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遲早還是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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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爾進來後，他就一直盯著她的腳瞧。

嶽爾低下頭，只見腳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肥大的黑螞蟥！

她雖然不怕蟲子，但也從沒見過這種場面，更沒見過這麼大的螞蟥。

嶽爾伸手去拽了一隻螞蟥使勁拉，可怎麼也拉不下來。

這時二爺開口了，“要是扯斷了，殼可能會留在你肉裡，會弄傷你的。”

“那可怎麼辦？你快幫幫忙啊！”嶽爾又驚又怕，雙腳在地上亂蹦躂。

二爺在這種環境里長大，螞蟥對他來說肯定是司空見慣的東西，他肯定有辦法。

二爺慢悠悠地放下手裡的書，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再緩緩地彎下腰，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嶽爾的腿。

有幾隻吸附得不緊的螞蟥，就掉落到了地上。

但有幾隻特別頑固的，還是緊緊地貼在嶽爾的腿上。

二爺直起身子，從桌上拿起一瓶白酒。

猶豫了一下，還是對著嶽爾的腳噴了一口。

那些螞蟥鬆開了吸盤，掉到了地上。

嶽爾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趕緊一頓亂踩，把那些噁心的東西踩死了。

二爺已經重新坐回沙發上，拿起書本繼續看。

這一回嶽爾沒往他身上撲，而是拿起了桌上的那瓶酒。

嶽爾知道二爺平時行事規矩多，這酒放在這兒，說明他也並非完全守著那些規矩。

既然喝酒的規矩能破，那其他的規矩為什麼不能破？

只是差個契機罷了。

“二爺，我能喝一口不？”嶽爾搖了搖酒瓶，裡面應該還有小半瓶。

嶽爾現在改變了主意，想要引誘他，首先得試著和他交流，不能硬邦邦地站在他的對立面。

只要他願意和她交流，嶽爾就能拉近和他的關係，這應該比直接肢體接觸要好。

對於他這種人來說，見過的漂亮女人多了去了，想要女人也不是什麼難事，直接肢體接觸可能反而會讓他反感。

二爺沒吱聲，嶽爾理解為預設，於是她倒了一口白酒進嘴裡。

酒香撲鼻，一路往身體裡鑽，又辣又爽，對於絕境中的嶽爾來說，確實是一種很好的慰藉。嶽爾忍不住又喝了幾口，讓酒精短暫地麻醉自己，也算是解壓的一種方式。

他並沒有阻止嶽爾喝他昂貴的酒，只顧著自己看書。

慢慢地嶽爾的酒勁上來了，抱著酒瓶坐在了沙發上，伸過頭去看他看的是什麼書，原來是在看《紅樓夢》。

嶽爾立刻意識到，可以和他聊這本書。

雖然她沒看過原著，但電視劇那還是看過好幾遍的。

“二爺，你最喜歡《紅樓》裡面哪個人物？我猜是王熙鳳！她和你一樣精明能幹，在複雜的環境裡如魚得水，手段了得！”嶽爾討好地說。

他的目光離開了書本，看了嶽爾一眼。

嶽爾覺得有戲！

於是嶽爾又不動聲色地慢慢挪動身體，更靠近了他一些。

二爺並沒有表現出很強烈的反感，任由渾身帶著香氣的嶽爾坐在了他的身旁。

嶽爾轉過頭，假裝去看他手裡正在翻看的書本。

頭髮有意無意地在他裸露的肩頭蹭了一蹭。

這些都是那兩個女人培訓嶽爾的時候教的招式，她們說男人最喜歡這種若有若無的撩撥。

要是太過直接那得等到後面，不然會讓男人覺得你很輕浮。

如果可以的話，要讓男人佔據主導地位，這樣可以滿足他們的征服欲，他們會更有成就感。

對於這些理論是否有用，嶽爾其實也不確定。

不過那兩個姐姐都是身經百戰的人，實戰經驗那沒得說。她們說的那應該是有用的才對。

不過嶽爾的理解，她們所說的那些話可以總結成保持一定程度的曖昧。

嶽爾沒有明著勾引，果然沒有讓二爺特別的反感她，他默許了她故意製造的曖昧。

“二爺，還沒跟我說你最喜歡《紅樓夢》裡面哪個人物呢？”嶽爾再次嘗試和他找到共同話題。

他是心狠手辣的幫派老大，而嶽爾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酒吧陪酒女，要和他找到共同話題，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而嶽爾和他如果沒有共同話題，和他很難走近，事實已經證明，光靠肉體的誘惑對他來說收效甚微。

他也不是說不動心，但他是真能忍。

如果有思想上的交流，嶽爾覺得可以快速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

至少嶽爾要嘗試一下。

但是他還是沒有說話，他似乎很排斥與嶽爾交流，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那是我猜的王熙鳳嗎？我猜對了沒有啊？”嶽爾厚著臉皮繼續搭訕。

身體靠他越發的近，嶽爾已經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嶽爾相信他也聞到了她的。

“但在我看來，王熙鳳雖然精明能幹，可也太過狠毒，手段有些讓人膽寒。”嶽爾接著說道。

嶽爾看他看的《紅樓夢》是一本有些年頭的書，應該是看過很多遍了，所以他一定是對《紅樓夢》有興趣的人。

這一定是他感興趣的話題，一定是嶽爾的突破口。

嶽爾要用有限的《紅樓夢》知識，撬開他的金口，讓他與她平等交流。

“而且王熙鳳善妒，容不下賈璉的那些妾室，二爺不會喜歡這麼強勢的女人吧？”

嶽爾故意讓《紅樓夢》的話題多了些曖昧的因素。

他的目光終於從書本上移開，看向了她。

嶽爾心裡一喜，應該是開始起化學反應了。

“你懂《紅樓夢》？”他突然問嶽爾。

嶽爾不敢說她懂，因為她連《紅樓夢》的書本都沒看過，嶽爾只是跟著母親看過幾遍電視劇。

“我知道一點點。”嶽爾只能這樣說。

嶽爾要是說她一點都不懂，他肯定就沒有興趣了。

“那我考考你，你說王熙鳳善妒，那你知道她設計害死的兩個人是誰嗎？”

嶽爾心裡大喜，關於《紅樓夢》的話題，果然是撬開他的鑰匙。

嶽爾成功了。

但同時嶽爾又憂心忡忡，因為他說的這個問題她不會！

嶽爾只知道王熙鳳厲害，但她不知道她到底害過哪些人。

嶽爾只好搖頭。

但他似乎興致不減，主動說出了答案：“一個是尤二姐，被她設計折磨致死；一個是賈瑞，她設下相思局，讓賈瑞送了命。”

他說的這兩個人物，嶽爾印象有些模糊。

但為了能夠讓話題繼續，嶽爾只好說出她少得可憐的《紅樓夢》知識：“我知道尤二姐，她長得很漂亮，可惜太軟弱了。”

但二爺卻搖頭，“她的軟弱是她的致命傷，在那樣的環境裡，不懂自保，只能任人宰割。”

嶽爾當然趕緊點頭，“是的，人還是得有自己的手段和能力。”

“那《紅樓夢》中最不該出家的兩個人，你知道是誰嗎？”

嶽爾真是又喜又憂，喜的是她竟然讓他開啟了話匣子。

憂的是他的話題，她真的接不上。

要是媽媽在就好了，她肯定能接上。

好在他並不介意嶽爾答不上來，又自己說出了答案：“一個是妙玉，才華橫溢卻被困於佛門，最終結局悽慘；另一個是惜春，年紀輕輕就斷了塵緣，太過決絕。”

他在這個道上的圈子當中，應該是唯一受過高等教育的人。

所以他在這裡也是異類，不會有人跟他聊《紅樓夢》，只有嶽爾。

所以他也需要這樣的交流，這對嶽爾來說當然是天大的好事。

嶽爾趕緊接上：“我知道妙玉，她潔癖又孤傲，可惜生錯了時代。”

二爺看著嶽爾：“你是酒吧陪酒女。”

“現在是。”

“那你以前不是？”

“以前學醫，正在實習呢……”

“為什麼會在這裡？”

嶽爾趕緊回答：“弟弟被騙得不知去向，媽媽抑鬱得自殺了好幾次不成反而成了植物人，我把媽媽轉院到了這邊，四處尋找弟弟。天價的醫藥費，還有打探弟弟蹤跡都需要錢……”

他突然不說話了，而且眼神突然變冷。

“所以你遲早還是要走的？”