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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首領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無論是多高等級的符籙,身為消耗品,總會有用完的時候。

要有王武能熬到那小孩兒的符籙消耗殆盡,就是他反擊的最佳時機!

時間已經不短了,想必那符籙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正如他所料。

荼棄的瞬移破綻越來越多,從一開始能讓人看見他的殘影,到最後他一動不動的站在一個地方。

趙首領忍不住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褚流年,你們輸定了!”

“那倒未必。”

什麼!?

趙首領猛的轉頭。

褚流年正彎唇不懷好意的笑著。

而荼棄走了過來,好生生地站在他身邊。

撲通一聲,是人倒地的聲音,以及周圍人發出的驚呼聲。

趙首領僵硬地轉過頭去。

王武已經倒下,徹徹底底的站不起來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趙首領目眥欲裂,“是你,一定是你從中作梗,你幫他了對不對!”

“從中作梗?

趙首領啊趙首領,你當大夥不存在了還是瞎了,這麼多人在場,我怎麼從中作梗。

或者......是你腦子不好使了?”

褚流年嗓音慵懶的撩人入骨,隱匿著諷意。

趙首領跑到王武癱軟的身體旁邊,試圖找出作案證據。

但,他沒有看出任何問題,只能斷定王武現在全身靈力幾乎已經四散到空氣中。

似乎是濫用靈力而導致的後果。

是被生生耗沒的。

趙首領像是被抽乾了全身的力氣,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真是不走運啊。

荼棄的厄靈體,對自己人帶來了好運,對敵人卻是實實在在地帶來了厄運。

褚流年劍眉微挑。

“趙首領,看出問題了沒?

沒看出來的話,可就要遵守約定了呢。”

趙首領動了動,沒抬頭。

陰惻惻的聲音率先傳了出來。

“小的們,把褚流年給我抓起來!”

“趙首領這是想賴賬啊?”褚流年皮笑肉不笑,嘴角挽出的弧度顯露出輕蔑。

“趙首領還真是個言、出、必、行的‘君子’。”

這一字一頓,皆是譏誚。

趙首領卻管不了那麼多了,他不可能會真的遵守那個什麼狗屁承諾!

他抬起頭,面露兇光。

“給我上,把他們綁起來!”

一聲令下,一群守衛們包抄過來。

面對著一個個凶神惡煞逼近的守衛們,褚流年三人卻並沒有被這樣的場面嚇到。

褚流年慢條斯理地掏出了什麼。

正當她要拿出來時,卻聽陣陣喊聲直入雲霄。

“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來了!”

浪潮般的歡呼聲震耳欲聾,人頭攢動排山倒海一般。

可見來者多麼得人心。

人群紛紛恭敬地低下頭,讓出一條通道。

通道盡頭,緩緩走來一個穿著華服的年輕男人。

“好久不見啊,褚小侯爺,我的——

手下敗將。”

男人遞來的視線耐人尋味,傲然且高高在上。

“褚小侯爺此番前來,是想將輸在我手裡的地盤搶回去?”

褚流年的目光在男人身上停留片刻。

幾年不見,他身上的肅殺之氣愈發加重,比起之前更有了帝王的不怒自威。

他便是靈羽國的戰神太子——蕭驥。

“蕭太子此言,對也不對。”

蕭驥來了興致,“哦?”

“此次前來,小爺的主要目的,確實是參加拍賣會。

但,那地盤並非輸在你手裡,也遲早會回來。”

她對當年十萬軍喪命之事依舊心懷芥蒂,說什麼也是要重探究竟的。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嘴硬。”

蕭驥目光陰鷙而割裂,雙眼沉沉。

“殿下也沒變,依然自大而喜怒無常。”

褚流年散漫地開腔。

趙首領心裡簡直是越來越踏實。

褚流年也太喜歡找死了,敢這麼和太子殿下說話!

太子殿下雖然深得民心,但那是因為他戰績累累,以武服人,靈羽國又是個天生的好戰之國。

事實上,太子殿下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他激動的搓著手,哈巴狗似的上前邀功,“殿下,小的本想著提著褚流年的頭來見您,沒想到您親自下駕!”

“提他的頭?”蕭驥斜瞥他一眼。

“褚流年是我才能殺的人,你算什麼東西?”

趙首領面色一僵,隨即賠笑道,“是是是,您說的是,像小的這樣的人也只配為您拖延點時間。”

他無非就是想讓蕭驥知道,是自己爭取的時間才讓蕭驥和褚流年見到了面。

“是啊。”一旁的褚流年突然悠悠地插話。“趙首領犧牲如此之大,太子殿下難道不得嘉賞嘉賞?”

蕭驥狹長的眸子眯起來。

趙首領只感覺背後發涼。

“怎麼個犧牲法?”

“我家小七和王武進行比試,小七輸了,我永生不得踏入靈羽國境內。

反之,若是王武輸了,趙首領學狗爬行,繞城三圈並犬吠。”

褚流年一字不差地說了出來。

“所以,王武輸了?”

蕭驥看著還在昏迷的王武,以及還是個孩子的荼棄。

他面色逐漸難堪起來,眸色暴戾。

“輸給一個小孩兒,還以學狗繞城為賭注......趙首領,你們可真會丟臉。”

“太子殿下饒命啊!”包括趙首領在內的所有守衛都膝蓋軟軟的跪在地上,祈求原諒。

褚流年知道,常駐軍營的人,尤其是蕭驥這種領兵的,生平最討厭軍隊裡出現這種骨頭軟的窩囊廢。

於是她唯恐天下不亂道,

“趙首領身兼重任,卻在諸多來賓百姓的見證下,公然毀約,太子殿下,您若不能公正處置,怕是會影響您的盛譽呢。”

蕭驥怒極反笑。

經驗告訴他,這趙首領絕對是被褚流年擺了一道。

偏偏他還不知道褚流年究竟動了什麼手腳。

以前不知道,現在亦然。

這讓他有種氣急敗壞的挫敗感。

“趙首領,還不遵守你的諾言?”

趙首領猛的抬頭,“殿下,殿下您真的忍心讓小的去做這種事?”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趁著蕭驥還沒開口,褚流年冷笑著說道,“請吧,趙首領。”

趙首領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他屈辱地跪在地上,雙手雙腳並用著向前爬了幾步。

褚流年站在他旁邊,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道,“快點啊趙首領,您這樣得爬到猴年馬月去?

我可奉勸您,別浪費我們和客人們的寶貴時間,那罪過可就大了!”

褚流年睚眥必報,這句話她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趙首領加快速度,整個腦袋幾乎要趴在地上。

“別忘了學狗叫。”

“......汪。”

“大點聲。”

“汪汪汪!汪汪汪!”趙首領就這樣爬出視野。

“這下你滿意了?”蕭驥眸底冷光閃閃。

褚流年回答的有些勉強,“就那樣吧。”

“......”褚流年修為減少,這氣人的本事倒是上漲了。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那便在拍賣會上見吧,蕭太子。”

褚流年瀟灑地擺擺手,就要上馬車。

“且慢。”蕭驥陰戾地開口叫住她。

無數士兵湧了上來,將褚流年團團包圍。

褚流年握了握司燁和荼棄的手,收回即將踏出的腳,眸子幽紫,笑容襯得更淺。

“蕭太子這是要作甚?”

蕭驥目光銳利,“許久不見,不如去我的府上坐坐。”

“我若說沒時間呢?”

“那,就由不得你了。”

褚流年定定的凝視他,良久,揚唇微諷,“我若拿出這個東西,蕭太子又該如何應對?”

說著,她掏出一枚腰牌。

腰牌是由特質的材料製成,精雕細刻十分精美,瑩瑩靈氣從上面流動,可見這是個多麼罕見的稀物。

蕭驥的淡定一下就破功了。

拍賣會的腰牌!

那東西她怎麼會有,難道又是偷了他的?!

他在自己身上翻了翻,終於翻出一枚一模一樣的腰牌。

他先是鬆了口氣,下一刻又緩緩繃緊。

他自己的沒有丟失,這意味著褚流年手裡也有這個腰牌。

可......他的腰牌是從父皇那裡求來的。

而父皇的腰牌又是從一個身份尊貴的客卿手裡得到的。

他好歹也是一個二等國的太子,幾經波折才拿到這枚腰牌。

而褚流年,一個低等國裡的小小侯爺,他又是從哪裡得到的?

沒想到,褚流年都已經廢了,還是會讓人忍不住嫉妒。

蕭驥終於默不作聲。

他也無法按照自己的想法隨意扣押褚流年。

因為那枚腰牌的持有者會成為拍賣會的座上賓之一,若是褚流年無法正常出席,拍賣會必定會追究。

追究的後果,他不敢想象。

眼睜睜地看著褚流年就這麼離開,蕭驥像是被人塞了口蒼蠅一樣難受。

“殿下,需要幫您......”

守衛副隊長對著蕭驥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蕭驥一腳把他踹飛。

“還要本殿下再重複一遍?

褚流年,是本殿下要親手解決的人,你們,誰也不準輕舉妄動。”

副隊長捂著肚子,扭曲著臉連連點頭。

“行了,你們繼續在城口審查。”

“是,太子殿下。”

蕭驥點點頭,這才甩袖而去。

等拍賣會結束了,他非要把褚流年五花大綁起來,以報以往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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