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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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蛋，怎麼樣，怕嗎？”

“還是有點！”背靠著城牆，聽著頭上箭矢飛過，感覺對方的弓箭攻勢弱了那麼一絲，鐵蛋馬上站起來對著城下放了一箭，然後又縮了回來。

“但是想想，我的照片都拍下來了，就是今天在這裡交待了，我兒子也能看見他老子的樣子，知道他老子是個英雄。”

“哈哈哈，有種！原來搶過你吃食，是我混賬，這次要是咱們都能活下來，老子給你磕頭認錯！”

和他說話的人也站起來對著城下放了一箭，但是他的運氣就沒有鐵蛋那麼好了。

一支羽箭從他的眼眶之中射了進去，讓他直挺挺的倒就倒在了地上。

“狗東西，當時你欺負老子的時候，老子就知道你這狗東西不是什麼好人。”鐵蛋把他的箭矢收攏過來，放到自己的箭筒中：“都要死了還來哄騙老子，說要給老子磕頭認錯！”

兩天時間，自己這一伍已經除了自己沒有可戰之人了，好幾個伍合成了一伍，剛才死去的那個就是隔壁伍的，原來還挺愛欺負自己，現在卻已經躺在城牆上一動不動了。

又回擊了兩箭，敵人的箭雨停了下來，按照節奏，鐵蛋知道是要用雲梯攻城了。

這樣的步驟這三天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了。

雙方互射一陣，不過主要是對方在射。

然後東越攻城，大唐給他們攻上來的人殺的差不多了，東越就會用一輪箭雨敵我不分的對城牆進行覆蓋。

接著大唐軍士就又和對方互射，等著下一輪東越人衝上來。

果不其然，啪嗒一聲，一個帶著鉤子的梯子攀附在了城牆上。

鐵蛋操起早就準備好的棍子，和身邊的人一起使勁去推。

剛推下一架，旁邊的就有人露出了腦袋。

鐵蛋甚至想都沒想，橫手摸過自己腰間的唐刀就劈了下去。

若是開戰之初，這一刀下去，他有信心能將對方一刀兩段。

但是現在，不但手中勁力小了五六分，就是那刀口也開始捲曲了。

一刀下去只劈進了對方肩膀大概半寸多，就再也無法寸進了。

“呸！”一口血沫對著對方吐去，然後用力抽到的同時，大腳丫子就踢了過去。

一腳給對方踢下城牆，聽著傳來的慘叫，突然覺得這可比休假時去土窯子裡面聽見的好聽的多了。

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有別的東越人爬上了城牆，鐵蛋和背後不知道是誰背靠著背，麻木的揮舞著手中的唐刀。

等到回過神的時候，這一波衝上城牆的東越人又被殺退了，然後不用任何人指點，鐵蛋剛背靠著城牆，就聽見頭上箭矢的破風之聲。

幾個躲閃不及的唐軍被射倒在地。

看了看自己這一段城牆，還能戰的已經從一開始的百多號人變成了現在的二十多個人了。

這半天的時間，唐軍的傷亡比過去兩天時間加起來還多了很多。

下一波的攻勢，怕是扛不住了。

“平國公，請突圍吧！”姚元之跪在唐平的面前：“大唐不能沒有你啊，末將會開啟西門，全軍護著你突圍的！”

唐平身邊的老崔老杜都上城牆守了半天，現在正在互相包紮著身上的幾個小傷口。

唐平看了看王青鸞，王青鸞抱著唐糖，看看女兒又看看唐平。

她知道唐平不想走，她也不想走，對面就是自己的仇人甄雄，這幾年時間，第一次離他那麼近。

但是她手上的唐糖才兩個多月，還不會說話，自己真的要帶著她死守在這裡嗎？

有時候現實就是這樣，因為有了選擇，決定才會變得艱難。

就在這時，王青鸞看著唐糖的小手抬起，擋在了自己的眼睛上面，因為有一縷陽光，照了下來。

王青鸞抬頭，看向天空，才發現下了幾天的雨，停了！

雖然還有些烏雲在天空，但是不少的陽光已經刺破了烏雲，灑向了大地。

“唐平，天……天晴了！”

所有人都為之一震，抬頭看向天空。

天，真的晴了！不但雨停了，就連那一直縈繞在身邊的薄霧也消散了。

大唐發展火炮的時間太短了，甚至是從無到有，到了現在火炮還幾乎不能在陰雨天使用。

特別是這邊有那種薄霧的天氣，便是你給火炮搭了個棚子，炮管子裡面也長期是溼的。

這也是為什麼這幾天唐軍這麼被動的原因，但是現在天晴了！

“來人啊，用火烤炮！”

要讓整個神威炮乾爽，用火烤是最快也是最不可取的。

一臺神威炮造價高昂，用直接去烤整個炮身和炮膛，會大大縮短其使用壽命，但是這個時候姚元之已經顧不得了。

就算是開上幾炮以後就作廢，他也必須要這麼做了。

這一次，他不留預備隊，連自己所有的侍衛都派上了城牆，只要再頂住敵人片刻，他就會讓那些東越人知道火炮的厲害！

東越人似乎也察覺到了，整個東越大軍都沸騰了起來，無數東越大軍衝了上來，像螞蟻一樣，密密麻麻的攀附在城牆的雲梯之上。

“唐平，你看好唐糖！”

王青鸞抽出一把長槍，將盤起的頭髮放下，然後紮成一個馬尾，向著城牆走去。

“青鸞……小心！”

這幾天王青鸞幾次想要衝上城牆，都被死死的攔了下來，但是到了現在，全城的人幾乎都去守城了，沒有人再攔她了。

一路上到處是倒下的唐軍或者東越軍的屍體，而王青鸞宛若未見，提槍上了城牆，挽起槍花，就把一個剛爬上來的東越士兵刺了個洞穿。

雙方都在拼最後一口氣了。

姚元之知道，現在開炮其實殺傷力都不會太大，但是威懾力不同。

敵軍一旦看見自己這邊有這樣血肉之軀不可擋的武器，他們就會怕，他們計程車氣就會消減。

而甄雄也知道這一點，所以當太陽出來的時候，他非但沒有感覺到溫暖，而是一股寒意從腳下直竄腦門。

他其實是知道，國內暗地裡還有不少王青鸞的支持者，所以他不想用全力，他的權力來自於自己的兵權，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再不用全力，就完了！

於是他也下令所有東越大軍，向著堡子城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