鑲黃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八百七十二章 資產配置,國潮1980,鑲黃旗,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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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爾卡頓確實是個相當完美的老闆。
儘管在許多外人看來,他是個威嚴肅穆的人。
身上天然帶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派頭,而且還有一雙鷹一般銳利的眼睛。
但那樣不苟言笑的形象多是在他繁忙工作,承受莫大壓力的時候才會出現。
其實對於他的員工們來說,這個已經六十三歲的小老頭,除了是他們的老闆,還是父親和好友。
甚至就連他那雙像鷹的眼睛,平日裡也永遠是充滿了慈愛,看待他們就像父親注視自己孩子。
毫無疑問,皮爾卡頓待人是寬容與真誠的。
尤其他非常善於挖掘人才,願意提攜年輕人。
這就是他為什麼總能收穫身邊人的尊重和愛戴,會被稱之為真正的藝術大師。
所以完全可以想象,如果寧衛民能夠親耳聽到皮爾卡頓在宋華桂的面前,是如此評價和看待他的。
哪怕他再市儈,再精於算計,怕也會因為這份信任和厚愛產生“士為知己死”的衝動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儘管皮爾卡頓用人不疑,宋華桂也對寧衛民器重有加。
他們最終傳真回東京的訊息,也為寧衛民解決了在歐美申請跨境專利的後顧之憂。
甚至宋華桂還正式授權,允許寧衛民代表華夏公司繼續和日本公司的高層接洽,進一步討論合作方式和可能性。
但由於這個時間段比較特殊,寧衛民卻真是有點顧不上這些事情的後續工作了。
反而不得不暫時把拉桿箱專利和合作談判的事兒先扔在一邊。
不為別的,就因為掀起泡沫經濟狂歡的《廣場協定》,已經迎來了為數不多時間的倒計時。
在這最後半個月時間裡,寧衛民知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必須拼盡全力與時間賽跑。
爭取在日元資產狂飆升值之前,為他自己弄到更多的籌碼,把所有的資金配置到位。
這才方便日後揮舞大鐮刀割韭菜啊。
所以實際上,從提交完拉桿箱的專利申請後,寧衛民就掉轉了矛頭,首先就把全部精力放在了不動產的收購上。
他不但天天催促香川美代子和小野光南儘快拿房出來簽約。
自己還主動出擊,又去找了幾家不動產中介碰運氣,為自己物色合適的標的物。
資本主義國家千不好萬不好,就有一點好,錢真的能通神。
只要你有錢,又肯花錢,就肯定有人願意站出來滿足你的需求。
哪怕你的要求多麼不合情理,存在多少客觀障礙,都不要緊。
還別看時間這麼緊迫,可對寧衛民這樣財大氣粗,又願意為時間埋單的客戶,哪家不動產公司不願意掏出箱子底兒來伺候呢?
一家叫佐川不動產的中介公司,查遍了自己手裡的房源,就找到一套特別符合寧衛民要求的高階公寓。
那套房子位於港區的赤坂,房屋性質在日本叫“忙雄”,這來自於英語的Mansio。
這種房子別看是集合性住宅,但也是有土地權的,分攤在每個獨立單元的面積裡。
房屋質量不錯,建成才兩年,七十多平米,3LDK的格局,也沒租客。
因為房主偶爾會來住幾天,一直空置。
只是房主對於房價期待值較高,這麼一套房子就想賣出八千萬円,要價幾乎高於市價兩成左右。
所以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還就是這麼巧了。
寧衛民恰恰就是這個房主等了許久,願意挨這一刀買主。
於是在房產中介的賣力聯絡和促成下,9月9日,雙方就迅速簽約,完成了過戶交易。
這一下更讓小野光南和香川美代子深受刺激,拼了命的加倍努力。
9月12日,香川美代子也終於成功完成了簽約。
哪怕香川美代子老闆的朋友還身在海外工作,但由於這位房主確實也急需賣房變現,對寧衛民的出價還比較滿意。
在香川美代子和其老闆的不斷懇請下,房主終於同意在東京安排了一個委託人,和寧衛民進行了購房合約的簽訂。
就這樣,寧衛民花費了整整伍億八千萬円的鉅款,再得一套七百平米的位於中央區銀座二丁目7番7號的商業用房。
所以最後急紅了眼的就是小野光南了。
為了把寧衛民答應的六億円訂單全部拿到手,他不惜再度提高尋訪房源訊息的回報,甘願和提供房源的人平分成功簽單後的提成獎金。
這麼一來總算是管用了。
他的一個同學,聽說提成能有上百萬之多,就把一個書店老闆正考慮跟著自己兒子去海外移民,打算把多年經營,位於港區西麻布的一處上下兩層的書店轉讓的訊息透露給小野。
並且還親自帶著小野和這位書店老闆見了面。
最終,小野光南憑藉這個及時得到的資訊,牽線搭橋再度成功。
這位書店老闆以三億円作價,把七十多坪的店鋪連土地帶房,還有書店藤本、存貨、員工、供貨渠道,統統打包賣給了寧衛民。
於是至此,寧衛民在不動產的配置上算是基本到位了,而且還很意外的成了一個日本書店的接盤俠。
說到這裡,有人一定會感到非常奇怪。
前面不是說,寧衛民自己個人只有六億多円嗎?
就是連開店的二百萬公款都算上,怕是加起來也只有八億円吧?
那怎麼到現在,他買下的這些不動產加起來,都已經高達十二億円了呢?
其實這很好解釋,因為可以找銀行貸款的呀。
千萬別忘了,金融地產最有魅力的地方就是可以用手段加槓桿啊。
沒錯,作為一個外國人,寧衛民身在日本,根本找不到願意貸款給他買房的日本銀行。
哪怕他全款買了房,也一樣會在這些銀行面前碰壁,照樣不會有什麼不同的結果。
因為日本銀行業的管制太死板了。
對於要求金融開方的美國爸爸白白喊了幾年“嗨依”,但直至如今,也只是流於形式罷了。
實際上在迎來泡沫經濟前,日本的銀行連客戶群都畢竟單一,主要就是吃本土大企業的。
連日本國民的小企業想要獲得貸款都不容易,就別說外國人了。
所以就連日本人自己都罵日本的銀行業,是“晴天送傘,雨天收傘”。
覺得這行業的人既無恥又市儈,偏偏待遇還賊好,簡直沒有天理。
可問題是日本畢竟不光是純粹的本土銀行啊。
哪怕金融開放的步伐再拖延,可再怎麼樣,起碼也得允許外資銀行進入日本從事基礎的金融業務。
所以這年頭的東京,已經有不少外資銀行扎堆兒在此,甚至已經有了不少外資投行了。
像寧衛民開戶的東方匯理蘇伊士銀行就在其列。
法國人可沒日本人那麼不好通融,人家一直都承認房地產是優質的可供抵押的資產。
哪怕一切都按規矩來,寧衛民也能順利得到房產評估價值的百分之五十的貸款。
更別說寧衛民還借的是法郎,不是日元了。
東方匯理蘇伊士銀行日本分行非常樂意為寧衛民這樣的優質客戶服務。
並且十分榮幸的把七百萬法郎輸送到東洋的島國上,擴大自己國家的貨幣影響力。
他們怎麼也不相信,就憑能買下這麼多房產,寧衛民還能輕易破產?
那想想看,寧衛民從法國銀行借出法郎來再換成日幣,等到日後再還法郎。
就憑日元長期升值,而法郎的一蹶不振,這豈不是又能在匯率上大撈一票?
所以說,借的越多就賺的越多,加槓桿是發財的不二法寶。
還別看寧衛民手裡有六億日元是自己的,兩億日元是準備開店的。
可他靠著這種買了房就抵押借貸,借貸後再拿錢買房的套路,他把手裡的八億円變成十三四億日円是妥妥的。
實際上,他不但買了十一億的不動產,手裡還有不少的現金呢。
不但壓根就沒動辦正事的公款,還有餘錢付利息呢。
這賬目還真的特別好算。
兩套先買的住宅,他總共借貸了一億五千円。
銀座的經營場所接了兩億九千萬。
最後買下的書店又借了一億。
貴了包堆兒,一共借了五億四千萬,這魔術變得夠有意思的吧?
更何況在寧衛民一個勁兒的催促下,京城的殷悅又盡力把最近幾家店鋪和工廠收入給湊了五六十萬,還收回了張嬙專輯增發的一百萬盤磁帶的分紅。
然後叫上羅廣亮和小陶,一起去找長城飯店的阿霞,又兌付了一億日元匯了過來。
所以實際上,到這一步還遠遠沒有結束,寧衛民的手裡還有兩億六千萬円能去進行下一步的資產膨脹呢。
那就是在證券公司開戶,用這筆錢去買房地產公司和證券公司的股票,絕對包賺不賠啊。
再加上日本的證券公司因為發展的歷史比較長了,已經有了融資融券的服務,按照寧衛民的條件,配資以一倍計算,是證券公司完全可控的風險。
這樣一來也就是說,寧衛民的錢一進股市就又膨脹一倍,變成了五億兩千萬円了。
寧衛民心裡有個絕妙的盤算,那就是股市裡讓這些錢滾上仨月,興許就能賺夠兩億円了。
倒不如一邊炒著股票,一邊辦著自己事兒。
到時候無論是賺錢減持,還是等待日幣升值,房產增值,繼續跟銀行上了擴大貸款額度。
都不大可能耽誤他花錢辦正事,這就是無縫拼接啊。
至於什麼參與匯市的炒作,藉助幾十倍的槓桿買日幣單邊升值,大發橫財,所謂的實現利瀾最大化。
那就別想了,這個主意完全不現實,純屬扯淡。
因為首先在於技術的侷限。
別忘了,電腦技術才剛剛開始興起,目前這就不是電腦交易下單的年代。
所有的金融市場,目前還都是委託人負責的交易方式。
拿股票來說,交易所內身穿紅馬甲的股票交易員,還是標杆性的存在呢。
此時的股票玩家還得透過股票交易人下單,才能買賣股票。
所以如果一旦某隻股票出現暴漲暴跌的情況,非常容易出現堵單,無法成交的情況。
想要即使獲取交易資訊和資料也存在著較大的滯後性,非常困難。
正是這種原因,導致這個年代國際資本流通困難,金融衍生品也非常少。
不是設計不出來,而是因為硬體條件,就沒有足夠的能力支援即時性的頻繁交易。
當前的世界範圍內,基本上只有期貨、股票,和債券三大市場,才是較為成熟,有足夠資金體量的,外匯交易市場都不行。
因為世界上的外匯交易市場是布林頓森林體系瓦解後才開始發展的,每天的交易量也很有限,才不過七百億美金,而且主要集中在歐美貨幣之間。
事實上,也惟有英國倫敦和美國紐約,才是真正允許國際資本自由撒歡的交易市場。
東京外匯交易市場雖然存在時間較長了,但交易制度還非常封閉。
對於交易方也有極其苛刻的准入要求,只允許特定的銀行參與,而且額度也有限得很。
在日本的外資銀行裡,只有一些美國銀行獲得准入門檻。
就連東方匯理蘇伊士銀行都被拒之於門外,這可是已經國有化的法國銀行啊。
而現代意義上針對個人玩家的外匯保證金交易制度根本沒有蹤跡,東京的外匯市場完全就不允許個人炒家參與。
要不為什麼靠炒外匯出名的“渡邊太太”群體,是九十年代才出現在世界外匯市場上的呢?
因為日本直到1998年修改了外匯法,才允許個人外匯交易,這就是技術性和制度性的雙重阻礙。
當然,凡事都有例外,這些阻礙並不是絕對的。
許多人或許都知道日本泡沫經濟時代發生過“六鬼鬧東京”。
其中的帶頭大哥阪和興業的北茂社長,不就是靠炒匯一年賺了上百億円嗎?
這已經成了日本泡沫經濟時代的標杆性事件了,無法否認。
但問題是,也得知道,阪和興業是日本的中型鍊鋼企業啊。
作為坐地戶,人家是有長期合作銀行的。
那麼也許北茂就是依仗關係戶的身份,才能藉助銀行渠道做投資呢?
裙帶資本主義,這也是日本的一大特色。
而這個優勢,寧衛民當然是沒有的。
所以多大的本事就吃多少的飯,一瞭解到這些情況,寧衛民就壓根不去做不切實際的炒匯夢了。
更何況炒匯因為加的槓桿大,如同走鋼絲啊,永遠都有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風險。
玩兒這個不但傷身,而且折壽啊。
又不是賺不到?無非是時間快慢罷了,何必提心吊膽受那種罪呢?
相比起來,投資地產和股票,才是能讓人舒舒服服躺著數錢的投資之道啊。
掙到手的可不光是錢,還有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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