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兩人默契十足,所過之處粒米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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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蔥先把自己剛才趁亂拿的補償,三百塊錢和一堆票證都貼身藏好,才開始忙碌。
裡屋不大,也就二十來平米,但陳設的木櫃子又大又高。
因身高優勢,鬱蔥找下面,晏銜找上面。
他很快就找到頂層的夾層,從裡面翻出晏爸留給晏銜的小黃魚,用手掂一掂起碼十斤。
鬱蔥還想著,也許能翻個賬冊出來,趁著她堂姐,也就是書中女主舒白藤不在,徹底剝奪舒三伯一家的政治權利終身,可根本就沒有賬冊那種東西。
峰迴路轉,找到舒三伯買賣她媽媽工作的收據。
一千塊,在遍地知青的年代,一份正經工作可謂是有市無價。
又扒拉出來晏媽為了感謝領導推薦舒白藤上工農兵大學,準備給領導送的豐厚禮品。
整箱的茅臺共六瓶、一塊男手錶,還是進口的歐米伽。
還有些哏都特產,小站稻米、芙蓉藕粉、糖制杏仁霜、楊村糕乾、熟梨糕、玫瑰糕、什錦大麻花。
還都是沒拆開包裝的,廚房裡還有很多零散的食材,外加一箱山海關汽水兒……
難怪沒看舒三伯怎麼認真工作,卻都當上主任了,感情是禮品送的好,隨便找個由頭就送禮。
“咱倆一人一半?”鬱蔥乾的起勁,笑得尖嘴不見眼,道“吃的喝的咱倆留下,別的都給換錢票?”
晏銜念著小姑娘幫他得到斷親證明的情誼,根本不打算要,就沒回話。
鬱蔥以為他這是默許,屁顛顛的找了個新床單,把這些東西通通打包。
這些都是見不得光的,就算沒了,舒三伯也不敢大張旗鼓的鬧。
有那一千的收據單,她就還能想辦法追一追,可依著舒白藤的女主光環說不好就能將大事化小,這些東西與其用來走關係,還不如給她當補償。
兩人默契十足,所過之處粒米不留。
很快就把值錢的東西,放在裡屋的窗根底下。
這裡是二樓,樓下是廢品站,平常人煙稀少,今天週一也格外清淨。
晏銜先把東西綁好,一點點順下去,自己再跳窗而出,襯衣獵獵紛飛。
這點高度,對他來說非常從容。
他是半路折回來的,不好從大門出。
鬱蔥最後又翻了翻舒白藤的房間。
衣櫃裡堆滿漂亮衣服,最時興的布拉吉就有十來套,還有魔都的羊毛大衣。
梳妝檯上的東西也很精緻,紅木精雕的梳子,西洋鏡,魔都雪花膏……
這都是用舒三伯的工資買的吧?
可若是她爸媽沒有因公殉職,舒三伯也不會先佔了她爸工作,又賣掉她媽媽的工作。
她手心有點癢癢,將能帶走的通通打包。
她不用可以出給有需要的人,總歸不能留給壞分子霸佔。
憑什麼因為舒白藤是女主,就佔她家便宜?
眼珠子轉了轉,又把舒三伯兩口子的衣服翻騰出來,蚊子腿也是肉啊!
意外在大衣兜裡發現漏網之魚,一盒派克鋼筆,一盒六支,還都是金尖的……
天啊,絕對的偖侈品。
派克品牌在二戰中聞名,被譽為鋼筆的皇帝,是地位的象徵,要比國產的英雄鋼筆貴太多了。
未免破損,她把六隻派克鋼筆各自用布拉吉厚厚裹好。
唯獨舒赤檀做了下鄉知青,那屋子沒什麼嚼頭。
樓下,晏銜不知從哪裡弄來一輛舊三輪,正騎過來,結果迎頭就是個人高大包裹砸下。
小姑娘探出一個小腦袋,口型比劃的大,但是沒有出聲:沒有易碎品。
晏銜:“……”
認命的幫她都搬到三輪車的車斗裡面。
鬱蔥出門時也不管有人沒人,一路林妹妹附體。
還特意遺忘般的把舒家大敞四開。
舒家大門常開啟,開放懷抱等你……
她西子捧心,病病歪歪的走出家屬樓。
晏銜就看小姑娘小腿搗騰的速度,就知道這人沒事。
下次一定要再告訴她,病患的腳步虛浮,不會這麼勻速。
鬱蔥斜斜的橫在破三輪上,用小手掩口,弱弱的咳了幾聲,才低聲道“晏哥哥,黑市有熟人嗎?舒白藤這些衣服都不錯,可我也不想穿,糟蹋就可惜了。”
“有。”晏銜握著車把,在路口拐彎。
他沒帶著她去那種地方,停在北馬路一百零八號,也就是哏都赫赫有名的國營飯店,紅旗飯莊門口。
“中午都沒吃好,這會兒馬上就沒供應了。”
“那成,我先進去點著菜,等晏知青過來正好就能吃。”鬱蔥滋溜蹦下來,歪著小腦袋,問道“想吃什麼?”
“都行,您看著點。”晏銜勾唇,露出離開舒三伯家的第一個笑容。
在他貧賤的時候,從沒有人關心過他要吃什麼,唯有小姑娘會對他寒問暖。
“對了,我剛才又在三伯大衣裡翻出六支派克筆,這鋼筆和那塊手錶都太高調了,和其它衣物一起,能出的就趕緊都出了。
咱們留下那些吃的,最好也換個包裝袋,別用舒家的布袋子。
換來的不一定非要大黑十和票證那些,像是金銀珠寶,古董字畫,都可以。”
鬱蔥看這些東西就感覺舒家的水,遠超她的想象,小表情都鄭重起來。
算了算手上的錢,近期差不多夠用的了,就準備撿漏些有收藏價值的好物件以備不時之需。
晏銜眸色微頓,握住車把的手微緊,快到沒有被任何人察覺,薄唇輕啟道“好。”
鬱蔥待他轉彎,徹底看不見了才踏入紅旗飯莊,前身為大名鼎鼎的“同聚樓”,享譽哏都。
這會兒快下午一點了,食客走了一批,有三四張空桌,小黑板上的菜賣光一個,就劃掉一個。
隱約能看清寫著:餾金錢魚腐、八珍豆腐、獨麵筋、老爆三、玉兔燒肉、炒青蝦仁、罾蹦鯉魚、紅燒肉、燒雞。
哎呦,這裡面的燒雞與紅燒肉,正好都是晏媽打回來的那兩硬菜。
她摸出衣兜裡裹著零錢的手絹,正要去視窗打菜,就看見臨窗坐著舒白藤和一個年輕男人。
舒白藤還沒回過家,不知道家裡的大變。
她五官不算驚豔,僅僅是清秀而已,但很會突出本身優勢,梳著高馬尾,身穿毛呢棗紅色連衣裙,腳上一雙黑色小皮鞋。
在姑娘都梳大辮子的年代,極為鶴立雞群。
女人覺得舒白藤妖嬈,可很多男人都喜歡這一口。
鬱蔥暗暗與女主作比較。
這女主的眼形沒她精緻有神,嘴巴比她的大,牙齒沒她整齊潤白,臉盤子肉比她多,臉型還比她大一圈,後腦勺沒他飽滿,腰身比她粗半個手掌,腿也沒她細。
可人家面板白皙有光澤,透著健康的紅潤,而她不用化妝就是病怏怏的慘白。
還有一個硬傷就是女主營養到位,長得比她高小半個腦袋。
她傻到十八歲才恢復,也不知還能不後來者居上!?
嗚嗚,好心酸。
鬱蔥咬著小手帕,心裡難受極了。
然而,她難受……
自然不會讓女主好過!
憑什麼她替人家下鄉勞動,女主就能養尊處優,還吃香的喝辣的?
對了,女主桃花超級多來著。
家屬院的鄭佳豪,就是女主的舔狗之一,現在又和這樣一個明顯家室不錯的男人用餐。
呦呦呦,很有做渣女的潛質嘛!
年輕男人相較舒白藤的清秀長的就普通多了。
一張圓臉,油光水滑的漢奸頭,單眼皮還不大,鼻子上架著眼睛,身高普通,倒是面板白潤,穿著體面,倒也不醜,但也只是普通的大眾長相而已。。
確實委屈了女主屈尊降貴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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