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他找到小罐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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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蔥就算被套在破麻袋裡也沒閒著,仔細聽著兩人的說話聲。
是溫隊長?!
耶,上天有好生之德!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引起對方的注意。
糟了,牛車又動了!
她一不小心咬到舌頭,嘴裡瀰漫開淡淡的血腥味,但仍舊奮力蠕動。
尋了個稍微能持續使力氣的姿勢,雙腿伸出麻袋,朝上亂蹬。
然而,雞鴨的躁動將她的動作完美掩蓋住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雞鴨們,不要怪你蔥姐心狠手辣……
看她用腳丫拔毛毛兒!
無影腿,來嘍!
啊啊~又雙叒叕被雞啄了,好疼……
她的外援近在咫尺,化險為夷的勝算也隨之增加,絕對不能就這樣擦肩而過。
加油,小蔥!
鬱蔥積蓄起力氣,腳豆不如手指靈活,但奈何雞鴨的密度過分大。
兩隻腳十個腳豆兒,總能薅下來幾根羽毛。
“喔喔喔!”
幾隻厲害的大公雞氣得直啄那礙眼的腳丫,而溫順的小母雞則疼得直撞大竹籠。
鴨子們大概也明白那雙腳丫無差別攻擊,紛紛嘎嘎叫著躲得遠遠的。
原本,嚴嚴實實的大竹籠,硬是生生給那雙腳丫騰出好一大塊地界兒。
雞鴨亂撞,羽毛亂飛。
一雙小腳丫懸空倒勾,奮力表演雁過拔毛,獸走留皮的霸道。
溫隊長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由於他沒看出什麼問題,都已經回去檢視另外的衚衕,正好看到晏特助過來,不經意間再次察覺到牛車上的異樣。
他指著拐角處停下的牛車,滿臉的困惑不解。
有些不自信,道“晏特助,那牛車有古怪,對吧?”
剛剛,晏銜在衚衕裡撿到一隻殘了的狗尾巴草兔子。
雖然又扁又爛,可這是他特有的編法……
是小罐罐留給他的線索!
一路追了過來。
他順著溫隊長指的位置瞧去。
明明牛車上的家禽大籠子裝得滿滿溜溜,但雞鴨們愣是給大藤筐的中間讓開……
似是在躲避著什麼。
凝神細看之下,竟是一雙血淋淋的小腳丫?
溫隊長感覺自己眼花了。
要不是現在天色已經泛出魚肚白,還真覺得有些瘮得慌。
“隨我來!”晏銜英眉一挑,喊上一隊從部隊借來幫忙的軍人,邁著修長的雙腿,沉穩有力地朝牛車走過去。
牛車的車把式是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農漢,隨行的則是年過半百的大爺,當面對軍人時,那叫一個點頭哈腰,唯唯諾諾。
如果不是牛車上的動靜太太,單憑著兩人這樣老實憨厚的面容,還真不讓人覺得有什麼問題。
車把式提前也打聽了一番,聽過晏特助的狠辣惡名,遠遠地瞧見勢頭不好,當即拔下匕首,偷偷對著牛臀狠紮下去,一刀見血。
同時,二人跳下牛車,撒腿就跑。
“哞……哞!”疼痛使得牛不要命地朝前奔去,橫衝亂撞,眼看著就衝開了包圍圈。
牛車上的鬱蔥也顧不上亂蹬了,匍匐在車底板上。
雞鴨的翅膀不斷亂抽在她身上,火辣辣的疼。
就算她努力保持平衡,也宛若身處在碰碰車裡。
啊啊……
她堵著嘴叫不出聲,但不妨礙在心裡嚎叫。
也許她距離腦震盪不遠了!
“閃開!都閃開!”溫隊長大喝。
路上還在發愣的行人,險險避開。
唯獨晏銜非但未曾閃避,反而往大道中間行去。
要知道成年的黃牛再加上牛車的重量足有千斤,一旦被傷及怕是非死即殘。
牛車速度不減,直衝道中的阻礙踏去!
“鏗!”匕首飛出,削斷牛車的轅頭與韁繩。
同時,掌力攜裹著勁風,將肥壯的黃牛猛地掀翻。
地面一陣,塵土飛揚。
黃牛砸在地面上,瞪著眼珠子,直喘粗氣。
在削斷的瞬間大竹籠由於慣性,直接被拋在半空,如斷翅的鳥兒般,直直地朝下墜去。
鬱蔥就算在麻袋裡看不見,也本能察覺到危險。
此刻,她只盼著不要臉著地……
寒光一閃,劃破竹籠,雞鴨蜂擁而出。
晏銜旋身而起,風馳電掣般接住麻袋,感受著手中那柔若無骨的嬌軀,大手是觸電般的麻木,身體也不得動彈。
“唔……”鬱蔥摔了個屁股蹲,奈何嘴裡還堵著一大團臭布,疼得啞口無言。
“嗞啦!”晏銜皺起眉頭,用身軀擋著眾人的視線,扯開麻袋,露出嬌小柔弱的她。
看著那張熟悉的小臉蛋,他微微失神。
他終於找到小罐罐了!
他是被無數人畏懼與嫌惡的晏瘋子,自幼見慣了人情冷暖,唯有小罐罐給予他溫暖,賜予他生命的色彩。
倘若,他的生命裡失去陽光,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報復社會的事……
鬱蔥的手腕被麻繩勒得生疼,重見天日後四下張望。
朝霞絢麗,熟悉的高大身影逆著光。
他身姿挺拔,四肢修長,如松似柏,容顏冷峻內斂,眼神如狼王般古井無波,淡漠肅然。
鬱蔥見他有些發愣,實在等不及要開口。
自顧自的坐在地上,抬起一條腿,夠到腦袋,用大腳豆與二腳豆夾住嘴裡的臭布團,用力拔了出來,如同狗子用後腿撓癢般的動作,滑稽卻不可笑。
“老晏,牛車上的那兩人面上是老實巴交的漢子,實則幹著人販子的勾當,毀了好多女孩兒的清白……”
鬱蔥見到小哥哥,不由得眼窩子發熱,但還是壓住委屈的情緒,先說正事。
她渾身都疼,嘴巴得到釋放,嗓音沙啞,剛開口說了幾個字,又被自身的臭味噁心的胃中翻湧。
“疼嗎?”晏銜那雙淡漠的眼睛漸漸聚神,掃過她身上無數的傷痕,落在她蒼白的臉頰上。
他的小罐罐,依然活力滿滿,可是她受傷了。
她一定很痛……
另一頭,溫隊長等人將跑掉的那兩個人也捉了回來,請示晏特助。
“事關文藝兵,都綁了帶回軍部審問!”晏銜黑眸冷漠,似不見底的寒潭,薄唇輕啟。
鬱蔥不知道小哥哥怎麼又和軍部扯上關係,但不妨礙她狐假虎威,道“我要一個明明白白的交代,不然這事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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