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天下歸你們,青州歸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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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放開!”
冉二爺厲聲呵斥,伸手就掃過吳海的胳膊肘關節處,力氣一失,吳海便撒開了手,吃驚地看向冉二爺。
“吳海,你孃的為了一件衣服要我的命嗎?”
錢三斤如何都想不到,幾十文錢的事,怎麼還招惹了這麼大-麻煩。
冉二爺猛地看向錢三斤,以不可拒絕的口吻道:“把衣服脫下來,立刻!”
錢三斤不得不將衣服脫了下來,冉二爺將衣服交給吳海,嚴肅地說道:“此事事關重大,以你的身份,應該能處理好吧?”
吳海盯著冉二爺,戒備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輕鬆一擊,精準利落,又沒有傷害到自己,可見對方是有些武功的底子,看他話中有話,明顯是知曉自己另一重身份的秘密!
冉二爺嘆了一口氣,道:“我只是想安穩過日子,莫要追問我了。這衣服是從販賣舊成衣的遊商手中購置,當務之急是先找他們問清楚,這血衣從何而來!”
吳海接過血衣,仔細看了看,問清楚方向,便帶了兩人追了過去。
王草根、王草頭數錢數到手抽筋,正在草堆裡樂呵,暢想著回到家裡建一個大院子,至少要有個籬笆牆的那一種。
“就是你們在賣舊成衣?”
吳海追趕而至,檢查著獨輪車上的衣服,又找出了兩件洗掉大半血漬的衣服,對沉浸在數錢樂趣中的兩人問道。
“是啊,五十文一件,隨便挑。”
王草頭學聰明瞭,直接喊道。
吳海藉著燈籠的光仔細看了看,字跡雖不完整,但依稀可辨,依舊是那七個要人命的血字。
“這衣服從哪裡來的?”
吳海拿出那一件血衣,冷冷盯著兩人。
王草根站了起來,看了看之後,作恍然狀:“這是我們在濟寧收來的……”
“咔嚓!”
吳海一掌下去,獨輪車的車邦頓時裂開,一塊木頭被硬生生打斷。
“再敢撒謊,這木頭就是你的腦袋!”
吳海殺氣凜然。
王草根頓時慌亂起來,自己的腦袋可不比木頭硬啊,這個傢伙的手該不會是石頭的吧?一巴掌下來自己還不得死?
“我,我們是在青州府城外撿來的。”
王草根被嚇到了,連忙交代。
吳海突然看向王草頭,問道:“這是你弟弟?”
“沒,沒錯。”
“來人,把他弟弟給我打死!”
“不能傷害我弟弟!”
“哥,救我,救我。”
“你不說實話,他就得死!”
“我說我說,我們是在青州城外的亂葬崗屍體上扒下來的衣服!”
王草根見自己弟弟被打倒在地,痛苦不迭,連忙說了個清楚。
吳海舉起手,安全域性的兩個人朝著王草根走了過來,二話不說,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吳海走到哀嚎的王草頭面前,說道:“現在你哥哥被打了,他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說不說實話了,這衣服是從哪裡來的?”
王草頭嗚嗚地哭,說不出話來。
“說!”
王草頭接著哭。
王草根蜷縮著身子,心頭恨得牙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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癢,自己這個弟弟該不會是想要自己的命吧,你倒是說話啊,光哭做什麼,再哭下去我都被要人打死了。
就在王草根以為自己沒活路的時候,王草頭終於說了清楚,將事情過程也說了出來,末了還說了句:“錢給你們,別打我哥哥,要打就打我吧,我抗揍。”
吳海確定了情報,再聯絡血衣上寫的“齊王反”三個字,想來也必然與青州脫不了關係,安排人手將兩人扣押起來,送至濟寧衙門,自己則快步跑出馬踏湖,在樹林裡牽了一匹馬,飛奔而去。
天亮時,吳海已到兗州,城門尚未開啟,但難不住吳海,安全域性令牌一出,吳海就乘著吊籃上了城牆,進入城中,快速找到在此處駐紮的安全域性千戶血手閻羅龐煥。
龐煥看著上氣不接下氣的吳海有些驚訝,按照安全域性的運作規矩,吳海屬於隱身人,隱藏於民間,靜聽動靜,輕易不得暴露身份,除非事發緊急。
吳海顧不得禮儀,上前緊走幾步,就喊道:“龐千戶,青州有變,齊王可能造反!”
龐煥震驚地看著吳海,問道:“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吳海從懷中取出血衣,遞了上去,龐煥接過之後,看到了那醒目的大字,吳海連忙解釋,說明來歷,道:“王氏兄弟已被關押至濟寧城衙門內,此事交給千戶,我就先回馬踏湖了。”
眼前是一個巨大的旋渦,吳海很清楚其中的風險,自己還是不要牽涉其中的好。
龐煥沒有留吳海,而是第一時間召集兩位副千戶,詢問青州事宜,待聽聞青州已有很長一段時間只來文書,而無人員往來時,龐煥的臉色變得鐵青起來。
“湯鎮撫在何處?”
“按照之前訊息,應在莆臺。”
龐煥緊握著拳頭,普臺距離青州不遠,但距離兗州還有些距離,當下事態緊急,是先彙報給湯不平,再透過湯不平直接傳奏京師安全域性總部,還是打破規矩,越級奏報,直接給京師總部傳遞訊息!
“等不了!第一組人員馬上出發,三日內抵達京師,將訊息報給上面!第二組隨我一起去浦臺找尋湯鎮撫!”
龐煥沒有死守規矩,知道時間的緊迫性,這血書已不知是多少日之前送出來的,寫血書的人還在不在都很難說。
青州,齊王!
龐煥突然想了起來,安全域性的兄弟在青州府內外折損了數人,一開始自己懷疑是白蓮教所為,現在看來,未必只有白蓮教參與其中!
齊王府。
朱榑的笑聲時不時傳來,朱允炆果然是不行了,丹陽子的詛咒之術生效了,京師傳來訊息,朱允炆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去武英殿了,很可能已病入膏肓,臥床不起。
要知道朱允炆自登基以來,那是相當勤勉,時不時還會在武英殿打個地鋪,朝廷重要奏書基本上不會超出兩日時間就給處理掉了。
現在事情反常,只能說明此人身體不行了,隨時可能大行於天,朝廷內部看似安靜,不過那都是假象。
時機成熟了!
屬於我朱榑的時代終於要來了!
侄子啊,你根本就不配坐在那個寶座上,還是看叔叔如何坐在奉天殿,統治這個龐大的帝國吧。你的柔弱與仁慈,只會毀滅了帝國的血性,我們要征伐,要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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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消滅北元,要建立萬世不朽之功業!
一個書生,如何能治國?!
秦皇,漢武,唐宗,宋祖,哪一個不是堂堂正正的漢子,哪一個不是在戰場上拼殺出來的英雄?老爹朱元璋是漢子,是英雄,怎麼輪到孫子輩,反而成了軟蛋,登基兩年,不就是打了幾個安南逃兵,沿海幾個賊寇,何曾發起過一次徵沙漠?
既然你沒有勇氣出關打韃靼,那皇位就讓給我吧,論才能,論心智,捨我其誰?
朱棣?
呵,老四是個不錯的傢伙,但他沒有氣運,只是一個喊打喊殺的粗人,不足為慮。
其他人更不夠資格!
我朱榑將以戰鬥贏天下!
指揮柴直入殿跪拜道:“王爺,船隻已在高家港準備就緒,合計大福船十六艘,其他戰船二百艘,可容納一萬五千人。”
朱榑呵滿意地笑了起來,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啊,待吉日良辰到了,以備訓名義將他們帶到海上,一舉殺向長江口,逆流而上,直取京師!”
柴直了然。
雖然說朱榑想要造反在城中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但畢竟他還沒造反,歸屬於朱榑的三護衛聽從其差遣也就聽從了,頂多每日打幾個人,抬幾具屍體,爬爬城牆,騎騎馬,再喊上幾嗓子,得過且過,就這麼著吧。
可如果朱榑真的造反了,那事情很可能就有變。
別看現在三護衛聽話,那也都是為了拿工資,養活自家老婆孩子,打工賺錢嘛。
可真要造反,公開對抗朝廷,要豁出命去打仗,傷了沒醫療費,死了也沒有撫卹費,子孫還得揹著謀逆的黑鍋活著,這個代價就有點高了。
平日裡聽你齊王的,那是在“活下去”的必選題裡作單選題,這要和朝廷對著幹,那就有得選了,至少應該在“活下去”之外加一個“我不想死”的選項,還得支援雙選。
朱榑不是不瞭解軍士的心理,所以他不打算在出海之前公佈訊息,到了海上之後再公佈,到時候他們為了城中家人考慮,也不得不服從自己的差遣,拼命作戰。
“丹陽子還沒有回來嗎?”
朱榑問道。
柴直心頭一沉,丹陽子丹陽子,這個傢伙早就跑路了,丟下兩個弟子,金蟬脫殼而去,但這個訊息不能給朱榑說,否則他會殺了自己。
“王爺,應該快了,我命人去催下。”
柴直回道。
朱榑含笑道:“丹陽子乃是此番大業的功臣,不可沒有他,讓他速速入青州,我們要早日入京師,若建文過早斃亡,安排了其他人接替皇位就大大不妙了。”
柴直連連點頭,轉身離開,走到一處拐角處,才陰沉著臉,不知所措。
“若是讓王爺知曉丹陽子離開,於他大業有損,你這個指揮怕也活到頭了。”
輕柔的聲音伴隨著暗香飄然而至。
柴直盯著廣袖,一臉陰沉:“白蓮教的訊息還是這麼靈通?”
廣袖看著柴直,輕盈一笑,道;“我可以讓齊王不等待丹陽子,頃刻之間起兵南下,救你性命,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柴直凝眸道:“什麼條件?”
廣袖緩緩地吐出幾個字:“天下歸你們,青州歸我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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