須有樓房有車,才肯嫁過來的要求。
小的地方,很多時候就這麼奇怪,越是看著不上相的人,要求反而越高,畢竟她們就指望著這一次,來解決自己一輩子的飯票問題。
阿姨這一輩子所有的勤勞都是為了這一個兒子,自己撿破爛存下來有幾萬,丈夫在離家走之前,家裡有不到十萬存款,這些年兒子給別人打零工的錢,自己不懂怎麼花,也都給老太太手裡存著。
聽到自己兒子終於能結婚了,終究還是有一些親戚願意出頭幫一下,東頭三百,西頭五百的,就這樣真的給老太太湊到了將近三十多萬。
貸款一部分買了一套兩居室小戶型的樓房,又買了一輛外觀看著尚可的二手車,然後操辦婚禮事宜,等操辦完了,手裡的錢也幾乎沒了。
阿姨想著靠著兒子結婚,能過一個享福的晚年,卻不曾想,兒媳婦也是藉著這個機會,給自己解決晚年的希望。
等結完婚,兒媳婦進到樓房的第一天,就把老太太給轟出去了。
因為兒媳婦不同意老太太繼續住在那,嫌老太太天天撿破爛髒兮兮的不衛生,這要是天天住一塊,自己的身體可受不了,自己身子好不了,還想要孩子傳宗接代?
話都說到這,老太太又不能真的不去撿破爛了,一個是習慣使然,另外一個,也是窮怕了,沒有點掙錢的營生,實在心不安。
所以,最後老太太還是搬出來了,但是又不捨得離兒子太遠,就在小區附近找了個簡易的那種棚子,住了進去。
平時自然還是撿破爛賣點錢餬口,能存多少就存多少,空閒的時候就去兒子新找的工作地點去看兒子。
兒子愚鈍歸愚鈍,但對母親也是真的不錯,每次母親過去找他,他都會拿出偷偷藏起來的吃的給母親。然後兩個人坐一塊吃的乾乾淨淨,連渣子都不剩下。
就這樣一對母子,頑強的活著,努力的在社會底層苟活,試圖改變自己的人生命運,每一天都在祈求得到一個貴人幫助,或者天上掉個餡餅。
可是,縱使如此堅毅的意志,也還是沒打動老天爺。
有一天,兒子在幹活的時候,經過工友的提醒,才注意到母親已經有好些天沒來看他了,但是他也沒在意。
直到工地的老闆,聽到了這個訊息,過來宿舍又看到小子偷偷藏起來的食物都發了黴,提醒他去看看母親,可別是有什麼事。
然後兒子才反應過來,母親好像確實一週沒來了,以前基本上兩三天就來一趟的,就順著附近小區外牆邊緣,一條僻靜的小路,找到了母親平時住著的那個棚子。
棚子其實非常的簡易,只是幾堆柴火隨便搭起來的,中間留了一米多寬,三米多深的一個小過道,平時母親就住在這個縫隙的角落裡。
夏天秋天還好,雖然有蒼蠅有蚊子,但終究能睡覺,可現在是冬天,棚子也沒什麼遮擋,木柴堆的縫隙之間,時不時的還會傳來絲絲的風聲。
就在最深的角落,一堆廢舊紙殼、破爛被褥,報紙鋪成的小窩,母親蜷縮在那裡,旁邊還有零零散散的礦泉水瓶子。
瘦小孱弱的身軀,就像一隻略大的小狗,只是,沒有任何溫度,如同地面一樣冰冷堅硬。
這個老李阿姨,就這麼的死在了北方12月的冬季。
死的時候,穿的還是兒子結婚時,穿的那件最華麗的衣服,是老太太之前在垃圾堆撿到,特意清洗乾淨的,是老太太唯一的,算是乾淨合身的服裝。
在死的地方三條街之外,就是於埊的家,那處現在歸於埊自己使用的底商。
於埊這一年,一直都很忙,自從今年初春之季,羅真道人撤銷了陣法約束,眾多鬼魂可以自由出入這片區域,經常會有鬼魂來於埊這裡尋求幫助,求什麼的都有,於埊有的時候會適當的幫一下,有的時候就積壓下來,看心情或者等空閒時間,再酌情給予幫助。
所以李阿姨的慘劇,於埊之前並不知道,不過,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一定會幫忙。
小的城市,這種事情太常見了,根本就幫不過來。
況且,人間何人不疾苦呢?
李阿姨死後,因為不甘心,所以鬼魂一直在附近飄蕩,直至等到了自己的兒子過來,看著兒子在棚子裡陪著母親的屍體待了一整天,然後被找過來的老闆拽出了柴火堆。
老闆看著這個孩子,也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心中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最後還是幫忙,安排兩個人把老太太的屍體搬走,並且託關係運到火葬場火化了,最後只留給了他一個骨灰盒。
期間所有的費用,老闆一個人默默的承擔了,也不指望這小子會償還,而且估計這小子都不懂這些事吧。看著這孩子稀裡糊塗的跟著自己跑前跑後,眼淚都不帶掉一個的,心中五味雜陳,最後還是把他留下來繼續在手下打工。
李阿姨的兒子,本來就不愛說話,或者是不會說話,在家裡什麼都聽媳婦的,甚至不敢把骨灰盒擺在家裡顯眼的位置,趁著媳婦不注意的時候,把媽媽骨灰盒,藏在了不住人的一間臥室的角落裡。
反正媳婦也從來都不打掃衛生收拾屋子,估計短期也不會發現吧。
李阿姨現在每天就住在這個骨灰盒裡。
前幾天,不知道是誰的指點,李阿姨突然就找到了於埊,希望於埊能幫一下他的兒子,知道了於埊的能耐後,就一刻不停息的,跟於埊訴說自己和兒子的不容易,怎麼怎麼難,怎麼怎麼苦,到現在終於是找到了個媳婦,不管受不受欺負,可好歹也算是有了一個家,就是不放心兒子這樣下去,求著於埊幫忙多照看自己的孩子。
於埊一開始很是委婉的回拒了老人,畢竟活人不管怎麼樣,都要看自己的造化,死人既然死了,就別老惦記活人怎麼活了。
李阿姨一看這個說法不行,就換了一個求法,從於埊父母角度開始說家常,博於埊的同情,還不行就繼續換,也不知道到底是她自己想到的,還是有別人在出主意。
於埊當然還是拒絕了,可是不管於埊是講道理,還是讓古擇大叔幫忙震懾,或者請陳松阿姨出面和老人講道理,都改變不了李阿姨的執拗,堵在於埊家門口就不動了。
只要於埊一出門,就會第一時間湊上來絮叨,來來回回就那幾句,反正每次的臺詞變化都不大。
頗有一副要麼你於埊幫我,要麼你直接打死我,把我徹底打沒,要不然我就不消停的架勢。
今天傍晚,老太太不知道受誰的指點,突然一改常態,在門口大聲的嚷嚷,要求於埊給兒子一些錢,幫他存起來以備急用。
理由是,於埊既然那麼有錢,拿出來百分之一幫一下自己的兒子,有什麼不可以的?為什麼就不能做這個好人?
然後就哭嚎著,把自己的辛苦來回的叨叨,然後又開始叨叨於埊這麼有錢,隨便摳出來一點點,都比自己生前的存款還要多久,你既然是好人,花錢做一點善事,怎麼有不行了?
附近的一些鬼魂,都被這麼的熱鬧吸引過來,有的是附和李阿姨說,讓於埊發下好心,幫一下她的,也有呵斥老太太不要太過分,不要蠻不講理的。
於埊最近被李阿姨纏的有些鬧心,看到這樣的情況,內心中更是無語到極致。
心情越來越煩躁,於埊低下頭深深的反省,是不是最近自己當好人太頻繁了?被大家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好孩子了?
想來想去,於埊閉上了眼睛。
等再睜開的時候,一團白色的火焰,在於埊的雙眼內燃燒起來,散發出的光,對鬼魂來說,就像正午最熾烈的太陽,那強大的能量,讓附近的鬼魂,渾身劇烈的顫抖戰慄。
有幾個弱小一些的鬼魂,甚至已經瀕臨崩潰,可是連丁點要逃跑的想法都沒有
是不敢有。
所有於埊視線內的鬼魂,在這一刻,就彷彿自己的一輩子,從出生到成長到死亡,到死後經歷的一切,都被於埊看了個乾乾淨淨,沒有一絲秘密可以藏起來。
然後,就是源自靈魂最深處的恐懼,就像,就像
就像一隻脆弱的蟲子,頭上一厘米,就是一隻人類的腳,那種威圧感,那種對死亡的恐懼,那種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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