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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剛才這陳兄說了,這田園山水的野趣,不如我們今日就以田園詩為題可好?”
“盧公子所言甚是!”
“我覺得是極好的!”
那領頭的盧公子一開口,眾人都紛紛贊同。
於是這一場,也就被定為了山水田園的主題。
那陳鶴坐在其中有些無奈,要是依他的性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參加這樣的詩會的。
但是唐平說了,以後便是出去為官,在地方上最難處理的其實就是世家和富商。
世家有勢、富商有錢又油滑,所以才每日派了一個人過來下河村這邊,學著和這些人交流。
為以後打好基礎,不論哪個時代,當官可不是隻用會當官就可以的,在當地的人際關係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這些都是這些寒門子弟所欠缺的,所以唐平才會有這樣的安排。
不過這些人做的詩嘛……垃圾說不上,可是在上河村唐平那裡見多了唐平和李白做的詩,就覺得啥也不是了。
有好幾個還比不上自己在上河村的同伴。
“陳兄,該你了!”他身邊的學子指著飄到陳鶴面前的酒杯說道。
“陳兄,該以水為題了!”
他們這就是一個托盤放著酒杯從面前的水道劃過,然後一人擊鼓,鼓聲停止的時候,托盤停在誰的面前,就輪到誰來作詩。
而題目則是以山水田園來輪換。
現在到了陳鶴這裡,剛好是以水為題了。
陳鶴端起酒杯說道:“小弟實在是腹中空空,不若飲下這杯酒水以後,就不擾各位的雅興了。”
這樣的詩會,對他來說實在無趣,若是從前,可能他還有爭強之心。
但是在認識了唐平和李白以後,他早就沒有了爭強的心思,人外有人,讓他終於認清了自己。
那些人沒想到陳鶴會這樣認慫,哪能作罷?
本來就是想把陳鶴當做背景板的,現在背景板居然說要走,那怎麼行?
於是一個個紛紛站起來勸阻,更有甚者那說的話就不怎麼好聽了。
“捲簾聊舉目,露溼草綿芊。古岫藏雲毳,空庭織碎煙。水紋愁不起,風線重難牽。盡日扶犁叟,往來江樹前。”
就在這時,大家突然聽
見一個稚童的聲音,聲音雖然稚嫩,但是這詩卻絕對不差。
所有人都倏然一驚,轉頭看去,果然就看見一個孩子身邊跟著一隻肥胖的白熊緩緩走來。
很明顯剛才那首詩,就是他念的。
“小兒,剛才這詩是何人所做?”一個學子問道,顯然他是不相信,這詩是這個孩子寫的。
“我做的,前幾天下雨時候做的,你們不是以水為題嗎?”
“你做的!”現場的學子感覺人都有些麻了,本來以為這孩子是從哪裡聽來的,結果他說是他做的。
他才多大?十歲還是十一歲?自己在這麼大的時候怕是才結束蒙學開始讀四書吧!
只能說歷史雖然出現了拐點,但是有時候卻又回意外的重合。
前幾天下雨以後,李白做完這首詩拿給唐平看的時候,唐平也呆住了。
因為他偷偷查了一下,發現這首詩是他那個歷史上李白在十五歲的時候寫的一首《對雨》。
或者是在那樣一個雨天,和歷史上李白寫這首詩的場景以及心境有所重合。
所以讓他寫出了這一首詩。
李白聳了聳肩,也不理這些人,直接對陳鶴說道:“二師傅過來了。”
他口中的二師傅,自然就是唐平了。
陳鶴一聽,自然就要離開,但是那些學子不幹了。
“陳兄這還沒有道理,說好了大家一起作詩,你卻敷衍我等。”
“就是,還叫個孩童來哄騙我等,這未免有些太看不起人了吧?”
有幾個學子剛才幾杯水酒下肚,這下河村的酒,可是唐平提供的。
雖然不是那種純高度酒,但是也比這個時代的酒度數要高了。
不過幾杯酒下肚,這有幾個酒量淺一點的就開始原形畢露了。
帶著幾分高傲說道:“這寫詩乃是天下間第一等文雅的事情,你們叫個黃口小兒,背一首詩來戲弄我等,是和道理?”
唐平本來是聽說這下河村來了生意,所以跟著過來看看。
路上遇見了李白,他跑的快,就先來了。
平時見慣了皇帝王爺的李白,也沒把這些學子放在眼裡。
聽他們質疑,眉頭一皺說道:“你們憑什麼說我寫不得這等詩來?”
要知道他雖年紀小,但是一向在村裡的孩子中以老大哥自居,現在被人質疑,當然是不爽。
“要不然你們再出一個題目,咱們來比比?”
“山水田園,下一個題目是田,你以田做一首看看?”那些學子本就不信,自然又出一題。
其實還是自尊心作祟,本來在這裡舉行詩會,結果來了個黃口小兒,隨口一首詩把大家剛才做的都給壓下去了。
本就是心高氣傲的他們怎麼可能忍的下去?
加上喝了些酒,所以直接就和李白懟了起來。
那李白也同樣心高氣傲,但是他是有真本事的,看著幾人不信,直接說道:“以田為題有什麼難的?我便做一首以山水田園在一起的詩來。”
環顧四盼以後,李白指著遠山吟道:“暮從碧山下,山風伴人歸。卻顧所來徑,蒼蒼橫翠微。”
這時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只有陳鶴小聲說了句:“山!”
這一句很明顯李白是說的從山上下來的美景,他沒事就和村裡的孩子帶著小胖進山,對山色再是熟悉不過。
“相攜及田家,童稚開荊扉。長竹入幽徑,小蘿拂行衣。”
陳鶴又小聲說道:“田園皆有了。”
回來的時候這群孩子通常不會直接回家,而是要先看看誰家裡沒人,在其中整理一番才敢回自己家。
而李白經常會從唐平小院旁邊的側門穿過一排小竹林回去,要是被小蘿發現了,就會給他清理下他的衣服。
“歡言得所憩,水酒聊共揮。長歌吟松風,曲盡河星稀。”
這一下不用陳鶴解釋,大家也聽出來了,這是寫的水了。晚上唐平院裡總是歡聲笑語,那老杜老崔更是會扯著喉嚨喊兩句秦腔。
等到夜了,歌唱完了,那河裡面的星星都稀少了。
可以說著就是李白現在的生活,居然被他寫成了一首和他自己所做的《下終南山過斛斯山人宿置酒》幾乎一樣的詩來。
唐平聽完都驚呆了,不得不說,李白就是李白,或者生活軌跡和歷史上有些不同,但是他依然能做出華麗無比的詩來。
“我醉君復樂,陶然共忘機。”
唯有這一句,李白現在的心境寫不出來,唐平給他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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