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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赫道:“公子想如何做?”
“話從口出,自然是靠說。”扶蘇笑了笑,直接道:“地方民眾對少府內情並不知曉,因而可在民意洶洶時,由一些少府官吏,將少府的一些‘實情’,以無心之言的形式說出去。”
杜赫微微頷首。
隨即,他蹙眉道:“訊息就算傳出去,但地方民眾若是不信呢?”
“那就讓他們信!”扶蘇擲地有聲道。
眾人挑眉。
扶蘇深吸口氣,目光冷冽,道:“我前面已通知過,官府不管鹽鐵之事,官府只負責查沉船一案,地方發生的任何情況,少府也好,廷尉府也好,都必須當不知情,也不要去理會,更不要想著去解決。”
“任其自如發展。”
“這是需嚴令相關官員官吏的。”
“但如我前面所說。”
“在這些官員官吏身邊人詢問情況時,便可藉機將少府的‘實情’洩露出去,其中主要需說明的是,我扶蘇及爾等對地方之事不瞭解,奉命處理的只是沉船案件,並不會負責解決鹽鐵之事,對此更是知之甚少。”
“但需說明少府是有能力解決的。”
“只要此事聞於我等之耳,或許就能說動呼叫少府府庫,用以解決關中鹽鐵短缺。”
“在事態聞於我等之耳前,諸位對城中之事當選擇漠視。”
“當充耳不聞,當置之不理。”
“蒙毅,你當下主要職能,便是調集官吏,調查沉船案件,此外,派人巡視相關官員,嚴禁他們將少府的真正實情說出去,外界知曉的,必須是官府想讓他們聽到的。”
“甚至於特殊時候,可將人調離咸陽。”
“此事絕不容有失!”
扶蘇少有的一臉冷酷無情。
蒙毅心神一凜。
他深深的看了幾眼扶蘇。
對眼前之人卻難得感到了幾分陌生。
杜赫沉思些許,開口道:“若地方官吏上報呢?”
“壓著,反正不能呈到你們手上,更不能聞於我的耳中。”扶蘇冷聲道:“若是你們擔心做不到,等會安排下去後,便可直接去懷縣,等到事情進展的差不多時,我會派人通知伱們回來的。”
杜赫神色微異。
對扶蘇的果決暗暗心驚。
他思忖片刻,躬身道:“朝廷對鹽鐵之事徹底不管?”
扶蘇認真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們的擔憂。”扶蘇沉聲道:“但非常之時,行非常之舉,朝廷眼下就是要做到完全的冷酷無情,也要向下表露出對底層的漠不關心跟隔閡。”
“唯如此才能取信於民。”
一旁。
張蒼若有所思。
他已大體是聽明白了。
扶蘇的種種舉措,就是要將朝廷跟地方切割開,將鹽鐵缺失之事,完全歸於地方無能隱瞞,而後再由朝廷出面力挽狂瀾。
從始至終朝廷都是高高在上、睥睨無人的。
而這一切的一切,首先就要將底層徹底拖入水中,讓底層一步步淪為即將溺亡的人,讓底層徹底深陷絕望跟恐慌,而就在底層瀕臨崩潰時,朝廷便會適時遞出一根稻草,這根稻草,無疑會成為民眾的救命稻草。
到那時。
無論底層相不相信。
他們只要不想死,就只能死死抓住。
繼而實現絕地翻轉。
只是這條計策過於冷血。
就算是張蒼,也不由為之膽寒。
他看向扶蘇。
最終卻是搖了搖頭。
他不認為這是扶蘇能想出來的。
下意識。
他想到了那一個人。
嵇恆!
張蒼心中唏噓道:“嵇恆,你可真是夠無情的,以上千萬人為算計,你就真不怕搞砸嗎?”
“這若出了紕漏。”
“大秦內部恐會當即崩解。”
“就算是有始皇在,也根本無力迴天。”
但隨即。
張蒼目光就一沉。
他回想了一下大秦目下局勢,卻又不得不暗歎,嵇恆的想法或許才是對的。
大秦拖不得。
懷縣沉船之事必須儘快解決。
按正常流程去處理,關中內部短時難安,若為六國餘孽抓住機會,關中恐會爆發更大亂事,嵇恆此舉看似冷酷無情,但卻最為省時省力,若是處理得當,甚至可以在六國餘孽反應過來前,直接將此事給解決好。
不給六國餘孽任何亂事的機會。
想到這。
張蒼目光稍緩。
他也不得不佩服嵇恆的膽量。
換做他,一來想不到這般想法,二來也絕不敢這麼冒險。
一念至此。
他對嵇恆已越發好奇。
甚至很想當面見一見,見見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他看了看杜赫跟蒙毅的迷茫眼神,主動解釋道:“兩位過去可曾溺過水?長公子之意,便是讓底層如那溺水之人,毫無支撐,而在底層要溺亡時,再從岸上遞出‘少府能解決’的稻草,讓民眾為活命不得不抓住。”
“想讓底層毫無依靠。”
“最簡單明快的辦法便是無視。”
“官府越是無視、越是不理、越是冷漠,底層對朝廷的期待就越高,等到朝廷真的出手解決時,底層更是會感激涕零。”
“這便是公子的取信於民。”
“非是取信。”
“而是置之死地,再給予一條生路。”
“讓人不得不信!”
“此法雖不仁義,但的確是目下最好的解決之策,高效明快,而且一環扣一環,只要執行不出太大偏差,等到取信於民後,更是能給外界一個合理的解釋,公子特意讓我去查少府的洩密官吏,以及蒙毅廷尉嚴查的地方涉事官吏。”
“這些便能為朝廷的不知情做解釋。”
“等案件‘水落石出’。”
“民眾只會對包庇隱瞞的貪官汙吏怒不可遏,怨聲載道,但絕不會對最後出手的朝廷有怨言,因為朝廷是被下面矇蔽了,而且朝廷一旦知情便立即著手解決,誰又能再去指摘?”
“此計之高明,我張蒼佩服。”
聞言。
杜赫跟蒙毅也恍然大悟。
見張蒼洞悉的這麼深刻,扶蘇也不由暗暗心驚,隨即心中也頗為欣喜。
他其實內心壓力很大。
杜赫跟蒙毅對視一眼,面露一抹苦澀。
他們看的沒那麼深刻。
但經張蒼的點破,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心中頗為驚撼。
此等想法實在是驚豔絕倫。
主要從頭到尾思路清晰,還將各方情況算計其中,最終還能不露任何聲色。
屬實高明!
隨即。
張蒼眉頭一皺,凝聲道:“這想法雖好,但最終依舊要給出鹽鐵,公子如何能提供出這麼多鹽鐵?若是‘少府’提供不出這麼多鹽鐵,到時民眾怨恨不僅得不到舒緩,反倒會加倍的憎惡朝廷。”
“關中情況只會更加糟糕。”
扶蘇微微頷首,沉聲道:“此事我自然知曉。”
“鹽鐵會有的。”
“也一定能提供出來。”
扶蘇語氣堅定。
張蒼深深看了扶蘇一眼,並沒有繼續多問。
扶蘇看向蒙毅,說道:“當下官營鹽鐵的標準,已數十年未曾變更,標準太低了,趁著這次為少府造勢,我建議廷尉府重新制定一條標準,提高官營作坊提供的鹽鐵質量。”
“繼而坐實少府的財大氣粗。”
蒙毅點了點頭。
他來時其實有個建議。
便是將製造的鐵器跟食鹽品質降低,繼而用少量的鹽鐵,盡最大程度滿足關中所需,繼而為官府籌集鹽鐵,爭取到足夠多的時間,而今扶蘇心有定計,他自不會再將此建議說出。
而且此舉的確有些不當。
蒙毅道:“諾。”
扶蘇在腦海想了想,繼續道:“從前面商賈的所為來看,這次的沉船事件,跟這些商人脫不開干係,眼下隨著有意施壓,以及等會切斷的商賈跟官府的私下聯絡,商賈會越來越沉不住氣。”
“商賈跟官吏之間猜忌會越發嚴重。”
“商賈不會坐以待斃。”
“他們這幾日,當會藉著向朝廷問詢的理由,聚在一起商量應付對策,對於商賈的求見,爾等不要理會,繼續將此事壓著,等外面的情況更嚴峻一些時,我自會安排跟商賈見面。”
“目下讓商賈多慌一會。”
“這幾天時間,查人的查人,查案的查案,不要理會外界紛擾,更不要插手鹽鐵之事。”
“若有人壞了這次計劃,別怪我扶蘇不留情面。”
扶蘇冷冷警告了眾人一句。
三人心神一凜,齊聲道:“公子放心,定不會出錯。”
扶蘇微微額首。
等一切事情吩咐完,扶蘇也暗鬆口氣。
蒙毅看了扶蘇幾眼,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把心中疑惑問了出來。
他問道:“公子,臣還有一事想問。”
“問。”扶蘇道。
蒙毅正色道:“按公子所想,等此事結束,上至少府、廷尉府,下至地方,會有至少數十上百名官吏廢免,這般數額不小的官吏缺口,朝廷短時恐都難以補齊,上次朝廷整頓,人員補齊就已捉襟見肘,若是再出現空缺,恐已無人填補。”
“公子可曾想過解決之策?”
聞言。
扶蘇面色一滯。
他倒是未曾想過這些。
被蒙毅這麼一問,也感到了棘手。
張蒼也眉頭緊皺。
不過蒙毅的發問,一旁杜赫卻笑了,道:“蒙廷尉,你這次多慮了。”
“哦?這是為何?”蒙毅一臉不解。
杜赫扶了扶須,笑呵呵道:“你忘了一件事。”
“何事?”
杜赫爽朗一笑,道:“我估摸了一下時間,涉間將軍用不了多久就要回朝了,這次平定齊地叛亂,不少士卒都能斬獲軍功,到時獲得爵位及提升爵位計程車卒又豈會少?”
“朝堂相關的官員空缺,或許還能剩餘幾個,但地方官吏的空缺,想填補太容易不過。”
“甚至只多不少。”
“官吏缺少,目下不足為懼。”
聞言。
蒙毅愣了一下,隨即面露恍然,苦笑道:“我倒忘了這事,多謝杜少府提醒。”
“是我多慮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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