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牆倒眾人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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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樓,老城裡,鬱家。
鄭佳豪的父母和弟弟妹妹們,拼命砸門,往裡喊話。
“親家公,佳豪可是因為鬱蔥被抓進去的,你要救救佳豪啊,他可是你的女婿!”
“餚餚姐姐,只要能讓我哥哥出來,紅旗飯莊的工作我不要了!”
“餚餚,咱們都是一家人,佳豪在裡面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你捨得看他吃苦受罪?!”
鬱姥姥本來笑臉相迎的開啟院門,待得知鄭佳豪被公安逮走了,砰的關上院門,落上大木栓。
這個準孫女婿的胃口太大,把人家大廠長當傻子糊弄,蹭吃蹭喝不說,還拿了那麼多尿素袋。
要是白眼兒還像之前那樣親近外祖家還好,可人家明顯是不買賬。
她早就覺得不安,想私底下告訴白眼兒,但兒子和兒媳婦都存著僥倖心理,她就是心疼白眼兒,也沒辦法不是?
“餚餚,鄭佳豪非良人,你怎麼就聽不進去,在他的誘導下吃虧還不夠多?”
“是鬱蔥別有用心,故意引佳豪上當受騙!她這是要毀了我和佳豪一輩子!”鬱餚餚覺得自己的男人不是池中物,全都是鬱蔥故意下套子害人。
鬱姥姥恨鐵不成鋼,氣得自己直掉眼淚。
“你為了鄭佳豪把工作讓給他妹妹,下鄉第一天為他下廚,就燒燬了整個知青點的口糧,回城又看著他借小蔥的名頭索賄。
你這一樁樁一件件,是要毀了鬱家啊!”
“我是鬱家獨女,日後家裡的東西都是我一個人的,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鬱餚餚聽著院外婆家人的求救,心裡擔心的不行,對鬱家長輩的態度也越發蠻橫起來。
聽紅眼兒這麼說,鬱姥姥心都在滴血。
鬱大舅想開口罵閨女,卻又捨不得說重話,張了張嘴,道“餚餚,不許這麼和奶奶說話,道歉!”
鬱餚餚梗著脖子就是不道歉,因為她急著開院門,莽撞的衝出去,還把鬱姥姥給撞倒。
“哎呦……我的腿。”鬱姥姥本來就是小腳,上了年紀腿腳就更不利索了。
鬱大舅忙上前去扶,道“媽,你怎麼樣?”
“疼疼……”
“婆婆,公公……”鬱餚餚頭也不回的拉開門栓。
在她開門的瞬間,也不知道李大嬸是不是故意的,拍門的手來不及收回,直接拍在鬱餚餚心口。
“我的乖兒媳,媽不是故意的,疼不疼?”
“媽,我沒事。”鬱餚餚自從她親媽馬芳下放農場,婆婆對她的態度就急轉直下,難得有這麼和顏悅色的時候,頗為受寵若驚。
“女生外嚮……女生外嚮啊!”鬱姥姥剛藉著兒子的手臂站起來,就看到“婆媳”和睦的一面。
就在鄭家人剛進來,準備用鬱餚餚逼迫鬱家人救鄭佳豪之際,衚衕裡走來兩位公安,停在鬱家門前。
“哪個是鬱餚餚?”
剛剛還親近鬱餚餚的鄭家姐弟嗖的避開,把人給顯露出來。
鬱餚餚也感覺不大對勁兒,本能的不敢承認,道“我不是……”
公安的眼睛多犀利,容不得她睜眼說瞎話。
“鬱餚餚,十九歲,未婚,下鄉第一天下廚,誤燒燬二百六十斤細糧,九百斤粗糧,外加肉蛋等物,拖欠至今未還。
下鄉期間平均每日兩個工分,遠遠落後平均勞動水平。
在半月前,騙取團泊鎮公社的介紹信,證明等,並擅自接聽、隱瞞公社電話。
涉嫌鼓動未婚夫鄭佳豪利用親戚名頭索賄,公器私用,危害國家外匯等罪……
現行逮捕,關押!”
“公安,一定是誤會,我們餚餚從小就很善良,怎麼會幹這種損害國家的事?”鬱大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我孫女是好人,是良民!她還那麼小怎麼可能危害到國家?!”鬱姥姥心慌的厲害,用力拉著紅眼兒不讓公安給逮走。
“請不要妨礙公務!”年長的公安冷著臉,把鬱餚餚拷上手銬逮走。
年輕的公安在後面阻攔家屬搗亂,見鬱姥姥那麼大年紀哭的聲嘶力竭,有些於心不忍,提點道“她的未婚夫鄭佳豪,在裡面剛剛招出的她。”
鄭佳豪的父母和姐弟,本來還有點懵,但聽到這話立刻就來精神了。
太好了!
把罪都甩在鬱餚餚身上,他們家的佳豪不就沒事了?
“媽,咱們該怎麼救餚餚?!”鬱大舅脫力的癱坐在地上,道“那可是千斤的糧食啊!就算咱家砸鍋賣鐵,都湊不出這麼多!”
“親家……”鬱姥姥顧不得腿疼,朝著鄭家人看去。
李大嬸拉著兒女就往外走。
作為一家之主的鄭生,還不忘撇清干係,道“別,別,剛剛還把我們拒之門外,現在倒是來攀親了,好大的臉!”
鄭家人對鬱家母子避之不及,擠開門口看熱鬧的街坊鄰居逃似的離開。
街坊鄰居們,親眼看著鬱餚餚被拷上銀亮亮的手銬逮走了,又聽見公安說她犯了那麼多的大罪,都覺得不可思議。
“想不到啊,老實孩子蔫淘氣!”
“平常一棍子打不出來一個屁的閨女,居然這麼能作死!”
“我天,一千多斤糧食啊!”
“對了,一個多月前,鬱家到處借糧食,肯定是給鬱餚餚填窟窿!”
“還借了我家三斤棒子麵呢!”
“我家還借了足足五斤糙米!”
當即,周圍就亂了。
不管是被借的,還是沒借的,一窩蜂的往鬱家裡湧,先是淘騰空了廚房,且不說是掛的臘肉、臘腸和油鹽醬醋那些小件,就是連大米缸都給合力搬走了。
“住手,住手,別搶!”鬱大舅根本攔不住那麼多人,直接被推搡開。
鬱姥姥心痛的捶地,道“牆倒眾人推!”
緊接著,人們就闖進東西兩屋,先是收音機,縫紉機這些值錢的物件,再是桌椅板凳、衣服鞋襪和各種用具,後面連大衣櫃也都合力搬走。
一時間,如同螞蝗過境,一律全空。
鬱姥姥急火攻心,昏死過去。
“媽!”鬱大舅在阻攔中被打的鼻青臉腫,無力反抗之下,抱著老孃往醫院跑。
東屋。
馬芳脊椎受傷,癱在炕上不能動,連三急都需要別人伺候,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些人搬空自家。
她怒火中燒,罵道“畜牲!土匪!我要報案,讓你們牢底坐穿!”(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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